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不管怎么说,我们兄弟都欠穆家的。”青年叹了口气,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当中。
“那敬和呢?穆修竹真的爱敬和吗?”这个问题其实齐宣翎早就想问了。
青年抱着他的脖子,轻轻摇头:“不爱,他不爱敬和,敬和也不爱他。”
“那是为何?”齐宣翎不懂了,小辈们的心思果然不是他所能理解的。
“因为敬和不想去和亲,不愿离开大宁。他二人不过与我和安王一般,各取所需而已。敬和知道,只
要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不管那人是谁,您都不会让她再去和亲。”
齐宣翎半晌无语,忽而又摇头轻笑,真不愧是皇家的孩子,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好,这样他
就放心了。
两人相依偎坐在坟前,齐宣翎拉过青年的手掌,十指相扣。
“安王呢?按照他给我的密报,你回京的那晚便是举事之日,不过看现在的状况,似乎一切都没有什
么改变。”青年自嘲的一笑,想来也是,谁又能从这个强大的男人手下夺来江山?
齐宣翎微微皱眉:“朕倒是很想让贤,逼宫那晚本来朕已经把玉玺给了宣棣,想要去找你,可是最后
宣棣放弃了。他看到了你让朕帮忙交给敬和的莲花簪。”
“原来这样。”青年缓缓点头,他似乎明白了。
而此刻的齐宣棣正在尚书府做客,西堂申鸿竟然敢躲起来,他便在院中坐着不走,看谁能耗过谁。
望了眼天边的白云,他想宣翎此刻应该已经找到穆修竹那只小狐狸了吧,嘴角扬起一抹暧昧不明的微
笑,只听他轻轻念叨:“宣翎,亲生儿子的滋味想来不错吧。”
这只小狐狸,竟然连他一起耍了。
他曾在穆修竹那里见到过这支莲花簪,当时那小狐狸只淡淡说是母亲遗物而已,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小
狐狸口中的“母亲”竟然是臻妃。
再加上二十年前那血腥的逼宫,宫人的风言风语,要猜出穆修竹真正的身份其实并不难,怪不得他一
心要将熵帝拉下皇位。
只是非常不凑巧,齐宣棣这辈子最憎恨的人就是臻妃,因为他知道一直在齐宣翎心中沉睡了二十年的
就是这个女人。
如果当初他知道穆修竹是为了给这个女人报仇,那他死也不会与这小子结盟。
穆修竹,你要报仇是吧?你要把齐宣翎拉下皇位是吧?
本王偏偏不让你如愿!
看了眼在瞬间憔悴苍老的齐宣翎,齐宣棣将玉玺重新塞进他怀中。
齐宣翎看着他的眼神充满迷茫与不解,他轻轻伸手,落在他鬓角的泛白的发丝上,这样的齐宣翎让他
心疼,他竟然不忍心去抢他的东西。
靳曜阳在他身后高声询问,他忽然觉得很烦躁,直接反手将长矛推出,准确无误的刺穿了靳曜阳的胸
口。
“哥——”齐宣棣忽然开口,声音竟有丝颤抖:“西堂申鸿说忠臣不事二主,他说如果我夺了权,他
就立即去死,说实话,本王有点舍不得,所以,这个皇帝还是你当吧。”
当他迈开大步推开高大的宫门时,愣住了。
被他囚禁起的一众要员竟不知何时已被救出,领头的是丞相萧茂晴,而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
后的西堂申鸿身上,西堂申鸿抬起头,迅速看了齐宣棣一眼,双颊飙红,立即将脸扭向一旁。
而这一众文臣身后,站着的赫然是定国飞虎大将军已六十高龄的江铁山,而他与靳曜阳带领的五万兵
马早已被层层包围。
不难想象,如果玉玺在他手中,他怕是已横尸殿前。
不管以什么方式取得的这个皇位,但齐宣翎是个好皇帝却是不争的事实,他的臣下认可他,他的子民
崇拜他,他的政权牢不可破,就算是他不想要这个皇位,也得顶得住门前这些人的死谏才行。
有些责任一旦担起,便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这么麻烦的事儿,还是让齐宣翎继续担着吧,其实做一个无所事事寻花问柳的米虫王爷他挺满足,更
何况还有美人为伴。
朝阳羞涩的自天边露出一抹绯红,像极了此刻的西堂申鸿,齐宣棣越过萧茂晴,一把将西堂申鸿揽进
怀中,轻佻的勾起他的下颌,大言不惭的道:“西堂申鸿,本王可是为了你放弃的江山。你可莫要辜
负本王才好。”
西堂申鸿额头青筋直跳,他真的很想一脚把身上这男人踹开,这可是大殿外,与他站在一起的都是朝
中一品大员,就这样被当众轻薄,要他情何以堪。
求救的眼神对上萧茂晴那一双精明的眸子,不想,萧茂晴忽然将头扭向一旁,其他人立即与萧茂晴统
一战线,投给西堂申鸿一个:为了大宁,您就委屈一下的表情,立即向萧茂晴靠拢。
杜书怀:“哎,你们看,今天的太阳真红啊。”
宋卿獒:“嗯,是啊是啊,太阳真红。”
一帮人跟着附和,太阳真红。
萧茂晴:“杜大人实在好眼力,这太阳怎么能这么红呢。”
西堂申鸿杯具的瞅了眼天边,是啊,好红的太阳啊,红到发黑和天空的颜色连成一片,红到天上的星
星还在闪,红到月亮还舍不得下去。这帮没人性的!
西堂申鸿在心底怒吼,这帮没良心的,等着吧,明天他就要上奏,明年开始,各个部门开支减半!!
!
“啊——”
就在众人一起观赏那还迟迟不肯露出头来的朝阳时,身后某方向忽然传来某人一声惊叫,萧茂晴偷偷
回头瞅了一眼,呃……
西堂大人,自求多福吧。
“齐宣棣,你把我放开!@#¥%&*+……”
朝阳初升的时候,明桦带着一帮刚刚被放出来的小太监匆忙赶往启泰殿侍候圣驾。路过九龙阶时,脸
色白了一下,立即伏地跪拜:“安王爷吉祥——”
安王昂首挺胸从他身边走过,根本无视他的存在,这样的待遇明桦早已习惯,只是,他偷偷抬起头看
了一眼,安王竟然打横将西堂大人抱在怀中,心情爽朗的向东门走去。
而西堂大人么……
“齐宣棣,我求你了,放我下来吧,这在宫里,人来人往的多难看啊……”
“齐宣棣,求求你了,只要你放我下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齐宣棣,放我下来吧,这次我不晕了,我再也不晕了,我向天发誓,再也不晕了……”
……
明桦擦了把汗,西堂大人,祖国和人民会记住你的,御史大夫会将您载入史册的,所以,您是伟大的
……
尾声
“怎么样?”
刘御医收回手,奉熵帝立即将他领往书房,焦急的询问。
刘御医一张老脸挤的跟核桃似的,缓缓摇头。
“朕要方子。”熵帝坐在龙椅之上,悠然道。
刘御医冷汗渗渗,跪在地上缩起身子:“皇上,这毒真的无解啊。”
“无解?”熵帝挑眉:“刘栋文,你不觉得从医圣的嘴里说出无解很没面子吗?朕一直尊你为长者,
从未为难过你,今日,朕也同样不会为难你,不过,朕可以考虑让刘栋武早些回来。”
刘御医僵了一下身子,刘栋武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原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医圣,却因在江湖结仇
,被人追杀,四十岁时躲进这御医院做了名普通的医官,在这里,他小心谨慎,低调行事,到也算平
步青云。
可刘栋武就没有那么好运,因为错诊了后宫一位嫔妃的病将人治死,本是杀头的重罪,熵帝却让他将
功抵过,经过巧妙安排,潜伏进了西蒙王庭,并成功博取了西蒙可汗的信赖。
可他毕竟是大宁安插在西蒙的奸细,如果被发现,那后果可想而知,刘御医今年已六十有四,弟弟刘
栋武也已经年过半百,从刘栋武离去至今,二人已十年未见。也均到了告老还乡的年龄,趁现在还能
走,可以回老家种种菜,浇浇花,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祖坟上不是?
“皇上。”刘御医重重一叩首道:“即使很没面子,老臣还是一定要说,这是中毒,不在老臣技术范
围以内,不过,老臣倒是有位师兄应该可解此毒。
奉熵帝嘴角微扬:“谁?”
“毒圣。请皇上给臣一月时间,臣定寻得毒圣来为驸马解毒。”
“朕准了。”
半年后。
柏盈菊坐在御花园里晒太阳,奉熵帝悄悄从他身后走来,拿起盘中一颗水果,剥了皮送到他眼前:“
菊儿,这是三千里加急送来的荔枝,朕给你剥一颗。”
柏盈菊懒洋洋的微启双唇,熵帝那修长的手指立即将那白盈盈的果肉送入他那粉红色的小嘴中,嚼了
两下,那粉色的唇瓣间吐出一颗黑色的核来,熵帝立即将手伸过去接了,再放到一旁。
“菊儿,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些?”熵帝将他从躺椅上扶起,抱在怀中。
左臂的绛紫已经即将蔓延到胸脉处。
没错,刘栋文失言了。
奉熵帝怎么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医圣也会失信于人。
自他走后再无音讯,奉熵帝已经通知各州各府各县,悬赏缉拿这老头归案。
可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怀中这人的毒到底该如何去解!
“皇上,皇上——”明桦焦急的一路小跑,沿途大呼:“皇上,好消息啊!”
熵帝回头,皱着眉看他:“什么事?”
明桦顺了顺气道:“刘御医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
“什么?快宣!”熵帝又惊又喜,双眸之中,竟然蓄满泪水。
柏盈菊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晴朗的万里无云,娘,哥,琴姨,你们看到了吗?爹对我很好,我好
喜欢好喜欢这个男人。
“想什么呢?”熵帝看他望着天空出神,忍不住问道。
他笑着对熵帝说:“宣翎,把头低下来一点儿,我有话对你说。”
熵帝俯下身来,将耳朵凑到他嘴边。
柏盈菊伸长脖子,忽然,吻上他的脸颊,在他耳边甜甜的说:“宣翎,我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