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受难记（卷一、二）——截雨

“我在和你说话。”朴兮言动手合上了笔记本，殷子离的目光才不情不愿地转移到他身上。

“……”看了他很久，殷子离还是没有开口，默默地把目光移回电脑上，把合上的手提电脑又打开。

“给我吃。”朴兮言夹了一口鱼肉，强硬地往殷子离嘴里塞。

这些日子以来，这样的场景经常上演，说实话殷子离已经非常习惯了。

可是，他仍无法习惯朴兮言那毫不怜惜的动作，真的无法习惯。

一开始，殷子离真的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朴兮言因为工作要去美国出公差这本就是件很正常的事，可是他却……但是这些冷战的日子里，殷子离突然想明白了，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难过些什么。

“小狐狸，怎么了，鱼刺卡住了吗？”见殷子离毫无征兆地流起了眼泪，朴兮言慌了，“不会啊，我有好好地把鱼刺挑出来的。”“小狐狸，没事吧，嗯？”见小狐狸摇了摇头，他蹙眉道：“难道是太难吃了？”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朴兮言松了口气。虽说他做菜的时候已经困得有些迷糊了，但幸好味道还不错。

“你到底怎么了？”朴兮言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

殷子离还是没有说话，擦了擦眼泪又继续去看剧了。

“你TMD给我说话，你聋了还是哑了！？有什么就说出来，别像个女人一样在那边扭扭捏捏的，看得我心烦！”朴兮言终于忍不住了。本来就一直在担心殷子离知道他要去美国后的反应，现在结果又是这样，让他长期积压的烦躁在这一个瞬间被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殷子离被朴兮言吓到了。他没想到竟然听见朴兮言骂粗口了，而且还是对着他，语气也异常的恶劣。

“你凶我！？”殷子离拍案而起，“你还让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去美国了吗，我有反对的权利吗，没有吧。”“你是去出差，但是你不是去一天两天，也不是去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你是要去将近一年，这样的事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商量，你把我当什么了！？”

“小狐狸……对不起，这件事是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是，你有道理。的确你是在认识我之前就决定好了的。决定玩我两个月然后抛弃我，说到底你和于蓝一样就是想玩我对不对？”

“……”朴兮言无话可说，最初的最初，他的确这样想过，两个月就好，和眼前这个人只要两个月，之后便去美国，大家好聚好散。

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想过，彼此都会陷进去，而且陷得那么深。

“兮言，你说过要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你两个月，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默不作声地走出了卧房，朴兮言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饭。然后，放在电脑桌上的菜被他一个一个地拿去用微波炉温热又拿了回来。“小狐狸，刚才是我不好，太凶了，乖，吃饭好不好。我喂你。”

“转移话题？”殷子离笑了，他说，“如果我早知道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你两个月会是被抛弃的结局，那我宁可从一开始就没认识过你。”

朴兮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饭和菜送到他的唇边。殷子离本想拒绝进食，却在看到朴兮言的眼神后，不由自主地一口又一口地吃着朴兮言递到唇边的饭菜。

那是多么悲伤地眼神，那是多么忧郁的眼神，那是多么无奈的眼神。

那是一双没有泪水却在流着泪的眼眸。

“小狐狸，你会等我吗？”喂殷子离吃完饭后，朴兮言进厨房洗碗，考虑了很久，他回房的时候才对殷子离说出了这句话。

看着美剧的殷子离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合上了电脑，把自己窝进被子里。本就很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一只被煮熟的虾，最终连头都埋进了被子里。

“小狐狸……”朴兮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地扯着殷子离当作保护层的被子，原以为那层被子会被他紧紧地攥住，可是，意料之外的，那么轻而易举，整条被子就被掀开了。

在朴兮言还来不及反应之前，殷子离就紧紧地抱住了他，他的小脸埋在朴兮言的脖颈间，轻轻地亲吻着。他说：“兮言，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那声音里的哀求，让朴兮言心痛不已。

他没说过要丢下他，只是，暂时，他要离开。

去大洋的另一边，去一个与这个国家存在6小时时差的国家。

但是，时间，我们都知道这有多可怕。再深的伤口都能在漫长时间中愈合，再深沉的感情都能在漫长的时间中淡化，那这段分离对他们的感情又意味着什么？是更深沉坚固，还是无情的弥散。

那些留白的时间，该怎样去填满？

NO.26

殷子离曾经看过一部少女向的动画，那个故事在他心中留下了非常鲜明的印象。那些爱情，那些梦想，那些追寻的旅途，都张扬着一种浓重而绚丽的色彩。像是文森特梵高的画，给人一种浓烈的绝望，深沉的痛。

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初中生，情窦初开的年纪，有很多他难以理解的事让他变得叛逆，甚至厌世。当然那时的他也不明白《NANA》中为何娜娜与莲分开时会有那么撕心裂肺的恸哭，而莲又为何而流泪。那时的他想法那么纯粹而透明，所有时候都能勇往直前，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认为分离又能如何，他们既然如此相爱，那么等有一天他们再相聚，又会如同从前一般，那么得快乐，幸福。他们依然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慰藉。可是后来当他们再次相遇时，殷子离终于发现自己错了，原来时间不只能带来很多东西，也会带走很多。

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变了，只是莲的表情那么悲伤，他说：“明明我还和以前一样爱她，为何，我却再也无法为她放弃一切了。”

那时，殷子离仍是不懂的，只觉得有种莫名的胸闷感，那种窒息的感情，那种欲哭无泪的痛。巨大的空虚感在一瞬间就侵蚀了他所有的思想。

那时的他告诉自己，也许，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就永远无法体会。

于是，这一刻，他似乎有那么点明白了。那种朦胧的悲伤到底是什么。

不安，恐惧，寒冷……

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无法忍耐地流下眼泪。

因为他是如此深爱着眼前这个人，因为他的存在对自己来说如此重要。

“笨狐狸，谁说我要丢下你了。”朴兮言抚摸着他的头，似是安慰。但是，这样的安慰有多无力，没有人比朴兮言更清楚了。苍白的语言难以填补内心巨大的空洞，阴冷的风闯过那里，发出嗖嗖的声响，那么空灵寂寥的低吟。

朴兮言把殷子离抱得很紧，就好像要把他容进自己的骨血里。

“小狐狸，一开始我真的没打算和你玩那么久，我给了自己两个月的时间，说是给你选择的权利，其实也是一个能让我自己脱身的借口。两个月，如果那之后，无论是因为谁的原因我们无法继续都要好聚好散。可是现在时限未到，我却后悔了，后悔留下这条后路，把彼此都困死了。”捧起殷子离的脸蛋，朴兮言悠悠地说道，“呐，我可爱的小狐狸，我可以毁掉那个约定吗？”

清澈的泪水沿着殷子离的脸庞，打湿了朴兮言的掌心。

咬着下唇，殷子离无声地点头。

“小狐狸，不会太久的，等我回来之后，我去换份工作。到时候，就不用世界各地跑。我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每天回家，有双休日，也有休假，我们可以出去逛街，去旅行。就像新婚夫妇那样。”

“谁要跟你像新婚夫妇！”殷子离破涕为笑，佯装生气地打了朴兮言一拳。

“我家的暴力狐狸，你知道你刚才打在什么地方了吗？”不怀好意地笑笑，朴兮言抓起殷子离的手就摸向自己的下体，“你要是再往下几分就打到它了，唉，你怎么都不为你以后的性福着想呢。”

猛地从朴兮言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殷子离又往朴兮言的小腹上打了一拳：“管他性福不性福的，我只知道我是在打一个越来越恬不知耻的人。”

“呵呵，恬不知耻啊，嗯，真是一个很好的形容词啊。不过你要是不小心把我打死了，那不就是谋杀亲夫了。”

“恬不知耻的人当我老公那我不是丢死人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打你两拳是小意思了，以后还有更厉害的。”

“哦～～～原来还有更厉害的。”朴兮言笑得越来越邪佞了，“嗯，你刚才说得真没错，你的确不想跟我像新婚夫妇，你是已经认可我就是你丈夫了。”

“谁，谁，谁认定……唔……嗯……”

温柔的吻将一切虚假的语言堵截在口中，再也无法吐出。

媚色的呻吟一点点从口中溢出，羁绊，在这一刻被深深地体会着。

“小狐狸，别狡辩了，我们快点来入洞房吧。”

“入你个头，别碰我，别忘了我们还在冷战。”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小狐狸，别挣扎了，既然都承认我们是夫妻了，就要有夫妻样，常常地做入洞房的事才对。”

“你……唔……嗯……你……啊……”太久的禁欲生活让已被朴兮言调教得很敏感的身体有着异常强烈的感觉。只不过是乳头被玩弄而已，殷子离就已经舒服得达到了高潮。

“唉，你看看，你的身体居然变成这样了，看来真的是积了太久了。”溺宠的吻渐渐的温润地落在殷子离的每一寸肌肤上，“不过你还真是厉害呢，居然这样就达到高潮了，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呢。”

“唔……嗯……嗯……不要……兮言……嗯……不要……”

“不要。呵呵，你好像说反了吧，明明很舒服的，却一个劲说谎呢。”

“嗯……嗯……唔……不要……嗯……兮言……”

被玩弄的下体再一次硬了起来，难以制止的快感侵蚀了每一寸肌肤。连头脑都变得很奇怪，无法去思考任何事情。只想变得更舒服，更舒服。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我说，小狐狸，你也差不多该说实话了吧。”

“兮言……嗯……我……嗯……我……唔……”“我要……所以……所以……

快一点……快一点，兮言……“瞬间的充实感，让殷子离舒服得小声抽泣起来。

激烈的翻搅，冲撞，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破碎的呻吟声一阵高过一阵的从他的口中溢出。

无法阻止，无法停止。

丧失了所有的理性，偏离了所有既定的轨道，放纵地沉沦在肉欲的欢快中。

“小狐狸，你没事吧，刚刚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痛？”静静地将殷子离搂在怀中，亲了亲他的额头。

“嗯，大概因为蛮久没做了，所以，有那么点痛。”

“呵呵，不过是痛并快乐着吧。”

“嗯。”看朴兮言猛地坐了起来，殷子离有点不解，“怎么了？”

“你不会生病了吧，怎么会那么坦率了？”

“兮言，一次不够吧，我们再多做几次好不好？”

“小狐狸，快，穿衣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拉住正欲下床的朴兮言，殷子离笑了：“我没生病，只是，我怕你忘了我。所以，即使脑子不记得也没关系，用身体就好，我要你的身体牢牢记住我。”“这样的话，即使你在美国的时候碰了其它人，还是会记起我，还是会放不下我，这样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面前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真挚，令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怜惜。

朴兮言曾为殷子离知道自己要去美国的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而担心过，不安过。但是，他却没想过这件事会让殷子离感到如此地不安。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眼前露出如此不安神情的殷子离，朴兮言竟觉得有些高兴，他说：“你啊，真是说出了令人震惊的话呢。

“……”

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殷子离和朴兮言间良好的气氛。

“喂，妈，有事吗？”

……

“什么，你明天要来我这里。”

“哦，不，没什么，没什么问题。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有个朋友现在和我一起住。”

“嗯，对，就是袋子网上认识的那个孩子。”

“你已经想见他很久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袋子没说错，他是很可爱，比你儿子我可爱多了。”

……

在和自己的母亲东拉西扯了一段时间后，朴兮言终于挂了电话。虽然朴兮言一直知道自己的母亲和袋子关系不错，但是也没想到他们是会常通电话的那种。看来袋子真是比他这个正牌的儿子更像正牌。真不知道袋子在他妈耳朵根旁说了什么。他妈似乎对殷子离有着异常的热情。

“唔……嗯……你在干什么？”

NO.27

“小狐狸，停下来，听话，快，停下来。”朴兮言的呼吸随着殷子离越来越快的动作变得越加粗重起来，“不是让你停嘛，你……嗯……”随着一声闷哼，朴兮言在殷子离的口中达到了高潮。

“吐出来。”朴兮言捧着殷子离那张涨红的小脸，神情复杂。

摇了摇头，殷子离硬是将那些爱液全数吞了下去。

“你……”

“兮言，我们没有很多时间了，你快要走了，而且，你妈妈明天要来了。我……”

“……”沉默着将殷子离拥进怀中，朴兮言轻轻地舔舐着他的耳朵，引得殷子离一阵阵地轻颤，“小狐狸，你的心意我已经清楚了，真的，从来没这么清楚过。所以……”松开怀抱，朴兮言走下床，然后，便从某个储物箱里拿出了一条银色的珠链。

在和朴兮言生活之前，殷子离可能怎么猜测都猜不出那是什么，但是，在和朴兮言生活了那么久之后，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那条链子的用途。那是SM的道具，是以前朴兮言没对他用过的新道具。

“嗯，这个是我从网上购来的新货哦，德国产的，听说很不错呢。”一脸淫邪的笑容，朴兮言回到床边，“既然今天你都这么积极了，我当然也要好好回应啦。”凑到殷子离耳边，朴兮言暖热而湿润的气息直扑殷子离的耳朵，他说：“夜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若是平日里，殷子离即使是假装也会反抗一下，与其说是矫情，不如说是一种习惯吧，又或是性格使然。可是，今天，他只是沉默。

殷子离的沉默，让朴兮言也收起了平时的戏谑神情，变得格外温柔。

一次次温暖地触碰，一下下轻柔的亲吻，甜蜜而酸涩，欢愉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