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不易懂+番外——水銀

「对不起，你有点受伤了，待会我出去买药。一定要上药，我担心你明天会发烧。」

卫然感觉到易箽的手指探进自己隐蔽的地方，抠挖的动作非常温柔，叫卫然像搔不到痒处那般难耐。

浊白的液体顺着易箽的手指溢出，臀背轻微的颤动和益发挺起的欲望让易箽知道卫然已经动情。担心在刚才的性爱中卫然没有享受到，于是清理之后易箽将手指探进了卫然的深处，寻找会让卫然快乐的地方，努力、体贴的抽插、讨好；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照顾着卫然前面的欲望，揉捻底下双珠的手熟知怎么抚摸能让卫然得到快感。

「唔！易箽！不要……」

抗议的声音非常微弱，卫然不由自主地沉溺在易箽双手制造出来的那种舒服感觉里，他捂住自己的唇，希望掩盖因为舒服而忍不住溢出唇瓣的呻吟。

皮肤因为兴奋而发红、眼睛湿润、微微跳动的欲望，让易箽知道卫然即将高潮，随即加快抽插的动作。

「啊啊……嗯啊！」

高潮过后，卫然脱力的软倒在易箽的怀抱。易箽仔细地将卫然清理干净，把他擦乾，抱到床上，将湿透的衬衫换下后，易箽拿着吹风机回到床上，帮卫然将头发吹乾。

有人照顾的感觉很好，虽然让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整个人都暖洋洋的非常舒服，「我等下还有工作……」卫然懒洋洋的说道。

卫然的话让易箽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卫然待会还有工作，「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如果知道你待会儿有工作就不该做的。」

听着易箽内疚的声音，卫然知道易箽在自责做事情欠缺考量，让自己难受了，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易箽……」卫然转过头去亲吻易箽的脸颊，「不要觉得抱歉，我也有责任，因为我也和你一样想要。」

放下吹风机，易箽从背后抱紧卫然，满心的感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的抱紧，让卫然感受自己的感动和感激。

刚才在浴室易箽帮自己做，卫然知道易箽不是圣人，当然也会有感觉，只是为了自己，易箽一定在忍耐，现在被易箽抱紧，他明显感觉到有硬度的炽热正顶着自己。考虑着不知道可不可以请病假，随即又想到平时自己也常帮忙其他人代班，说不定能拜托看看。总之像现在这种状况，卫然不想丢下傻傻的易箽一个人。

「易箽，帮我把包包拿过来。」

易箽听话的到玄关捡起包包拿到床上给卫然。卫然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乐民是我，亦然。我今天有事不能去上大夜班了，可以请你代班吗？」眼睛瞄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显得紧张的易箽一眼，卫然继续说道，「嗯，对。麻烦你，谢谢哦。」

松了一口气，躺回易箽那让人眷恋的怀抱，卫然庆幸还好自己为人不算差，对方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卫然不想勉强自己。再做一次是不可能了，身体还是个新手呢！不过帮易箽用嘴来一次倒是没问题，反正有人代班，明天能睡到日上三竿。

「然，你干嘛？」

易箽紧张的声音听起来真有趣，卫然一边剥易箽的裤子一边想道。

「易箽，夜还很长。」

37.

一直搞不懂易箽和他母亲的关系到底好不好。只知道易箽很不喜欢回家。

像是从日本回来这么久，易箽一次也没回老家探望过他母亲，虽然会定时通电话，但是却没有见面。向易箽问起，他也只是简单表示没什么好说的，却未再多透露家里的事。

这次，好不容易有春节连假，卫然向易箽提了想回家乡一趟，易箽立刻就答应了卫然的请求。卫然本来以为这次准能去易箽老家叨扰个几天，但易箽马上跑去订了旅馆，一点也没有想回家住的意思。

卫然忍不住回想，学生时期似乎也没有人到过易箽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卫然虽然没有到过易箽家，但是易箽的母亲卫然是见过的——某个夏天，卫然在老家的街上见过易箽帮母亲提东西。

自从易箽独立离家，每个月都会将大部分的薪水寄回家，可见易箽不是不孝顺，但是为什么会抗拒回家呢？

收拾好自己的简单行李，卫然将视线飘到易箽身上——需要烦恼的事还多着呢！

自己这样跟易箽回去，想必也不能去见老同学们，要是让梓扬他们误会易箽很花心那就糟了，现在的情况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银杏树那边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还有卖豆浆老伯的孙子那里……就算不能见面，偷偷去探望一下大伙儿也好。真的好久没有联络了，不知道大家还好吗？

在这段上天恩赐的日子，卫然努力的和易箽一同体会活着的意义和乐趣之余，没有一天忘记自己五年后就会离开易箽，卫然每一天都正面承受着倒数别离的煎熬，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不顾一切，付出自己的所有让心爱的人变得更坚强、幸福。

假日拉着易箽去爬山，看看天地之大，看看山下灯火阑珊。有时候去海边，感受深邃的海水像能包容一切事物般浩瀚。

担心易箽不能接受自己的突然离去，现在一有机会卫然就会帮易箽做心理辅导。

易箽啊，五年后我会去旅行哦……不会再回来了。

爱，那么爱。

卫然没办法想像自己离开后，易箽是不是还有办法再爱上另一个人；也许认为易箽之后还能给另一个人感情，已经亵渎了易箽对自己的爱情……卫然不停的思考，如果易箽这辈子只能爱自己，有什么办法能让易箽一个人度过剩下来漫漫孤独的人生。

想了很久很久，知道自己可能也得不出什么很好的结论，直到最近，他想到一个办法——只要自己不离开易箽就好了。

人的心能有多坚强，曾经拥有就已经天长地久的感情卫然从前并不相信，但是现在看着心爱的易箽，卫然深信易箽给自己的爱，已经是天长地久。

慢慢酝酿，让它成熟，卫然打算陪易箽看遍春夏秋冬、喜怒哀乐。如果能让易箽用身体、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来记住自己，那就好了。如果自己离开易箽之后，回忆能让易箽觉得不寂寞……那便好了。

收拾好行李，两个人一起去买了车票，由台北到佳里。几个月前易箽才一个人搭过同一班车。

卫然脖子上围着的，是梓扬为易箽找来的那件围巾，卫然站在易箽身边一起等上客运。

因为是连休，车站很多人。天气还是冷的，爸爸抱着小孩，男人靠着女人。老公公牵着老婆婆，热闹腾腾的夜突然变得很温暖。

卫然向靠近易箽一些，伸手握住易箽的手臂，轻轻捏住。人多，不能太张扬。卫然将自己藏在易箽的背后。虽然很想靠着易箽的肩膀，或者牵住他的手，但是现在不行，必须再忍耐一下。

任由卫然挽住自己的手，易箽只是回头望了卫然一眼，微笑很温柔。

上了车找到位置，将行李放好，两个人并肩坐了下来，卫然拿出准备好的薄被，盖在自己和易箽身上。

小心的靠在易箽的肩膀上，卫然慢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在易箽的眼光看来，这个举动很可爱，就像一只浅棕色的小猫，睡前在给自己筑窝那样。

等卫然靠好，易箽由薄被中牵出卫然的手，从包包里拿出护手霜，一点一点帮卫然涂上，过程中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的、暖暖的，动作那么熟悉，好像已经为对方做过无数次。

易箽打开自己的mp3，自动的就塞了半边耳机到卫然的耳朵里。

Mp3正播着Blue的Best in me。轻快的音乐和歌词感染了两个人，入睡后嘴角都带着幸福的微笑。

这世上有个人，是自己的半边灵魂，因为有他才能感到自己完整。这世上总会有个人，只要守在身边，就算不说话也能让自己安下心来。

就算现在不用说出口，卫然也知道，只有易箽能让他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cause you bring out the best in me like no-one else can do

that's why i'm byyour side

and that's why i love you

手被易箽轻握，卫然安心的入睡。睡前模糊的想到……希望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在佳里下车后，两个人照旧转搭计程车，上车后很自然的靠坐在一起。

司机的眼睛不时利用后照镜瞄过来，目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卫然感觉到司机前座散发出来不友善的气息，挺了挺背，稍微坐好，离易箽远了一些。

两个男人相爱，毕竟还是有人不能接受、看不过眼，卫然下意识想要闪避这种麻烦，但是易箽的手伸了过来，搁在卫然的膝盖上，分明就是不介意司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下一刻，司机爆出一串十分不文雅的粗口，其中包含着什么死同性恋，搞男人之类很难听的话。

卫然低下头，觉得耳根有点发热。心里闷闷的有点生气，但是没有拨开易箽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虽然被无理的辱骂让卫然觉得尴尬，但是相爱，有什么错？卫然搞不懂。

耳边听见易箽低沉的声音跟司机说了一声，「我们要下车。」

司机马上就把车子停在省道边，嘴巴上还是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骂个不休。

易箽掏出钱付账，牵起卫然的手下车，下车前易箽问了司机一个问题，「我们是相爱，有错吗？」

千错万错，没有爱的错。

只是相爱，为什么有错？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男人，所以就不该再一起？

被易箽牵着手走在公路旁边，卫然心里又酸又暖。

大冷天里因为跟司机赌气而下车，怎么想都不是聪明的做法。我们都是傻瓜——易箽刚才的行为，卫然竟然在心里觉得好帅。

爱是一种病，显然他们两都病的不轻。想到这里，卫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那么好笑？」

易箽问的时候声音闷闷的，卫然看到他的耳朵有羞涩的嫣红，笑容更灿烂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帅。但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凉拌。」

显然易箽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真难得看到易箽冲动的样子，卫然心想。

两个人在路上走了一阵子，车子一辆接一辆从身边呼啸而过，竟然都没有计程车。

「对不起。」卫然听到易箽闷闷的道歉。

以前的卫然或许会生气，会狠狠骂易箽一顿，说他做事情欠缺考量，害他们两个人现在很可能得走路回七股。但是现在的卫然觉得，就算这样并肩走在路上，也是属于两个人的时间，不是浪费。虽然夜很凉，路很长，两个人这样走在路上显得有点呆，但是易箽握着自己的手很暖，月亮也很亮。也许这样，也还蛮浪漫的？

没想到自己也还算是个浪漫主义者

「别傻。这样也不错啊！我们都有点缺乏运动了。」

又并肩走了好一会儿，听见几声喇叭声，有辆小货车停在他们身边。车上一个穿着有脏污工作服的大哥打开车窗对他们说话，「小伙子们这样的天气要到哪里要去？晚上走在路边很危险啊！」

「这位大哥，我们要去七股，方便送我们一程吗？去能够搭到计程车的地方就可以了。」卫然连忙搭话。

车上的大哥望了他们交握的手一眼，之后温和地笑了，「我也要回七股，如果你们两不介意挤一挤，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谢谢这位大哥！」心中感念着运气真好。两人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打算走到附近的车站等天亮，再考虑该怎么办，幸好遇到好心人愿意送他们一程。

在修车厂工作的大哥直接将他们送到下榻旅馆，两个人连声道谢。

进旅馆后把行李放好，两人一同扑到床上，同时在心里感叹，这真是累毙了又多灾多难的一晚。不经意地对上对方的视线，似乎猜到对方心里的想法，又忍不住同时捧腹大笑。他们真是太敢了，竟然为了赌一口气而打算从省道走路回七股，真是太疯狂！

可是这种感觉很好、很好。就算做傻事也有人陪着的感觉异常让人满足。

隔天在易箽的臂弯中醒来，两人一同到那间豆浆店去吃了早餐，给豆浆店的老伯上了一炷清香。卫然在心里感谢老伯过去对他们两人的照顾——豆浆的味道很好，就像以前老伯亲手磨的一样好喝，老伯啊，您真的可以放心了。

走在田边的路上，田里长满了野菜花，黄澄澄的一片非常漂亮，空气也很新鲜。

卫然牵着易箽的手，两人一同闲逛到学校附近那棵银杏树下。

银杏树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看起来好像很高兴似的。

同时，卫然可以看到树精姐姐也一脸开心的样子。

【你们回来了！欢迎回家。】

「易箽……我想，银杏树的传说，说不定是真的哦！」看着树精姐姐，卫然微笑着对易箽说道。

「你知道那个传说？」

「当然知道，学校里传得那么热闹，我想那一届的毕业生每个人都知道。」

易箽坐到秋千上，一脸怀念的样子——想当初，自己有一阵子天天都在等卫然经过，希望能赶在黄昏时与卫然对上一眼。

「看，我不是喜欢上你了吗？」卫然笑着接近易箽，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虽然我们也曾经分手，但是爱……就是爱。不管再过多久也不会改变。」

搂住卫然的腰，易箽点点头。卫然想说的，易箽都明白——活着就是要珍惜每一刻。在这一点上，自己还需要时间学习。

卫然从口袋里拿出事先藏好，包装精巧的单颗金莎巧克力，慎重的对易箽说道：「高中的这几年，我的目光一直离不开你。请你跟我交往，好吗？」

卫然其中的一个遗憾，就是没能让易箽知道，当时自己心里也有他。兜兜转转，两个人好不容易又遇在一起，卫然决定要让易箽知道，当时自己心里的感觉。

易箽觉得无比感动：卫然怎么能这么贴心，是存心要把自己一个大男人惹哭吗？

酸酸涩涩的感动，易箽眼中重叠了卫然还穿着校服时的身影。如今两人都已经褪去年少的外衣，但是心里这分青涩的感情竟然仍如昨天那般熟悉。

易箽当然不可能拒绝卫然的告白，回答的声音带有几不可闻的颤抖，「好。」

卫然愉快的笑出声来。「既然已经终成眷属，接下来就要去约会罗！」

「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排在名单最前面的当然是虾仁盖饭了！之后还要去吃蚵仔煎，绝对不能少了咸味冰棒！」

易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就只想到吃的吗？」

「才不是，我还想要去逛盐山、游泻湖，这几天假期一定要好好充分的利用！」

吃过虾仁盖饭，卫然满足的捧着肚皮。易箽用纸巾将卫然嘴角的酱汁擦掉。

卫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这顿饭让我请客。」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就想请。别的太贵我请不起，所以这顿你别和我争。」

「听你的。」易箽宠溺的表情让卫然脸上有点发热——害羞但是很高兴。

吃完午餐，考虑要去哪里闲晃的时候卫然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定神一看，虽然增添了不少华发，但的确是易箽的母亲没错。

「易箽，那是伯母吗？」拉拉易箽的衣袖，卫然说道。

易箽反射性的回头，卫然非常清楚地看到这对母子的视线确实对上了，但下一刻，易箽的母亲竟然转开了目光。

卫然突然搞不懂了。为什么看见久违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做母亲的竟然回避了他的目光？

「妈？怎么啦？东西都买好了，我们回家。」易箽母亲身旁的少年帮她提起几袋蔬菜，轻声说。

那一男一女正往卫然和易箽的方向走过来，易箽背转过身去，像是不想让那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

卫然有种冲动，想质问为什么易箽的母亲要假装没有看见他；身体才要移动，便感觉到易箽微微颤抖的手抓住自己的臂膀，易箽阻止了他的冲动。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易箽，卫然也无法丢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