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已经将食物和刀叉都送了上来,一叠三明治,一份樱桃沙律,一小碗芦笋汤,分量正好又不太油腻,正适合做夜宵。
陆倾仪丝毫不顾忌周穆倾一脸忐忑又期待的表情,他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歉意笑了笑,就拿起刀叉享受起了美食。
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再注视着他,周穆倾突然有了勇气:“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可能有点长。”
“恩。”陆倾仪其实已经从安德烈嘴里听过无数次周穆倾的“故事”,所以多听一次也无妨。
他开始从他第一个情人讲起,名门出身,温柔又乖巧,然后是第二个情人,第三个情人,可是对面的人只是关注着眼前的美食,偶尔夹杂着几声“这样啊”“然后呢”的回答。
显然是敷衍。
只是在讲到简澈以及那头阻挡在他们之间的白虎时,陆倾仪似乎因为不小心而将勺子掉落在盘子里。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突然让二人无所适从。
周穆倾觉得自己仿佛在讲着一个并不属于他的冗长的故事,连体验者都体会不到当时的激情和甜蜜,可想聆听者是多么的无趣。
而陆倾仪在听到小白虎时已经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他原以为周穆倾好歹给了浅浅和元宝生存于世的机会,过去一切可以抹平当做没发生过,可是自己心爱的宝贝在周穆倾嘴里成为讨好情人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杀意。
“其实这些说起来都没有意义了。现在惟一让我有快乐回忆但是又没有勇气回想的就是我小时候。那时我很穷,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叫——”
“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间。”陆倾仪突然打断周穆倾的谈话,身后的蝴蝶刀越来越烫,仿佛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腰间,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洗手间在直走左转的位置。”周穆倾露出尴尬的笑容:“需要我陪你一块儿去吗?”
“不了。”
看着那高挑的人影消失在视线,周穆倾脸上的笑容顿失,他将脸埋进手里,整个人无比疲惫和落寞。
他惟一的聆听者,不想听他的故事。
今天谈影的一席话带给他不小的打击,他吹了一下午的河风,决定去找陆倾仪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坦诚一切,他承认他花心,承认过去的一切始乱终弃的行为,甚至将自己按图索骥的毛病和希望面对现实而不能的痛苦挖出来摆在陆倾仪面前,只是希望能让对方不再那么冷漠,起码,能从朋友做起,未来如何他不强求。
可是对方连一个让他坦诚的机会也不给。
“浅浅和元宝睡着了?”
那边的人打了个哈欠:“谁的和死猪一样,我刚戳了两下都没戳醒。”
“把被子给他们掖好。”陆倾仪平静的说道,可是内心里却波涛汹涌,他抑制不住的想去解决外面的那个人。
林觉似乎从电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哎哟,大晚上的快回来,别到处惹是生非,你还带着两个崽呢。”
“没事,我马上回来。”
“来来来,听听两只小猪打呼噜的声音,吵死了,根本睡不着!你快回来我好睡觉。”电话突然安静了,只传来一两声啧啧的舔嘴巴的声音和小呼噜的声音。
陆倾仪不由得笑了,他夹着手机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宝宝乖,爸爸马上回来。”
他既然决定了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就不会再轻易拿刀。
冰凉的冷水被浇到脸上,陆倾仪擦擦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恢复如常,准备回座位和周穆倾说再见——讨厌就是讨厌,两人没必要再见面。
“这……这妞儿他妈太不带劲儿了……妈的,就摸了,就摸了下面一下……就哭——哭个屁啊,还是……男人……男人好。”
“哥……说得对……男人好,耐操……带劲儿!嗝!带劲儿!”几个人骂骂咧咧得踢开门,为首的一个人提着瓶酒,满身酒气,大着舌头指着小便池:“没妞儿也没关系……咱们……咱们对着这个撸,谁射得最远……哥今天帮他叫妞儿双飞,恩双飞!“
陆倾仪皱皱眉,迅速的擦干手准备离开,他最讨厌醉鬼,一身味道隔老远都恶心。
“咦,这里有个人,哎哟,是个美女……啊不对,是个美男!”一个带着耳环的男子满面淫笑得看着陆倾仪,他步履正常,似乎没怎么喝醉,就是单纯跟着找乐子的。
那喝醉的几人看到陆倾仪似乎眼睛都亮了:“这个好……皮肤好脸正,身材……看起来也好,够操!够操!”
“哟,皮肤……真嫩,眼睛是绿色的……混血,路成啊……过来,看和你以前泡的那个模特比,那个美啊?”一个白净的男子拉过另一个穿着皮裤的男子,两人往陆倾仪面前一拦,皮裤男子的手就向陆倾仪脸上伸过去:“让我摸……摸一下,就知道了。”
姓路?陆倾仪看着眼前的男子,又想到这家酒吧的消费,突然间厌恶感更是大增,这男子明显是路家的人!
“让开。”陆倾仪躲开那只脏手,从另一边绕开准备离开。
提着酒瓶的男子和带着耳钉的男子又从另一边围了上来:“哟,生气了?生气了更好看,别生气了,哥来安慰你!阿德,把门堵住!”
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男子堵住卫生间的门:“这厕所里有监控?还是打晕了带宾馆吧。”
“他妈的谁敢动我!老子姓路!”提着酒瓶的男子扯开了上身的衣服:“这里的老板都要让我三分!”
“没错……路大少路二少都……都在这里,这夜会不就是让人来爽的吗?看看多少……多少高级鸡在里面转悠!在这卫生间打过炮的名流还少了?谁他妈……敢拍?”白净男子说道,然后拉着那名叫路成的男子从另一个方向堵住陆倾仪。
“乖乖,叫什么名儿啊,自己把衣服脱了,咱哥几个今天让你爽翻天。”提着酒瓶的男子将就递给带着耳钉的男子,示意白净男子和路成把陆倾仪按住。
白净男子吞了吞口水,和路成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扑向陆倾仪,陆倾仪微屈身体,迅速的躲闪开。
“哎哟,还喜欢捉迷藏呢……这时不想要,等……等哥几个干得你欲仙欲死……嗝。”
四人将陆倾仪团团围住,准备扑向陆倾仪,陆倾仪挑了挑眉,正准备扫出腿踢倒前面的耳钉男,门口突然想起重重的捶门声:“倾仪!你在里面吗?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第二十九章:白璧微瑕
阿德向提着酒瓶的男子递了个询问的眼神,酒瓶男连忙上前准备捂住陆倾仪的嘴,却被陆倾仪嫌恶的偏偏头,同时一肘击在那人胸前,待他向后倒在地上时,一脚狠狠的踩在他手上:“再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就把你切碎了扔马桶去。”
提着酒瓶的男子一声惨叫,其余几人都被陆倾仪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吓呆了,阿德还未等耳钉男说出一个“不要动”的指令,就飞奔过来准备帮忙。
“倾仪,里面怎么了?”周穆倾听到惨叫,心急如焚,可是门却被堵住,他用力踹了一脚,可是仍是锁得死死的。他不甘心的再次狠狠踹了几脚,门被踹开来,里面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
一个男子倒在地上捧着红肿的手呻吟不止,而另四个男子正扑向陆倾仪,陆倾仪皱着眉,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似得向后退着。
周穆倾难得看见这么“柔弱”的陆倾仪,他冲上去就挥拳打倒耳钉男,然后撑开一臂将陆倾仪护在身后,冷冷得说道:“你们谁敢动他?”
“……”陆倾仪知道周穆倾那大男子主义的保护心又在作祟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顺水推舟装柔弱到底,让他们狗咬狗去好开溜回家陪宝宝睡觉:“他们要摸我的脸,好恶心。”
周穆倾面色一沉,他将车钥匙塞给陆倾仪:“黑色保时捷,车牌号XXXXX,在车里等我。”
“你是,你是周穆倾?”几人突然看清了闯进来的男子。
原来是路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周穆倾抬头示意了一下门口:“不想路卓然给我跪下来道歉就给我滚!”
陆倾仪趁着空挡洗了个手,听到这话不禁莞尔一笑:“那样也不错。”
“妈的不就是个暴发户,和我们路家比,你和你马子今天也不用走了,老子要废了你然后让你看着你的马子被老子干得哇哇叫!”路成夺过耳钉男手中的酒瓶,朝水池边一砸,玻璃碎片和酒液顿时四处飞溅,他拿起锋利的酒瓶就向周穆倾袭来:“谁也别想走!”
阿德把门落了锁,然后扑向陆倾仪,周穆倾一拳揍倒路成后又从背后踹倒阿德,陆倾仪慢条斯理的在周穆倾保护下打开窗子,然后脱下外套铺在窗台:“那快点解决他们哦,我等你。”说完抛下一个飞吻准备跳下窗台,却不料被白净男子拉住衬衫一角。周穆倾连忙赶过来扯开白净男子,那人使劲拽住陆倾仪的衬衫,只听到“撕拉”一声,陆倾仪的衬衫被扯开一大道,露出白皙柔韧的腰肢。
周穆倾看到陆倾仪那线条美好的腰部突然一震,然后迅速的脱下外套扔给陆倾仪后继续和白净男子缠斗。陆倾仪接过外套跳下窗子,他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腰部,摇摇头将周穆倾的外套穿上,思忖着回去又得好好洗个澡了。
二楼的窗台被刷的一声关上,隐隐传来几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陆倾仪摸了摸后腰的蝴蝶刀,突然心情大好,他套着不合适的外套在这酒吧街逛了一圈,顺手就把周穆倾给他的钥匙扔了。
上面那群人,谁死谁活都和他没有关系
给浅浅和元宝买了些外带的点心做明天的早餐,陆倾仪提着纸袋回车库准备取车离开,没想到在车库门口被人拉过去压倒在墙上。
他习惯性的要扭那人手腕,待看到眼前是周穆倾时,空出的右手狠狠地在眼前的俊脸上扇了一巴掌:“放开!”
周穆倾脸上浮起红红的手掌印,可是除此之外脸上并没有其他的伤口,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和挽起的袖口看得出刚刚经历过一场混斗。
“你去干什么了,我等了你很久。”周穆倾顺着陆倾仪的胳膊摸到他的左手,然后摸到那个纸袋:“这是什么?”
“周总,我们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什么都都要告诉你?”陆倾仪抬眼看了看周穆倾,眼里满是嘲笑:“就凭你救了我?”
周穆倾没有说话,只是用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陆倾仪打量,仿佛要将人吞噬一般。
陆倾仪也不惧他,两人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对视着。周穆倾突然放松,在陆倾仪唇上轻轻一吻:“为什么不在车里等我,我担心你。”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周穆倾将陆倾仪的双手反剪住扣在身后,然后空出一手挑开他的外套开始解他的衬衫,陆倾仪冷笑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周穆倾到底玩什么把戏。
一颗纽扣,两颗纽扣……白皙美妙的胸膛袒露在眼前,在午夜的空气中颤抖,胸前两点嫣红在那凝重的注视下渐渐的挺立起来,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周穆倾眼神大变,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上那滑腻如白璧的肌肤,从修长的脖颈一直爱抚到腰身,然后突然将陆倾仪紧紧的抱在怀里。
“告诉我,谁做的。”周穆倾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伤痛。
白皙的皮肤上,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那是斗兽场上无数次死里逃生后留下的伤痕,以及在狩猎游戏中,周穆倾射出的子弹留下的痕迹。
“你放开。”陆倾仪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语气。
周穆倾只是紧紧得搂住他:“告诉我!”
“和你没关系!”陆倾仪烦躁的推开周穆倾,胡乱的用破烂的不成样子的衬衫遮住前胸,却被周穆倾抓住时机揽住腰身狠狠吻下去。
“周穆倾,你别得寸进尺!”陆倾仪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膝盖一弯,击在周穆倾小腿上,周穆倾痛呼一声,却将陆倾仪狠狠一按,凭借身高优势和力量将他压在墙壁和自己的身躯之间。
“倾仪,我喜欢你。”周穆倾抬去陆倾仪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下去。
陆倾仪歪过头,周穆倾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湿软的舌头让他心头一阵发颤,他抬脚踢向男人的下身,却被男人隔开,又是一个吻落在他嘴角边,他心下大怒,一掌劈向周穆倾腰间,被周穆倾用手架住后手掌翻转搭上其手腕,然后重重一扭。
周穆倾松开陆倾仪,紧紧咬住牙齿,握着手腕跪倒在地。
陆倾仪拍了拍身上的灰,扣好衬衫后脱下外套扔周穆倾头上,然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刚刚对那些人说过的话,再给你说一遍,再用你的脏手碰我,我就把你切碎了扔马桶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取车。
银白色的帕加尼在停满豪车的地下车库中也极为引人注目,陆倾仪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灰尘,又看了看纤尘不染的爱车,心里把周穆倾翻来覆去的剁了好几遍,这才皱着眉掏钥匙,待他突然意识到后腰少了什么东西时,却突然听到背后戏谑的声音:“品味真不错,衣服和车都很美。”
猛地一转头,周穆倾带着一丝玩味表情的靠在一边边的保时捷上:“香车配美人。”
陆倾仪一拳就揍了上去。
周穆倾没有躲闪,而是生生的接下这一拳:“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身上留下这么多丑陋的伤口,我该打。”
眼神竟是无比的认真。
陆倾仪火从心起,又是一拳击在周穆倾肚子上。
周穆倾吐了口血,硬生生扯出一丝笑容:“英雄救美没被那几个喽啰伤了,反而自愿挨美人的打搞得遍体鳞伤,我可是第一人。”
陆倾仪冷哼一声,一手揪住周穆倾的肩膀,一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车窗上,绿眸里满是杀意:“周穆倾,你别跟我开玩笑,拿来!”
“我没拿你的钥匙。”
陆倾仪提起膝盖重重的击在周穆倾下身,周穆倾呻吟着弓下腰,却被陆倾仪按住头朝后狠狠得向玻璃上一撞,陆倾仪把手又卡紧了一些,眼里闪着冷酷的光芒:“我只说一次。”
周穆倾被撞得头昏眼花,脸上青肿,鼻子也出了血,再不复以前英俊逼人的模样,可是那玩味的语气和眼里认真的样子依旧:“我想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宝宝们。”
陆倾仪眼里的杀意似乎平复了一些,他一手卡住周穆倾的脖子,另一手开始不断在周穆倾身上摸索着自己的蝴蝶刀。
周穆倾哼了两声,竟然自顾自享受起这过于别致的抚摸起来,待陆倾仪的手摸向他的胯部时,竟然重重得喘了两声。
陆倾仪从刚才起就压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可以感受到那火热的躯体,甚至是胸前的两颗因为愤怒和激动而挺立的乳尖,待那双柔软的手覆上他的身体时,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臆想,头脑里飞满了活色生香的画面。
陆倾仪听到那几声粗喘后变了脸色,他手向右移了些,竟然摸到一块硬物,周穆倾在他的钳制下胸膛不断起伏,显然是动了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