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称职的红娘——瑞雪轻扬

作者:瑞雪轻扬  录入:08-19

他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种阴森的目光比我昨天遇到柳星蕴时还让我觉得可怕十倍。然后,他冷冷地道:“听说你昨天一晚上都和那姓柳的在一起,是吗?”

我终于明白了他态度突然改变的原因,看来流言穿得真是比光速还快。这种事情,除了那些丫头们,又有谁会知道?昨天大家都摆出一副友善亲切的样子,转眼间就到处传我的坏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算了,现代社会也好,古代社会也好,人心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

“回杨少帮主的话,奴婢昨晚的确一直很柳大人在一起。只因为柳大人有些失眠,便传了奴婢去陪他聊天,不知不觉便聊了一晚。耽误了柳大人休息,奴婢实在罪该万死。请杨少帮主念在奴婢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绕了奴婢这次吧。”我早已学会了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的本事,卑躬屈膝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聊天?!”突然,他“唰”的一声,拔出佩剑,抵在我的喉头,震怒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那个心比天高的柳星蕴会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头聊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这事若传到爹的耳中,你可知有何后果?”

私通?谁私通了!他怎么能毫无根据地说出这种侮辱人的话?!人家都说这个杨少帮主如何如何好,如今看来,也是个蛮不讲理之人。还有,“身份低微的小丫头”?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平易近人?一视同仁?我呸,原来他也一样自以为是!

我正要发作,突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杨少帮主这是在做什么?恃强凌弱,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不知怎地,我有一种被英雄救美的感觉——虽然我知道他也是个恶人,不是什么英雄。

哼,看来他们飞龙帮,就是个黑社会组织。

杨剑脸色铁青:“性柳的,你来得正好,我倒要问问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好事?”

柳星蕴媚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晚,你说还能做什么好事?”

这个回答大出我的意料,这下我才知道什么英雄救美完全是我的妄想。喂,姓柳的,你不要你的名节就算了,怎么如此毁我清誉!我可是个连男生手都没牵过的女生啊!!

“你不要命了吗!!”杨剑大声喝道。

柳星蕴娇滴滴地笑着:“哎呦,人家好怕哦~你想到帮主那儿去告我一状?嘻嘻,你猜,他会信你呢,还是信我?诬陷好人,这个罪名可不轻喔~”

杨剑冷笑道:“信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是帮主夫人吗?”

柳星蕴笑道:“帮主夫人?那么你岂不是该唤我一声‘娘’?乖儿子。”

杨剑大怒:“你!”

“叫你叫娘你不叫,还你啊我的,真不懂礼貌。”柳星蕴还在继续刺激杨剑。

我开始有些佩服柳星蕴的胆量了,再怎么说,杨剑也是杨帮主的亲生儿子,一个是爱人,一个是亲人,杨帮主会向着谁多一点,这种事情可真说不准。难道他就那么有信心杨帮主一定会站在他那边?杨剑气得说不出话来,看来他没有柳那么能言善辩,一句“帮主夫人”倒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两人僵持了半晌,柳星蕴突然轻声道:“你那么生气,莫非,是吃醋了?”

杨剑闻言一惊,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把剑一收,掉头离去。

我转头看柳星蕴,他的脸上竟然也是那种复杂的表情。

我突然惊觉,这两个人之间一定不是简单的仇人关系!

于是我的八卦+腐女精神立刻被激活了!!

“你烦不烦啊?”被我一直追问和杨剑是什么关系的柳蕴觉得很头痛。

“我不管,除非你把我杀了,或者把我舌头割掉,否则我就会一直问这句话。”要知道,我可是个资深的腐女。不过比起肉体的糜烂关系,我更关注心意相通。所以当知道柳星蕴是杨帮主的男宠时并不特别在意,但这件事却非要问出个三七二十一不可。当然,在一般情况下,应该先设法搞好关系,再问这些隐私问题,但是,我已经没那个耐心了。今天连杨少帮主也得罪了,谁知道我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能活多久呢?

“哎。”他叹了口气,“把你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的舌头割掉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公平一点好不好嘛!我都已经把我的事情全告诉你了,你就那么遮遮掩掩?你说得对,你怎么呼风唤雨,行凶作恶,我不想听,我想听听你的爱情故事都不行?”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

“!!!!!!你……你说什么?!”他赫然变色。虽然之前我说的很多话都让他吃惊,但都没有这次的百分之一严重。

哈,一看这个反应,就知道被我猜中了,我这么多年腐女不是白当的啊,两个男人之间有没有奸情能瞒过我的火眼晶晶吗?“嘻嘻,看来你们之间是真有爱情啦。既然都被我猜到了,你就老实交代吧!”我得意洋洋地说。

“你……”他凝视着我,半晌不发一言。

看着他的表情,我竟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不禁柔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看他还是不语,我只好继续发扬死缠烂打的小强精神:“否则便叫我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死无全尸、吃饭被噎死、走路被撞死、走桥桥会跨、坐火车会越轨、坐飞机会坠机……噢,不好意思。你不知道火车飞机是什么。还有就是,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全部都是以上待遇。”我心里面想,他大概会觉得最后一项很严重,却不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他不禁扑哧一笑:“你从哪里学到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看到方才愁眉紧锁的他露出笑容,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很有成就感。看来他们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这些发誓专用语,这倒也是,古代的人应该很封建,很相信真有上苍这种东西存在,怎么敢像我们一样胡乱发誓?

“我们那个世界奇奇怪怪的话多得很。你要是喜欢听,我还有好多。什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啊,什么人生就是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啊,以后可以天天说给你听。但前提是,现在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不允许他转移话题。

“嗯……”他似乎终于下了决定。

万岁!万万岁!这么顺利!

“我突然想弹琴了。”结果在我雀跃的等待后他冒出这么一句话。

“啥?!!”这下我彻底无语了。算啦,还是暂时放弃吧!

无奈,我只好帮他把琴拿出来。

想到昨天听琴听哭了的事情,还是觉得很丢脸,不会要历史重演吧?!“你这次能弹个愉快点的曲子不?”其实我用脚趾头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人的心情都不愉快,弹出的曲子如何能愉快?

他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昨天那曲子,其实是有词的。”说罢,他便边弹琴,边轻声唱了起来。

想不到,他的歌声也和他的琴声一样好听。我不禁小小地感叹了一下,到了现代,凭他的外形和才艺,一定是个很受欢迎的艺人吧?可惜,在古代,学文学武都好,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然也可以学,但只学弹琴和唱歌就会被当做不务正业。

第四章:往事如烟

一曲唱罢,他停了下来。缓缓地道:“我曾经是个戏子。”

我恍然大悟:“难怪唱得这么好呢!”

他又说:“原本我只会唱戏,不会弹琴。他第一次认识我,我就是在唱这个曲子。”

!!!!!!!

看来他终于要开始讲他的过往情史了啊!!

“等等……我去把门窗关好!”我兴奋地说。在电视剧里面要讲重要机密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么做的吧?

“你倒挺细心。”他形容自己没一句好话,对于其他人也全不放在眼里,用在我身上的倒有好些褒义词,我有些飘飘然了。在现代社会没人注意,到古代社会来倒能大放异彩啊!哇哈哈哈!

他续道:“那个时候,我们戏班也算小有名气,每天,很多人来听我们唱戏。有时候,也会遇到些意欲纠缠不休的无赖。”

他没有说是唱生角还是旦角,但从外貌可以判断出显然是唱旦角的~那个时候戏子地位本就低下,旦角更是被人嘲笑捉弄的对象,那段往事是不堪回首的,他当然不愿详细说明。话说其实我对男旦一直都有种特殊的好感——大概腐女当中很多都是这样吧。

我忍不住插嘴道:“那是。谁叫你天生一副好相貌和好嗓子。”

他突然露出一种凄凉的表情:“有时候,我倒宁愿没有。否则,也不会惹出那么多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注意到我……”

又是那种心痛的感觉!我没有心情再说笑,问道:“那么,你总能化险为夷吗?”

“是啊,干这一行的,总得有些手段,否则早就……我们戏班子人多,也不是好欺负的。但是那次,那是个什么朝廷的官员,带了一大帮武艺高强的护卫,意欲对我不轨……这时,他……”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即时出现英雄救美了!哦,不对,是英雄救英雄!”

他苦笑道:“我哪里是什么英雄?”

哟哟,自恋外表下的自卑开始暴露了~

“那就英雄救狗熊嘛!”我即时调节气氛,不想让他陷入太悲伤的情绪中,因为一看到他悲伤的表情,我就会心痛。哎,是不是因为我心地太善良呢?

“扑哧……你……”他果然又被我逗笑了,“那个时候,他才十六岁,年纪轻轻,身手竟如此了得,将那些人一个个修理得鼻青脸肿,却并未取他们性命。”

“看来他心地还蛮善良。那么那时你多大?”我问。

他答道:“那时我十四岁。然后……然后他就跟我说……”他脸竟微微有点红。

“说他喜欢你?哇,这样就表白了?!”传说中的早恋+一见钟情啊!呃……不过在古代也不算早了吧……“嘿嘿,那你呢?是不是也对他一见钟情了?“没有!”他立刻否认。但我怎么觉得有点口不对心?

他继续道:“后来,他给了我们戏班老板一笔钱,带我离开了戏班,找了个房子给我住,还找了几个下人服侍我。我就这样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有空的时候,就会来看我。”

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包养?噢,不对,人家这年代叫做金屋藏娇?我在心里面吐槽。到目前为止,我听到的似乎是一个十分幸福的爱情故事。

他叹了口气,又道:“可是,他有空的时候并不多,他毕竟是飞龙帮的少帮主,帮中总是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我总是在那里无聊地等他。当然,我也会想法设法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如说他喜欢听人弹琴,我就学了琴。”

我忍不住又插了句嘴:“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可爱?”这一次,他没有露出我期待中的笑容,反而露出了无比凄凉的表情。“我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体贴,某一天,他要走,我不让他走,我告诉他,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很寂寞,我希望他时时刻刻都能陪在我身边。”

“嗯,可以理解。”我并不觉得这些话很过分,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想差不多每个热恋中的情侣都会对对方说类似的话吧,“难道他因此而生气了?”

“不……他没有……那个时候,他从来不对我生气……我倒宁愿他生气,宁愿他骂我一顿,这样我就再也不会说这些混账话!”他突然激动了起来。

“啊?”我不解,若不是生气,就是答应再留一会儿了,难道这句很普通的话还能引发什么严重后果不成?

“正是这番话,让他决定,带我去飞龙帮,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

我仍旧不解:“怎么?你不愿意这样?”

他凄然一笑,道:“我是个什么身份,哪里有资格做飞龙帮少帮主的妻子?何况,杨家三代单传,我岂能让杨家断子绝孙之事?”

我这才想起,古代是最注重门当户对的,而且又有什么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类的说法。哎呀!真没意思!!只要两个人相爱不就好了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直到现在人们也不能完全接受bl,何况是封建的古代了。

“可他告诉我,没有关系,只要他的父亲杨帮主一个人能接受,飞龙帮上上下下就没有人敢说一句闲话。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贸然提出这件事,他的父亲的确决计不会接受。不过,可以让我先接近杨帮主,他父亲是个爱才惜才的人,凭我的聪明才智,必可慢慢得到他的赏识。到了那时候,我们再提出这件事,胜算就会大很多。我想了想,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便答应试试。然后,他说他父亲常去某一片桃花林,我们应可在那里“偶遇”,然后以问路为名,创造说话的条件。”

说到这里,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他说他父亲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天下第一正人君子,而且,还是天下第一痴情种!他说在他幼年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直没有再娶。依我看,他妻子根本就是被他活活气死的!他根本就是天下第一王八蛋,天下第一大淫贼!!哈哈哈哈,这种事情,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够了,不用再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猜到了八九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我除了不停地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他想了想,觉得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若是他始终无法得到杨帮主的信赖,也可随时抽身离去。即使他觉得时机成熟时事情功败垂成,他们仍然可以偷偷交往。于是,便答应试试。

然后,杨剑告诉他,他父亲常去某一片桃花林,他们应可在那里“偶遇”,然后以问路为名,创造说话的条件。

“够了,不用再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猜到:想不到杨帮主看上的不是他的才,而是他的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我除了不停地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他说他父亲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天下第一正人君子,而且,还是天下第一痴情种!他说在他幼年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直没有再娶。你说,是不是因为那乌龟王八蛋根本不喜欢女人?他妻子是不是被他冷落久了给活活气死的?哈哈哈哈,这种事情,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别再说了!我叫你不用再说了!!”我早已受不了他比哭还难听的笑法。

“我偏要说!那个时候,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是,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我恨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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