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甘心一直流连于烟花柳巷么?”
“甘心又怎样?不甘心又怎样?”烟柳的声音透着绝望。
“姑娘如果不甘心的话,在下可以帮你。”青韶的声音说不清的蛊惑。
“你?”烟柳的眼睛里带了不屑。
“我!”青韶抬头望着烟柳,眼里是无限的自信!
“你能给我什么?”烟柳笑了,这是青韶在她脸上看到的最生动的一个表情。
“一个垫脚石。”烟柳不解。“一块让你跳出这烟花柳巷的垫脚石。”不出意料的,青韶看到了烟柳眼中的渴望。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有选择。”青韶笑。
“我的选择很多。”
“对!你的选择是很多!可是你就像是这杯茶。”青韶将杯里的茶泼掉,“任人抛弃,或者就像是这茶盏,随时可能被人……”青韶手猛地一松,茶盏落到了地上,支离破碎,“毁掉!”烟柳的眼神波动了一下,看着茶盏的残片出神,“你,愿意做这样的物件么?”青韶眼里精光四射!
“我不愿意。”烟柳强忍已久的泪水喷薄而出。
“那么。”青韶的目光变得柔和了,“我会给你一块垫脚石,一块可以做人的,垫脚石。”站在青韶身后的萧玉很多年之后都对这样的一幕久久不能忘怀,青韶的举手投足都显得那么的贵气,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势在必得!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烟柳抹去脸上的泪水,坚定的望着青韶。
“呵呵,这个我还没想清楚,暂且跟在我身边吧,我缺个服侍的人。”青韶笑得很开心。
“是,主子。”烟柳站起身,改了口。萧玉的脸却有些黑。
“哈哈,饿了没?是回府吃呢?还是到酒楼去?”青韶望着站着的两个人,忽然觉得异常的般配,两个性子都那么冷,都是同一个表情——没有表情。
两块冰,不知道能不能擦出火花。
“一切听凭主子意愿。”烟柳答了句。
“那就回府吧,走吧。”青韶丢了块银子在桌子上,率先走掉。两块“冰”跟在他身后。
三人走在大街上倒是又招惹了不少的目光,青韶习以为常,烟柳没有反应,萧玉依旧是面无表情。
走到府门口的时候,烟柳抬头,看到了烫金的三个大字“南宫府”,原来他姓南宫,烟柳低头,依旧沉默。
“主子,您回来了?”刚一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看到青韶背后的烟柳先是一愣。
“用午膳吧,我饿了。”青韶淡淡的吩咐。
“是,那这位姑娘……”管家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
“哦,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一会儿给她单独收拾间屋子。”管家应着退下。
“走吧,去饭厅。”青韶招呼着。
管家上了菜之后便退下了,烟柳和萧玉还是站在青韶身后,青韶转身,看了两人两眼,笑了:“你们不坐下吃饭站着干什么?”烟柳眼中划过诧异,主子吃饭奴才可以坐么?萧玉则是大咧咧的坐下来,青韶还没动筷呢他到是先吃了,烟柳看着瞪大了眼,这、这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别看着了?你不饿么?”青韶挥手示意烟柳坐下,烟柳眨了眨眼,最终坐下了。
“主子你做生意么?”烟柳问道。
“不做。”
“那你做官?”
“不做。”
“那这宅子是你们家的祖产?”
“不是。”烟柳无语。
“嘿嘿。”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玉忽然嘿嘿笑出了声,吓了青韶一跳,“这宅子是他男人的女人送他的。”
青韶:“……”
烟柳:“……”
17、爱的巅峰
两日后,乡试。
青韶只身一人前去赶考,萧玉和烟柳要求来送他,都被他拒绝了,青韶并没有提前去考场,而是坐到了一个面摊前,要了一碗阳春面,也不吃,就这么坐着。
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果然,两柱香过后,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到了青韶对面,青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你就是南宫青韶?”那男子一仰头,打量的目光在青韶脸上肆无忌惮的划过。
“正是在下,张大人身为主考官,还能在这个时候出来,真是了不起。”
“呵呵,整个考场都是我的人,我怕什么?”那个被叫做张大人的人很是张狂。
“张大人对我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青韶浅笑。
“还不错,似乎两边我都不得罪。”
“那这么说,张大人还算满意我的提议。”
“嗯,这是考题。”说着,那男子就递给了青韶一张纸条,青韶接过,只瞄了一眼,就将纸条捏成了个团放到嘴里咽下。
“我有一点搞不明白,不知青韶公子能否如实相告?”那男子的身子往前探了探。青韶点头示意他请讲。
“青韶公子为什么花大价钱却只买了个榜眼?而且现在才要考题,你来得及准备么?”
“我没什么才华,怕殿试的时候露了馅,所以买个榜眼当当,至于考题,我另有准备,再说,不是还有大人您么。”
“哈哈哈……”那男子会意笑了起来,“那青韶公子就早做准备吧,本官该回去了。”说着起身抬脚欲走。
“呵呵,慢走。”青韶起身相送,看着早已泡胀了的面条,摇头暗道浪费,扔了锭银子,转身不紧不慢的向考场走去。
青韶走到考场的时候,还有很多的考生在例行检查,青韶摇了摇头,看来还来早了,于是找了个阴凉处坐下,看着队伍慢慢变短。
“你也是来参加乡试的吧?这大热的天,来,吃块西瓜。”旁边一个卖西瓜的递给青韶一块西瓜。
“呵呵,谢谢。”青韶含笑接过。
“看你连这点太阳都受不了,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那卖瓜的一脸肯定的说道。
“呵呵。”青韶咬了一口瓜,也不分辨。
“怎么样?这瓜甜吧?”
“嗯!”青韶点头。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啊,听说从三岁就开始请先生教书了,一定很有学问,能中榜的,哈哈哈。”那卖瓜的自顾自的笑了起来,那高兴的样子仿佛青韶就是他们家的孩子。“不过我们家孩子也不差,早些年中了进士,在乡里教书呢。”
“呵呵,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青韶也笑着。
闲聊了几句,看到排队的人渐渐少了,青韶递给了那卖瓜的大叔一锭银子,那大叔起先还不收,青韶硬是塞到了那大叔的怀里,那人才勉强收下,还说让青韶多来他这吃瓜,青韶笑着应下,转身去例行检查。
青韶到了考场,按照顺序坐下。看到在大堂上高坐的主考官,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答卷时,青韶按照心中早已考虑好的答案,对答如流,一切都很顺利。
结束出考场之时,有很多考生都在讨论试题,青韶注意到有一人和自己一样,都是轻笑着出了考场,没有讨论,没有慌张,眉眼间皆是那浓浓的自信。两人对视的那一刻,礼貌性的相视一笑,青韶却从那考生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得意,心中已有定数。
离府门口还有很远,就能看到门口有三个人在焦急的踱着步子,青韶一笑,加快了脚步,这三人中,一个是萧玉,一个是烟柳,还有一个,是桓王。
“怎么样啊?”不等青韶走进,桓王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一切顺利。”只四个字,桓王就安了心。
“主子,饿了吧?王爷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午膳。”烟雨已经知道了青韶的身份,她只是很疑惑,青韶这么一个厉害的人,为什么却甘于做一个王爷的男宠?
“呵呵。”青韶转头看向桓王,一笑。萧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青韶能看得出来萧玉对自己的关心。
当饭厅内只剩下桓王和青韶两人时,青韶又恢复成了一个挑嘴的小孩子,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桓王倒也耐心,竟一口一口的哄着喂着青韶,一个愿意闹,一个愿意哄。
“王爷不吃么?”吃了个差不多的青韶擦着嘴,看着还没吃一口的桓王问道。
“吃啊。”桓王答得理所当然,然后坏笑着看着青韶,“爷一会儿要吃了你!当然得先把你喂饱啊。”青韶的脸微红。
“王妃送的宅子就这点好,后院有一处温池,一会我们一起去洗洗。”桓王坏笑着看着青韶。在这方面一直没有发言权的青韶只得点头应下,娇羞的样子让桓王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打横抱起青韶向后院走去,青韶忍不住扑腾起来:
“王爷,放我下来吧,一会再让人碰见。”
“碰见?你看这哪有个人影,你府里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不要一会又是求饶哦,哈哈哈。”青韶的脸愈发的红了,缩到桓王怀里再不敢出声。
到了温池旁,桓王将青韶放下,挑眉看着他,“还不过来给爷更衣?”青韶脸红的上前,一件一件的脱掉桓王的外袍、外衫、中衫、中衣,直到赤裸,青韶脸红得不敢抬头看,桓王慢慢的下了水,冲着还低头当鸵鸟的青韶一仰头,“还不脱了衣服下来?”
“哦哦。”青韶点着头,慢慢的脱着自己的衣服,桓王就这么看着,也不催促。直到青韶脱得只剩一件中衣,再不好意思脱得时候,桓王才冲着青韶勾了勾手指头,青韶傻傻的凑了过去,眼睛还巴巴的看着桓王,似乎还在问他干什么。
走到近前,桓王邪邪的一笑,青韶一愣,意识到不好,可是已经晚了,伴着哗啦啦的水声,一声惊叫只发出了半声,就被人堵在了嘴里。
两人在水中翻腾,撞击,索取,呻吟。一次又一次,无法停息,一片颓靡。直到青韶渐渐的有些脱力,两人才不得不趴在水池旁喘息,青韶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已经湿答答的中衣,却挡不住那欢爱过的痕迹。
桓王伸手抬起青韶的下巴,目光灼灼,“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青韶说这话时还喘着气,断断续续的,却毫不迟疑,话音刚刚落,桓王就堵上了他的嘴,两人共同攀登着更高的巅峰。
18、苏祈
豫王府
一名身着华贵的男子站在花坛前,正在细心在摆弄那些花儿,拿着剪刀不时的剪剪这里剪剪那里,似乎在为那些花儿修枝剪叶,身后有不少的婢女手里拿着托盘、茶水、水果,伺候着眼前的这名男子,这就是麟淸国地位仅次于皇上和桓王的豫王。
当今皇后无所出,便把这位豫王爷过给了皇后抚养,算起来,还是位嫡子。有了皇后撑腰,再加上有不少的大臣遵循祖训宗规,才有了豫王今天的地位。
一名小厮忽然跑了过来,在豫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豫王一笑,说了声“传”,接过婢女递上来的绢帕,顺手将剪刀扔到了托盘里,擦了擦手,坐到了石凳上,没多大一会儿,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走到了豫王跟前:
“在下苏祈,见过王爷。”这苏祈正是昨天与青韶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哈哈哈,免礼,苏公子请坐。”豫王的声音很是爽朗,苏祈就座。“怎么样?昨日的乡试还算顺利吧?”
“嗯,在下发挥得还算正常。”苏祈点头。
“你们这些书生啊,就是麻烦!本王花了大价钱打通了主考官要了考题,你却不看,非得凭真才实学去答题,反正这状元都是你的,你干嘛费那么大事。”豫王瞟了一眼苏祈。
“王爷对在下有知遇之恩,但是王爷的手段在下不敢苟同,我苏祈寒窗苦读十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高中,要是真的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在下这十年的功夫不是白费了?就是没有王爷上下的打点,苏祈也有把握高中,每个文人,不都是有他的傲气么?”苏祈这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
“每个文人都有他的傲气?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本王的上下打点呢?”豫王挑眉。
“王爷的打点对苏祈来说只是维护了这次科举的公平性,别无它用。”苏祈轻笑。
“呵呵,好一个别无它用。”豫王用折扇敲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苏祈也起身奉陪。硕大的庭院中只有豫王折扇发出的“啪啪”声。豫王在这庭院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苏祈也不出声,跟在他身后。
“苏祈,你认为本王的手段怎样?”豫王打开折扇扇着,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在下不敢妄加评论。”苏祈拱手。
“本王让你说你就说!”豫王刷的一下又把折扇合上,转身看着苏祈。
“这,王爷的手段无非是为了一个位置,一个众人仰望的位置。有了这样的诱。惑,王爷的手段再怎么都不为过。”
“呵呵,这是真话么?”苏祈没有做声,“成者为王败者寇,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无论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只要最后你成功了,你就会受到万人敬仰!反之则是千古的罪人!人命,在这江山与天下面前,皆微不足道!”豫王抬头看向天空的脸充满了欲望!对皇位的欲望!苏祈低着的脸看不出表情。
——
青韶一大早上起来就没有多大的精神,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着太阳晃来晃去。烟柳站在青韶的身后不停地打着呵欠,萧玉依旧是面无表情。
“烟柳,你能不打呵欠了么?弄得我也想睡觉了。”说罢,一个大大的呵欠打了出来。烟柳抽抽鼻子,把快要打出来的呵欠憋了回去。萧玉揉了揉鼻子,弄得我也想打,郁闷!
“主子,要是每天都这样过的话,那就把人憋屈死了。”烟柳忍不住抱怨。
“下棋吧。烟柳你会么?”
“会一点。”烟柳点头,青韶笑,烟柳的琵琶弹得那么好,他就不信下棋能差到哪里去,青韶一致认为烟柳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
等到萧玉把棋拿来,两人真正开始下的时候,青韶才明白烟柳不是谦虚,她说的是实话,真的是只会一点,仅此一点。
“烟柳啊,你应该下这里,再不下这我就要把你这一片的棋子都吃了。”青韶无奈说道,萧玉汗。
“烟柳啊,你不能下这里,你下这里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你应该下这。”青韶叹气说道,萧玉再汗。
“烟柳啊,你这棋艺可真是……不用下了,你都输了。”青韶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萧玉狂汗。
“不玩了不玩了,都跟主子你说了我只会一点,主子你还这么笑我。”烟柳把棋子往前一推,趴在了桌子上。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谦虚呢,谁知道……呵呵。”青韶轻笑。
“她要是能谦虚,母猪都会上树。”萧玉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想到了烟柳向自己夸耀学过武功时的那一副得意的嘴脸,结果被自己打的趴在地上差点就要哇哇大哭。
“你!”烟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欲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