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第一部）——阿帕利斯

Ken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你看那边。”

顺着Ken指着的方向，我看到一个人胡子邋遢的男人有口没口地啜着酒。

“他一直在等你。”Ken看着Seven的眼神很古怪。

“店里这么多人，怎么知道他在等我？”心里有些感动，可是我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Ken不置与否地一笑，破天荒地把

我一个人丢下，招呼起其他客人去了。

这个……这个……我是无聊好了，一个人也没意思啊，Seven也是一个人，大家一起无聊好了。

脑袋这么想，脚已经开始向Seven走过去。Seven和Ken他们一样，看了一会才认出我来。

“Eleven？”

“不请我喝一杯？”嘴上是这么说，可我也没等他说请，自己毫不客气地倒了一大杯。

他也不做声，和我一起喝着，冷眼地看着舞池里狂欢的人群，仿佛是电影院的观众欣赏着一出与自己毫无瓜葛的电影。

“对不起……”

许久，Seven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猛地被他没头没脑地一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习惯性地说：“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Seven把杯子一丢，冲我大吼起来。“我居然保护不了你，居然看着你被那家伙带走，居然一点办法

都没有……”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我迎头浇上去的酒止住了。

“谁叫你保护？你以为你谁啊？”

够了够了，我知道Seven的心意，可是我真的不值得他去保护啊。那天他和秦老板卯上，我既是高兴又是害怕。把秦老板

惹火了，谁也救不了Seven啊。Seven太天真了，世界根本和他想的不一样。我知道有一天他会改变，可我真的希望，用自

己的双手尽量让他不去被污染。我原来以为，自己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扬长而去，可以让他死心，但他依旧没有改变。我

，我……我真的值得Seven这么对我吗？我可以对他说“爱”吗？

Seven呵呵大笑起来。“是啊，是啊，我是谁啊？我整个一傻瓜，爱上个MB！”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样好吗？”Joe拍着我的肩膀，问道。

“随他！”我恶狠狠地说着，眼睛却不断往门口看。

脑海里浮现的满是Seven的眼睛，那双晶莹的眸子里没有些许杂质。我问自己能否信赖那眼睛的主人。这个问题我找不到

答案。

有无答案已经不再重要了。在看到Seven离我而去的时候，我觉得胸口一下子就空了。我知道，我的心丢了。

“以后别后悔哦……”Joe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什么都清楚了。

什么以后？我现在就后悔了！

下一秒，我推开桌子冲了出去。

管它什么配不配好了，也许以后会后悔，不过，不追出去我现在就会后悔。如果他想玩，那我就和他一起玩了。横竖就一

个MB，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这是一个谎言，即使这个谎言在敲响午夜钟声的时候便会破灭，那么就让我在破灭的以后

和谎言一起消失。

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冲出门外，慌张地找寻Seven，黑黝黝的午夜，已经看不到Seven的身影了。无端地感觉到害怕。害怕

Seven就这么从我面前消失，害怕再也见不到Seven。

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慌张，别慌张，Eleven，Seven不过是回去罢了。明天，明天说不定他就

会来了。

可，可是，他再也不来了呢？

那只能说我活该。站在路边，我有种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的冲动。要是自己不那么患得患失，不再畏惧受伤，去接受，那

么，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11月的风冷飕飕的。站在风里的我却没有感觉到寒意。身体冷，我的心更冷，冷到麻木，麻木地体会不到冷暖。

猛地，一个温暖的物体从后面包围住了我。颈子后面一热，有人把脸贴在了上面。我刚想回头看看是谁，却被人叫住了。

“别回头。”听到这个沙哑的声音，我整个人愣住了。Seven就这样从后面抱住我，幽幽地说道：“你不爱我也好，你讨

厌我也好，你不喜欢我抱也好……请你安静地让我抱你会。这是我最后一次抱你。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搅你了。

“你知道吗？Eleven，我曾经想自杀过。记得你问过我，我为什么那么烦？我说，借我100万我就不烦了。你以为我在和

你开玩笑，其实那是真的。我从父亲那里接手了一家超市，没过半年就亏了100万。我想我真的不是块经商的料，我都不

知道有什么面目去见父亲。我以为我是个人才，其实我不过是个蠢材。我从没有受过那么大的打击。我想死，那样我就可

以解脱了。

“那天，去金海岸，我是真的做好死的觉悟了。在死之前，我想，当了一辈子的乖宝宝，至少在最后，让我放纵一回吧。

结果，遇到了你。

“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MB。说实话，打从心底里我看不起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很

舒服。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沐浴在和煦的阳光里，暖洋洋的。我突然很想知道，一个MB怎么会给人如此的感觉。我想

了解你，所以，我要活下去，活在你的阳光里。离开金海岸后，我把自杀应的安眠药全部丢进了下水道里。”

阳光？他说我是阳光？他在说一个MB吗？我以为我连阳光都可以腐蚀，到头来我居然是阳光？！各花入各眼，居然在

Seven眼里我是阳光……Seven是什么眼光啊。呵呵，不过，没眼光的Seven我喜欢，他说我是阳光，那么，就让我成为他

的阳光好了。

“第二天，本来我是答应回父母那里的。但，下班以后，不知不觉地，我就走到了金海岸。站在门口，我感到害怕。从小

到大受到的教育，酒吧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才会去的，那里不适合我。我怕，我怕自己沉沦，怕自己对你的感觉。可是，

我自己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啊。”

金海岸的确不适合他，就好象黑暗不适合阳光一样。太多的耳濡目染以后，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至少，在Seven眼里，我

还是阳光。可是，我依然会莫名地担心，担心某天Seven发现我不是阳光以后，会有什么反应。理智告诉我，不该继续下

去。但，那只是理智罢了。就好象Seven说的一样，我已经控制不了了。

“你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我感觉，如果不跑开的话，就永远跑不了了。实际上，跑也跑不了了。你追

上了我。”

不错的，你再也跑不了了，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直到，你抛弃了我的那天来临。

“我承认，我有过女人，接过吻，上过床。但那些和你的感觉截然不同。和你一起，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身体被贯

穿的瞬间，巨大的痛苦让我的大脑一时出现了空白。在那空白了，我听到自己心的声音。我爱着这个人，无论他是男还是

女，是MB还是其他，我都爱他。沉沦也好，堕落也好，就算去地狱，我也乐意。”

我怎么可能让Seven一个人去地狱呢，我要陪他一起去，去看看那世界的末日是否有红色雨飘下。

“所以，我说，爱你。说的时候我特意挑了支烟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始终没有等到你的回答。我很生气，气自己屈尊降贵

地对一个MB说爱，可MB连搭理都没有搭理。气昏头的我根本没有留意你的眼泪，一心想羞辱你。我给你钱，告诉你，你是

个MB。但等你冲出房门以后，我就发现，伤害你的后果是让我更痛苦。

“我想对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你说那些话。爱情是没有地位的，爱情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我的歧视等于是歧视我对

你的爱恋。我很后悔。后悔自己那么对你。可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竟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知道你是MB，但亲眼看到的那

一刻，我真的很受打击。我不想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对别的男人笑。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吃醋’吧。”

哦？居然有人会为我吃醋。我的心跳开始变快起来。

“当时，我就想把你从那男的身边拖走。可之前的事情让我停了下来。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

我不值得那么做啊，要是因为我而得罪了秦老板，又有谁来保护Seven呢？

“可惜，我还是没有能力去保护你。你从我身边走过去，表现得无比亲昵。我知道，你想刺激我。知道又怎么样？我还是

被你气到了。看着你就这么走了，我懊恼着自己的无用。

“自那天起，我每天都到金海岸买醉。周围人都说我憔悴了，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看不到你，我老在想，你有没有

受伤，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今天，总算看到你了。虽然你换了副打扮，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吃惊，原来你还有这么一

副模样。这比平时的装扮更加适合你。我很高兴，你总算安然无恙；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了解你多少。”

Seven，你不用害怕的，无论你了解我多少，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可以了。

“我不敢和你打招呼，我不知道无法保护你的我还有什么面目和你说话。你居然主动到我面前。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在面前

不动，而不是拔腿就跑。然后，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是啊，我是你什么人？对你说了那些话，到头来还说爱你？我没有资格了，我没有资格说爱你。我没办法保护你，你应

该对我生气的。我不值得你去爱……”

“不，不，是我没有资格。”我挣脱开Seven的手臂，趁他没有跑掉以前，双手环上他的脖子。Seven再也控制不了眼泪，

却不想被我看到，只好把脸埋到我的胸口。“是我没有资格让你去爱。是我脏，我不好，我配不上你……”

“不，是我，是我没有能力……”

……

……

说到最后，他抬起头看着我，我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隐隐的泪痕。不过，他现在居然一边泛着泪光一边露出笑容，让人不

知道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再哭。

“我可以理解成，你也爱我？”

没有多余的回答，没有多余的语言，我低下头，把誓言印在了他的唇上。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梦，我希望自己永远不会醒来；如果，注定了以后的的悲剧，我希望自己能在这一刻死去；如果，

注定了要失去，我希望能够让拥有的每一秒都成为记忆……

我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和喜欢的人儿在一起，夜晚的疯狂简直犹如梦幻一般，让我仿佛沙漠中的旅者，面对眼前的绿洲，

不知道是海市蜃楼还是上帝的怜悯。天亮了，身边传来Seven好象婴儿一样平稳的呼吸。我抚摩着他的脸蛋，小心翼翼地

，生怕他会和传说中的人鱼公主一样会在眼前化为一弹泡沫。柔软的发丝，散发着他的香气，淡淡的薄荷的味道。回头一

定要问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我要和他用一个牌子。

试图移动一下身子，却发现自己被他死死抱住，大概，一个孩子怕别人抢自己的礼物也会这么守护着吧。忍不住吻上他的

额头，其实，我也许不是上帝的礼物，而Seven一定是上帝怜悯我，赐予我一生的礼物，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着的宝藏。

我不会离开他的，除非，他先放手。

第十章

“你醒了？”Seven看着我的脸，此刻我正看着他无暇的面庞。我没有和他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他，毫不避讳地扫视

着他脸上每一个细纹，每一缕发丝，每一寸肌肤……末了，反倒是他不好意思起来。他松开抱着我的手，想要起身，却被

我一把拉进怀里，让他的脸贴在我的胸膛，听着我沉稳的心跳。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想这么抱着他，一直这么抱下去，直到世界的末日，天空飞起红色的雨。实在舍不得放开，尽管知

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就让我多抱一秒就多抱一秒吧。

我舍不得放开Seven，他也留恋着我的温度，这么抱下去的结果是到了快11点的时候我们才真正起床。我已经把先前租的

房子退掉了，搬进了Seven的公寓。感觉很像蜜月中的情侣，没有人们的祝福无所谓，只要Seven觉得幸福就可以了。不过

，我觉得更幸福。看着Seven在厨房忙碌着的身影，觉得自己超幸福。以前一个人住，总是懒得做饭。一方面觉得麻烦，

一方面Seven偶然尝到我做的蛋炒饭以后，得出个结论：我做的东西都不能当毒饵，估计连老鼠都不吃那玩意。

事实证明，Seven的话没错，和他的手艺相比，我做的饭简直就是惨绝人寰。看着他把鱼香肉丝，宫爆鸡丁，梅菜扣肉端

上桌子，我琢磨着，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在我们两个的手里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呢？

真的很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虽然也和不少人下过馆子，但那些东西没有家的感觉。吃着鲍鱼燕窝常常怀念的

居然是母亲的皮蛋瘦肉粥，可能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大富大贵的命。看着Seven，我切实感觉到了什么叫“幸福”。

“好吃吗？”

这个问题我根本没有回答，Seven满足地看着我在桌子对面狼吞虎咽，满口的食物只能用点头来回答他的问题。

“我一直有个愿望，能做菜给我心爱的人儿。”说着，他倒了杯水给我，生怕我咽到。“看来这个梦想我是实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平时吃那些垃圾，怎么长这么高啊？”Seven的话差点把我咽到，赶紧把水喝了。话是没有错

啦，快餐面之类的，的确可以成为垃圾食品。有着面前的人儿给我做饭，我这辈子总算是告别垃圾了。呃，我怎么觉得自

己有被形容成一只老鼠的感觉。

我白了Seven一眼，在他看来，不知道我是在气得翻白眼还是被噎得翻白眼。“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说着，我伸手拉

过Seven的脸，捏着他白皙的炼颊。“你看你，一定是吃得太挑了，居然长这么瘦。以后要多吃点，要不抱起来不舒服。

”

“不舒服你也要抱哦。”Seven躲过我的手。

是啊，不管舒服不舒服都要抱了。今后再也不会去抱其他人了我已经和Ken说不干了，大家好歹朋友一场，Joe也有些舍不

得。Ken得知我是为了Seven，Ken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有Joe在一旁打趣道，以后要是分了还可以回来。我毫不客气地给了

他一记爆栗，Joe当下窝Ken怀里抱怨。看着Ken疼惜地揉着Joe的额头，我依稀看到Seven和我的影子。

第十一章

一切都结束了，又一个重新开始。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但是，不去经历，又怎么知道呢。

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别人眼里看来，我这个MB浪荡肮脏，在Seven看来，我却是一道阳光。所以，我做他

的阳光。在别人眼里，Seven温柔，细腻，长相俊美……好象也的确是这样，我反而觉得不真实。他太美好了，反而显得

压抑。纵然和我在一起，可我总是觉得他没有放开。几次在楼下忍不住吻他，Seven都被一边细微的声响吓得一把将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