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傅恒就迫不及待的烧起了饭,把男人叫醒来吃了饭,吃完饭男人就又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傅恒收拾完东西爬进乌篷里,看着在他被窝里睡得舒服的男人,心里一点点开始变得柔软,鬼迷心窍的爬进被窝里,伸手搂住男人。只要一想到可以把这个男人骗到手,心里就兴奋得颤抖。
有了男人的体温傅恒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第二天早上是被一种诡异的感觉迫使醒来的。傅恒警觉的睁开眼,正对上男人那双清澈的桃花眼。
“相公早。”见傅恒醒来,男人微微勾了勾唇。
“额……早。”傅恒不动声色的收回紧紧抱着男人的手,爬了起来。
“相公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我忘记了的事?”
“嗯……”傅恒一边查看着男人的伤一边在心里犹豫着是否真的要骗他。
“相公?”见傅恒只是查看他的伤口并没有开口的意思,男人疑惑的又喊了一声。
傅恒抬头看了男人一眼,那双单纯专注的桃花眼,让傅恒想要得到男人的欲望忽然无限膨胀,瞬间迷了心窍。
要编故事,还得给男人编一个名字,傅恒看着男人就想起自己以前养过的一只叫渺渺的小猫,那纯净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恰好男人又是从水里救起来的,立刻就决定给男人取名叫水淼了。
“你叫水淼,武功很好,一个多月前我去花山寺的时候遇到了贼寇,多亏有你相救,我们就是如此相识的,那时我受了点伤,身边又没人,你便好心的在客栈照顾我。我们一起处的时间长了,我对你的好感也就越发多了,终于忍不住向你求亲。而你不仅没有拒绝我,反而告诉我你也爱慕我多时,如此一来我们就在客栈拜了天地,结成了夫妻。”
“后来我伤好之后本要去拜见双方长辈,补办一个婚礼,你却说你是孤身一人漂泊江湖,家中无人。我……也是早年离家,如今也是孤身一人,也就没个长辈可见。于是我们便约定从此以后给彼此一个家。恰好我在甘州有一处房产,我们便说要去那里安定下来,本来一路上倒也顺利,怎料前几天你忽然失踪,连你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都带了去,我本以为你是后悔和我在一起,却没想到过了两天在泊江上发现一落水之人,救起来之后才发现是满身伤的你……”
这样的谎言并不容易被揭穿。虽然自古男子受孕不易,却也并非不能,再加上现今大旸王朝几代皇帝都好男风,所以整个大旸王朝男婚男嫁都实属平常。
“相公,不要难过,我没事。”水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有一种感觉,促使他毫无保留的相信傅恒的每一句话,就好像他真的很爱他一般的全心信任。此刻见傅恒神色复杂,伸手搂住傅恒的脖子,头凑了过去在傅恒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安慰道。
傅恒顺势搂住温顺得不像话的水淼,温香软玉在怀,傅恒心里那点良心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水淼柔顺的任由傅恒抱着,在傅恒怀里略抬起头问道:“相公,我们现在是去你家吗?”
“错,是回我们的家。”傅恒笑着摸了一把水淼的脸,暗想一定要加强水淼他就是他傅恒的妻子的意识,即使是用幻术也在所不惜。
“嗯……我们的家。”水淼浅浅一笑,那双桃花眼也弯了起来,直看得傅恒忍不住想要推到他……
船依旧顺江而下,傅恒在最近的码头靠了岸,带着水淼去看了大夫。若是之前傅恒自然不在意水淼的伤怎么样,可是现在水淼既然是他的人,自然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水淼头上的伤可是个大问题,也不知道水淼头上的伤好了之后会不会就恢复记忆。
一想到水淼有可能恢复记忆傅恒就觉得一阵头疼……到时候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欺骗?还是干脆跑掉算了?这种事儿,不管怎么解释,总是他的错的。
上岸之后水淼终于有站起来的机会,傅恒这才发现水淼竟然跟他差不多高。之前看水淼的脸只觉得清秀,现在走到外面才觉得水淼的气质竟然意外的好,至少傅恒有一种凤凰落地的感觉。
就算穿着他略显宽大袍子,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用一条碎布扎了,也不能完全遮盖他的风华。
傅恒心里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样的气度不像是普通人,难不成他救起来的真的是一个大人物?
不过和水淼出众的外表不搭配的是水淼的动作,水淼就像一个第一次上街的孩子一样好奇,却又胆怯的紧紧抓着傅恒的手。
傅恒偏头看了看身边紧紧贴着他的水淼,虽然总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却又舍不得放开他,现在的水淼实在是太对傅恒的胃口了……
进了城之后傅恒就问了医馆的位置,不理会水淼好奇的双眼,带着水淼直奔医馆,然后紧张的看着大夫给水淼检查。
“可否容老夫查看尊夫郎身上的伤?”那老大夫把完脉之后沉吟半晌,然后冲站在一边的傅恒问道。
这世道男子虽然不比女子束缚颇多,但嫁人之后依旧要遵从三从四德,身体的权利归属夫君,同女子一样轻易是不能给人看的。
傅恒犹豫了一会儿,心里无端涌出一股不悦:“我夫郎身上的伤虽然多,但是我已经上过药,养了几天已经好多了,大夫还是仔细看看他脑后的伤吧。”
“也罢。”那大夫也不强求,让水淼转过身去查看水淼脑后的伤。
见大夫查看完毕,傅恒连忙问道:“大夫,怎么样?可知我夫郎为何会失忆?可有机会恢复记忆?”
大夫摸了摸胡子慢条斯理的说:“尊夫郎脑后被硬物所击,虽然外伤已经基本痊愈,然脑内留有淤血,需按时服药调养一段时间方可散去淤血。尊夫郎失忆也是因此所致,至于能否恢复记忆,则要淤血散后再复查才能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淤血散了也不一定会恢复记忆?”傅恒紧张的问道。
“然,头部乃是人体重中之重,其内神秘莫测,老夫不敢妄断。”
“吃了大夫的药淤血就能散么?淤血要是一直不散怎么办?”傅恒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水淼,神色莫名的问道。
“淤血不散则会影响脑部,轻则头痛不已,重则昏迷死亡。”老大夫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
傅恒本想淤血留在脑子里若是影响不大就让他留着,不给水淼治了。可是一听到老大夫说有可能昏迷死亡,傅恒又舍不得,于是又问道:“那此药要服用多久?淤血要多久才能完全散开?如何能知晓淤血开始散开?”
“此药需服用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只要不再有头疼症状即可。若头疼症状加剧,需立时寻大夫查看。”
到药房抓了一个月的药,傅恒情绪低沉的牵着水淼往集市走。水淼也是极聪明的,虽然对四周充满了好奇,却也不敢乱动惹傅恒不快。
“淼淼。”傅恒忽然顿住,沉声喊道。水淼吓了一跳,抿着唇紧张的看着傅恒。
“之前你头疼为什么不告诉我?”傅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算心里不高兴,看着这样的水淼他也没办法再气下去了。
水淼瞄了一眼沉着一张脸的傅恒,小心翼翼的答道:“我……也不是很疼……”
“哎。”傅恒揉了揉水淼的头发,重又牵着水淼往集市去。这次上岸,除了给水淼看病以外,还要采购补给,他们的食物快要吃完了。
采买完东西之后两人一起返回码头边停靠的乌篷船,又继续顺江而下。
甘州离泊江入海口不远,两人又在泊江上漂泊了四五天终于抵达了甘州。甘州是一座海滨城,傅恒在码头把乌篷船低价卖给了一个渔民,然后自己和水淼一起提着大包小包的家当往“他们的家”走去。
叁
回家之后的日子很简单。
傅恒在甘州城郊有一个小院子,和院子背后的数十亩田地。这里傅恒买了五六年了,一直只让几个租赁户帮他看房子,偶尔才来住一住,大多时候傅恒只是每年过来收收租佃金就行了。
傅恒这次要回来的消息没通知他们,也不影响他们什么。反正傅恒就算回来也不可能收回租地的——他可完全不会种田,水淼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会种田。
傅恒不是个有钱人,但是比起大多数人生活又要富足得多。靠着这些年断断续续买的一些地所得的租金来养活自己,倒也惬意。说起来,傅恒就是一小地主。
不过傅恒对于这样的生活很满意,虽然没有很多钱,买不起金饰玉器,住不起豪宅大院,但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也很好。尤其是现在多了一个夫人,更好了。
“相公,吃饭了。”正想着呢,身后传来水淼温柔的声音。
傅恒一笑撑起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身体,转身等着身后的人走过来,然后就着水淼伸过来的手起身,和水淼手牵手去吃饭。
“今天头疼有没有好一些?”这是他们回家的第二天,傅恒雇了一个佃户家的妇人来帮他们收拾了屋子,晚上水淼就跟着妇人一起在厨房里做饭。
虽然傅恒不知道水淼的曾经,但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水淼也应该是衣食无忧的,傅恒不确定水淼会不会做饭,本想跟着去厨房看看的,却被水淼一句“君子远包厨”给打发出来了。
傅恒被赶出来之后还在念叨难道水淼就不是君子了么?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离家这么些年了,之前饿了找不到地方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料理,哪里像现在有人为他做饭——虽然水淼去了厨房也不一定会做饭。
“这两天按时吃药,头已经不疼了。”水淼冲傅恒柔柔一笑。
“那可有想起什么?”傅恒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不自觉的崩了起来。
水淼不再看傅恒,笑得有些勉强的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傅恒松了口气,又觉得心里颇难受,最近总是心惊胆战的,害怕水淼想起什么,又不想害了水淼换了他的药。
“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定了定心神,傅恒紧了紧握着水淼的手安慰道。
“嗯。”水淼笑了笑,说,“吃饭吧。”
“嗯。”
甘州是一个偏远的城池,一到晚上大家都各回各家,几乎没有夜市。所以直到晚上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傅恒终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因为空间有限,傅恒和水淼都是一起睡的。昨天才回来收拾屋子都收拾了很久,卧室更是只打扫了一间,两人都累极了,躺在一起就睡了。
可是今天不一样啊,今天水淼在家里又收拾了一天,但是明显没昨天那么累——从他还有闲心去学做饭就知道。而傅恒只是去城里买了一些必须品,也不怎么累。
所以今晚他们再睡在一起……水淼有些不安分,傅恒有些紧张了。
其实傅恒一直在犹豫,虽然把水淼骗来做了自家媳妇,可是就凭水淼那一身伤也感觉得出来水淼的武功一定很厉害——就算不厉害,比起几乎完全不会武功的傅恒也一定很厉害。水淼武功那么厉害,要是恢复记忆发现被傅恒骗了,会不会直接一刀砍了他?
虽然傅恒一直在色迷心窍中,可是小命多少还是着紧着的啊。也因此,傅恒虽然经常对水淼动手动脚的,可是真让他吃掉水淼,他又害怕了。
但是傅恒害怕,水淼却不害怕。说起来,水淼甚至应该算是不安。水淼头上的伤虽然一直在吃药,但是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在船上的时候水淼就已经在疑惑,傅恒为什么都不碰他呢?不是说他是他的夫郎么?
于是在新家安顿好的第二天夜里,水淼终于安奈不住,侧躺着窝在傅恒怀里,手指诱惑般的在傅恒胸口画着圈圈。
傅恒也是眉头深锁的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拍了拍水淼的手轻声道:“不累么,睡吧。”水淼的手僵了僵,最后还是温顺的收回了手,安静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恒起来就没见到水淼,胡乱披了衣服就出了房门乱喊道:“夫人——淼淼?”
“相公,你起了,料你现在也该醒了。”傅恒还没走几步就见水淼端着盆水向他走来,见他一身装扮嗔道,“瞧你,披头散发的就跑了出来,像什么样。”
“嘿嘿……”傅恒讪笑两声,“我这不是没看到你就想你嘛。”
“还不快回房我帮你更衣,陈嫂可还在厨房呢,若是叫她看到了保不准说你孟浪呢。”水淼笑骂道。
傅恒跟着水淼回房,水淼已经把他的洗脸巾洗好了,见傅恒进来直接拉着傅恒坐下,然后动作轻柔的帮傅恒把脸擦洗了。
“喏,洗牙。”又将青盐准备好递给傅恒,傅恒接过洗了牙齿,水淼自然的又拿去清理了放在一边。然后经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儒袍来帮傅恒换上,完了又将傅恒按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的帮傅恒梳了个雅士的发髻。
傅恒看着铜镜里映出的他和水淼的身影,只觉得若真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眼里不由划过一丝复杂,可惜水淼终究不是——
“好了,相公看看还满意吗?”水淼趴在傅恒的背上,头抵在傅恒的肩头笑着和傅恒一起看着铜镜里照映出来的人影。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傅恒说完一把将水淼抓到自己腿上,搂住水淼的后颈就吻住了水淼的红唇。水淼顺从的搂住傅恒的脖子,任由傅恒为所欲为。
只是在傅恒放开他之后才红着脸边喘息边低声说道:“白日宣淫……可不是书生所为……”
“我何时说过我是书生……”傅恒低哑着嗓子,手不自觉的就顺着水淼的襟口探了进去……
“唔……”虽然水淼说着白日宣淫不好,可是动作上可是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轻轻靠在傅恒的肩头,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顺从的姿态看得傅恒几乎停不下来。
可是傅恒到底还是停了下来,现在水淼是舒服的呻吟,到时候他可能就是痛苦的呻吟了。
“相公……?”感觉到傅恒停下来,水淼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疑惑的看向傅恒,明明傅恒眼里还有欲望,为什么却停了下来?
“你说得对,白日宣淫确实不好……”傅恒压抑着欲望,扶着水淼起来,一边帮水淼整理着衣着一边沙哑着嗓子说。
“相公……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扰了相公的兴致。”水淼有些失落的低着头,半晌轻声开口道。
“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傅恒轻叹一声,把水淼搂进怀里安慰道。明明是这么温润如玉的男人,柔顺委屈起来居然也会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水淼在傅恒怀里靠了一会儿,方轻轻推开傅恒说:“相公,吃早饭吧,我早做好了一直温在锅上。”
这样安静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水淼每天都按时吃着药,傅恒也每天都会问问水淼可有想起些什么。结果自然是既让人高兴又让人担忧的——水淼什么都没想起来。
只是水淼这几日越加的沉默,却又比之前更加贤惠了。每日天不亮就起,跟着佃户家的妇人学持家,每天三餐时候还要准时回来为傅恒准备吃食,将傅恒伺候得无比舒服。
傅恒觉得有些奇怪,潜意识也觉得水淼不该是伺候人的,于是就拉着水淼问他怎么了,结果水淼却问傅恒难道不喜欢他这样伺候么?
被人如此周全的服侍着,傅恒又怎么会不喜欢?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水淼的眼神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