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每个人都知道当「小三」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是这个小三还有个拖油瓶儿子的时候,这个孩子会有怎样的际遇?金颜有着深刻的感受,被莫名憎恨着是很痛苦的事,尤其这个人还是他自小最崇拜的哥哥。因为爱慕着这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他跟当时尚未过世的继父同盟,隐瞒了天大的秘密,从今而后,他选择活在充满激情与欺骗的生活中……
缘分 凌豹姿
每年到了年末时,圣诞节的气氛就会开始出来,其实在台湾过节的气氛还满浓厚的,虽然我想大部分都是佛、道教徒,但是大家对于圣诞节的热闹气氛似乎也觉得非常的高兴,到了那个时节的时候,我居住的城镇会挂上一圈又一圈的彩色电灯泡,把整个街巷,就算在黑夜中也弄得五彩缤纷。
我觉得这有点显示出台湾人的个性,台湾人大部分都热情又可爱,就算不是多数人信奉的宗教,还是会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一起感受那种欢愉的气氛。
而信奉佛道的人们,有时候常常在店门口挂着很有趣的贴联,大部份都是劝世警言,每一回我走过店面时,总会认认真真的看上一回,有时候会觉得它的前言有点跟后句连不起来,算是跳跃法的思考方式吧,但是大多的时候,写的都是非常好的言语。
经过台北热闹的街头,只见好几个人身着朴素衣服,满脸笑容的拿着发票箱收集发票,捐出发票时,就会见到这些人急忙的拿出手中塑胶袋里的柳丁,说是云林的柳丁,只要捐发票就可以拿到。
原本只想要换一颗尝鲜,但是发的人非常热情,拿给我们好几颗,(当然我们捐助的发票也非常多张,爆),但我忍不住的想,这颗柳丁远从云林的柳丁果树而来,到底经过了多少手,才会到达我这里来?
首先一定是有人乐捐柳丁,所以这些义工才能一袋袋的拿到现场来发,经由种植的手、果树上摘下的手、运送时搬运的手、开箱的手、筛选柳丁好坏的手,然后是义工的手来分发,最后落到我们的手里拥有它。
这真是一份奇妙的缘分啊,当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你手上的任何东西,跟你所遇见的任何机缘,都有巧妙的缘分在里头,所以要珍惜自己,也要珍惜他人,更要珍惜物品。
因为人事物,若无这些巧妙的缘分,不会到达你的身边来的。
最后再谈及一件事,那就是某位香港的读者,寄了非常多香港漂亮的照片给我(真的很漂亮,感谢你,让我对香港起了向往之心。),并且厚厚的好几张纸,跟我谈及有关身边亲人的问题。
该怎么说呢……我记得太宰冶在半自传小说「人间失格」里,曾经提及一段话,他说他不懂得拒绝他人,甚至总是装疯卖傻,只为讨好迎合身边的人,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人生逐渐朝向悲惨的那一面而去。
拒绝别人是人生中一件非常大的课题,不敢拒绝别人的人,都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讨厌,但是我深信孔子所说的一句话,如果你是好人,那坏人就会讨厌你;如果你是坏人,好人就会不喜欢你;如果好人跟坏人都喜欢你,那你就是个乡愿。
人无法讨好所有的人,有时做正确的判断非常困难,但是先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负担是一件重要的事,你不成为他人的负担,才能够伸手去帮助他人。
像利用他人的人,被利用的人就是因为内心有一部分非常的善良,才会被利用,若是已经想清楚了,就算被骗也无妨的心情,那就是他选择的道路。
有人会说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没有回报,我会说,善良只是一项必备的条件,但还有很多条件需要具足,人不只要善良,还要有智慧,这样才能活得自由自在。
希望能传达给香港的这位读者。
序曲
夜色昏沉,暗得几乎没有光线可以透入玻璃窗内,天上的乌云遮蔽了明亮的月色,就连满天的星斗都隐匿在黑暗之下,仿佛一片乌沉沉、透不了气的黑,没有雨声,没有风声,连丝光亮也消失了。
远方几处残存的马路灯光、房子里点着的亮光,微弱光线在夜色中苟延残喘的射入屋内,但是就连那么微弱的光线也被窗帘给阻隔住,黑漆漆的屋内熄灭了所有灯光,屋内也几乎是一片黑暗。
没有光线,只除了极度低沉的声音遍布在屋内。
「呀啊啊……」
贪婪渴求的双唇发出甜腻的呻吟,金颜张开了嘴唇,像是凶猛动物般的舌头贯穿他的唇内,他也贪婪的吸收着对方的唾液,两道舌尖饥渴的吞噬着对方,穿在身上的白色睡袍已经凌乱不堪,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胸膛。
他的手心饥渴的抚过压在身体上男人的强壮结实躯干,手下温热的肌肉、强悍的体味让他一阵目眩神迷。
男人多久没有来过了,他不愿意记得日期,但是等待的时间分分秒秒的折磨人。
他拼命的嗅闻着他身上的体味,双手滑过男人强健的后背,只是手心爱抚过男人的肌理他就一阵目眩神迷,男人的大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扳开他细瘦的双腿,他的内裤被褪落到床脚下。
没有多余的前戏,好像男人欲望高涨的只想得到他,当强猛的肉块不由分说的刺入他柔嫩能接受的部位时,疼痛的泪水顺着他的眼窝而流下。
依依不舍的留恋,他的泪水沾湿了男人的臂膀,经历无数次的交欢,就算在黑暗中,男人也能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唇,腰部往前的刺穿他的身体,狂妄无比的索求,就像他是他的猎物一样。
「还要、还要……」
而他是个甘愿献上一切的猎物,饥渴、淫荡的声音从口里发出,他的双腿主动攀上男人的腰部,摇动腰部尽情索求着对方,也满足对方无底的情欲。
因为情欲是两人唯一的交集,当一望无际的乌云盖过所有光亮的夜晚,才是他们相会的时间,而贪婪索求对方身体的热情则是他们相处的唯一模式。
第一章
「颜少爷,这是你的信件。」
一排信件放在古色古香的圆盘里,金颜喝了口热红茶,长形的餐桌上摆满了许多的食物,却只有他一人在用餐。
他叉了一口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他本姓并不姓金,姓卫,他的母亲与当时有名的企业家再婚时,他被带进了金家,就跟着改姓为金。
十几年前,当时知名企业家金义日娶进一个堪称美艳的单亲妈妈时,报上杂志纷纷以钓金龟婿的恶名讽刺她,说她嫁入豪门是为了金义日的钱。
她只是一介不知名餐厅的端盘子女侍,学历、经历并不特别好,但是鳏夫的金义日爱上了她,也立刻迎娶了她,甚至无所谓的让她的拖油瓶成为金家的小少爷。
从来没有人说过金义日是好相处的人,他耿直,却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男人,早年的婚姻并不幸福,在生下一子后,他与妻子的感情更加急转直下。
他彻夜未归已经是常态,妻子的歇斯底理与多疑善妒的个性让他很难忍受,并且渐行渐远,美丽的妻子以外遇来报复他的不闻不问,却在结婚的十年后,割腕自杀在大宅邸里。
沉默的金义日一手主持了丧礼,在丧礼上的表现自制且沉默,面无表情的脸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而他的亲生儿子金聪英就像传承他百分之百的血统一样,九岁的小孩没有失控的哭泣,他与金义日一样自制且沉默,面无表情的脸上宛如带了鬼一般的面具,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情。
凭金义日的钱脉与人脉,吊唁的人潮络驿不绝,有传言夜半的时候,来了金义日后来的卫姓妻子,代表他们早就有了婚外情,只是一直没有公开,他的妻子也因此怀恨自杀——当然这只是无聊八卦的传言,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卫姓女子在一年后顺利嫁给了金义日,所以也有人说他逝世的妻子,其实是金义日逼死的,只为了早日娶进卫姓女子,让卫姓女子有名有份。
第二次的婚姻对金义日而言,可能就是他人生迟来的美丽春天,沉默的他变得笑口常开,常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就连严肃的表情也变得较为和善可亲,卫姓妻子也常以他的名义举办慈善晚会,两人出双入对,数十年来,还是甜蜜得宛如新婚夫妻般恩爱。
而且金义日非常喜爱妻子的小孩——金颜。
虽然没有他的血缘,但是两人就像真正的父子一样,金义日会带他出去踏青,买他想要买的东西,不遗余力的陪伴着,反倒是他有血缘的小孩,被金义日流放在国外的住宿学校,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住上几天。
差距是如此的明显,让金家仿佛分成了两块,一块是笑语常开的春天,一块是被流放的天涯孤子。
一直到金义日逝世的那一天,这一切才扭转过来。
金义日留了大多数的财产、少数的股权给自己的亲生儿子金聪英,却把大多数的公司股权留给小儿子金颜,但在遗书上,公司的经营者仍写明是金聪英,也在董事会上多加着力,因此金聪英掌管了整家公司。
于是金颜握有公司大多数的股权,却没有经营的实权,而实权实际上是掌握在金聪英的手中。
也许这是金义日睿智的决定,他看出了金聪英有推陈出新的经营能力,希望这一份能力可以永远保障金颜未来的生活,所以只要公司越赚钱,握有大部分股权的金颜就永远不会穷困潦倒。
金义日过世一年后,他的再婚妻子也因思念过度而病死,金家就只剩下两个儿子,但是这两个儿子几乎是完全不交谈的。
握有公司实权的金聪英,让公司都是他一手提拔进来的人,只挪出个可有可无的职位给金颜。
这个职位丝毫不带职权,也只让他做公关方面的活动,其余的公司内部决策,金颜一点也没有出声的机会。
若不是金颜握有公司大多数的股票,也许这个公司根本就没有金颜可待的地方,两人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就算金聪英想要买下公司的股票,金颜也从来不曾释出过这些股票,好像这就是他可以跟他制衡的唯一谈判筹码。
这对兄弟的感情恶劣可见一斑。
在宅邸里,金颜拆开信件一封封的读过,对面遥远的主位自从继父过世后就只有一人能坐,但是现在那里并没有人,那是金聪英的位置,金聪英不跟他同时间吃饭,他们都选择避开对方,从他还很小时候就是这样。
若不是管家报告,也许他会误以为金聪英没有住在家里。
他将一封错误的信件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我的信,告诉大少爷,我不小心拆了他的信。」
就连这种小事都要经过第三者传话,有时金颜对此感到无奈,但这是事实,他无法改变。
他在前几年大学毕业,学的是商业经营,可是金聪英并不需要他帮忙,他本身就是个极度聪明的企业经营者,甚至还有杂志评论,他比金义日在商场上更加的勇猛善战。
金颜学的东西根本就无用武之地,他试过跟金聪英反映他也想站在第一线上的心声,问题是他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他的人。
不论在公司、在家里,甚至他站在金聪英的秘书前预约要见金聪英,秘书只会虚假的微笑,告诉他要排时间。
要见自己的哥哥还需要排时间,他忍住无奈的叹息,低声下气的回答愿意排时间,可是时间永远排不到他的身上。
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甚至半年后,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询问一脸假笑的秘书,因为一切只是浪费时间。
金聪英表现得十分清楚,那就是他不想看到金颜,而他一手裁培的秘书,也以金聪英独裁的命令唯命是从。
他推开餐盘,擦了擦嘴,就连他必须出席的宴会上,金聪英也必定不会出席,他们就像磁铁的正负两极,永远也碰不到面,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永远也不可能接触。
管家收下了拆错的信件,金颜起身,开车到了公司。他在公司有独立的办公室,甚至还有金聪英拨给他的女秘书,只是他做的全是一些闲差,闲到让他觉得他在公司根本就像个吃软饭的男人。
说他负责公关部门,其实他只需拿印章盖下同意的字样即可,所有的活动都不是他主办跟负责的。
好不容易公司最近买下土地要盖商办大楼,想办个动土的典礼,他再也受不了这么无所事事的在公司闲晃,便打了一份企划书给金聪英,金聪英没有回复,他猜也许交递的秘书根本就没有把他熬夜写成的企划书放在金聪英的桌面上。
好吧,他们这样对待他,也别怪他无情。
他真的火大了,公司虽然是金聪英负责,但是至少——他恨恨的想——至少他也握有公司很大一部分的股权,若是他要变卖公司这么多的股权,绝对会让股价急速下跌,或是让经营者换人。
他握有这间公司这么多的股票,而该死的金聪英甚至对这份他写得半死的企划书,连句NO或YES都没交代下来,他忍无可忍了。
一到办公室,他查看着桌上的卷宗,完全没有回音,这就是金聪英给他的回答,他气得握紧拳头,受够当个没有声音的人了!
他再印了一份自己的企划书,挟在腋下走出办公室,按下电梯,到达金聪英的办公室前面,女秘书完美无瑕的妆露出假笑的灿烂表情——这是见到他的一号表情,永远都不会变。
「总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总监,职位听起来很大,其实只是个虚名,他露出同样虚假的笑容,回报给秘书。
「没事,不,应该讲没你的事。」
他火大的走过她身旁,秘书脸上的假笑破灭,刹那间惶恐的站起来,守护这里的防线是她应该做到的职务之一,她当初来应征时,总经理就已经说得十分清楚。
「总经理有客人,请您不要擅闯进去。」她阻止他。
「那更好,我们兄弟俩可以一起招待客人。」
最好是有客人,但是他再也不相信这个女秘书的任何一句话,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起来,笑容里含满了愤怒,自他毕业后已经两年了,他受够自己这两年温文儒雅的白痴行为了。
只会忍耐、忍耐,再忍耐,为何自己要忍耐到这个地步?感觉根本就是白痴,笨蛋到了极点。
金颜完全没理会秘书的阻挡,像个愤怒的火车头,朝着门撞了进去,如他原先所预料的,根本就没有客人来访,他猜当金聪英秘书最大的任务,就是阻止他进入金聪英的办公室。
十多坪的办公室内,金聪英埋首于办公桌上成堆的公文,头也没抬的指着桌上一角的公文,嘶哑的低沉男音完全没带一丝感情的公事公办。
「这个交由底下去办。」他可能以为进来的是秘书才会这么交代。
金颜进公司两年,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弟,甚至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但是他从来没进过这间金聪英专属的办公室。
宽敞的空间、流线的设计感,外头的阳光射入玻璃,玻璃反映出亮光,很美,却感觉锐利而冷酷,一点也不温暖,甚至处在这里,就有一种处在冷冻库的极冷感觉,能在这里待一整天没被冰死的男人,也算是奇葩一个。
这里不只是装潢的问题,更大的冰冷来源,可能是来自于头也不抬的男人身上——金聪英。
金颜没看过他,这样讲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他至少有好几年都不曾面对面的看过他本人,虽然有看过杂志的封面,不过金聪英对他的嫌恶感非常强烈,他们都维持着王不见王的情况。
他只看过国中时期的金聪英,那时他刚拔高,脸型还非常瘦削,听死去的继父说,金聪英因为极短的时间内身材拉得太高,肌肉、骨头还会隐隐作痛,这是男孩子发育时期的过渡疼痛。
所以他到底有多高、身材如何,金颜根本就没有印象,他记忆中的金聪英,是个沉默、颀长,眼神像无底深渊的男孩,不是像眼前长得又高,身材威猛的大男人,若是除却他的冰冷表情,他有个很容易让人入迷的外型。
「我不是秘书。」这么多年第一次在阳光下见到他本人,他干渴的喉咙发出了声音……
陌生的男音穿透金聪英的耳膜,柔细的音质含满了包容力,声音里没有苦难,只有欢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