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心——伏羲琴

作者:伏羲琴  录入:11-26

文案:

祁融是个小国世子,有些毒舌有些腹黑,只想做个透明质子,守住一方小小的诸侯国。

祁路是个小野人,相当蛮力相当清冷,只想听祁融告诉他做什么,最讨厌自己动脑筋。

若说两人的相遇是刻意安排的阴谋,但当情感凌驾初衷时,起点怎样已不再重要。

想做局外人并没有那么容易,一味自诩聪明地逃避,到头来却发现是亲人手中一枚棋。

两个同命人,两条皇者路。

这是一个叙述帝王和人心的故事,是一个充满阴谋和算计的故事,

故事里的人都曾伤害过别人,但所有人都有他们的道理。我是一半的叙事人,一半的看官。

通过讲述那个年代发生的故事,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为了各自的执念,究竟可以坚持到什么地步。

它随叙事人的性格,比较慢热。

1V1,祁融VS祁路,腹黑忠犬攻VS清冷美人受

内容标签:强强 不伦之恋 宫廷侯爵 宅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融,祁路 ┃ 配角:原旭晨,赫钰,龚柯

楔子:他们的结局

帝皇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目视阶下群臣慌乱的神色,听着他们口中不时提到那个称呼,眼帘微微垂下。

刺客青衣,美人青衣,野人青衣,战神青衣。每一个都属于他。

帝皇眼前忽然出现他的身影,颀长流畅的身材,素净淡雅的表情,有着夺人心魄的美貌,却敛下所有锋芒,生生把牡丹之色化为青莲。

是了,怪不得他从骨子里想亲近他,原来竟是故人的骨肉。

他伸手去抓眼前之人,被他轻巧躲开,却不小心勾开了系带。

青衣散开,风拂衣衫飞舞间,隐约可见内里白皙的肤色。

帝皇再也不管不顾,飞身上前一把扯住他,丢到龙椅上,俯身压住用力一扯,轻薄的衣衫落了一地。

身下之人的双眸依旧清澈如水,丝毫不因自己的处境显出一丝慌乱。帝皇受不住这样的注视,拂手盖住他的眼睛。

他怔了怔,眼前之人忽然幻化成故人,他仿佛看到掌心下注视他的眼里带着悲哀和控诉,这让他听见自己的心龟裂的声音。

我不能再失去你,我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帝皇对自己念着,索性闭上眼,凭感觉褪下他的亵裤,将分身填入他的身体。

他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他终于得偿所愿,终结了自己二十多年来不分昼夜的懊悔。

“皇上!皇上!”

帝皇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端坐在龙椅上。眼前根本没有那人的影子,分身被包裹的紧致和温暖却如此真实。他能感受到自己正蓄势待发,幸好被宽大的龙袍遮住未被众臣察觉。

帝皇理了理情绪,如往常般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只有自己才能觉察的沙哑:“说。”

“青衣刺客已杀到不足镇宣殿一里之处,请皇上即刻随护国将军离开!”

帝皇扫了眼阶下群臣,大多文臣瑟瑟发抖得更加厉害,有些已瘫软在地;武将们面露凶光,跃跃欲试,其中几位将军方才已出殿,到现在还未回来,剩下的因保护帝皇留守在这里。

帝皇淡淡道:“你们都走吧。”

群臣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纷纷跪下磕头:“请皇上即刻随臣离开!”

“嘭”的一声巨响,镇宣殿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外头刺眼的朝阳瞬间射入,在龙椅上看不清门口之人的面貌,只见一个轮廓朦胧的剪影泛着血色的光。

帝皇一眨不眨盯着那枚影子,轻笑:“你来了。”

武将蜂拥而上,血影顿时流动起来,剑锋带着虹色在空中飞舞,所到之处流光溢彩,必有一澎血花炸开来。

镇宣殿织锦地毯的花纹渐渐模糊,只余朵朵红花怒放,竞相争艳。

那人止步大殿中央,剑尖直指龙椅上慵懒撑头斜坐的帝皇,神色淡漠如常。

方圆一丈无人近身,倒地的倒地,犹豫的犹豫。

“絮儿。”帝皇迷蒙着眼,轻轻唤着,“你恨我吗?”

那人说:“我是祁路。祁絮不恨你,但我恨。”

帝皇眼前逐渐清明,待看清周围一切,他似乎异常疲惫地挥了挥手:“退朝吧。”

底下剩余不多的人踟蹰片刻,再三思量后还是保命为上。

方才嘈杂不堪的大殿里,如今只余两人寂静对峙。

帝皇这时才看清眼前之人的面貌,青衣已变成红衣,苍白凄美的脸,眼角淌下红泪,嘴角亦溢着一缕鲜血。握着大剑的手青筋暴起,却无一丝颤抖。

还真像穿着嫁衣来谋杀夫婿。帝皇调侃地想着,苦笑道:“你这是何苦。”

半晌不答,他又问:“是祁融派你来的?”

祁路答:“不。”

“怕是不想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吧?”帝皇叹息,“这孩子从来没下定决心要杀我,不然朕无法活到今天。你终于长大了,学会替他做主意,来杀朕这个曾经救过他和你娘的人。”

祁路依旧波澜不惊:“恩情早已两清,如今我凭自己意愿而来,与他无关。”

帝皇哈哈大笑:“拿朕的脑袋做临别赠礼,怕是奢侈了些。”

他忽然从龙椅背侧抽出一柄长剑,推开剑鞘从殿上一跃而下,举剑向祁路斩去。祁路挥剑迎上,一粗一细两把纹路相似的剑霎时撞在一起,火花四射,共鸣尖啸。

“数百年前云塘之下,先祖怕也是这般情景。”帝皇还有空感慨,“本是夫妻同命生,奈何成敌相煎急?”

祁路奋力挥开对手,剑气令帝皇脸侧绽开一道深深的口子。他仰天长啸一声,双目淌出的血泪更加汹涌。

帝皇用略带悲悯的目光注视着他已无法集中焦距的眼,语气里亦带着说不出的惋惜:“镇宣殿里燃着软经散,朕之前服下解药才无事,你已比常人多坚持了一炷香时间,该歇下了吧。”

祁路不为所动,举剑侧手一挥,帝皇的鬓发簌簌掉落,耳边几尺外的墙壁霎时裂开一道大口。

“举起你的剑。”祁路的语气不像对决,更像平日里一声招呼。

帝皇端起认真态度,两人相对而立,一人紧紧盯着对方,一人目无焦距凝视朦胧的影。

摆好剑姿,身随风动。火花迸裂间,帝皇的左臂高高飞起,重重砸在龙椅一侧。他的细剑贯穿了祁路胸口,随即猛地拔出,血花喷涌而出,溅了他满脸。

“住手!!——”

可惜已经晚了,祁融从镇宣殿外冲进来,一把抱住祁路落下的身体,狠狠踹开帝皇。他伸出颤抖的手探去,指尖却感觉不到流动的鼻息。

他俯下头慌乱渡气,想按压胸腔时却发现那里赫然张开个血淋淋的洞。

这个嬉皮笑脸了一辈子的家伙,突然抱着心爱之人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

第2章:他们的相遇

日暮时分,夕阳将树影拉成斑驳的鬼手。一个小小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掠过平旷的草地,向远处树林奔去。若不是直立的姿态、用两条腿奔跑的动作,简直会让人错觉那是一只豹子。他背后远方的山岭间回荡着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一群人在集体吟唱一支歌曲,但音调更接近野兽的嚎叫。这种声音令小孩产生一种心脏被活生生从喉咙口挤出来的感觉。他跑更远一点,声音就稍微减弱一点,痛苦就减轻一点,但是他的腿和身体已经快支持不住了。他从太阳在头顶正上方的时候开始跑,一直跑到快要看不见太阳的现在。

逃出去……去……

想想那个温柔的声音,他便还能迈开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的腿。

就在小孩快要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一匹马忽然迎面冲了出来。马背上的少年发觉情况不对,立刻拉紧马绳阻止前进。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翘起。可是小孩的速度太快,收势不及,一下就钻到了马蹄底下。眼看不是被马蹄踩到就是撞在马肚子上,小孩本能地握紧拳头,朝着马肚子用力一挥。

令人肝胆震颤的一声嘶鸣,比小孩大了近十倍的马四蹄朝天跌在数丈之外的地上,口溢鲜血,马身抽搐了一阵,就再也不动了。马背上的少年在小孩举拳的瞬间脱离马镫,一脚踏在马背上,借势跳出去好远,才险险避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马瞬间沦为一具尸体,而罪魁祸首根本没有把目光施舍一分给他。

小孩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他死死地盯着马足足半盏茶工夫,然后……拔腿继续往前跑。

“喂!”少年愣了愣,赶紧追上去。

可他哪里跟得上那种野兽一般的速度,一眨眼,小孩已经消失在树林间。

忽然,不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咔哒”声,伴随着一声稚嫩的惊叫。少年循声跑去,发现刚才那个小孩坐在地上,一只捕兽夹卡住了他的腿。这个捕兽夹原本应该是用来捕捉大型野兽的,所以体积比较巨大,连着左侧大腿和小腿一起夹上了。顶端一条铁锁链绑在大树根部,被小孩拉扯着,绷得紧紧。捕兽夹的构造比较特殊,不仅内侧是细密的刺,连表面也布满了长刺,没有可以握的地方,所以小孩空有力气,把小手弄得鲜血伶俐,还是没法把兽夹掰开。

但他仍然锲而不舍地跟兽夹做斗争,挣扎令腿部的伤势更加严重,斑驳血迹染红了一地落叶,触目惊心。他尝试了很久都没能把腿解救出来,索性拎过锁链,一下掰断它,然后撑起伤腿连带兽夹一起往前挪。

废了半天劲才挪出去十几步,伤腿在地上脱出一条红痕。少年看不下去了,上前横扫那条完好的腿,小孩立马跌倒在地。脏兮兮的小脸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一双眼睛酷似凶兽之眸,泛着纯粹的杀气,锐利得像要把少年杀死。

少年靠近一步,小孩扬起拳头。他只好停在原地蹲下,与小孩平视。

“你打死了我的马耶,怎么整得像是我抢了你似的?”

“……”

“你为什么要逃那么快,有人在追你吗?”

“……”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你爹娘呢?”

“……”

“不说话我打你屁股了啊!”

“……”

“……”

“……”

自始至终,小孩都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少年。相对沉默之后,他又开始奋力撑起伤腿准备跑路。少年眼疾手快,一下点住他穴道,任凭他瞪穿双眼,施施然揉揉他的鸟窝头。

“大人说话的时候要认真听,毛毛糙糙干不了大事。”

“……”

少年摆正脸色:“我猜你不会说话,甚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你可以感觉到,我对你没有敌意。”少年指了指远处的丛山,在树林里还可以隐约听见那里飘来的吟唱,“你害怕他们,你逃出来,一旦被他们发现并抓到你,你就完了。”

因为少年阴森下来的语气加上比划,小孩貌似懂了,应景地打了个哆嗦。

少年满意一笑:“我可以帮你哟。”

小孩眼中的锐利不减。

少年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走远:“走了一天,饿坏了。吃点热乎的。”

小孩保持被点住的姿势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少年把那匹七窍流血的马分尸了,拖了一条马腿过来,坐在离小孩几步远的地方烤马肉吃。小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腿,香味勾得一整天没进食的肚子咕咕直响。

少年拿出随身携带的刀,割下一片烤熟的马肉,挥了挥,“要不要吃?”

小孩的眼神动摇了。

“吃了就跟我走。”

小孩扭过头去。

少年笑了笑,继续埋头吃他的肉。

啃干净最后一根骨头,他满足地摸摸鼓鼓的肚子,顺便再揉揉小孩的头,把一手肉油带香味抹到小孩头发上。

“我休息了,你自便吧。”

说完他利落地爬上旁边大树,选根结实的枝丫躺下就睡。

星辰满天,月光昏暗,树影斑驳。远处的吟唱还在继续,在宁静下来的黑夜里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少年睁开眼,侧耳听了听动静,继而又闭上眼。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少年在不远处一条小溪边找到了小孩。被兽夹夹住的腿已红肿不堪,血没有止住,有些地方甚至发炎淌出了脓水。小孩发着高烧,恹恹地靠在一颗大石上。看见少年时他眼睛一瞪,眼神竟然不减当初锐利。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远方吟唱渐止,小孩的呼吸粗重起来。忽然,从那个地方传出一声长长的尖啸,继而连续几声随之响起。小孩浑身一哆嗦,又开始拼命撑起伤腿往前挪。少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见他挪出一步就软了腿,一头跌在溪水里,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

少年看了半晌,冷哼一声,一脚迈过小溪。正准备离开时,裤腿被小力地扯住了。小孩仰着脸望他,眼里流露出坚定的妥协。

少年勾起嘴角,一把抱起还不如兽夹重的小孩,朝远离大山的方向疾行而去。

第3章:凌皇子原旭晨

白驹过江间,祁路已跟随祁融三年。这三年里,祁融既当爹又当妈,把一个会尿床又爱裸奔的小野孩子拉扯成一个少年。虽然祁路说话还不利索,字也写不端正,偶尔吃饭出神会把碗筷捏碎,但至少大体看起来,他已与其他少年没什么区别了。

这天正好是凌国的庆收日,国都庆安的美食主街上热闹非凡,各店家纷纷摆出价格优惠甚至免费的特色小吃,招揽来往顾客。祁融拿出一套新衣服给祁路,看见一丝欣喜跃上这孩子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便觉得花掉自己一个月的月钱还是值得的。穿上新衣服的祁路感觉到今天跟往常不一样,他乌黑锃亮的双眸盯着祁融,周身散发出从来没有过的雀跃,让祁融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摧残祁路的童年了。

祁路第一次走出王府,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和新鲜的。一下子接触那么多人,看到那么多好吃的,他一时手足无措。祁融嗤笑一声,径自不紧不慢地逛起来,祁路深深吸了口酱爆猪蹄的味道,抑制住内心深处对食物的冲动,赶紧跟上。

某位店家和顾客吵了起来,周围一圈围观的人好不热闹。听说这家店邀请顾客免费品尝某些糕点,而一位客人错把放在边上的糕点当做免费吃了,店家要求客人付钱,客人不乐意,于是便吵了起来。

眼见店家和客人越吵越烈,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祁融把挤在人群中努力垫脚往里面张望的祁路拎出来,塞给他一张油纸。祁路会意,一溜烟不见了。祁融继续凑了会儿热闹,然后状似无聊地退出人群,慢悠悠往前走。这时候祁路凑到他身后,学着祁融的样子淡定远离纷扰的人群。两人走出十几步远,忽然听到刚才的店家发出一声惊呼,“我的糕饼呢?!”继而吵闹愈发凶猛。

两人随性在街上逛着,由祁路去偷祁融想吃的东西,半天下来,小布背包里竟装满了免费吃食。

祁融走到主街最有名的酒楼“楼内楼”前,无视小二殷勤的招呼,一脚迈进楼里,径自选个临窗风景最好的位置坐下。祁路亦步亦趋跟着。两人理所当然的模样反倒让小二不好开口阻止,以为这又是哪位达官贵人家宠坏的少爷。待小二端来上好茶水,祁路卸下背包,把一路搜刮来的美食摊了一桌,跟祁融一起就着茶水吃起来。

小二抽了抽嘴角,“客官要吃点什么?”

祁融斜了他一眼,“不急,等人。”

“我们酒楼禁止自带食物。”

祁融瞪了小二一眼,差点把他的魂生生瞪出来。他说:“叫你们大掌柜过来。”

小二赶紧脚下抹油:“客官您慢用,想点菜随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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