助助左突然抛开长剑,稳稳地踏出一步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在助助左的气罩内炸开,在常人不能感受到的层面里,殷雷般的巨响远远地传开。
在场外顾相臣等人只看到助助左的黑发随风飘摇在巨响的同时刷的在夜色里仿佛有了生命般飞舞起来,紧接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吱溜声从那边传来,使袁七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感受着那力量一波强过一波的抵抗,此时的助助左长发飞扬,圆睁的双眼就似两个望不见底的黑洞,在夜色里发出莫名的异光,当胸虚抱如太极的两手十指不停地轻颤着向里合拢,脚下缓慢而又稳定地踏出一步又一步。
顾相臣吃了一惊,助助左的修为居然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么?不过用妖怪之法和一个凡人比较,不太稳妥吧,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那个凌飞宇但是在自己的地界发生人命惨案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吧?
助助左再踏前一步,飞扬的长发飘动的更加急劲,合拢的双手再紧,劲气一触即退,再回头已是能让五脏都要燃烧起来的灼热,就那么仿佛来自幽冥的,六团青白色的蒙蒙光焰在助助左的身边出现,同时助助左和凌飞宇的脑海里也如飓风似的响起了无数鬼哭狼嚎般的怪音。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气场
就在青白色的蒙蒙光焰和脑海里鬼哭狼嚎出现的前一瞬,助助左屹立如山的身影也诡异的平空消失,与此同时,一直在远远呼啸的北风好似被什么东西召唤了一样,急剧地在废墟里旋起,一时间整个废墟里风声凄厉,飞沙走石乱成一片。
而就在凌飞宇惊疑不定的时候,只听到风暴的中心处传来助助左清朗的低喝:“风听我使,念随我动”随着他一字一吐的喝声,大地似乎都开始撼动起来。
“住手——”左左助突然冲入场中,挡在凌飞宇身前。真是不要命的家伙啊顾相臣在心中道。
本来狂风中飞沙走石,全都是无比的利器,如果没有左左助冲过来,凌飞宇早就成了马蜂窝了。
这本来是个封闭的空间,但是左左助这么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后,空间变受了震荡,助助左及时收手,在结印的最后一刻放弃了发动封印。狂沙肆虐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停息了下来。
助助左怒视左左助,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会挑时候呢?居然护着一个外人,当真是气死他了。当下拉过左左助,教训了起来“你这个傻蛋人参精,这个家伙上次来差点把你骗取煮了吃,你怎么就不长长脑子”
左左助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飞宇哥哥是好人啊,你不要这么说他。”
顾相臣跨步向前,停在那里打量起凌飞宇,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在下凌飞宇,海砂帮的新任帮主。”凌飞宇自然不如顾相臣那般忘性大,早在他远远地走过来的时候就认出了他。
“海砂帮?你来干什么?”顾相臣问,怪不得他看着眼熟,原来是那个家伙。
凌飞宇看看左左助:“求亲。”
顾相臣左看看又看看,“咳咳,我们这除了我妈都是男人。你求的哪门子的亲?”说完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不是瞧上我妈了吧?”袁七听了都想踹他一脚,这是什么问题
第一百三十二章:眸光潋滟
顾相臣“你再说一遍?”
凌飞宇:“求亲。”语气十分之冷静,用一种柔和的目光看着左左助,左左助不知所措的拉着助助左
,脸红的像是红苹果。
“他?左左助?”顾相臣手指僵硬的指着一脸花痴的左左助,要是他看上助助左那还有圈可点,毕竟
助助左还是有那么几个小优点。但是,顾相臣嘴角抽搐的看了眼左左助,这个除了长的还算有优点,哪里
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气质?谈吐?温柔?顾相臣叹了口气,不能把以上任何一点和左左助联系在一起。
“那个,我实在是挺疑惑的,你看上他什么了?”顾相臣问,指着那个正在戳手指的左左助。
凌飞宇含笑看着左左助:“他哪里都好、”一句话差点把顾相臣他们给震趴下咯。这个答案也太猛了
吧。
助助左:“我不相信,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助助左护鸡崽似地把左左助护在身后,“再者说,
你知道左左助是什么么,就敢这么说?”
凌飞宇:“是什么?是我喜欢的人。虽然他呆呆的,笨笨的,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这么长的时间我就
喜欢他一个人。”
左左助听的很是兴奋,心中道,飞宇哥哥我也惦记着你。
助助左:“他是妖怪,你是人,人妖殊途,你们不能在一起。”一句话把左左助的满腔热情打散了。
对哦,他是妖怪,而飞宇哥哥是人。他们不是同类。
“那又怎么样。白娘子还能和许仙在一起,我们又有什么不可能?不是同类又怎么样,我喜欢他,
而他也喜欢我。两情相悦,自当白首偕老。”凌飞宇道。
助助左闻言只是清冷笑,“愚蠢的人类,你知道我们现在又多少岁么,我们已经活了整整五百年了,
而你呢,连我们寿命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白首偕老,人的寿命匆匆百年,而我们却轻易的可以逾越千年,
人和妖怎么可能在一起。”
助助左牵着左左助的手,“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就那么忍心看他在你一天天变老的时候,他还是如此
的童颜,如此的年轻。你就那么忍心当你老到不能动的时候,他还是少年的模样。让他看着你一天天的衰
老么?等到你的大限一到,生离死别的痛苦你就那么忍心让他一个人承担么?那么忍心让他看着你化为白
骨腐肉,而他却无能为力么?凌飞宇你当真好狠的心”
左左助本来就挺傻挺呆,这是一听要他看着一个大活人变成白骨腐肉,当下就害怕的颤抖起来。“助
助左,我怕。我不要离开你。”凌飞宇上前:“左左助,你难道不喜欢我么?”
左左助泪眼汪汪,“我喜欢啊。”
“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凌飞宇问。
左左助躲到助助左身后,“我不要看着飞宇哥哥变成白骨腐肉。”这孩子就记得这一条了。
凌飞宇放轻了语气,“可是在那以前,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带你去氤氲的江南泛舟湖上,带你
去泰山看云海日出,带你遍览大胜的名山大川,尝遍美食。你见过大海没有?”
左左助老实的摇头,“大海什么样子?”
此话一出,连袁七都觉得他立场实在是不坚定,这么问,不是下意识的就被蛊惑了么?袁七和顾相臣
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凌飞宇:“大海平静的时候,就像一湖汪汪碧水,仿佛一个端庄的美人在对镜梳妆。”
左左助插嘴问:“就像谷主夫人那样的美女么?”
凌飞宇料想谷主夫人应该也是极美的,就说:“对,就像那样。”
于是从那以后在左左助的印象里,大海=腹黑?暴力?
凌飞宇接着道:“大海也有波澜壮阔的时候,有时候大浪袭来,会有一丈来高,风雨飘摇。但是在船
里确实安全的,平静的,我会和你在一起的。那时候咱们点上红烛,吃着佳肴,品着美酒。相拥相偎这难
道不是一件美事么?”
凌飞宇此言甚至浪漫又意境,但是奈何左左助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大海等于沈青青,哪里还浪漫的
起来?
左左助:“大海上有助助左么?”左左助自从是一颗人参的时候起就和助助左这株火灵芝生长在一起
,历经五百年风霜雨雪,化为人身后也从来没有分离,助助左还对他百依百顺,处处维护,所以对助助左
的依赖已经到达了一个人神共愤的地步。左左助根本不能想象没有助助左的日子。
凌飞宇一个结巴:“没……有。”
左左助歪歪脑袋,“那有少谷主和七哥哥么?”
顾相臣心说,不错,还惦记着我和七,平时里没白疼你。
更加结巴,凌飞宇:“也……没有……”
“那有小若谷和七臣么?”左左助再次问。
凌飞宇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只得回答,“没有。”
左左助:“那都有什么?”
凌飞宇:“有我。有我还不够么?”
你算哪根葱啊?顾相臣翻了个白眼。
左左助:“对不起飞宇哥哥,我还是喜欢这里。”
凌飞宇很是失望,“你在考虑一下,我三天以后再来。”说完也不给左左助拒绝的机会就离开了。
是夜,顾相臣拖着袁七喝酒。
“想儿子了,咱妈也真是的,为了让我留在谷里,居然变相的把若谷扣在身边,害的我整天好无聊。”顾相臣叹了一口气,握紧酒壶,抬眼望着袁七。
“那又怎么了,还不是你动不动就玩失踪,要不然怎么会这样,想儿子就去看。拉我在这喝酒什么意
思?”袁七回答,同时自己也是斟满了酒,仰头一饮而尽。
顾相臣说,:“其实也就两天前才见过,可是就是想。七,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所以才会这么挂念。”顾相臣推开窗户,绝天谷夜间的凉风习习,不知名的花香伴着阵阵的晚风迎面而来。沁人心腑。
远处的九层青塔熠熠生辉,在这样的夜晚更添一份清辉与宁静。谷中的河流淙淙流淌,悦耳的水声说不出的韵味与风情。顾相臣:“七,你还记得么?前天,和咱儿子吃午饭,若谷一直吃着他的米饭和菜,不言不语。我感觉奇怪啊,这不对劲啊,于是,我问:怎么没声了?小若谷来一句:“食不言”
“好家伙,哪有那么多事?”我当时就说,然后咱儿子毫不领情的说
“对人不礼貌,该罚。”“趴”的一声,给了我一小拳头。“顾相臣边喝酒边乐。自家的小孩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袁七接过话,”然后你说“怎么?反了你?”
顾相臣摇头,“然后咱儿子居然说‘养不教,父之过’……气的我当时脸,绿了小若谷再在我爹妈那待着,以后不知道能被教成什么样了呢?
顾相臣又说:“上一年你过生日的那次小若谷对我说,‘爹爹,扫地吧’我一看家里也的确够脏了,但是懒得扫呢,就对他说,‘嗯,爹爹懒,不想扫’
然后咱儿子就说‘爹爹是傻瓜’⊙﹏⊙b汗我就问:‘爹爹是傻瓜那你是什么啊?’
咱儿子就回答:“我是爹爹们的宝贝”我倒我还以为他会说他是小傻瓜,没想到还分得挺清咱儿子真挺聪明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后来就喝酒。
喝酒的速度越来越快,话却越来越少。
这种喝酒的方式,想不醉似乎都不可能。
渐渐的,视野变得模糊摇晃,脑子似乎也越来越沉重。
莫名地,很享受这种逐渐失去清晰的思维,明澈的头脑的感觉。虽然一切都变得模糊,坐在身侧的七的那双眸子却似乎更外清晰。
清晰到,每一丝韵致的弧线,瞳仁里每一缕色泽,都可以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
盲人丧失了视力,却往往听力敏锐。
他有着那么漂亮的眼睛。
那么漂亮,仅仅如此抚摸是根本无法满足的。
顾相臣把七抱到床上,然后压在身下,两个人贴在一起摩擦,身上的温度立刻蹿升了上去。
“相臣……”他低低地喘息着,一双黑瞳顺从地看着我道:“你不喜欢我?”
顾相臣吻着他的脸颊,像巨型犬一样在他身上磨蹭,慢条斯理地顶开他的膝盖:“你说呢?我的七。”
顾相臣伸出手指顺着七温热的锁骨,然后渐渐向下,暧昧地停留在胸口那柔软的红粒上。
他微微战栗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往后躲。
顾相臣笑了笑却不再多说,把他拉了回来。
几番厮磨抚摸,终于缓慢地进入了他的身体。在那一刹那,他轻轻的在七的耳边道,“我爱你,七。”
身下的动作却越发地温柔缠绵起来。
摇曳的灯火从床帏缝隙处投映进来,星星点点的光芒缓缓融入了七美丽潋滟的眸子,清辉动人。温软
安静,可是动情时那浅浅的一层波光潋滟,却最是旖旎动人。
……
做完之后,两个人都有些疲倦。
第一百三十三章:连着儿子一起打包
两个人做完都有些累了,七难得没有睡去,静静地靠在顾相臣的胸膛里,两个人最近总是有这种宁静的时光。谁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丝毫不会觉得枯燥什么,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浸润在温热的泉水中般惬意,舒服。
顾相臣的手搭在七的腰间,像是抚摸小兔子般轻轻的动着,下巴抵在七的发顶,偶尔的摩擦一下。
“真好。”顾相臣满足的说道,手指在七的锁骨留恋的温柔的划着圈。像是相处千年的恋人,无比的默契,沉淀过无数的时光,最后相伴在身边的是温柔的睡颜。
七突地侧耳倾听,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人往这边来了。”
顾相臣:“这么晚了,谁会往这里来?”
“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听起来十分的急促,接着另两个人都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臣儿,快开门。若谷发烧了”竟然是顾相臣的母亲沈青青的声音。
顾相臣和七一听立马从床上下来,飞快的穿好衣物,拉开了门,只见沈青青面色焦急的搂着怀里的小若谷,七臣也在后面跟着,锐利的眼睛见到顾相臣他们的时候明显的变得亲热起来。
“我爹不是就在前面么?怎么跑这么远过来?”顾相臣说着从母亲怀中接过小若谷,小若谷烧的两颊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但是浮现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沈青青一拍脑袋,结巴道:“我给忘了。一着急就什么都乱了,废话少说,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相臣无语,连近在咫尺的老爹也是一等一的名医也能忘了,真是太厉害了、但是也不容他多想,立马搭脉诊治。
袁七心痛的看着小若谷昏睡的样子,这孩子怎么两天不见就烧成了这样?迷迷糊糊的竟然现在还在睡。他一摸小若谷的额头,天啊,竟然烫的吓人。不禁心下惴惴,下意识的就去看顾相臣脸色,只见顾相臣这时已经收回了搭脉的手。赶忙就问:“孩子怎么样了?”
顾相臣凝重的神色让沈青青都不安起来,她拽着顾相臣的袖子,“我孙子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我需要安静的环境,立马要进行救治,娘你离开这里。若谷很危险。”顾相臣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银针袋,熟练地铺展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银针整整齐齐的放置在里面。
沈青青:“我这就走,”还没走两步立马又回过头来,“你有几成的把握?”
“现在开始救治有三成,七,送咱妈回去。”顾相臣说着已经飞快的下针,沈青青看着一根根尖锐的银针扎在心爱的小孙子身上再也不忍再看。就跟着七出去了。
沈青青前脚刚走,顾相臣立马就把针给撤了,亲热的把小若谷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想死爹爹我啦。”
小若谷在哪,七臣就在哪,只见七臣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刚才还一副如临大敌的顾相臣现下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搂着还在发烧的若谷开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