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录江湖(穿越)+番外——绝世猫痞

作者:绝世猫痞  录入:08-31

在他钢铁般的手中,姬无意渐渐呼吸困难,头脑发懵,片刻后喉咙一阵咯咯作响,失去意识前还兀自睁眼看着花再锦,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无声地道:“对不起。”

见姬无意昏死过去,花再锦颓然松开手,一时间心乱如麻。

奢华的房间里一片死寂,花再锦跨坐在姬无意身上,呆呆看着身下之人,冷汗渐渐浸湿了后背。

姬无意气息减弱,身体僵硬,花再锦忽然回过神来,心中立时被失去他的恐惧填满了,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呐呐道:“不……他舍命救我,我怎么能……”一时间悔恨不已,伸手按在姬无意膻中。

濒临死亡的姬无意只觉得一股清凉的真气自丹田升起,将自己从烈焰重重的地狱重又拉了回来,勉强睁开眼,只看见花再锦面色苍白,漆黑的瞳孔缩放不定,目光混乱地盯着自己,于是淡定地道:“再锦,我不是刻意要骗你的,即使我还魂那天晚上就对你一见钟情,毕竟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也不敢贸然开口……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原先那个人,我原本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沉闷,又无趣,又没性格,不该奢望你能爱上我……”

说道这里,姬无意忽然悲伤极了,即使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爱情是建立在欺骗之上,但看到花再锦冷漠仇恨的眸子,这一刻的失落还是让他心如刀绞。

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液体,姬无意难看地笑了笑,道:“对不起,但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有意的,比如还魂,比如爱上你……”

“别说了!”花再锦打断他,声音里含着说不尽的矛盾、挣扎与混乱,低声道:“别说了……”

姬无意闭上嘴,花再锦倏然惊觉自己还压在他身上,忙猛地跳了起来。

身上的重量甫一减轻,姬无意立刻浑身燥热,血脉贲张,不由得伸手抓住花再锦的手腕,花再锦战栗了一下,姬无意看着他困惑挣扎的神情,忽然觉得心脏一颤,于是颓然松开手,闭上眼苦笑着道:“你走吧,趁我没有做出更难看的事之前……虽然现在已经很难看了。”

花再锦看着姬无意由红逐渐变青的面颊,心中矛盾极了,双手掩着衣襟退开了一步,接着又退开了一步。

姬无意听到他逐渐远离的脚步声,忽然难过绝望极了,想要求他留下,却只徒劳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姬无意发现花再锦真的走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姬无意还是彻底傻眼了,见过没义气的,可没见过这么没义气的!

人在激情澎湃的时候一旦将意淫对象实体化了,痛苦就会呈几何级数递增。

现在怎么办?

继续DIY,然后等着欲火焚身,血脉贲张而死?

或者等着成公子回来?

那还是死了算了吧!

姬无意很豪迈地想要舍生取义,但一想到如何操作,却颓然发现自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仔细想了想,姬无意拔下头发上的簪花首饰,乌黑的离子烫披了一脊背也没顾得上整理,将饰品挑拣了一番,终于找到个带着细针的珠花。

插哪里死的快?

姬无意还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热浪击溃了,于是呻吟着倒在床上,只觉得那个部位已经涨的要炸开了,偏偏怎么也释放不出来,抽搐着咬住被角,忽然用颤抖的右手拿起那个带着银针的珠花,将细细的针尖用力插入自己左手的指尖。

第15章:绝顶 传说的老家

尖锐的疼痛从指尖传来,铁一般的事实向姬无意印证了“十指连心”这个古老的成语,他疼的几乎昏死过去,但剧烈的疼痛分散了注意力,让身体的灼烧感稍微减轻了些。

正要拔出指尖的细针,姬无意忽觉眼前一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床边,一张脸形容枯槁面无表情,虽然面容很陌生,但身形颀长英挺,乍一看和花再锦极其相似。

“你易容啦?”昏乱中姬无意吐出嘴里的被角,说出一句自己都觉得无厘头的话来,哪知对方居然微微一笑,道:“这样你也看的出,真是服了你。”说着他伸手在脸上一抹,脸皮应手而掉,露出一张冷冰冰的俊脸。

不是花再锦……

姬无意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心中又怅然若失。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听他的口气似乎和自己很熟,于是姬无意也不敢答话,只沉默着看着他。

那人探身过来,道:“原来你真的没死,上次在青罗巷看到你,差点把我吓死,你也知道,我这人平素最是怕鬼。”说着他将姬无意上下打量了一番,压抑着笑意道:“你这么弄成这副德行,别说你这个打扮还真销魂,难怪整个一笑楼的男宠都嫉妒你的美貌。”

姬无意喘着粗气,混乱地听到他说什么一笑楼,心道莫非是青罗巷的分号?男宠?谁的男宠?

见姬无意不语,沙隐泉皱了皱眉,忽然抬手拔下他指尖的珠花。血刷一下飙了出来,姬无意疼的直咧嘴,沙隐泉却不以为意,丢下带血的簪花,感叹道:“啧啧……怪不得主上拿你没办法,你还真是强硬歹毒,这样的狠手也舍得下在自己身上,难道你不疼的么?”

姬无意心道废话,扎在你手上我才不疼。

沙隐泉探了探姬无意的脉息,皱眉道:“合欢散……没办法。”

姬无意刚想问啥叫“没办法”,不提防他一个手刀砍在自己颈后,就此晕了过去。

姬无意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头颅仿佛一盏极品猴脑,刚刚被浇入了一瓢热油,滋啦滋啦地响着,泛着灼烧般的辣痛。

挣扎着翻了个身,他发现原本炽热酸痛的身体似乎恢复了正常,只是浑身脱力,如同刚刚陪着老妈从一场秋季大减价中脱身一般。

“醒啦?”

听到这个懒洋洋的声音,姬无意才发现自己不远处坐着个人,那人问完话就点上了蜡烛,姬无意认出他就是那个劈昏自己的黑衣人,此刻他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口中问道:“你怎么样啦?”

姬无意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举目四望,发现这是一个开阔空旷的房间,青砖铺地,墙壁雪白,房中一概陈设装饰全无,家具都少的可怜。低头看看,只见自己身下的大床是极简的楠木架子床,没挂帐子,被褥也全是简单的素色棉布,连个绣花也没有。

“怎么,一年多没回来,自己的屋子都不认识了么?”沙隐泉抱着双臂站在床边,见姬无意四下打量,笑了笑道:“你走后主上便封了这个房间,谁也不让进来,呶——”用下巴指了指书案:“那张纸是你临走前写了一半的‘短歌行’,至今还在那里摆着呢。”

姬无意看了看书案,别的没看清,光看见烛台旁那个“湔墨点”洮砚,端庄厚重,古朴典雅,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见姬无意一如既往地沉默冷淡,沙隐泉摸了摸鼻尖,坐到他床边,看了看他的脸色,笑道:“你这个人真是别扭,先前为了花家的小子和八宝山庄斗法,惹得主上差点封了你的青罗巷,如今又招惹上姓万的娘们,轰轰烈烈的闹着要成亲,你明知主上对你的心思,却非要捋他的虎须,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么?”说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成亲那日主上气的差点把整个一笑楼都烧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喝醉过?那晚他居然醉的双眼通红,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咬着牙非让我杀了你,我给你下‘兰花醉’也是万不得已。”

姬无意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平白无故穿越的,原来这个身体的正主儿是中了“兰花醉”而死。不由得感觉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比在东宫别院时好些,或者还要更加凶险。

沙隐泉见姬无意脸色阴晴不定,一时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顿了片刻道:“与你斗了十年,这一次我甘拜下风,没料到你连兰花醉都能解,不愧‘毒圣’的大号,我的天分确然无法与你堪比。”他的语气有些落寞,缓缓叹了口气,道:“也幸亏你没死,唉,主上酒醒后便后悔了,又抹不开面子,这些日子我一直心惊胆战,生怕他迁怒于我,如今你安然无恙,虽然我很挫败,但总算松了口气。”

姬无意压抑着剧烈的头痛,一直在左右推敲他的话,同时与先前花再锦、梨花等人的话联系起来细细思忖,恍然间一个离奇的念头浮上心头——这个主上,我的师父,莫不是喜欢以前那个“姬无意”吧?

姬无意打了个寒战,终于开口:“他现在在哪?”

沙隐泉道:“关外收药的马队出了些事儿,他去和关东六虎调和了,大约两三日内就会回来。”

姬无意暗暗舒了口气,OK,还有时间逃走。

沙隐泉似乎看出了他的念头,道:“我在解开你的‘合欢散’之时,又给你下了‘醍醐’,现下你内力尽失,想要离开一笑楼怕是很难。”说着浮上一个得意的笑容:“杀人的毒药我没你在行,可这‘醍醐’乃是我沙隐泉的独家秘药,你就不要白费功夫想要解开了。”

去什么劳什子的内功吧,姬无意冷哼一声,反正老子也不知道内功要怎么用,失不失有什么关系。

听得姬无意的冷哼,沙隐泉误以为他生了气,不由得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先前主上一直不舍得动你,如今却不同了,都怪你这次搞的太大,不日他回来,你最好顺从些,男子汉大丈夫,被那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等他消了气,你好言恳求,他总能放过你们夫妻。”

他一副老鸨子劝清倌人接客的口气,听的姬无意十分无语,于是不耐烦地拉高了被子裹住头,闷声道:“我很累,要睡了,你走吧。”

沙隐泉叹了口气,吹熄了烛火,黑暗中姬无意听得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中虽然忐忑不安,但一想到要尽快恢复体力逃走,还是强迫着自己进入了梦乡。

梦中又是一片火光,浑身鲜血的美貌女子在榕树下痴痴望着远处,寂静之中只听得孩童稚嫩的哭喊:“娘……娘抱抱……”

美貌女子眼中流下猩红的眼泪,颤抖的嘴唇轻轻翕张着,脆弱的声音却被骤然吹起的夜风击碎了,流淌在夜的漆黑里。

少年抱着孩童站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烈风之中,喊杀声起,少年一脸坚毅之色,终于跃下了悬崖……

“啊……”姬无意惊叫一声,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才发觉阳光刺目,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无暇玩味三番两次出现的奇特梦境,姬无意揉了揉酸痛的脑袋起了床。

打开屋角的衣柜,柜中是一水的白色袍子,姬无意随意拿了一件套在身上,系上条墨绿的丝绦,一边用手指顺着披散的头发一边走出了房门。

外面似乎刚起过雾,阳光中的湿气还没有散尽,空气冷冽干净。姬无意走下台阶,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小小的三层水榭,四周碧水环绕,池中密密种着荷花,舒展开来的荷叶绿的遮天蔽日,中间夹杂着刚刚长出的粉嫩荷箭,极目望去美不胜收。

昨晚他睡的屋子在水榭一层,站在台阶下回身望去,三层的青瓦屋檐下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大匾,上书三个隶书大字:一笑楼。

乍一看这三个字极像姬无意前身的亲笔,细看时却发现这个笔体更加苍劲有力,书法功力显然更高一层。

姬无意左右看看,水榭四周空无一人,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檐角的风铃被山风拂过,间或发出悠长的清音。

在阶下站了片刻,姬无意也不见有人询问,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水榭边上,顺着水中梅花桩一般的通道走了出去。

出了水榭,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梅林,遒劲的枝节在薄雾中如同有着生命的怪物一般狰狞扭曲着,让姬无意不禁打了个寒战。

匆匆穿过梅林,姬无意站在烈风之中彻底傻了眼。

怪不得没有内力就走不出去。

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涧出现在面前,明媚的阳光透过缭绕的云雾照在令人胆寒的空涧之中,隐约能看见一条细细的钢索连接着两端刀削般的悬崖,一阵山风吹来,钢索发出嗡嗡的清啸,仿佛在讥笑姬无意的窘境。

站在料峭的风中,姬无意欲哭无泪,即使所谓的内力回到自己的身上,一个普通人又怎么有胆在钢丝上走过这么宽的深渊,怪不得梨花能在晾衣绳上顶大缸骑独轮车儿,这诡异的一笑楼,比吴桥还他妈吴桥,谁想出门儿都得先学会达瓦孜。

(注: 达瓦孜 是维吾尔族一种古老的传统杂技表演艺术,意思是高空走大绳表演。)

沙隐泉鬼魅般的身影忽然飘到姬无意身后,道:“你不是有这么大的胆子,内力尽失还想走过这天索吧?”

姬无意绝望地闭了闭眼,默然转过身,掠过沙隐泉回了水榭。

绕过水榭,姬无意发现一笑楼背面是一个极大的庄园,中轴线上修着规规整整的三进院落,院中的房舍都不大,但格局方正装饰简洁,一色的黑漆白墙给人感觉非常端正大气。

沿着庄园侧面碎石铺就的小道一路行来,姬无意心中越来越凉,除了天索,这个地方唯一与外界相通的道路居然是一条损毁的栈道,想要从它上面通过,风险恐怕不亚于走达瓦孜。

在山顶逡巡了两个钟头,姬无意终于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既来之则安之,姬无意无奈定下心来,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于是中午胃口很好地吃了两碗米饭,午饭后稍事休息,又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胡乱翻腾。

倒腾了个把钟头,姬无意只找到了一些诗词的手稿,另加一本手抄本《迅雷指法》,上面署着“一笑楼主独孤傲然”的大名。

姬无意嗤笑一声,这么逊的名字,还不如直接叫独孤求败呢。

打开书,他发现上面讲的是如何用 “小天灯”内力灌注手指,攻击敌人的穴道,令对方死亡啊麻痹啊狂笑不止或者痛哭失声的点穴法。

虽然对武学一道一贯无爱,但想到即将面对的严峻形势,姬无意还是硬着头皮将薄薄的手卷通读了几遍。

作为药学系学生,又是中医世家出身,姬无意对人体穴位基本上是了若指掌,尽管此时他一丝内力也无,但越往后看,就感觉越是通达,想来这“迅雷指法”大约是和“葵花点穴手”差不多的功夫吧,原来传说中的神功也不是很难练呀。

第16章:哇靠 楼主回来了

天色渐暗,黄昏临近,姬无意放下手中的《迅雷指法》,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活动着酸麻的脖颈走出了房门。

金色的夕阳之中,绝顶之上云雾缭绕,景色绮丽,姬无意站在楼梯口,忽然很想上楼去瞧瞧。

拐过扶梯转角,只见二楼门口挂着一个黑色的木牌,上书两个篆书大字——“禁地”!

姬无意左右看看,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很镇定地取下了门上的铜锁。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应声开启,明亮的晚霞中,姬无意轻步走过短短的走廊,推开了二楼正屋的房门。

这是一间书房,两面墙上都是合着地步打的黑漆书架,架子上塞满了书,有些还凌乱地散落在书案和矮几上。

姬无意随手翻了翻,心中十分讶异,这些书简直包罗万象,医卜星相、历史地理、村闻野史一概有之,甚至连烹饪刺绣也涉猎其中,看来这主人还是个杂家。

放下手中的书籍,姬无意走到书案前,发现案上摆着一叠手稿,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簪花小字,与姬无意和独孤傲然的笔迹都不一样——“仆一介书生,寄篱一笑楼,逞辞作传,殊非本心。一笑楼楼主独孤傲然其为人也,人皆曰亦正亦邪,然自少卓荦不群,名满江湖,至于今日,其人盖秉正邪二气而生者耶?故草就此传,非以求附骥尾,攀鸿翮!”下面是署名——汝州赵愁城。

推书 20234-08-31 :王和他的男人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