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卷之郎骑竹马来——碧水梅落

作者:碧水梅落  录入:12-06

“啊啊!”礼阳世子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威风,眼泪鼻涕流了一地,脚软的瘫在地上根本跑不动,其他的孩子早哭喊着跟着凌珣岳骁跑去午门了。

“怀阳!怀阳,呜呜呜,你别吓我啊,我带你去找叔叔,我带你去……对不起啊呜呜呜……”怀礼世子听到自己的亲叔叔被斩首了早就哭的一塌糊涂,而且还内疚自责的想如果不是他扶着夫子去找院长,就不会害的怀阳没了父亲。

最后两个孩子都互相搀扶着出了书院大门口,原本还一脸悲怆的公孙墨公孙夫子才抬起头,望着院中绿油油的凤凰树捻须淡笑。

书童不解的摸着脑袋,疑惑地问:“先生,那些孩子怎么了?怎么哭着跑出去了?还喊着爹?”这个书童就是进宫送信的那一位,他进宫之前公孙墨特意叮嘱,让他到午门去看别人斩首,听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书童原本奇怪为什么先生会这么上心,等他一脸沉痛的解释说他的一个远方表亲的邻居的二舅妈的小姨子的远房表妹就是被这个采花大盗奸杀的,书童就义不容辞的答应了。就是因为看斩首他才这么晚回来,可是为什么一回来那群打架斗殴的小祖宗们都流着眼泪鼻涕跑出去了?还一脸惊恐的。

“佛日:不可说!不可说啊!”公孙墨带着慈祥和蔼的微笑,捻须望天。

宽阔的街道上,数十个孩子拖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发了疯一样往午门的方向冲,嘴里还喊着:“爹!爹!”

路上行人无不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看他们好像往午门的方向跑的。难道说……他们是那个采花大盗的儿子?!老天爷哦,有二十个吧?看来那个大盗艳福不浅啊,生了二十个儿子每个妈都不同,临死了还有一溜儿子为他送终。

可是又有人说,不对啊!这些孩子穿着点墨书院的深衣,身上还沾了墨汁,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怎么回事?而且其中有好几个他们都认得,不是那谁谁谁家大人的儿子嘛!难道说……那些大人的夫人,都被……然后……呸呸呸!瞎说!

看着那群在骄阳烈日下没命奔跑且癫狂哭喊的孩子们,住在京城的群众们都留下了深深的疑问和不解,对此的猜测也有诸多不同的版本,但是从来一个版本得到过官方的承认,更没有官方解释,那些涉事在内的大人们像约好了似的缄默其口。以至于这件事成为京城最有名的三大未解之谜之一,直到几百年后还有人津津乐道深入研究。

第五章:捉弄之后……

二十个半大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到午门,拨开还在看热闹的人群,推开守卫的士兵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行刑台。

行刑台上只余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尸体在刚才就被收走了。据说此犯人太过十恶不赦,要在城门上吊着曝尸三天。可是岳骁他们不知道,更不知道如果斩了二十个人是不止这点血的。所以他们都跪在那摊子血面前哭的呼天抢地悔恨不已,而留下来收拾刑场的几位官差和台下越聚越多的百姓都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

这演的是哪出?

“爹!呜呜呜呜,孩儿错了,是孩儿对不住您……”凌珣张大嘴巴嚎啕大哭,黏糊糊的鼻涕和口水和在了一起,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瓷娃娃的可爱模样。

“啊啊啊啊,”岳骁的哭相和哭声一点都不亚于凌珣,不过这小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反而很嫌弃地瞪了凌珣那副样子一眼,“都怪你!呜呜,如果不是你成天和我过不去,我也不会闯下这么大的祸害死了我爹!都怪你!”

“呜呜呜,都怪你才对!你老是欺负我老是欺负我,你才最坏!爹!”凌珣

岳骁哭的噎了一下,抽泣着了一会凌珣,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道“没错就是你老爱欺负别人才变成这样的”,岳骁又“哇”地一声哭的震天响:“我再也不打架了我再也不气爹爹了,我会和你好好相处,再也不惹事了!”

凌珣站在岳骁前面握着小拳头,哭喊着道:“我也不和你打架了,呜呜呜呜,可是,可是我们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呜呜呜呜,爹爹和伯伯已经死了,没用了没用了!”

“你们别吵了!”怀阳世子哭着大喝一声,然后一抹眼泪推开扶着他的朱怀礼,冲到一直愣在刑台上看着他们眼睛都没眨过一下的狱差们大吼:“我父王呢!把我父王还给我我要带他回家!”

“父父父父、父王?!”一名狱差差点没找着自己的舌头,谁能来告诉他这班小孩跑到这种血腥的地方做什么?!还问他要父王?!

“诶,那个不是锦王家的小世子吗?”一个眼尖的百姓指着怀阳奇怪地说,“还是我看错了?”

“还真是!”站他旁边的那人惊奇道,锦王最喜欢带着他的小世子招摇过市,京城里就没几个不认识他们父子的!“小世子怎么跑这儿来哭丧了?”

“那个好像是秋大人家的小公子吧?”又一个人惊呼。

“老天爷哦,那个不是冯大人家的孙少爷吗?”

“是啊,还有那个是凌大人家的……”

“那个不就是刘统领的……”

“那个我看着很像岳将军家的……”

午门刑台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好几声惊呼,而狱差们终于回过神来,老百姓用那不小的嗓门议论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一个像是狱长模样的人弓着腰小跑到岳骁他们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那二十个就没停过哭嚎的孩子们:“众位小公子,你们这是,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都跑刑场来了?这里煞气重,可千万别让公子们受惊了才好。”

“呜呜呜,”岳骁跳起来擦干眼泪,走到狱长面前道:“这位大人,皇上今天下旨处决的人呢?我们要带他们回家!”

“哄”低下头议论声一片。

“啊?!”狱长头上的冷汗一股股往外冒,“这、这个,公子,这个犯人可是十恶不赦的啊,皇上有旨,必须在城墙上曝尸三日。”

“哇!你马上给我放下来!放下来!”一听自己的爹不单止被自己害的斩首还要挂在墙头上曝尸,岳骁又开始大声哭喊,然后冲上去猛踹狱长的大腿。

“本世子命令你放下来!”怀阳也没有闲着,和岳骁一起冲上去哭喊着对狱长拳打脚踢。

“把我爹放下来!听到没有!”凌珣也加入了战局。

“坏蛋!把我爹还给我!”又一个孩子冲了上去,然后全部孩子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已经被撂倒在地的狱长一边承受着那他们的拳头和脚踹,一边冲其他的狱差吼道:“还不快过开帮忙!”

“是、是!”狱差们一拥而上,人手拽着两个拉开。

“各位公子!各位公子!”狱长被打得灰头土脸,他不是连一帮孩子都打不过,而是如果伤了他们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只能边挡边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你们要找爹为何在这里找?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议朝不可能来这边看一个采花大盗行刑啊!”

“嗯?”岳骁一愣,停下了手,看其他小伙伴还在一边悲愤的哭一边揍人,赶紧喊道:“都停下都停下!”

小伙伴们手里一顿,齐刷刷看向岳骁,岳骁一把拽住狱长的衣领子问:“你说什么?今天在这里行刑的人是采花大盗?”

“是、是啊!而且众位大人也没有来过,一个小小的淫贼行刑还不值得这么多大人劳师动众。”狱长小心翼翼的解释。

岳骁松开手,和凌珣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的疑惑,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么多高官被砍,怎么没有府里的家眷来这里送行?二十个原本还在哭泣的孩子顿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停下了手。喧闹的刑场忽然一片寂静,沉闷无声。

“要不,我们先回家看看?”其中一个孩子打破了沉闷,小心翼翼地提议。

“那还等什么!快回家啊!”怀阳世子推了他一把,率先跑了。

“哗啦”一下,二十个孩子像风一样往自家方向跑去,剩下一大群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不明所以地议论纷纷。

“爹!爹!”岳骁小牛一样冲回家里,才刚踏进大门的石坎,一个武将模样的虬鬓大汉就急匆匆向他走来。

“武叔,我爹呢我爹呢!”岳骁抓着武高的衣摆激动地问。

“小少爷,快!快到你外公家躲一躲没有三五个月就不要回来了,这是你娘吩咐的,快跑!”武高牵起岳骁的手就要带他走。

“武叔,这是干嘛呀?我爹呢?我要见我爹!”岳骁心里越来越奇怪,武叔这么阻止他见爹,难道爹真的……“武叔!你告诉我,我爹怎么了?啊?皇上是不是对爹做了什么?是不是?!”岳骁死死地抓住武高的衣服不肯走,刚止住的眼泪又要忍不住涌出来了。

“小少爷你别问了!快跟我走吧!”武高现在来不及跟岳骁解释,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岳骁岳骁挣扎着喊,他要见他爹!

“放开他!”沉稳有力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岳骁马上转头,满脸的惊喜与激动,他爹没死!就说皇上不会这么冷血的,怎么可能下旨砍他爹的头呢!可是公孙墨夫子为什么说……

还没等岳骁搞明白公孙墨为什么要骗他们,岳纵横就一把推开一直阻扰他的夫人,几大步上前给了岳骁一个耳刮子!这一巴掌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

“啪”的一声,岳骁就晕晕乎乎地被拍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直响,口腔里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一道血痕从他嘴角蜿蜒而下。

“老爷!”岳夫人紧紧地拉住岳纵横,带着哭腔道:“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不能这么打他!”岳骁的两个哥哥和姐姐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己爹爹,又担心地望着弟弟,他们爹爹的脾气全家人都清楚,现在谁上去劝保准一块打!他们都急的快哭了!

岳骁一边脸红肿,一边脸惨白,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他爹,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打他。

“来人!请家法!”岳纵横不在乎那几个月的俸银,更不在乎那几棍子,那五棍打在他身上简直就跟饶痒痒似的!岳纵横自懂事以来几乎没有犯过任何错误更别说受到皇上的惩戒和责备,可是今天,因为他这个不争气不长进的兔崽子,他堂堂定国大将军居然当众挨打,他什么尊严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将军!将军三思啊!小少爷还小,对他用家法会要了他的命!”武高跪在地上为岳骁求情,府里的下人们也纷纷跪了下来为岳骁求情。

岳兰舒和她的两个哥哥也顾不得害怕了,全跑了出来,跪在岳纵横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腿一边哭一边求他放过岳骁。

岳骁的人还是晕晕乎乎的,他看看哭成一团的哥哥姐姐,又看看暗自抹泪的母亲,还有家中的奴仆们。他不知道皇上罚了爹爹什么,可是他知道一定很严重,不然爹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是他错了。岳骁抹了一把脸,规规矩矩的跪在他爹面前,道:“爹,我错了。娘,哥哥姐姐们,你们也不用为骁儿求情,这本就是骁儿的错。”说完,对着他们一拜。

岳夫人和岳兰舒三人忘了哭泣,愣怔的看着岳骁。

“爹,骁儿身为将门之子,做错了事情一定不会推卸责任,也不会逃避应有的惩罚。”岳骁脱掉自己那身小小的儒袍深衣,上面沾满了墨汁和土渣子。露出光溜溜的上身,岳骁挺直了腰杆,无畏无惧地看着岳纵横,道:“爹,骁儿不怕用家法,骁儿只求爹能原谅孩儿,骁儿以后不会再犯!”

府里的总管已经把一根两尺长宽三寸的铁棍子拿了出来捧在手上,一脸哀求地看着岳纵横。

岳纵横看看自家那一脸倔强的儿子,又看看那根冷冰冰的家法,伸出手去刚碰到那根棍子又马上缩了回来。岳纵横再次转头看着自己儿子良久,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四个子女中,他最疼的就是岳骁。因为岳骁是最像他的,就连那身脾气也像了十成十。这样的岳骁,叫他怎么下的了手?

“唉!”纵横背着手,沉声道:“罢了罢了,去祠堂跪到明天,这期间你们不准给他拿吃的,否则这顿家法照旧!”说完便一甩袖子,慢慢离开。岳夫人担心的看了一眼岳骁,示意管家照顾好他,然后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凌珣迈着两只短胖的小腿一路跑回家,在临近家门口那个转角处被石头绊了一下,“扑通”一声重重地栽了下去。艰难地抬起那张圆润可爱的脸,上面已满是尘土,和两挂长流的鼻血。

“哇!”受了一天惊吓的凌珣又摔了一跤狠的,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呜哇哇哇~爹!娘!呜哇哇哇哇!”凌珣就在府门前不远处哭的震天响,两个被管事派出去办差的下人刚好经过那里,听到哭声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了!这不是他们家小少爷么!

“小少爷!”两个家丁赶紧跑过去,一人把他背起来,另一人站在身后护着,慌慌忙忙的又跑回尚书府。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少爷摔坏啦!”

管事刚巧在前庭吩咐园艺师把花草修剪一下,听到呼喊转眼一看,凌珣那凄惨的小模样可吓坏了他,赶紧叫人去通知凌伯韬和夫人,然后又派人去请大夫。

“呜呜呜,爹,爹!呜呜呜呜……”凌珣被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眼泪和鼻血就没停过。

原本因为儿子第一天上学堂就打架还害得被杖责的凌伯韬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要狠狠的惩戒一下自己的心头肉,连竹鞭子都准备好就等他回来狠狠的揍一顿。可谁知等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儿子摔坏了!当下吓得什么都忘了,和夫人急冲冲地跑到前厅,这一看,俩人差点没晕过去!

凌伯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抱起凌珣回房里,边跑还边吼:“还不快去请大夫!”

凌珣这一跤摔的,先不说那还没止住的鼻血,两只细嫩的手掌被尖锐的沙石擦破了,还有好些细小的沙砾镶在了里面。还有那白白嫩嫩的膝盖,现在乌青一片,还有一处也擦破了皮正冒着血丝呢!凌珣疼的,哭的都快换不过气来了,可还是抱着他爹的脖子不撒手,一边哭一边说:“爹对不起对不起……”哭的凌伯韬心都酸了,老泪差点就掉了下来,那当众被杖责的耻辱早就忘得干干净净,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凌夫人一边哭一边给凌珣止鼻血,心疼到:“珣儿不疼哦,娘亲帮你呼呼,不疼不疼……”

恰巧凌珏这个时候下学,听说自己的宝贝弟弟摔了,赶紧冲到屋里看了一眼凌珣,然后红着眼咬牙切齿的拉着自己的贴身小侍,到厨房抡了一把劈柴的大斧,冲到凌珣摔跤的地方对着那块绊倒他的石头就是一顿猛砍!看你还敢欺负我弟弟!

大夫急匆匆的来了,先帮凌珣止住了鼻血,然后看着凌珣的两只手掌犯难。看了看心疼的红了眼的凌伯韬,才小声道:“尚书大人,小公子这手,得用银针把里边的小碎石头挑出来,就怕公子年纪小受不来这痛……”

凌伯韬看了眼凌珣破损的手掌,如果不及时挑出来化了脓的话就更痛了,咬咬牙狠声道:“我抱着他,你挑,轻一点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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