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色的提拉米苏——轩辕伯余

“嗯？”

“小景，坚强点，你的身边还有他们这群小的呢……”他指了指围在我身边的一群孩子，“不要让他们害怕。”

我知道自己刚刚软弱了，必竟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奶奶的孙子。这群孩子也是奶奶的孙子孙女，我们是兄弟姐妹……奶奶出事，自然我要站起来，不能让他们害怕。

如果这个时候我害怕了，他们会更害怕，更慌乱……

他好像不会最温柔的言语来抚平人心，可是他却会用最实际的现实来让人振作，我看着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微笑。告诉他，我会的……

他满意的笑了，转身离开。

我与孩子们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急诊室上亮起的灯，万般祈祷着它赶快灭掉。

不知过了多久，他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包装袋。

他将坐在我身边的孩子抱在怀中，自己坐到了我身边并将袋子打开，从里面掏出几个热包子和暖暖的奶茶塞在孩子们的手中，“钱已经交过了，我买了些包子……吃过之后我们慢慢等，反正你们也不会离开。”

他递给了我一样东西，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他笑了，“我知道你现在吃不下就没买你的。”

“没买我的，那为什么给我棒棒糖？”我看起来像是进医院就哭，要用糖哄的孩子吗？

“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父母死了，爷爷带着我。他就是我的全部，可是有一天我放学后找不到他……别人告诉我他被车子拉到了医院。于是，我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死命的哭拼命的哭……一直哭到我爷爷睁开眼，身体好了。后来爷爷知道我哭的很惨就送我一桶棒棒糖，他告诉我，以后如果我害怕话就吃这个糖，吃了心情会好人就会坚强……他说我坚强了可以保护自己了，他才可以放心无论是他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对我放心。现在我把这个方法教给你……尝尝。”

我有些无措的拿着手中的棒棒糖，我知道，他是在变相的劝我……

“我终于知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那些喜欢甜的了。”我还是很想哭。

“小景……路的上面会有很多磨难，吃些甜食让自己心情好起来，坚强起来才可以慢慢走下去。”

“谢谢……”

“哈，不用谢，”他挠了挠头，忽然低下头俯在我耳间，“如果你还是想哭的话，可以趴在我肩上。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才不要……”

笨蛋，鬼才要在你面前哭呢……

正如他所说的，奶奶的病只是老年病罢了，突发起来造成心脏供血不足，有些中风……幸好抢救及时，她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当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同人白色的床上时，抚着那双干巴巴的手，我知道自己还是没有长大。没有大到可以保护床上的老人，可以保护院子里所有的人。

他拍着我的肩，轻道，“你放心的逼迫自己长大吧，我会把你当成孩子来宠的。”

我看着他那张笑的极欠扁的脸，脚后跟踩上他的脚。

看着他痛苦的扭曲了温和的脸，我心情大好。

奶奶，醒来吧，醒来看着我长大……

以后，让我来对你付出爱！

生命是无常的，为了至亲之人，学会长大是必需的。

不过，不用担心，我永远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

——于杰伦

孤儿院的奶奶生病了！

他恐慌着，害怕着，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冷汗，人整个人被掏空了心神。

我没有办法离开他的身边，陪伴他在等待着那位老人从急诊室里安全的出来。

我给他买了棒棒糖，那是我小时候爷爷第一出事，好了以后送给我的礼物。我告诉他，人只能自己坚强，只有自己坚强了，至亲之人才能安心，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很安心。

当然，这个无论什么情况下也有亲人在与死神拼搏的时候……

我永远不相信有些人所谓的，只有牵挂才会有勇气与死神对争这种话。

在我看来，只有自己坚强，至亲之人才能不用分心，全心全意的做一件事情。

他以前就很懂事，可现在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他在逼迫自己再长大，再疯狂的长大一些。

我没有劝他，因为我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而我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边……

今天，当我从店里来到孤儿院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午睡的孩子，和正在厨房忙碌的他。

看着他有些疲惫的伸着懒腰，我走上去轻轻的为他按着肩膀。

“怎么样？累不累？”

“当然累啦，”他撒娇的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奶奶一直是这么累，早上要早起为他们做早饭，给该上学的准备午餐的便当。为他们洗衣服，做没有上学的一群上午要吃的小果子。打扫孤儿院的卫生。卫生打扫完之后就接着要做午饭，午饭好了，还得哄他们睡觉，等他们睡了才能过来洗碗什么的……幸好还有位阿姨可以帮忙，不然我现在就没力气和你说话了。以前，奶奶从没让我知道这些。”

“你是她孙子啊，没有任何一位奶奶会让自己的孙子知道这些的。”就像我的爷爷一样。

“嗯……你按的真舒服。”

“对了，你的午饭没有让孩子们吃到吐出来吧？”我还清楚的记得他的手艺。

“喂……”他瞪了我一眼，“都是阿姨在做，我只是洗菜帮忙罢了。”

“对了，等一下还要去医院照顾奶奶……”

“我陪你一起，顺便看看她，”说着，我挽起自己的袖子，“我来帮忙。”

“贵公子会不会做啊……”他取笑我。

“你看我会不会，”我手脚轻快的洗干净一个碗，看着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心生一念。抹了把洗洁净的泡沫在他的脸上。

“于杰伦……”他尖叫着抹脸上的泡沫，却完全忘记自己的手上满满都是，这下子脸上更是全了。“你找死啊……”

“哈哈哈……”

夜晚，黑幕降下，他终于停止了他的忙碌……

当我给孩子们讲完故事到他的房间时，人已经抱着日语书在趴在桌上酣睡了。

摸了摸他的头，我有些心疼……

轻轻的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看着少年清俊的眉眼，心下有些恍惚。

“放心吧，无论以后路有多难走，你的身边总会有我的。”我轻声许下诺言，在他的额间印下一个吻。

走出他的房间，我伸了个懒腰……别说，这一天还真是累。

明天，早点来吧，帮他照顾那些孩子！

第九章

相思，足以使人发狂。

——景轻然。

“小景接电话小景接电话……”丢死人的铃声响起，周围的人都把含着笑意的视线投向我，羞的我差点想要把某人给杀了。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我的手机铃声换成他的录音。录音也就算了，可是他却偏偏叫我小景，还是用那种别人一听都会一齐“哦……”出来的超暧昧的声音。

害的我现在只要一听到铃声就想找个地洞钻进洞里，躲过那些人暧昧的视线。

“喂，”捂着手机，躲过别人如同探射光线一般的暧昧视线，我几个转身躲在了隐避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有什么事吗？我还没下学呢？”

“亲爱的小景……”我的话才说完，他夸张的叫喊就透过手机的话筒分贝十分吓人的传进我的耳朵里，吓的我忙把手机移开耳边。

“怎么了？”

“我们要分开两个月……”

分开两个月？！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带着苦闷的叫喊又响起了。

“天哪，这真是让我想要砍人的消息……”

“等下……”我打住他一连串让人心惊的叫喊，“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东一句西一句的，除非是上帝，不然哪有人可以搞的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接到通知要去法国去一趟，现在就得走，不，应该说我已经身在机场了。”

“有什么事这么急？”他是糕点师，能有什么急事啊？

“是我在法国做的投资好像出了些问题，要赶紧去处理，不然就白投资了……只是没办法去见你一面了。不过，我有和店里的人说了。院里的孩子如果又想吃蛋糕了，直接从店里提取就成了。”

“……”我才不要呢，又不是你做的。

“小景。”

“什么事？”我闷闷不乐的开口，对于他的忽然离去心里非常不舒服。

“我会想你……不……我已经在想你了。你放心到了法国无论多忙我也会一天两通电话骚扰你的。还有，冬天天气冷写生的时候带上手套，不要老是忘记。”

这人……怎么可以那么招人喜欢！

“哦，我知道了。”

“小景。”

“嗯。”

“……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我快要登机了。”

“早点回来，注意身体。”

……

“还有，我也会想你的！”快速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啪的按下红色按钮，阻隔了我与他之间的通话。

两个月啊！

明明不是很久的时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它就像两百年一样。

久到我开始有些想他的提拉米苏了。

绝对绝对不是想他喔，我根本就不是想他啦！

我喜欢绘画，手持画笔画下心中所想，将自己眼中所见的景色再配上想像以最完美的色彩最完美的线条画下，记下，永久都不会消逝的美丽。我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别的事情可以将我从绘画中扯出半分心神来。

可是，他却让我失了绘画的心。

让我再也没有办法提起笔，不，应该说我的心我的大脑没有半分东西可以画下来。

空白，完全的空白已经占据了我的大脑。

“啊……小景。”

“啊？”我迷茫的看着忽然发出叫声的奶奶，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大叫，我不是好好的在替她摘着菜吗？

“小景，你吃青菜是吃菜根的吗？”

“啊？”菜根，吃青菜不是叶子和茎吃菜根是什么事啊？

“……唉！”老人叹气，二话不说的从我手里夺过菜蓝，“你还是去一边发呆吧，菜我自己来摘吧。”

什么跟什么呀？我满脑子问号的看着老人拿着菜蓝子躲的我远远的。

不过算了，真的没力气过问别的事情。

你说，他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

“呃……我们要不要告诉小景说，他现在吃的是空气。”葛磊几人缩在一角，不安的看向人明明坐在他们店里，可灵魂完全不知道已经飞往何方的人。那人面前明明放着一盘很香美的蛋糕，可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用勺子挖着空气往嘴里塞。

“还是不要了吧，反正对他说他也没感觉，”琼已经试过一次了，对他说他却完全迷茫的看着他，根本就在状况外。

“老大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的话只怕会有人被饿死了。

众人一致摇头……不知道。

“小景接电话小景接电话……”铃声响起，扔掉勺子抓起电话就按下通话键。

“喂。”

“小景……”那人的声音响起，我忽然感觉到鼻头有些酸。

“嗯。”

“小景……”

“嗯。”

“小景……”

“你白痴啊，小景小景的叫。”

“我想你……”

“哦……”我沉默，忽然感觉自己有些自私，一天两通电话，他的声音里明明透着很深的疲惫。为什么自己不让他三天一通或是一星期一通？却根本不阻止他一天两通电话的举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小景，你想我了？”

“什么啊……”我跳脚，“鬼、鬼才想你呢。”

“果然是小景啊……”他叹气道。

“你是真白痴了吗？不是我又是谁。”

“真好……听到你的声音就复活了，”他懒懒的说道，疲惫根本掩饰不了。

“笨蛋，累了就去睡啊，现在法国是夜晚吧……用不着老是打电话过来啊！”那么让人心疼做什么。

“可是，我会想你的耶！”

“笨蛋。”

“小景……”

“嗯？”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哦。”

“所以……”

“什么？”

“不准喜欢上别人……我已经叫琼他们看着你了，敢在你五步之内的人杀无赦。”

“你去死啦……笨蛋。”

……

时间原来是如此的难熬，每天注视着表上的时针，每天计算着时差。喝水时会想他有没有在喝什么？是喝白开水，红茶还是他最爱的咖啡？吃着麻辣豆腐，会想到这是他最喜欢吃的。看着穿着一身糕点师服装的琼会穿越空间，看到他在愉悦的做着他最爱的提拉米苏。电话不会关机，不会离身，时不时的瞟上一眼。看电视时，忽然听到他名字中的一个字就会恍然陷入与他相处的片断中……

相思，足以使人发狂。

我从不知，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回来吧……我会对你说，我爱你！

时间是如此的缓慢，缓慢到让我焦灼不安，思念已刻入骨髓。

——于杰伦

法国，普罗旺斯

房间内播放着优美的《月光曲》，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的我正随着音乐享受着烹饪给我带来的休憩。

打开炉子，热锅，倒水油。将调料一样一样的倒入炒锅内，香味开始蔓延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打开另外一个炉子上盛着开水的锅，将金黄色的面条扔进锅里，等待两三分钟捞出过凉水扣放在盘中。我噙着笑用筷子将它摆好。在炒锅里的东西成酱状时，关水，慢慢倒在面条上。

放下锅，用腰上的围裙将沾在白色瓷盘边上的酱汁擦干……我满意的端起它。

“小景，来尝尝我做的义大利面，我加……”我转身说道，却在接触无人的空气时把接下来的话吞入口中，无力的叹了口气，随手把花费了我半小时的义大利面扔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