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色靡醉(四)——火狸

作者:火狸  录入:11-06

他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扑上来,巫维浅从他冒火的眼神和低哑的吼叫里听出他强压的愤怒,被抛下被舍弃,这个男人应该从没有遭遇过这种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就为了问我这个才留下?你还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搞清楚雷德喝我约定了什么事?!”黎凯烈笑了笑,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眼睛里燃烧,“你明明是担心我才来的,是为了看我,我说的没错吧?”

“你先回答我。”巫维浅执着着的索要答案,双手插进口袋里,“我不想你为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别一个人随便行动,说什么退出舞台……”

“我说的是真的。”黎凯烈断然的说,他张开双臂站在台上,没有灯光依旧耀眼,“你离开的理由是什么?怕毁了我的事业?怕克劳迪家族因为你而找我麻烦?”

他大笑,小声在空旷的舞台上不断回响,“看看这里!你知道今天那些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是我和那老家伙的交易,我让博德告诉他,只要用我来要挟你,你一定会出现!你看,你果然在这里,在我面前。”

“这次是我赢了,亲爱的维——”悠然而缓慢的说着,他扬起嘴角,手臂在夜空下划过一个弧度,弯腰鞠躬,仿佛地下有无数观众,而他就是那个最后赢得一切的人。

“我早知道你是个疯子,是个什么都敢做的狂徒,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大胆,你这次是在把自己当成诱饵!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要毁掉你的事业,毁掉自己的命吗?!如果你死了,我回来还有什么用?你要给我看你的尸体来惩罚我吗?!”

巫维浅毫不留情的斥责,犀利的目光压不下泛起的怒火,是对黎凯烈也是对自己,是他逼他走到这一步。

黎凯烈笑着摇头,正是巫维浅曾经一看到就要头疼的笑,笑容真假难辨,“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用这么残酷的方法惩罚你抛弃我。”

黎凯烈朝他伸出手,灰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光,“我和泪的约好了,要他提前报警,以前无论我和肯特·克劳迪怎么斗,从来没有惊动过警察,他们不会想到我会报警,我早就做好准备等他们出现,所以我当然不会有事。”

“放心吧,我不会玩自己的命,我的命是属于你的,要玩,我只玩别人的命。”似乎不担心巫维浅再次逃开,不知有什么自信,他伸手等着他,等着那种隐约透着残酷的邪气笑意。

他向他走来,“你怕毁掉我的事业,我就在你毁灭它之前先把它毁掉,你怕克劳迪家族对我不利,我就在他们动手前先把那些人的爪牙剪去,一次不够两次,两次办不到就三次,一次次得打击到他们消失在世界上为止,那么现在,你再来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理由离开我?”

夜空下霓虹闪烁,黎凯烈就这样站在台上,对他发问,衣摆被风吹起,深邃的轮廓下是无法摧毁的坚定,沉稳又自负,巫维浅动了动嘴角,扬起嘲弄的弧度,没办法回答。

第138章:午夜的阳光

黎凯烈看着没有反应的巫维浅,走到他面前。

“你再说出一个理由来,说你要离开我试试,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让它不存在。”噙着笑,他这样对他说,如同作恶得逞的暴徒,似乎让他为难让他觉得满意。

但巫维浅在他表面的镇定自若下,看出了不易察觉的浮躁,静默了几秒钟之后抬了抬眉毛,“你很有自信嘛。”

“当然,因为我知道面对你的时候,一点点犹豫都不能有,否则你就会像丢弃宠物一样把我丢弃掉。”没有人能说出说着这样话的黎凯烈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是深情还是狡黠,他张开的手臂慢慢环住了巫维浅的肩,抚摸他的头发。

巫维浅拉开他的手,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黎凯烈,看进那双眼睛里,“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你根本我不需要这么做,你不需要我的保护,这成了我自以为是?”

黎凯烈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在作出指责。

“你知道我是为了谁,为了你。你以为我想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我在你身边,除了会对你造成影响还会牵连其他人?这个地球上不是只有你和我!黎凯烈!”巫维浅压抑着嗓音,有着经历沧桑的无力感,他仰头看着天上叹气。

“我是只有一个人,但是你呢?你有你的妹妹,你的父母,你的乐队,你的事业你的歌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出了事,克劳迪利用他们,那些人会怎么样?如果我成了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我会是什么感受?”用力推开黎凯烈,他吸了口气。

“我不想去承担那些罪过。”他冷淡的转过身。

夜风吹起黑法,外套的后摆像一双黑色的羽翼在黎凯烈的视线里翻飞,就像随时都会飘走。

黎凯烈皱起眉头,这一次轮到他无法反驳,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巫维浅,该怎么做才能让这颗心软化,他在心里自问,但可惜的是毫无答案。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不会让你承担这些罪过。”不再解释也不再游说,他走近去抱住他的后背,充满不舍。

被人体的温热熨帖,温柔的拥抱,在风里逐渐冷却的体温自动的汲取着炙热的温度,巫维浅往后仰起头,看到满天繁星里最耀眼的那一颗,过亮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闭了闭眼。

在又一阵风吹过的时候,他转身抓住黎凯烈的后领,将他的唇压到自己面前,夺去他的呼吸。

贪婪的渴求着这股热量,双臂收紧,他将他锁在自己怀里,这段时间的离别比他所想的对他的影响更大,他无法否认自己想念黎凯烈。

温和却有力道的吻,紧到抓痛后背的力度,黎凯烈没有抗拒只有欣喜,抱紧巫维浅的腰,他几乎无法呼吸,这浓烈的吻说明了一切,还没有结束,一切都没有结束,不能结束。

在星空下相拥,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远离了,巫维浅抓住他脑后的头发,钻进黎凯烈空腔深处吞噬他的所有,呼吸、唾液、体温,多有反应,他要他,他爱他,他还不想放手。

“别离开我,我求你好不好?是我求你。”强调这一点,撇下了写满侵略性的表情,黎凯烈贴着他的嘴唇低语,每一个词都是缓慢的,慎重,甚至沉痛。

巫维浅摸着他脑后的头发,剪断的卷发,坚硬的触感刺进他的掌心,他慢慢抚过,说话声在清冷空旷的舞台上散开,“这是一场糟糕的演唱会,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你需要给观众退票。”

“任何人都可以推,除了一个人,我是为他办了这场演唱会。”黎凯烈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抓住他的外衣,用下颚磨蹭他的脸颊,“在你眼里我就像是个孩子是不是?”

“你说呢?”脸上刺刺的感觉似乎在说明黎凯烈近期的颓废,他摸了摸他长出胡渣的下巴,薄唇勾画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你只会用这一点来要挟我,总是把这个当做借口,找足理由胡作非为,在我面前又装的无辜有可怜,好让我心软。”

“那么告诉我,这有没有用?你有没有为我心软?哪怕只是一点,只要能让你留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黎凯烈的手掌在他的背后拍抚,仿佛这么就能怕去他的无奈和沉重,“你以为我真的没想过那些问题?如果是那样你就错了。”

冷静的提问,扣住他腰部的手却像铁钳似的不打算放开,黎凯烈一边示弱讨好,一边将他锁定在面前,巫维浅嘴边犀利的厚度上扬了些,没有拆穿他的伎俩,在舞台上带着各种面具,唯有此时才会脱下伪装的男人把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他的身上。

“我当然想过,但是一想到你,这些风险全都被我抛在脑后,我不会输,你也不会输,既然这样,我们还怕什么?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来说分手也不迟,不过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先把你锁起来,免得你再从我面前逃走。”

黎凯烈说着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实的话,磁性的话语声在这样的星空下有将人催眠的效果,并不掩饰其中的威胁。

巫维浅捏起他的下巴,冷冷看着他,“你说谁逃走?”

“那不是逃走是什么?你怕了,怕承担责任,就和那些上床之后就消失的男人一样。”转开话题,黎凯烈挑着眉,似笑非笑的恶劣表情,缓缓露出一个笑,“假如你当时不出现的话,我还要对着所以人说,提醒你——”

“你上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耳垂被人吮吸,呼吸吹拂,巫维浅猛的皱眉,又好气又好笑,拽着他的后领把他扯开,“滚你的,那你是不是要对我负责?”这种话只有黎凯烈说的出来。

“当然,我会对你负责,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巫维浅的拳头还没挥上去,他又笑了笑,“我会保护你,你也来保护我,我们为对方保重自己,不要让任何一方受到伤害,这是我和你的约定。”

从戏谑到认真,黎凯烈被他推倒在地上之后就没有起来,慢慢说着,就好像躺在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他枕着头,微微眯着眼,唇边扬起一丝慵懒和性感的笑,“回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在这里强暴你哦,还要去告你,谁叫你上次吃完就走。”

说什么吃完就走,真不知道该发火还是发小,巫维浅收紧了下颚,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没想到黎凯烈猛地紧抱他,暴躁的音调完全失控,在他耳边低吼,“我是说真的!别以为我做不出来!就在这里侵犯你,把过程拍下来,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咽喉被重重咬了一口,巫维浅吸着气呻吟,黎凯烈的脾气他已经习惯了,对这种胡言乱语他选择不客气的把他踢开,本以为黎凯烈能轻松避过,没想到他后退几步,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难道他受了伤?巫维浅冲上去抱起黎凯烈,撩起他里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检查,衣领一下被人拉住,然后好似一声叹息,“我没事,最近没怎么睡,看到你我才能放心,就让我这样躺一会。”

黎凯烈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疲惫,巫维浅托起他的后背,他就靠在他腿上,抓着他的外套,牢牢地,一点都不放松,“我醒来必须要看到你,否则的话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是警告也是恐吓,他看着巫维浅,巫维浅也看着他,经过一番搏斗和汗水的洗礼,黎凯烈脸上的妆面已经盖不住他疲惫的脸色,看到他这样,巫维浅的心偏离了方向。

“你在台上说,即使有无数人爱你,你爱的人只有一个。”他拉开黎凯烈的手,看着远方霓虹下的黑暗。

黎凯烈紧张的看着他,他摸了摸他的额角,“在看到你出事的时候,我发现对我来说,即使有无数人的性命受到威胁,我要保全的也只有一个。”

黑色的眼睛里是深邃的感情,有挣扎有矛盾,但最终妥协,他看着黎凯烈。

“这句话我只说一次,就像你为失去我而感到痛苦,在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也不好过。”他承认了,因为这是事实。

被迅速涌上的狂喜淹没,黎凯烈拉下他,给了他一个深吻。

黎凯烈的所有等待和坚持都不是浪费,巫维浅发现任何顾虑都没有影响到他对黎凯烈的感情,他还是做不到让自己放手,尽管他知道那才是正确的事。

黎凯烈为他设了一个陷阱,而诱饵是黎凯烈自己,他只能跳进去,为了不看到他一个人在牢笼里痛苦挣扎。

“累了就睡吧。”他摸他的头发,在大火中烧焦剪断的头发,有点不习惯,黎凯烈仿佛要把时间补回来,舔着巫维浅的嘴唇,“我只想告诉你我的感觉。”

“你可以等睡醒再告诉我,我虽然知道你要说什么。”黎凯烈从不吝啬甜言蜜语,巫维浅开始有心情揶揄。

“言语没有意义,”黎凯烈闭上眼睛,懒懒的补充了一句莎士比亚的名句,“因为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证明。”他睁开眼拥抱巫维浅。

爱比杀人更难隐藏,爱情在黑夜中依然有午夜的阳光——被他抱住的黑发男人看着夜空,忽然想到这句话。

他抱着他站起来,“我送你回去,会陪你一起睡,这几天……我也没有睡好。”

第139章:网中之鱼

回到黎凯烈的家,感觉熟悉的就像回自己的家,巫维浅常年四处迁移,从不固定住在一个地方太久,所以才能毫不留恋的抛下开的好好的酒吧,现在这栋位于曼哈顿的房子也成了他休息的地方。

黎凯烈的床就是他的床,在这张床上好好休息,这是件并不陌生的事,因为这次的分别,赋予了他们某种新的意义,虽然问题并没有解决,但他们已经确定彼此将会不再那么冲动,理智的好好正视他们的感情,和因此产生的问题。

告别舞台的喧哗,黎凯烈安静的躺在床上,巫维浅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但他没有动。

旁边的人张开的手臂就搁在他的腰上,黎凯烈趴卧着,脸对着他的那一边,仿佛随时准备睁开眼,确认他没有离开。

没看到过黎凯烈短发的样子,在巫维浅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就像一头充满攻击性的雄狮,他任意闯进别人的生命,不管别人是不是接受,现在剪去了鬃毛,依然和温顺沾不上边。

靠在枕头上,巫维浅摸了摸床头柜,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样,烟盒和打火机都在,烟盒到了手里,看到腰上的手,他又把烟放了回去。

房间里很安静,他睁着眼看天花板,然后不知不觉把目光转到黎凯烈身上。

他睡得很安稳,收敛了脸上的不驯和霸气,光裸的背露在空气里,洗去发胶的头发有几簇在枕头上翘起来,非常放松的状态。

黎凯烈的短发造型没有影响他的魅力,原本就很张扬的气质现在似乎更明显。

像摸阿猫阿狗那样,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有时候会觉得黎凯烈也有可爱的地方,但大部分时候他会对他的各种做法头痛,可爱到让人觉得可恨,对他来说就是指黎凯烈。

有没有人能拒绝这个男人?让是谁造出的奇迹?会想到这种问题,巫维浅觉得自己开始不正常。

挪动了下自己的身体,他调整睡姿,随着他的眼睛突然睁开,黎凯烈看着他的眼神清醒到让人怀疑,“你看了我很久了吧,我还以为你会趁我睡着偷偷吻我,结果等来等去都没等到,真叫人失望啊。”

不用怀疑,他刚才已经醒了,就在巫维浅醒过来的同时,凝聚笑意的灰绿色眼睛闪动光芒,半真半假的抱怨。

“要我吻你可以直说。”巫维浅做起来,睡醒的他精神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心情也不错。

被他当做睡衣的T恤是黎凯烈的,他们放在一起的衣物有时候会搞错,他一般不会穿错黎凯烈的其他衣服,基于个人品味,他不会尝试太有黎氏风格的着装。

“直说多没意思,你就不能——”没说完的话被吻封缄,巫维浅低头环住他的肩膀,黎凯烈配合的抱住他的腰,加深这个吻。

对黎凯烈的体质和常人不同,对他来说精神上的疲惫远远大于身体的疲惫,这段日子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进到巫维浅之后的放松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现在以休息,疲劳感早就一扫而空,在用唇舌交流的时候,巫维浅很快发觉他身体的变化。

“我以为你很累。”他移开唇,不无揶揄,毯子下面的手摸到黎凯烈发烫的皮肤。

“是很累,但是见到你就有精神了。”黎凯烈一语双关,拉过他的手往下,挑起一个含义深刻的笑,拉下他的脖颈烙上热吻,“我们分开多久?我忍不住了。”

推书 20234-11-07 :庸人自扰——佐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