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once lost遗落在列宁格勒的爱 下——clairekang

作者:clairekang  录入:09-25

尼古拉再次看了看画中的佩佩,对波利斯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波利斯皱着眉头看了老半天,最终还是下了梯子,任那幅画那么挂着。家仆轻声问:“大公不是都让拆了么?”

“再挂一下,先收拾其他的。”波利斯打开了书柜。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亚里克森敲门进入了尼古拉的卧室。尼古拉一直站在窗前看窗下的花园,亚里克森沉声道:“查到了,在波尔克办公室的地下室,他们准备七点行刑。”

“准备车,你和波利斯一起,再带两个人。进入基地后我送你到喷水池,任务完成后你让波利斯在后面小树林接你。我正好‘有事’找在那里开会的鲁迪,晚上才回来。”

“开哪辆车?”

尼古拉还背着手看窗外花园,那是一片玫瑰园。他欣赏着自己种的玫瑰,随口道:“蓝色劳斯莱斯,既然是去参加会议,我们也得正式一点。”

不多时,亚里克森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和波利斯在车前等着,尼古拉穿着华丽地军服出现在家门口,管家递上帽子和拐杖,男仆们替他将公文包送去了车前,车前另一名男仆接过包,放去了车内。波利斯弓腰为尼古拉打开了车门,尼古拉利索地坐去车上,正要关车门时,左边院子处跑来了蹦蹦。蹦蹦欢快地冲来了车前,竟想要跟着尼古拉一起出门。亚里克森脸一黑要赶狗,尼古拉先他一步,摸着蹦蹦的头说:“不好意思,这次没办法带你出去。”

两名男仆将蹦蹦抱住了,波利斯为尼古拉关上车门,尼古拉温柔地笑着,又看了看蹦蹦,这才升起窗户。波利斯和亚里克森也上了车,亚里克森用冰冷地声音报告道:“孤儿院还有两处记录,另外出入境处的档案也需要修改。杂技团的档案我已经改好了,将他改成了孤儿,出生于圣彼得堡市郊一座孤儿院。安全起见,我为他安排了一个父亲,酒鬼,养不起孩子送给了教会,后来被圣彼得堡杂技团带走。”

尼古拉点点头,波利斯则一脸的不高兴,他沉默地坐在前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所有的档案照片我都已销毁,前年一年他曾入境苏联两次,这两次记录我明天会调出并销毁……”

“有做新的记录么?”

“已经做好了,销毁的同时我会将假记录放回入境处档案袋。我可以保证现在苏联境内没有一个档案袋会藏有他的真实档案,作假用的照片我也尽量少提供,能空白的地方尽量空白。”

“有没有办法安排一笔资金,他日后可以提取?”

“很危险,”亚里克森扬扬下巴:“我可以安排。不过很大的可能是您可以存钱,他不敢取。”

“还是准备吧。”

“是。”

“他的医疗记录不要完全毁掉,以后看病他还需要这些档案;尤其眼睛那次,其他医生我怕他们不清楚。医疗档案整理之后寄往贝尔南多特家,注明古斯塔夫王子收,他知道怎么处理。”

“这样太危险!”亚里克森厉声道:“上一次摩纳哥佩勒格林纳家伊芙王子写给您的信就被拦截过,上面已经提到过他的事。我不赞成将医疗档案留下,这等于什么都没有销毁,他的血型和家族病史会立刻暴露他的身份。如果他日后需要,他可以自己再找医生。”

尼古拉沉默地看窗外,波利斯想要开口争辩,无奈尼古拉又开口了。尼古拉说:“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安排吧。”

“那么医疗档案全部销毁。”亚里克森冷冷地正坐着:“另外,咖啡店的一切都必须销毁,我会在这几天烧掉咖啡店……”

“你用不用这么赶尽杀绝?”波利斯不耐烦地骂亚里克森:“你敢烧,我把你烧了。”

“咖啡店内有蕾拉夫人的书籍和日记,当年市民生活贫困,入室偷盗之事常有发生,蕾拉夫人经常将钱财与重要书信一类物品藏于楼顶木板内,或地板之下,其中包括蕾拉夫人的家庭照片和其母亲和舅父的遗物。我们没有办法找出所有物品,所以必须放火烧掉整栋楼。”

“都说了你烧,我就烧了你。”

“神经病。”亚里克森白了前座的波利斯一眼,波利斯由后视镜看见了亚里克森的表情,不满道:“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僵尸。你这个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你这个不懂得爱的阳痿男人……”

波利斯突然意识到尼古拉还在后面呢,赶紧急刹车。尼古拉微笑道:“波利斯,亚里克森,你们俩别吵了。”

尼古拉刚把波利斯劝住,亚里克森突然暴出一句话:“我阳痿,你就是太监!”

尼古拉只好打圆场:“……波利斯,好了,好了……”

波利斯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尼古拉看看亚里克森,闭上了眼睛。车开到了基地门口,站岗的士兵打老远就看见了这样一部车,不敢怠慢,上前敬礼道:“请出示证件。”

尼古拉稍稍降下车窗,回了一礼,轻声道:“尼古拉 奥列格耶维奇加加林,空军元帅,来海军基地参加军事会议,并与陆军元帅鲁道夫挈科尼辛科元帅商议军研项目。”

对方当然认得尼古拉,他赶紧站好,示意同伴开了门。尼古拉低声说:“我由喷水池下车,麦克,你绕过水池往回开时,再最大的喷泉后放下亚里克森,胡夫,还有乔治。波利斯,你在小树林等亚里克森,如果出事立刻联系我。直接进来,我在挈科尼辛科的办公室。亚里克森,记住,有人拦你们就报我的名字。”

尼古拉回头看看车最后排的乔治和胡夫,向他们敬了一礼,带着自己的副官下了车。司机用很缓慢地速度绕过喷水池,开到近两层楼高那座喷泉后面时,亚里克森和其他两人像猫一样打开车门溜出了车。他们直接去了背后那栋楼,那是波尔克的办公室。办公室一侧有一条隐蔽地地下室入口,入口处站着四名士兵。亚里克森朝四人走去,对方一愣,还没认出这位军人到底是谁,亚里克森就率先打倒了最前面那人。三人利索地干掉了四人,再往下走,楼梯口还站着十二名士兵,亚里克森冷漠地拧对方的脖子,一口气拧昏了四个人;乔治和胡夫摸出两颗手榴弹,硬生生塞入对方嘴里,对方的嘴角撕裂了,疼得眼泪直流,却呜咽着叫不出声音。

亚里克森踹开牢门时静静观察了一下倒在一团血糊糊地稻草团上的伊戈尔,他摸了摸伊戈尔的鼻孔,确认伊戈尔还活着后,蹲去地上,朝乔治偏了偏脑袋,乔治上前,同胡夫一起将伊戈尔放去了亚里克森背上。亚里克森一蹬地,轻松地站了起来,这时伊戈尔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知道有人正救他,所以他虚弱地说:“波利斯耶维奇在隔壁。”

“救不了他们。”亚里克森背着伊戈尔朝楼上走,楼梯陡峭,他却如背着棉花一般轻松。

“拜托,”伊戈尔闭着眼睛抬起一只手,一把抓住亚里克森前胸的衣衫:“拜托。”

亚里克森原地站了一秒钟,回头看了看胡夫和乔治。两人绕去另一侧地下通道入口,按照一样的方法救出了波利斯耶维奇家兄弟。那两人也挨了揍,但绝不像伊戈尔这样惨;然而那两人居然虚弱得走不动了,两人的双腿直哆嗦,一个捂着腰,一个瘸着腿。

总不可能三个人都背人,伊戈尔只睁开眼看了一下情况,就突然放开自己圈住亚里克森脖子的双手摔去了地上。亚里克森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伊戈尔,伊戈尔缓过了摔下地的痛楚之后慢慢站了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亚里克森走最前面,自己走最后,“出事了你们也能先走”。

亚里克森又看了一眼伊戈尔,带头走在了最前面。走了阵胡夫突然有意去了伊戈尔身后,伊戈尔以为对方要垫后,立刻示意对方不用;胡夫埋头看看地上,伊戈尔跟着看地上,这才发现自己一路走过的地方有点点血迹,看来胡夫是怕自己暴露大家的行踪。伊戈尔走去了胡夫前面,胡夫见伊戈尔滴血,就立刻抹去痕迹。这片小树林说小也不小,伊戈尔咬着牙走得头昏目眩,胡夫单手背着波利斯耶维奇家弟弟,另一只手扶住伊戈尔的手臂,伊戈尔看了看对方,继续迈步走——他不想将力气花在道谢上。

走到车前伊戈尔就昏了过去,他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波利斯的声音,于是在整个昏迷过程中他都想着佩佩。再醒来时伊戈尔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地床上,他半闭着眼睛看房间屋顶的雕花,以为自己在卢浮宫。伊戈尔的身体一侧有温暖地体温,他费了很大力气侧头看身旁到底是谁,随后发现是蹦蹦呢,蹦蹦正靠着他睡觉。伊戈尔这才知道自己是让佩佩给救了,一定是佩佩联系了波利斯,波利斯自有他的门道。

第六十一章

推门进来了一位少女,她见伊戈尔竟然半睁着眼睛看她,忙惊慌道:“王子,您醒了?”

伊戈尔想这是在叫谁呢?他看着对方惊喜地来到自己床前,俯身再次唤道:“伊戈尔王子,请您等等,我这就去叫医生。”

伊戈尔迷迷糊糊地摸着手边的蹦蹦,现在反而只有蹦蹦是熟悉的。一连串脚步声响起,那位少女再次进来了,医生和好几位士兵也进来了。最后进来的人是亚里克森,亚里克森看着虚弱地伊戈尔说:“伊戈尔维萨笠翁耶维奇佩勒格林纳-莱尔琴科王子,您现在在加加林府,元帅救了你。”

伊戈尔明白过句子意思之后大感失望,他还以为是佩佩呢;如果自己在加加林府,这要如何通知佩佩呢,回宾馆找不到自己,佩佩一定急坏了。医生慈祥地告诉伊戈尔他的哪些地方被打了,哪些还能用,哪些需要修修补补。伊戈尔转动眼珠看亚里克森:“元帅呢?”

“最近局势混乱,元帅经常加班,还没有回来。”

伊戈尔点点头,他沉默地闭起了眼睛。不多时,他突然发现一帮人正给自己脱衣服,伊戈尔吓得猛地睁开了眼睛,紧张道:“干什么?”

那位少女,和她身边其他几名少女顿时捂着嘴笑了。带头的少女笑吟吟地说:“您出了很多汗,医生说这样对伤口不好。”

伊戈尔紧闭一下眼睛,再利索地睁开,推辞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几名少女又吃吃地笑了,一位看起来年龄特别小的少女轻笑道:“您这样,怎么自己来?”

“你们元帅呢?”

“元帅啊,”第三名姑娘笑眯眯地,有意卖起了关子:“您得先让我们完成了医生的吩咐才告诉您。来,”对方探身上前:“让我们帮您将血渍和污渍擦去吧,您可要体面地见我们家元帅,他是一名讲究地人。”

伊戈尔紧张地让对方擦拭了自己的手臂和大腿,他甚至妥协了上半身整个躯体;可当几名姑娘轻笑着解开他的裤带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了。带头的姑娘爆出一声大笑:“王子,您在夫人面前也是如此么?”另一位姑娘严肃道:“维维雅,不可无礼,伊戈尔王子还同他姐姐住呢。”

三人一起爆出可怕地笑声,伊戈尔紧张又尴尬,让这几位年轻貌美地姑娘们“调戏”得坐立不安。身后的门再次开了,伊戈尔如获大赦地朝门口看去,见门口站着的不是尼古拉而是另一位美丽地小姐,顿时有了头昏的感觉。年龄最小那位姑娘转头笑着对门口那位美得惊人地小姐说:“卡菲,玛蒂尔德太太让你也来了?”

“元帅就快回来了。”那位美丽地女子靠近伊戈尔看了看,她完全不在意伊戈尔近乎赤裸地身躯,只是认真地检查着伊戈尔被单上的血渍和他头发上的污泥;她粗略地刨弄了下伊戈尔的头发,回头对带头姑娘说:“为王子准备热水,他的头上没有伤口,头发里的血渍和污泥可以洗去。”她见其他三名姑娘还在一旁笑,板下脸孔再次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再拿几张毛巾。”她翻翻被单:“这些也得换了,元帅不会爱见这样的东西。怎么回事,怎么这样脏。”

伊戈尔看着年轻姑娘像自己过世的母亲一样检查自己的仪容,别扭得几乎跌去床下。几名姑娘不再打笑,她们轻快地端来了热水和毛巾,其中一位温柔地为伊戈尔洗着头,另外两人不着痕迹地将被单给换下了。躯体上,一些纱布包裹着的地方有些浸血,那名无比美丽地姑娘转头吩咐其他人叫了医生,医生急匆匆过来,又为伊戈尔换了次纱布。

亚里克森再次出现在了门口,那位美丽地姑娘恭敬地走去亚里克森面前,鞠了一躬屈膝礼,眼看着地板说:“中将,伊戈尔王子已准备妥当。”

亚里克森点点头,伊戈尔越过几位姑娘问他:“是你救了我?”

亚里克森不说话,伊戈尔沉默片刻,再次道:“是你救了我。”

“是元帅救了你。”

“波利斯耶维奇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现在在花园里喝茶。”

伊戈尔愣了愣:“如果元帅不方便见我,我可以立刻离开。”

“不用。”

伊戈尔点点头,亚里克森冷声道:“您先休息,元帅回来了,我们再打扰您。”

屋子里所有人一下子全出去了,当伊戈尔突然想起手边的蹦蹦时,他身边连个能问问题的人都没有。怎么蹦蹦会在这里呢?伊戈尔百思不得其解。屋里静了下来,外面的雨声依稀传入房间,倦意很快袭来;他手摸着蹦蹦,还来不及思念佩佩就进入了梦想。

第六十二章

波利斯将伊戈尔送回家后不久就再次开车回了陆军基地,上了挈科尼辛科的办公室,尼古拉带着的士兵在门口等着,见了波利斯,他低声道:“元帅和挈科尼辛科元帅还在里面。”

天近黄昏时,挈科尼辛科的办公室门打开了,两名警卫拉着门,尼古拉向挈科尼辛科敬了一礼,两人深深地对望片刻,尼古拉转身出了房间。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波利斯替尼古拉举着雨伞,回到车上,波利斯忙问:“怎么样?”

尼古拉微微摇了摇头:“他依旧不妥协。”尼古拉闭着眼睛养了养神,又道:“挈科这样做太危险了——对了,波利斯,我刚刚想,如果医疗档案不方便留下的话,可不可以请维尔大夫再过目一遍病历,万一以后需要了,他总还记得一些。”

“是。”

尼古拉欣慰地点点头,他透过窗户看窗外情况,路过广场时,人们正像疯了一样拖扯着绳子,将列宁像一座座放倒;天下着雨,混杂着人声,这个世界的声音成了茫茫一片。尼古拉探身靠去波利斯耳边说:“父亲说,革命爆发时,人们也是这样将皇帝陛下的雕塑拖倒。”

“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圆圈么。”波利斯看着窗外失去了理智的人们:“艰难地走过了七十年,却回到了起点。”

“我不该坚持这么久,若不是我逼他,他不会吃这样多的苦,我太天真。早知道最终会放弃他的抚养权,我一开始就不该将他硬抢过来。当时应该让他留在比约尔叔叔身边,我不应该用治疗这个借口去争夺抚养权。十二年过去了,康斯坦汀还是不愿意见我一面,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对他的抚养权,一个人圈儿绕下来,终究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切都白费了,只可惜他因此吃了如此多的苦。”

“您怎么能这样说,他是您的儿子,没有哪位父亲愿意舍弃自己的孩子。”

推书 20234-11-07 :往事1943:富贵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