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ise Never Rains 上——水月卿卿

Todd摇着头否认，快要赤裸的背贴着冰凉的床单，让他稍稍清醒一些，尴尬的从指缝中瞄自己的身体，犹豫着是该把被则豪卷上去的背心拉下来，还是索性脱掉，所以根本没在意则豪说什么，只是反射性的回答，然后又抬起头，透过指缝仰望仿佛高高在上的则豪，他笑得，真冷……

“没他的事？你脸红什么？嗯？”

自欺欺人的小猴子，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诚实？

“不……不是……”

摇头，被撩拨起来的欲望不断的上窜，敏感的身体刚刚被则豪稍稍玩弄就可耻的有了反应，现在，则豪却离他那么远，不要，不要！

“叫鸿文过来怎样？你想要他的吧？”

则豪把挡住眼睛的额发抹开，挨着Todd坐下，趁着Todd因为自己的话失神的瞬间，一把扯下他下身松松的运动裤，扯到膝盖的位置才停下，指尖轻轻戳着小猴子哭泣的欲望，颇为认真的问着。

“啊……不……”

喊着不，却配合的挺起腰，方便则豪粗劣的动作，下体唯一的遮蔽物离开，泛滥的欲望带着媚人妖艳的红不断饮泣，他觉得有点丢脸，但却又在则豪触碰自己的时候，忍不住战栗呻吟。

“好像很期待么……再多找几个人来如何？”

逗弄着被染湿的欢快的红丸，让他的情绪继续高涨。

“不……”

不要别人，只要你就好了。

“Todd，如果我明天就死了，你会更开心吧……”

他相信，被欲望浸透的Todd，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苦涩，拨开Todd反射性闭拢的双腿，牵起冰凉的黑链，绕过硬挺的欲望，缠了一圈又一圈，稍稍收紧两端，小猴子就立刻尖叫起来，“如果我死了，你就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对不对！”

痛吗？心里更痛……

“则……”

则豪，你在说什么啊？

Todd知道，疼痛的弥漫，预示着则豪的怀抱就要来了，温暖的容纳一切的怀，所以他笑了，浅浅的笑了。

太糟糕了，则豪……你看……我该怎么办……

我好像是……迷上了……那种感觉……那种，在狂风暴雨过后，被你抱在怀里的感觉……则豪，那是你的怀抱吧，那些，其实不是梦吧，你的确……抱过我对吗……可是……好飘渺，而且……你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抱我了……我已经忘记了那种感觉了……则豪……

则豪……是谁？

给我……快乐……和温暖……有痛苦也没关系……则豪……

迷离的意识再度后退，一瞬间返回初生原点，Todd卑鄙的逃开自己所该承担的责任，将它们全推给则豪……

但……

“Toddy……醒过来！”

又开始了吗？他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会有这么温柔的表情，原本他期待着Todd的不清醒，因为那样的Todd是诚实的，但，现在，他开始憎恨这个，憎恨Todd的逃避，所以，他不再每次都做到最后，他硬逼自己停下来，硬逼自己不要纵容Todd的逃避，他已经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让Todd把心交出来，征服他的身体很容易，但……

啪！

一巴掌打上去，不清醒的Todd来不及躲闪，左边一侧的口腔内壁都搅破在牙齿间，血沫飞溅，弄脏了床单。

疼痛和屈辱，唤醒了他。

为什么，打他……

含恨的浅眸透过散在脸孔上的发，盯紧冰冷的男人看

这迷离与清醒的擦肩而过，让他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发神经相信自己的梦，相信梦里那个抱着他的好人，是则豪。

现在的关则豪，哪有一点温柔！就算南北极的寒冰都融化，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暖哪怕一分，还好……他从没在清醒的时候暴露自己那稍稍落了些眷顾的心。

Toddy，看清自己的心──修洁是这么说的，但这话对他，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本就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些什么，他只是自然的讨厌他以外的人欺负则豪，他只是自然的习惯了则豪刻薄的话，他只是自然的臣服在则豪的技巧下，他只是自然的渴求着来自则豪的病态的疼痛与快感，他只是自然的期待在那之后的温暖的梦。

他逾越了，他对关则豪有了依赖……

怎么会这样……只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见，但无论身体还是心，都想念……

这是想念的感觉吗？很痛苦，烨轩和鸿文，一直都在这样的痛苦中煎熬吗？

原来是这样……

不，他不是爱上了关则豪，他只是依赖了则豪，依赖则豪给予的痛苦并欢愉，依赖由此而来的温暖和踏实的梦境，他记得有那么一次，梦里，则豪笑着吻他，说Toddy，你的身体，真好，好喜欢……为了这一句，他哭个不停，从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们说的都是，Toddy，你的身体是你唯一的弱点，累赘！

等等……则豪……何时喜欢过他……

明明不久前还那么对他，刚刚还……打了他……

依赖一个人，果然会受伤会痛苦。

而过往的那些，果然是梦，他不是没有欲望，他只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他早就不相信会有谁能救赎自己，不，他甚至不相信会有谁能接纳自己，呵……

则豪改变了他吗？

则豪对他与任何人对他的样子都不同，但那是因为则豪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

一定会……失望吧……自己，没有烨轩的美貌啊……

该死！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不可以，在这种时候示弱，依赖本就是一种弱点和犯罪，他不能让则豪发现这些并利用这些。

不能！

他其实只是稍稍的知道了些他在不清醒的时候所笃定相信的事情，但这却足够让他恐慌甚至痛苦，他每每沉入深渊的时候，到底都做了什么啊……关则豪，一定笑到快死了吧……

难怪他会说对自己已经厌倦了，或许是那样的自己，他看得太多了，所以他以为，他看透了自己的心了对吧。

好痛啊……胸口的伤痕，好痛啊……可是……绝对不能，示弱，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和财产，他不能让则豪知道他的依赖，直到有一天，则豪再也无法离开他，他会，慢慢的，从则豪身上讨回则豪欠他的这些……感情的债……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开始……眷顾这个男人……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现在，心，疼的这么厉害，泪水，忍不住呢……

他为鸿文，都不曾这么疼过，他到底，怎么了？

修洁，救救我，我……疯了啊……

啪！

又一巴掌打过来，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Todd的那半侧脸孔都麻木的没有知觉。

又想逃吗？还醒不过来吗？

眼泪意味着他在逃避，Todd清醒的时候，从没在癫狂以外的时间掉过一滴泪水，所以，则豪又打了他，想用这种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唤醒他。

“想要鸿文吗？”

一杯冰冷的水泼下去，则豪才确定Todd的确是醒了，干净的水冲淡了脸上的血痕，却除不掉于肿，湿漉漉的半长的金发贴着Todd伤痛的脸颊，则豪忍不住想摸，但又只能克制自己，他真的很讨厌，Todd的这种冷漠，而且今天，他似乎格外的冷，时间仿佛倒转，回到他们初次相遇的那天，兜兜转转，Todd，我们，还是陌生人吗？

“想让你死！”

开口，血漫了出来，不是很疼，只是耳边嗡嗡的回响让他心烦意乱。

“呵……我死了，鸿文也不会要你的，小贱人。”

则豪厌恶的丢掉手里的玻璃杯，仿佛上面沾了Todd的味道似的，尖锐的杯角砸伤了Todd的额头，看着就痛。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从来没有这么累，也从来没有这么懊恼，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疲惫的时候，竟然下意识的开始寻找一份依赖，从前，他不是这样的，现在他委屈，他想找个温暖的怀好好的哭，可是，他明明已经忘记眼泪的味道，很多年很多年。

这，让他更加痛苦，因为，他眷顾的人，并不眷顾他，他发了疯，把满满的恨压在心里，发酵，这恨面目全非，变成了甘醇的陈酿，绝望……这是绝望的感觉吗？

云淡风轻啊……

好痛……流血了吗……

“想要鸿文吗？我叫他进来，进到这里……”

手指作恶的突然探入紧致干燥的花蕊中央，引得Todd弓起身体，眉头皱在一起，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果然是全清醒了，从身体到心里都抗拒，很好，原来他关则豪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没能改变哪怕一点点Todd的心意，呵……

关则豪，你真蠢！

咬着牙，死也不肯发出软弱的叫喊或者浪荡的呻吟，这种感觉很恐怖，好像是一道坚实的堤坝，被讨厌的蚂蚁在正中间挖了个小小的孔，起初，只有一点点的水渗透出来，但时间久了，这堤坝再承受不住强大的水压，瞬间土崩瓦解──他刚刚，就经历了这样的过程，到底是什么，最先勾起了他的情绪？在他的心里开了一个小小的口？

是欲望吗？

还是……幻想中的，则豪的温柔？

“不叫吗？”

则豪仿佛看得见，Todd在两人之间筑起的墙，他怎么都翻不过去的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他明明就在Todd的身体里，但却总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比他们两个，更相距遥远的人存在。

他想哭，但是他没有什么眼泪，比起这个，他更想就这么毁了Todd，就这么撕裂他，彻底的毁了他……

灵活的手指找准他身体里的敏感点不断的加深蠕动，Todd只是弓着腰，更紧的咬住唇，眼泪流下来，也不肯叫出哪怕一声，而他随着身体颤抖的欲望，越发的失去感觉，软踏踏的没一点精神。

他，从生理和心里都排斥则豪的暴戾，他讨厌，则豪在他身上驰骋，却在心里想着Kevin，他知道，则豪，一定是被Kevin嘲笑和拒绝了，所以，才会想从他这里找回自尊，他讨厌，这样……

所以，就算是咬断舌头，也不会……给他……

“Todd！！！！！！！！！！！！！！”

剧烈的痛袭上手指，则豪的额角汇聚着大滴大滴的汗，尖厉绝望的喊声仿佛震穿鼓膜，那只该死的小猴子，竟然想咬断自己的舌，他，真的喜欢鸿文到了这种地步！为了不在鸿文的面前丢脸，竟然想，结束自己的命……还好他看见的及时，还好……咬的真用力……

呵……眼泪吗……真的是这么苦的东西……

结束了……Toddy……

结束了……脆弱的关则豪……

我已经无法忍耐，想必你也无法忍耐，我们忍着同一件事──毁了你，不管是我先下手，还是你自己，毁灭的那个，都是你，而我……这双曾经送走Ryan的手，却在你的面前，犹豫了。

杀不了你，却忍不住想杀你的冲动，如此，唯有离开……

而且，我需要时间去好好想想，为何，我会这样爱你……爱到即便有一个那么完美的人摆在我的面前，都无法让我动摇，爱到，明明应该毁了你，却无法下手……

痛……

身体和心，都痛……

两个人，都痛……又痛……又疲惫……

最后，他们个退一步，则豪离开，Todd保证不再伤害自己……

那天，Todd生平第一次清醒的时候，因为无法发泄情绪而哭了，他缩在浴缸里，泡了一池烫人的水，却怎么都得不到半点温暖，快要烫伤的时候，他无法忍耐的哭了，低声的压抑的啜泣，眼泪填满浴缸，弄湿了漂亮的地砖。

神啊，我，不需要救赎，因为，背负太多的罪……

但，请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一切原本都好好的……但现在……乱成一团了……

我再也……找不到自己了……找不到前进的路……也找不到可以退后的归途……

我是不是……

把自己毁了……

神啊……

神啊……

请……帮帮我……

求你……谁……

谁来都好……

帮帮我……

帮……谁都……好……

我……

痛……

则……豪……则豪……Toddy……好痛……

则豪……别走……别留下……Toddy……会……痛死……

别……丢下……

醒来的时候安稳的睡在床上，但床单和幔帐都换成了干净的白色，一瞬间他有进错房间的感觉。

干净的床单和枕套，有太阳的味道，却，没有则豪的香……

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或许从来没得到过的什么……

鸿文说，则豪留下的话是，等他的脸能见人了，就让他滚……

他只是淡淡的问，则豪呢……

鸿文没说话，摇摇头离开……

留下他一个人，在铺天盖地的痛苦和空虚中继续思考，他到底，怎么了……

神……

则豪……

想要，则豪……

命运，在他赤裸的背上悄悄写下了另外一句话。

敌人与敌人之间的靠近，后爱的那个，注定，承担双倍的痛苦……自己的，和对方的……

Toddy，永别了……

别再，回来了，永远别再回到，有关则豪的世界……

Drop 16 逆转

三个半月后……

……

花开的季节，是夏，但却有些生命，正固执的停留在冬季，怎么都不肯走出哪怕一步。

Todd没有走，他的脸被则豪打的地方一直都没好，则豪与修洁都失踪了，甚至Kevin，他联系不上那些人，他其实只是想问问，则豪到底怎样了，如果则豪回了C国，会不会被那个传说中一手遮天的家族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