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幸福的距离——孑鲱

“是啊，我是说错你了。你不是懦弱，你根本就是白痴！你这么苦苦纠缠穆宁，到底是因为你喜欢他，还是因为你不愿意输给我？！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学会保护他。而不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穆宁很单纯，你觉得他受得了那些流言蜚语？你是爱他还是害他？！”

“我……”

苏蒙又被冯聪说得哑口无言了。只知道打架斗殴的他自然是比不过才思敏捷的冯聪。

苏蒙很懊恼，每次在冯聪面前他都像个傻瓜一样。他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冯聪，可事实却一次次逼他认清现状。

因为苏蒙的冲动，这事还是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私立学校对于学生早恋的事其实管得不严。但‘同性恋’这个词流传在校内，影响就大大的不好了。于是在期末家长会的时候，老师将这事反映给了苏蒙的妈妈。因为这事一直都是苏蒙一头热，所以老师倒没有向穆宁的爸爸告状。

苏妈得知这件事后大受打击，震惊的程度无法用言语表达。儿子前段时间的失魂落魄竟是为个男孩？她的宝贝儿子怎么会变成同性恋？！

“蒙蒙，和妈妈谈谈。”

晚上回到家，苏妈把儿子叫了过来，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苏蒙走到母亲面前，看着她悲愤却刻意隐忍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母亲想说什么。

“老师说你和班里一个男生这段时间走得很近。”

“妈，我喜欢他。”

苏蒙平静的回答。脸却被突来的一巴掌打偏到一侧。苏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是警司，是坚韧而强悍的女子。可是如今面对儿子却哭得那么无助。

同性恋在她看来是恶心的、完全不能被接受的事情。他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苏妈很悲伤，但更多的却是气自己。儿子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慢慢长大了。在敏感的青春期，在她和老公都在为工作奔波的时候，儿子一个人孤单的长大了。

“你还小。你不是真的喜欢那个男生。你只是寂寞了，无聊了。是妈妈关心你不够。以后我会改的。你把那男生忘了。妈妈给你转学，好不好？”

苏妈抱着苏蒙，揉揉他被扇红的脸，苦口婆心的劝他。

“妈，我不想转学。我就是喜欢他。”

“不是的。你懂什么叫喜欢？！你只是青春期好奇心重，只是寂寞。这不是喜欢。儿子，妈妈以后会多陪你。只要你忘了他，快点清醒过来，妈妈就是辞职也没关系的。”

“妈，我也知道我是不是因为寂寞才喜欢他。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他。”

“傻儿子，喜欢他只会让你更寂寞啊！你们老师告诉我一直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那个男生对你并没有这种意思。你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妈，你别说了。”

从母亲嘴里听到这些话，让苏蒙有些难受。他并不想让妈妈伤心，可是自己的感情被说得如此可怜，让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和母亲谈完后，苏蒙把自己关在房间。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疲惫，而今后该何去何从又让他感到如此迷茫。

16.有时，离开的目的是为了重逢，可是离开后的结果却未必如此。

苏妈将儿子的事告诉了丈夫。

苏爸是个急脾气的人，听了以后勃然大怒。直想把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叫出来狠揍一顿，再把他丢到国外念书。好让他彻底断了念。

可是苏妈不同意这么做。经过深深的反省，她觉得儿子会这样只是因为他们关心不够。小孩子不是常常会做些出格的事来吸引大人的关注吗？！如果现在把儿子送出国，只怕他会更加放纵任性。这次的家长会给苏妈彻底敲了警钟，什么也没有儿子重要的。

最后夫妻二人经过协商，决定举家迁移到珠海。因为苏爸在那里也有生意，而苏妈可以办停薪留职在那边全力照顾儿子，直到他考上大学。打定主意后，苏妈将这个决定通知了苏蒙。

“妈，我不想去。”

“听话，跟爸妈去那边，我们一家三口在那里好好生活。以前我和你爸都太忙了。到那边后我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到那时你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相信妈妈，你并不是真的喜欢男生的。”

“如果我是呢？”

苏妈一愣，想了许久才咬着牙不情愿的说

“你先跟我们到珠海，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慢慢思考这个问题。到那边以后妈妈会好好照顾你。这几年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如果一直到你大学毕业，你还坚信你喜欢那个男生。那我就不管你。”

“其实我不想喜欢他的，一点也不想！可是我管不住自己……”

苏蒙有些悲伤的喃喃自语。苏妈心里一痛，走上前把儿子搂进怀里，柔声安慰。

“对不起，是妈妈照顾你不够，让你寂寞了。到了那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能认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到时你就会知道你对那个男生的感情不过是一时冲动。”

苏蒙靠在母亲怀里，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心里也有些茫然。

现在已经放假了，苏蒙不能像往常那样随时见到穆宁了。此时他的父母正在忙着搬家、转学等琐事。在临走前，苏蒙是无论如何都要和穆宁见上一面的。苏蒙给穆宁打了电话，悄悄把他约出来。可是当他赶到约会的小公园时，却发现冯聪正站在穆宁身边。苏蒙的脸色顿时难看，暗骂他阴魂不散。

“我想和穆宁单独谈谈，你跟来干嘛？”苏蒙气愤的看着冯聪。

“因为我不相信你的人品。不敢让穆宁单独和你见面！你应该庆幸我还肯让你见他。”

“你……”

“你们不要吵了，苏蒙你找我什么事啊？”穆宁害怕他们再打起来，赶忙打断了他们。

“穆宁，我要转学了。我们全家要搬到珠海去。”

苏蒙的话让穆宁和冯聪都感到很意外。不过这个消息让冯聪马上就高兴了起来，可是穆宁却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让我单独和穆宁说几句话？”

苏蒙无奈的看着冯聪。冯聪虽然不愿意，但想到这个碍眼的人马上就要消失，便也懒得再跟他多做计较。冯聪轻轻拍了拍穆宁的肩膀，叮嘱他小心，然后走到远处等他。

冯聪走后，苏蒙看着面前情绪有些低落的穆宁，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穆宁，我要走了。”

“你以后还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我要等一个答案。等到了，我才能决定回不回来。”

“你要等什么答案？”

“穆宁，我说过我喜欢你。可是他们都不相信，现在连我自己也迷惑了。所以我要离开，去没有你的地方寻找答案。去证实我对你的爱不是因为寂寞。”

“苏蒙……”

苏蒙的话让穆宁有点难过，他并不想苏蒙因为他而离开。他也想不明白苏蒙为什么要执着于那个答案。

“穆宁，你知道吗，我很害怕。我害怕我是真的爱你。我害怕我的爱得不到回应。我真的宁愿我妈说的都是对的，我宁愿我只是寂寞了。”

“苏蒙，你别难过，我们是好朋友。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穆宁安慰似的握住了苏蒙的手，想要抹去他脸上哀伤的神色。苏蒙把他拥进怀里，无奈的笑了笑。

“你一点也不懂得安慰我的。”

冯聪站在远处看见苏蒙拥抱了穆宁。他想冲上前分开他们，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很多时候，当男人以胜利者自居时，便很容易变得宽容。

苏蒙静静的抱着穆宁站了很久，然后低头吻了他的嘴唇。他要记住这一刻，把它深深烙在心里。只可惜冯聪没有给他过多留恋的机会便跑过来一把推开了他，将穆宁护在身后。

“你再敢占穆宁便宜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冯聪恶狠狠的瞪着苏蒙。容忍他告别的拥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没想到这小子竟敢蹬鼻子上脸。

苏蒙难得没有生气，只是对冯聪淡淡的笑了笑

“希望你能一直把他保护的这么好。别再让我这种家伙有机可乘。”接着又对穆宁摆摆手“宁宁，我走了，别把我忘了。”

道完别，苏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很沮丧，连这最后的告别冯聪也要插上一脚。他不愿意回头再看那两人相伴在一起的画面。让他连离开都变得如此落寞。

晚上冯聪搂着穆宁躺在床上。难得今晚穆茂森和张万芳一起出去应酬了。

“苏蒙走了，你难过吗？”冯聪贴着穆宁的耳朵，酸酸的问。

“恩。”穆宁微微点了点头。

“难过什么，我不是在你身边吗？！让那家伙走好了！”冯聪不屑的撇撇嘴

“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的。”穆宁的声音有些低落

冯聪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以为只要他一直陪着穆宁就够了。可是穆宁需要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以后会多起来的。”

冯聪亲了亲穆宁的耳朵，手伸进穆宁的睡衣里抚摸他细腻的肌肤。放假后，他和穆宁搬回了家。穆茂森和张万芳每天都在家，他已经好久没和穆宁亲近了。

穆宁没什么兴致，抓住他作乱的手，不让他胡闹。可是冯聪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他。血气方刚的少年，食髓知味后哪里还懂得控制欲望。平时爱的死去活来，可一到了床上便只想着先让身体爽快。

“你为了那个混蛋这么失落，就不怕我吃醋？！”

冯聪抓过穆宁，把他压在身下。不等他回答就先封住他的嘴。冯聪一边忙着接吻，一边动手解开穆宁的睡衣。大掌煽情的抚摸他胸前那朵粉红色的小花。年轻人好奇心强，又热衷情事。如今冯聪已经不是那个生涩的孩子了。在与穆宁的欢爱中已经懂得如何挑起穆宁的欲望。

“恩……哥……不要……”

穆宁想要躲开冯聪的骚扰，却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冯聪挤进穆宁的腿间，细细爱抚那中间粉嫩脆弱的花茎。很满意的听到了穆宁低低的呻吟。从枕头下拿出早准备好的润滑剂挤了些在手上，轻柔的开拓穆宁身后的后穴。他有些心急，等不到穆宁彻底放松就迫不及待冲进穆宁体内。

“疼……”

穆宁小声喊痛，大大的眼睛里氲着泪光。每次看到他这个表情，都会让冯聪失控。平时明明就那么疼爱他，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可到了床上，就忍不住想看他在自己身下脆弱流泪的样子。

“乖，马上就舒服了……不许再想苏蒙了，除了我谁都不许想了。”

冯聪一边律动，一边低头在穆宁脸上啄吻。那晚，穆宁被他翻来覆去做个遍，直到最后昏睡在他怀里。

冯聪看着穆宁的睡脸，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今天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因为苏蒙那瘟神终于要走了。可是穆宁的失落却让他高兴不起来。这并不是完全因为吃醋，而是他发现就算自己一直陪着穆宁，也依然无法让他不寂寞。也许苏蒙说对了：他赢了苏蒙，不过是因为他是穆宁的哥哥，穆宁并不爱他。

穆宁太需要爱了，可是却谁都不爱。

第十六章

苏蒙走了。

穆宁为此略微失落过一阵，可好在冯聪一直都在。

穆宁对冯聪的依赖，冯聪是知道的。这样也好，就算穆宁没有办法爱上他，这样的依赖也能让他稍感安慰。起码他是被穆宁需要的，这种认同感让冯聪觉得很充实。

苏蒙不在的日子，冯聪和穆宁过得很平静。高中的学习负担很重，尤其是对穆宁而言。除了学习，穆宁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想任何事。他也从没在冯聪面前再提过苏蒙一次。对于这一点，冯聪既高兴又难过。

其实冯聪一直很介意苏蒙在穆宁心里的位置。因为苏蒙是第一个对穆宁表白的人，也是第一个占有穆宁的人。无论是男是女、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方，人们总是对“第一次”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可是苏蒙走了这么久，穆宁却仿佛完全忘记了这个人。

就这么轻易的忘了吗？曾经那么狠狠喜欢过他的苏蒙，狠狠伤害过他的苏蒙，狠狠占有过他的苏蒙！真的就这么轻易的忘了吗？

冯聪忽然觉得有些心凉。

穆宁是这样无情的一个人呐。如果有一天离开的是自己，穆宁又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象。

晚上冯聪睡在穆宁身边辗转难眠。一模已经结束了，穆宁的成绩很不理想，而他却提早收到了帝国理工学院的全额奖学金入学邀请。这件事他还没有告诉张万芳。这本该是件难得的好事，可冯聪却高兴不起来。对未来该何去何从他有些找不到方向。

四年啊，四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事，他和穆宁之间是否经得起四年的等待？

冯聪侧过身子，伸手把穆宁揽进怀里。学习辛苦，穆宁每天总是睡得很沉。这些日子冯聪也都尽量不去痴缠他。可是今晚他有些烦躁，邀请函还放在书桌的抽屉里。

冯聪压住他，轻咬他的耳朵，手伸进穆宁的睡衣里揉捏他粉嫩的分身。穆宁嘤咛一声，微微睁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喊了句

“哥……”

“穆宁，苏蒙走了这么久，你有想过他吗？”

“恩？……”穆宁昏昏欲睡的，迷迷瞪瞪的回了一句

“你有想过苏蒙吗？”

冯聪扳过穆宁的身子压住他，随手脱掉他的睡衣，轻咬他的锁骨。

“偶尔有……”穆宁闭着眼点点头便又急着去会周公。

“我不想让你想他，可你这么容易把他忘了又让我害怕……”

冯聪搂着他喃喃自语，然后负气的捧住穆宁的脸颊狠狠掠夺他的呼吸。穆宁快被他吻到没气，挣扎着推了推他。

“哥……我好困……”

“宁宁，如果我也离开了，你会不会想我？”冯聪认真的看着他

“你也要走吗？”冯聪的话顿时赶跑了穆宁的瞌睡虫

“我今天受到了英国一所大学的入学邀请。如果我去了那，我们最少也要分开四年。”

“去英国留学哦，哥哥好棒。我一定都考不上大学的。”穆宁有些难过的垂下眼眸

“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冯聪抬起穆宁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穆宁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哥哥去留学是好事，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会每天都想你的。”

“傻瓜！”

冯聪有些泄气，再次吻上穆宁的嘴唇。双手狠狠揉捏穆宁滑嫩的臀瓣，分开他的双腿，握着自己的分身便顶了进去。

“留我……你留我，我就不去……”

冯聪一边律动，一边在穆宁耳边低语。穆宁没有答话，只是被冯聪逼得不时溢出娇吟。

冯聪以前的家庭条件一般，爸爸不务正业是个酒鬼，妈妈虽然是白领，但以她自己的收入要支撑起整个家，还是让日子过得有些拮据。所以这个留学的机会，冯聪其实是很珍惜的。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也一直想离开张万芳多出去看看。可是遇到穆宁，却让他突然有了羁绊。

得到帝国理工学院奖学金这件事，冯聪本想暂时瞒着张万芳。可是这件事学校已经知道，班主任直接给张万芳打了电话，向她道喜。

张万芳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