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 下+番外+后记——少白

“你们怎么来了？”听到推门声，韩威和程启明齐齐抬起头后，又均是吃了一惊。

“这不是怕把你们饿着。”韩小尧走到茶几旁把手里的俩个大保温壶放下后，又走过去接过钺夕手中的放到它们旁边。四个大保温壶在并不是很大的茶几上排成一排，怎么看怎么像大战僵尸里的高坚果。

“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程启明大声感慨后，朝着四个“高坚果”就奔了过去，引得钺夕韩威三人齐齐发笑。

“怎么带这么多？”韩威笑问道。

“钺夕做了四份菜，一个只能里面放两盘加一份米饭。本来没想到你俩会在一个办公室，这不是为了不打扰你两工作，想来想去就弄了四个保温壶。”韩小尧边帮着钺夕将菜拿出来，一边兴奋地跟韩威两人解释道。

韩威捏了捏韩小尧的鼻子，笑骂道：“就你话多，快吃饭吧。”

“哼，当然要快点吃，小臭孩又在肚子里喊饿呢。”

“得了吧你，孩子才多大，是你自己饿了吧。”程启明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程启明会知道韩小尧怀孕这事，是韩威主动和他说的，当时他也和林奇一样并不相信，只是在经过钺夕点头说是后，他也就别别扭扭的接受这件事。不长时间他自个儿就将这事想开了，男人怀孕虽然很奇怪，但是那是自己亲如兄弟之人的骨肉，这么一想，他也就顺心了很多。

“用你管。”韩小尧瞥了程启明一眼，拿出筷子吃了起来。

开吃没一会儿，程启明就叼着筷子含含糊糊的对韩威说道：“韩子，这个月底忙完后，我可能会和钺夕去法国。”

第五十章：法国之行（下）

“去呗，好好给老爷子陪个不是。”韩威随口说道，把程启明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才发觉不对，“你们去了法国，小尧怎么办？”

“和我有什么关系，离了他们我还不能活啊。”韩小尧吃了口菜，不甚赞同韩威的说法。

“以你现在的状况，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普通医生绝对不能找，在这里钺夕是唯一一个能帮得了咱们的，你说他去了法国和我们有没有管？”

“明。”

“嗯？”程启明不解的看向钺夕。

钺夕脸上的犹豫之色只消片刻便消散了去，启口淡淡的说道：“我还是留在这吧。”

韩威有些吃惊的看向钺夕。对于钺夕来说，程启明就是他的全部，不管程启明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合情合理钺夕都会顺着他。去法国这件事两人之前一定一起商量过，钺夕当时应该也应了下来，要不然程启明说的时候不能这么伫定。只是韩威有些捉摸不透钺夕为何反了悔，要说是为了韩小尧，打死他都不会信。

程启明听钺夕这么说，也是不解，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会有那么一点不安的情绪存在，不过还是平和的问道：“怎么了？”

“还记不记得你上次去法国的时候，你曾去过艾克斯医院。”钺夕的脸上有些黯然。

“嗯，记得。”程启明无意识的回道，等到反应过来后一脸吃惊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钺夕脸上扯了一抹笑，只是脸上那黯然之色却依旧是依稀可见：“我……看见了你，还有你怀里的孩子。”

一直都不愿对钺夕提起的孩子，竟被钺夕自己说了出来，程启明现在心里只有苦笑的份儿。他不是不想对钺夕提起，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说起那个意外的孩子。程启明刚想开口便听钺夕那厢又来了句让大伙儿喷饭的话：

“如果我这次贸然前去，一定会引起你夫人的不满。”

韩威嗟乎：原来钺夕这厮一直把自己当小三了！韩威认真的对钺夕说道：“其实你不用扶，就是正的。”说完忍笑扒起了饭来。

韩小尧则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调侃着程启明：“程启明，原来你有老婆啊，我一直以为瑞恩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呢。”

钺夕被他俩这么一闹，有些不解的望向程启明，只见后者一脸的猪肝色。

“那什么，瑞恩虽说是个意外，但他确实是我的儿子……不过我真的没结婚。”程启明一脸不自然的说道。

钺夕脸上看不出来，只是心里却是实着是舒了口气，从那次远远地见过程启明一次后，钺夕一直以为程启明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他不想去破坏程启明的幸福所以选择了离开。和程启明在一起后虽说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心里终究有那么些愧疚，但钺夕是自私的，只要程启明在他身边还是幸福的，他就不会放手。现在这误会解开了，钺夕不光舒了口气，要是韩威和韩小尧不在场，他一定会拉着程启明的手说“把孩子接回来咱们一起养吧，我会爱他的”。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虽然心里很不平静，但钺夕隐忍的技术也够高超，愣是把想要哈哈大笑的脸扯得死平死平的。

“这么快就变卦了。”韩小尧小声嘟囔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凑到韩威耳边说道，“咱们要不去上面待一段时间？”虽说是咬耳朵，但那声音却是足够在座的几人都能听见。

“什么上面？”程启明不解的问道。因为韩威和钺夕有过约定，所以他从未对程启明提起过韩小尧的身世，韩小尧虽说忍的心里发痒，但他因为收到韩威指令也未曾说过，于是程启明就彻头彻尾的被蒙在了鼓里。

“你听错了，小尧说的是上海。”韩威连忙忽悠道。

程启明不信的看向另外两人，见均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想到他们也没必要一起隐瞒自己什么东西，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新的一年的一月，走在法国的街上，虽说不时会有寒风拂过，但相较于中国那边来说，并没有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韩小尧说他喜欢这样的气候，他这么说的时候，钺夕只是笑了笑。钺夕知道不管是蛇妖还是蛇仙，虽说不会像普通蛇那样有冬眠的习惯，但潜意识里却会和它们一样，不会喜欢上寒冷的感觉。

韩小尧到底是和钺夕他们来了法国。因为公司里确实是走不开人，再加上程启明一再保证能把韩小尧照顾后，韩威便放了心让韩小尧独自一人和程钺俩人来了法国。起初韩小尧并不乐意和韩威分开，不过经过程启明和韩威一番“威逼利诱”后，总算是应了下来。

第五十一章：程家大院

“爹地！”程启明三人刚走进别墅，瑞恩就兴奋的向着他跑了过去。程启明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亲昵的捏了捏小瑞恩的鼻子含笑说道：“想爹地了没有？”

“想！爹地坏，爹地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接瑞恩回家。”小瑞恩撅着嘴巴委屈的说道。

程启明刚想向小家伙表明自己“这次一定带你回家，重温父爱”的决心的当儿上，韩小尧从他身后蹦了出来，俩手捏着小瑞恩的脸蛋，口气里难掩兴奋之色的说道：“小东西，想不想我？我可是想死你了！”想死你那些被我“蹂躏”的日子了！

“臭小尧！”稚嫩的童声虽是带着愤愤之气，却是引得程启明和韩小尧均是笑出了声，钺夕站在程启明左侧，竟也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逗得翘起了嘴角。

程老爷子坐在一旁看到这么和睦的场面，自然是欣慰了许多，只是备好的一桌菜再不吃就要白白浪费了。于是他狠了狠心决定做这个破坏和谐的“坏人”，轻咳了两声总算是将那几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程启明犹豫了一下，张口时终是没能将那个“爸”字说出口：“……我们回来了。”

“嗯。”程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吩咐了李管家将几人的行李箱拎走。

“钺夕，你……认识的。”程启明别别捏捏的介绍完身边的人，又指着韩小尧说道，“韩小尧，我的朋友。”

“爷爷好。”韩小尧见程启明这么正八经儿的将自己介绍给他爸，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便条件反射般的将这问好语脱口而出。

听这小孩叫自己“爷爷”，程老爷子也无心去帮他改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段时间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就好，不要拘束。”

“嗯，谢谢爷爷。”韩小尧甚是乖巧的回道。因为没见过如此乖巧的韩小尧，小瑞恩趴在程启明怀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大有趁机练就火眼金睛之势。

“伯父。”无论是不是存在所谓的程夫人，现在的钺夕依然觉得自己的身份是尴尬的，只是对程家人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回来就好。”程老爷子在心底微微一叹，起身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第二天韩小尧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房间内，睡眼惺忪的望着这个泛着金黄的卧室，一切都显得好不惬意。躺在暖暖棉被里的韩小尧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晚上他一直为自己离了韩威的怀抱可能会失眠什么的而烦恼，只是真到睡觉的时候他却是睡的比谁都死，这真真应了那怀孕的人嗜睡的规律。

起身下床走到落地窗旁，韩小尧在暖暖的阳光的抚摸下忍不住又伸了个懒腰，刚想再到床上继续睡会儿的他，无意间撇到花园里的那一抹绿影后，心里的好奇顿时升了起来，连忙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朝着卧室外面奔了去。

还好到花园时，远远的还能瞧见那抹绿影。走近后，韩小尧本想开口说话，只是见他专心的摆弄着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韩小尧终是将张开的口闭上，静静的蹲在一旁看着。

过了许久后，也许韩小尧的肚子没有不合时宜的乱叫的话，俩人八成还会继续你不言我不语“默契”的蹲在那里。

“没吃饭？”

“呃……”韩小尧挠了挠脑袋，一脸白痴相的说道，“忘吃了。”

“呵。”程老爷子抬眼看着韩小尧摇头笑了笑说道：“我也没吃，陪我去吃吧。”

“嗯。”韩小尧站起来后，微微晃了下脑袋里冒了几颗星星后总算是站稳当了。

程老爷子见状，拍了拍韩小尧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年轻人，这身体可不行。”说完背了手走在了韩小尧前面。

韩小尧无语的看了看自己肩膀上带着黑色油渍的手印，他很想说——爷爷，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随便拍！于是，韩小尧的早餐就是在那带着那一肩膀油渍的早晨享用完的。

第五十二章：爸爸

“爷爷，程启明和钺夕呢？”晃荡了一大早上，现在连早餐时间也已经用过了，程启明和钺夕的影子到现在都还没出现，韩小尧不禁有些奇怪了。程老爷子和程启明只见怪异的氛围，韩小尧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想不出父子之间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气氛，不应该和和睦睦的么。

“他们两人早就出去了。”程老爷子淡淡的说道。抬头看见韩小尧身上的黑手印后，一脸惊讶的问道，“身上这是在哪弄的油渍？”

韩小尧汗颜，抹了把额头尴尬的笑道：“爷爷，其实——这是你弄的。”

老人家想了想，一拍脑门哈哈笑了起来：“你瞧瞧，我这老糊涂的。孩子，别怨爷爷，爷爷老了记性不好了。快上去换身衣服吧。”

“没事。”韩小尧灿灿一笑，继续说道，“就当是绣了朵花。而且我还不知道爷爷刚才弄的那些东西叫什么名儿，才不上去呢。”

程老爷子又是爽朗一笑，站在一旁的李管家无不感慨的想到：老爷好长时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露出爽朗的笑容了……

见韩小尧如此，程老爷子也不勉强，却是站了起来，走到韩小尧面前一脸神秘的问道：“你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

韩小尧认真的点了点头。

“走，爷爷带你去看点儿好东西。”

这“好东西”韩小尧确实是从未见过，只是……

“爷爷，这叫‘点儿’吗？”望着眼前足有两个程家别墅那么大的玻璃房子，韩小尧的嘴巴长了老大。

程老爷子但笑不语，只是指了指门率先走了进去。

“哇——”走进玻璃房后，韩小尧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更是连连惊叹。

“都不认识？”

韩小尧连连点头。

“一看就是城里的娃儿啊。”程老爷子摇了摇头，指着脚底下的一片油绿说道，“这个你可是经常吃。”

“这是什么？”韩小尧有些迷茫，在大脑里搜索了一番后，不敢肯定的问道，“韭菜？”

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眨着个眼睛一脸茫然的样子甚是可爱，程老爷子不自觉的对韩小尧多了几分喜爱之感，就连在纠正他的错误时也并无任何责备的意思。

“这是麦苗，等它们长大成熟了就会生出麦粒。我们平常经常吃的面粉就是这东西弄成的。”说完，程老爷子不自觉的笑了出来，怎么感觉自己更个基本常识扫盲者似的。不过有个这么活泼好动的小家伙陪着自己，在下面的“扫盲运动”中程老爷子倒是并未有任何枯燥乏味之感。

“爷爷，这些花怎么长在地上？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绿花哎。”

“你再仔细看看。”程老爷子背手而立，含笑望着韩小尧。

韩小尧果然是蹲下凑上去巴拉着其中一个瞧了个仔细，一会儿便喊了声：“原来是白菜啊！”

“没想到你还是个近视啊。”程老爷子在他身后不顾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哪有。”韩小尧站起来，面带窘色的说道：“你的白菜和我见过的不太一样，一个个的开的跟个花似的。”

“哈哈，是爷爷不对，不该把白菜当花种。”

“爷爷，果然程启明随你，都一样的爱捉弄人。”

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程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早已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的韩小尧没有发现老爷子的这一变化，嘴里却是问道：“爷爷，你很缺吃的吗？”

“嗯？”程老爷子一愣。

“你要是不缺吃的的话，怎么会种这么多东西在这个玻璃房子里？”韩小尧扭过头来，站在那里等着老人家。

程老爷子走上前去又拍了拍韩小尧那个带着油渍的肩膀，叹声道：“爷爷这里有些东西放不下啊。”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胸的心脏处。

“刚才在花园里你看到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是些我那个年代常见的农具。爷爷小时候家里很穷，每天为了修那么点公分没日没夜的给对上干活。后来爷爷家有了自己的地，但是爷爷的爹娘却因为常年的劳累，还没等我尽上孝心，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去了。”早年的那些经历带给他的伤痛早已差不多被时间抹去，现在留下的也只是淡淡的感伤，韩小尧听在耳朵里，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爹娘去世了，应该很难受吧。”

“是啊，那时候难受是很难受，但是日子还要过啊。爷爷种了几年地后就下海经了商。现在爷爷老了，生活上也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只是心里却越来越向往那段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程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看到韩小尧那一脸同情的要死的表情后，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平常从未有过的发自心底的笑容，“瞧你那一脸的难过劲儿，爷爷不是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