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这不论是谁,尤其是像柳雯凤这样的女人,它来得重要得多。所以,即便你喜欢的是我,也多去看看她好吗?
”
“你就不怕我移情别恋了?”陆少游挑挑眉。
看陆少游特别作出来的表情,陆忆文摇头。
“那好吧,我会去看她,但我得先陪够你。”陆少游认真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咯?”
“好。”
撇开了这个话题,陆少游带着陆忆文往花园走去:“对了,忆文,你说,这孩子该起个什么名儿啊?”
陆忆文摇头:“没想过。”
陆少游思索了下:“让我说,这孩子是天赐的福分,是上头神仙给的,就叫神来吧?”
“阿?”陆忆文不由地冒黑线,陆少游好歹也是状元及第,起的名字怎么就这么地……有创意。
“不好?”
“也不是……既然是上天赐予的,倒不如叫天赐来得更好。”
“那还不如叫仙来,飘逸。将来说不定是个诗人,像那唐朝李白,多好。”
“阿?”陆忆文不由再冒黑线,陆少游的少年心性看来并没有因为他的官路被磨掉多少。
陆少游看出了陆忆文对自己起的名字不敢苟同,于是中立道:“要不咱生两个,一个叫天赐,一个叫仙来,嘿!还是个对
子!唉,说不定现在怀的就是个双胞胎!”
陆忆文看着陆少游一直笑着的面孔,不说话。
陆少游也感觉到了陆忆文的视线:“怎么了?”
陆忆文上前,抱住了陆少游:“你……很辛苦吧?”
“辛苦?哪有的事儿,你回到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知道的,你故意想让我开心,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柳世圭很可能对我下手,你想让我安下心来好好养胎。”
“忆文……”陆少游回抱着陆忆文,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一下比刚才成熟很多。
“我不会有事的,更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考虑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少游将陆忆文搂得更紧了些,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本他以为中了状元以后当个官,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进了官场才知道骑虎难下的道理。而当他
无助迷惘的时候更不可以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给虎视眈眈的人以可乘之机。他是累了,每当他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要
不是想起与陆忆文的约定,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
而如今,将陆忆文带到自己身边的决定,是对是错陆少游都不能肯定。
“忆文,我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陆少游笃定道。
陆少游说过,让陆忆文没事就多出去走走这样对身心都好,但如果陆少游不来,陆忆文还是选择安安静静待在自己院子里
,毕竟出去了总免不了无由来的争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现在龙儿仍旧跟他住在一起,张姨之前似乎是听了龙儿这机灵鬼的安排藏了起来,现在自己回来了,她也便出来了
。一直高兴地念叨着她可是在夫人怀少游的时候就照顾着的看着他出生的,所以现在陆忆文的吃喝住行还都是按着她的安
排。
张姨每日一大早起来,陆忆文每一样吃的东西,连喝的茶水都是自己亲自操刀。陆忆文担心她辛苦,张姨说:“这柳家的
东西不干净,说不准就给下了毒,还是自己来好。”
这样一来,龙儿每天都能从陆忆文那儿蹭到张姨给炖的鸡汤,羹药,补品,半个月下来给肥了一圈。再加上不少陆少游送
来的东西也给他贪了过去,把自己打扮得跟个什么似的,走大街上鼻子一翘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这日,已经时值傍晚,陆忆文的肚子眼见六个半月了,肚子里陆少游给起名叫“仙来”的小朋友难免会坐不住地动动,这
就辛苦了陆忆文,所以他没事也想早点休息。
龙儿自然还是叽叽喳喳在边上陪着。现在龙儿很识相地跟着张姨睡觉,毕竟陆忆文有了,他怕自己睡象不好,不小心一拳
一脚……将来的小弟弟就被他踢没了。
但前段时间陆忆文肚子还没那么大的时候,路少游都是半夜过来睡这儿,常常大晚上还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龙儿这孩
子自命早熟,他在心里感叹陆少游个大色狼,不怕用力过猛他将来的儿子就没了。
算是“照顾”着陆忆文躺下睡了,龙儿很大男人地道:“那我走了啊,你好好休息。”开门出去。
一开门,龙儿便被吓到了!他“阿!”一声,连退好几步。
毕竟是要睡觉的时间了,光线也不好,看了很久,才发现蹲在地上的是个人,她面前还有个托盘,托盘里头还有个罐头,
罐头盖子被他刚才“阿!”的一声后给她慌忙盖上了。
陆忆文原本躺下了,也被他们给弄起来了。
龙儿一本正经,毫不胆怯:“你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吓死我了!”
那地上的人也快速端了托盘起来解释道:“我是来送汤的。”
一听是送汤的,龙儿立马想到陆忆文喝的那些东西的好滋味,让路道:“好好,你进来,你进来。”
那丫鬟便走进房来,看起来了的陆忆文带有疑问地看过来,她便再解释一遍:“我,我是来送汤的。”口齿却没有对龙儿
这粗神经说话时清晰。
那丫鬟将托盘放在桌上,打开罐头的盖子,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龙儿等在旁边口水更泛滥了。
盛了第一碗出来,那丫鬟正要端给陆忆文,龙儿就从她手里抢过来,把那丫鬟吓了一跳,龙儿嬉皮笑脸道:“我先尝尝,
看看烫不烫口。”
说着就端了碗,也不拿勺子,陆忆文急地一句“别喝!”才刚出口,张了嘴就直接一碗下去了。
第42章
盛了第一碗出来,那丫鬟正要端给陆忆文,龙儿就从她手里抢过来,把那丫鬟吓了一跳,龙儿嬉皮笑脸道:“我先尝尝,
看看烫不烫口。”
说着就端了碗,也不拿勺子,陆忆文急地一句“别喝!”才刚出口,张了嘴就直接一碗下去了。
陆忆文心跳停了一拍,连鞋子都没顾及穿,手足无措地跑过去蹲在龙儿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你没事吧?快吐出来!”
龙儿站在原地,舔舔嘴唇,咂巴咂巴:“味道不错。”
“你……你没事?”陆忆文关心道。
龙儿大眼睛转转:“没事阿。”
边上的丫鬟也似乎松了口气,神情明显没有之前紧张了:“怎么,陆公子怀疑这汤有毒?”
“不,当然没有。”看龙儿没事,陆忆文也算放下一颗心来。毕竟陆少游提醒过他,除了张姨送来的东西,其他人的都存
在危险性。
“那,陆公子也喝一碗吧。”说着,那丫鬟已经又盛好了一碗端到陆忆文面前。
陆忆文看着眼前那碗汤,褐色的汤水闻着也有股药味,应该是药膳。
“请。”那丫鬟再次道,将碗往前送了送。
虽然龙儿喝了没事,但不知为何,陆忆文见到它打从心里想退缩。而龙儿也在边上催促:“真的挺好喝的,你快喝,快喝
,剩下的都是我的。”
陆忆文顿了很久,那丫鬟端着碗的手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陆忆文只得去接过那汤碗。谁知,那碗正要到他手上,陆忆文
便感到一阵腹痛,他赶紧坐下来靠在桌边休息一阵。
龙儿关心他,跑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
陆忆文缓了缓:“又动了。”
“唉哟!”龙儿有些抱怨,却也高兴,“等他出生,看我不打烂他屁股!”
陆忆文跟着笑,那丫鬟也说:“看来,等他生出来,定是个神气活现的主儿。”那碗汤也跟着送过来。
看着眼前那汤,没过多久,又一阵腹痛便开始了。原本胎动是正常的,陆忆文每天都要被这小家伙玩几次,但也没这么频
繁的。龙儿对着陆忆文肚子道:“怎么回事?你存心不让他喝汤啊?小心没你吃的饿死你!”
过了一会儿,陆忆文的肚子也算平息了,陆忆文已经冒了一层汗出来。那丫鬟道:“来,正好喝了补补。”
陆忆文缓慢接过那碗到手上,龙儿看陆忆文要喝了,早已不知何时端着那罐子:“我跟你一起喝。”说完,仰头就开喝,
生怕陆忆文一碗不够会跟他抢一样。
“别太急。”陆忆文道。
龙儿巴滋巴滋喝得差不多,放下罐子:“爽阿!”
陆忆文看得龙儿的模样,边笑着边帮他把嘴边还粘着的渣子取下。
龙儿打了个饱嗝:“你也快喝吧,等下凉了。”
“好。”陆忆文端着那碗,跟着龙儿将碗沿放到唇边。龙儿也端着自己的罐子要把剩下的一滴不留进肚里去。谁都没发现
那丫鬟看陆忆文喝下去一脸事成了的满意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陆忆文刚喝了一口,就有人从他手里将那汤碗夺走并且往陆忆文后脑狠力一拍,陆忆文正要咽下去的汤水
全给吐了出来!
陆忆文同龙儿一起惊慌地看向那人,旒彮端了那碗对那丫鬟严厉地质问道:“谁让你送来的?!”
那丫鬟立即有些心虚地笑笑:“怎,怎么了吗?”
旒彮将那碗狠狠放在桌上,发出明显的“磕”的一声:“我好声告诉你,你走出这门难保你的命,现在给我招供了,兴许
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你说什么,我,我不明白阿,哈,哈哈……”
陆忆文也看出了有问题,但他不明白问题在哪儿,便在旁边不说话。
“不明白?”旒彮单手取过旁边的凳子坐下,点头,“行,”指着开着的门,“你可以走,等你想明白了再回来。”
那丫鬟一听这话,看看那门,又回过头堤防地看看旒彮以及他身后的陆忆文。
旒彮向她挑挑眉:“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
那丫鬟明显心里承受能力很弱,明明秋天了,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而旒彮漫不经心地靠在桌旁,如同监狱官在审查犯人一样打量她。
终于,那丫鬟按耐不住,拔腿逃跑。瞧那院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陆忆文这才开口:“怎么回事?”
旒彮那过看傻了的龙儿手里捧着的罐子,用勺子在已经喝得剩渣的罐子里头搅阿搅,挑出一根药渣来给陆忆文看:“你看
,这是什么?”
陆忆文之前住在陆少游的别院的时候跟着旒彮少许学过点医术,一看那药渣立即面色惨白,双手不自觉得放到腹部:“红
花……”
旒彮点头,将那药渣搁碗里,龙儿问了:“红花怎么了?有问题的?”
“女人喝的堕胎药里头,放得就是这个。”旒彮给龙儿解释道,“所以为什么你喝了没事,忆文却不能喝。”
龙儿霎时想到,刚才他还帮他怀丫鬟催陆忆文喝的哪!赶紧对陆忆文道:“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
旒彮好不吝啬,当头一个栗子下去:“你要是知道,我还让你好好站在这里?”
龙儿捂着自己的脑袋,受委屈地躲到陆忆文身边:“那到是……”
旒彮咳了两声:“上面的梁上君子,还不快追?想等下次再有东西送来?”
陆忆文和龙儿都不明所以,这时,从房顶上发出一个瓦片相碰的声音,两人便看到有条黑影窜出了院子,朝刚才那丫鬟消
失的地方过去了。
旒彮道:“陆少游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这种地方就不行了。”
落荒而逃的丫鬟早已被吓得失魂落魄,毕竟是平日里被人呼来唤去的丫头,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胆小的只顾着自己逃命
。
而她逃往的地方便是柳府后院内丫鬟居住的厢房。
柳府厢房分很多房间,每间房都不论等级住着两人。她跑进自己的房间就赶紧关上门,落拴。
“怎么样?”与她同房的丫鬟似乎等了很久,见她回来了马上从等着的凳子上起来。
那丫鬟惊慌地靠在门板上,惊魂未定,一个劲地摇头。
“没成?被发现了?!”同样,等她的人看出了问题,将自己的猜测问出口,不敢相信。
“我……我不干了!”起初跑进来的丫鬟拉住那人的手臂:“秋月,这是要命的阿!我,我不干了……我不干了!”
“不干了?”秋月反问一遍,“你都收了我的钱,哪有说不干就不干的!”
那丫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一张床的旁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钱袋,抖着手交到秋月手里:“你的钱我一分没花,现在
全给你!”
秋月看着被还回来的钱,愤怒地扔在地上,两手伸过去掐着她的肩膀:“你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说我?”
“没有……我什么没说!”那丫鬟惊慌着,拉着秋月像是抓了根救命草:“他们肯定会找来的,秋月,是你让我去干的,
你要帮我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秋月停了片刻,缓了缓神,边安抚着,边到桌边倒了杯茶:“你先喝杯水,定定神,”又
将刚才被她扔地上的钱袋捡回来交给那丫鬟,“这钱你留着,柳府你是待不得了,我明天一早就送你走。”
那丫鬟接过茶水和钱袋,感激不尽:“秋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边感谢着,一边眼泪就流了下来。
秋月道:“我们好歹也是姐妹一场,而且你是因为我才惹祸上身的,我不帮你帮谁?来,喝吧。”
“嗯。”那丫鬟点头,咕噜咕噜连着眼泪将一杯茶水喝干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
秋月如释重负般站起来,脱力道:“不是发现‘我们’,是发现‘你’!”
那丫鬟立即傻住:“什……什么意思?”正说着这话,就感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了,用手一摸,那是红通通的血阿
!
秋月笑笑:“你都送有东西的汤给陆忆文了,怎么连这点小伎俩都不知道?”
“你……”那丫鬟只感觉一口气上不来,胸口有什么东西想一拥而上的感觉,这感觉刚来,口中便一口血喷涌而出,全身
无力地瘫软在地,两只眼瞪得很大,就死死盯着秋月。
秋月似乎也没想到她会有这幅死相,看那丫鬟就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了也被吓了下,但很快又提起神来。她有些惊颤
,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走到另一张床旁,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瓶子,将上头的封盖打开,闻了闻里面的味道,又将盖头合上。
她转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为了小姐,就只有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