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快些讲出来,满足满足寡日益膨胀的好奇心吧!”
井风凉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挂起了三条黑线,原来陛下东拉西扯地说了这么多,这最后的一句话才是
其的真实意图啊。
井风凉为了隐忍情绪,而不得先垂低了头再回答绿朔帝的疑惑。
“回禀陛下,六王在流落民间的这段时间的确碰到了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井风凉捡了重点向绿朔帝复述了一遍夏日失踪后的大致情况。
“哦,当真有做菜如此好吃的厨子?以至于小皮直到回了京城还念念不忘,甚至对其做的菜日思夜想
到了日渐消瘦的程度?”
陛下,请问你理解的那是什么重点啊?这就是陛下您,经过片面理解而得出的“重要”结论?
井风凉心里虽有异议,但是嘴上却并不反驳,而是选择沉默。
“既然这个厨子既是小皮的救命恩人,又做得一手好菜,那何不招他进京。这样一来,既解了小皮的
心病,寡也可以换换新口味了。”绿朔帝一副“我真是天才”的表情。
“爱卿意下如何?”绿朔帝转过头询问井风凉的意见。
“陛下所言有理。”井风凉的头垂得更低了。
“好,就这样定了。来人,拿笔来,寡要亲自拟旨宣其进京。”
对于皮皮近日的状态,井风凉比任何人都感到焦急。他不后悔阻拦下夏日回去找殷离忧,但他却害怕
皮皮当真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终究有一天会出问题的。到时,他怕自己再怎么后悔也无法弥补今日因自
私所犯下的过错。
圣旨到时,小饭馆里食客满座,殷离忧也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却听小饭馆外的大街上突然又是
打鼓,又是敲锣,又是放鞭炮的,殷离忧还疑是那一家人嫁女呢。谁知却听到有人在叫他。
“殷老板,殷老板快出来啊!圣旨到了!快出来接旨啊!”
殷离忧初听这话吓了一跳?要死了,是哪个神经病没事开这种玩笑?在这个时代假传圣旨这种事可是
大逆不道的,是要被诛九族的!想到这,殷离忧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炒勺,冲了出去。
殷离忧刚走出小饭馆,便见一群数十余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差护着一个大官摸样的人堵在了小饭馆门
口。
只听众人中间的大官高声朝殷离忧问道“你可就是殷离忧?”
殷离忧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是、是我,我就是、殷离忧。”
听他如此答话,众官差和大官齐齐下了马,大官手捧一个红布抱着的卷轴,走上前来小心地去掉了红
布,露出了里面的浅绿色卷轴,然后对殷离忧道“接旨吧!”
“接、接什么旨?”
宣旨官真要开口解释,忽然,却听人群中一个老者高呼了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老
者便跪拜在地,嘴里还不断地呼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乡亲见镇长都跪下了,也连忙都跟着跪了下来,学着镇长的样子口呼万岁。
殷离忧顿时就懵了,这是什么状况?
“殷离忧,跪下接旨吧!”宣旨官再次提醒道。
殷离忧慌忙下跪叩头。
宣旨官见所有人都跪下来了,便开始宣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朔帝诏曰:
殷离忧因救六王爷有功,赐其京郊良田百亩,白银百两,店铺十座,即日进京,不得有误!
钦此!”
“殷离忧接旨谢恩吧!”宣旨官提醒道。
“草民谢吾皇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殷离忧叩头谢恩道。
然后,他举起双手接过了圣旨。
只见这圣旨为卷轴样式,由浅绿色绫锦制成,印满灵芝图案,轴由黑牛角制成,除去卷轴卷面长约60
厘米、宽30厘米。
这个一定值很多钱!这是殷离忧接下圣旨的第一想法。
“殷离忧,你赶紧去收拾收拾东西,然后随我们进京吧。六王爷已经派人替你张罗好了住处,就等你
去了。”
“谢谢,大人!”殷离忧向宣旨官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大人,能否在收拾行李之前容我向乡亲们道个
别?”
宣旨官考虑了一会儿,道“你还算有良心!好吧,你去吧,但是要抓紧时间!”
“一定,一定!多谢大人了!”
小镇的乡亲们见殷离忧走向了镇长,也纷纷围了过来。
众乡亲一一对其表示祝贺自然不在话下,亦有叮嘱其要常回来看看的,殷离忧一一给予了回应。
甚至连小兰的父母闻讯挟着小兰也一同赶来了。只见其父母拉着殷离忧的袖子,又是哭又是笑的说着
将自己的女儿交给殷离忧照看云云。殷离忧也顺水推舟,拉过了小张当着小兰父母的面将两人的婚事
定死在了那里,并且答应带上小兰、小张两人一同去京城。
其父母对这样的结果虽有异议,但眼前这个形式却也不得不卖殷离忧一个面子,强忍着心疼答应了小
张于小兰两人的亲事。并要求两人的婚礼一定要回小镇来办,两人皆应允了。
最后,殷离忧让小张小兰先去收拾行李,自己则将镇长拉到了一边。
殷离忧悄悄问:“镇长,这圣旨是否十分珍贵啊?”
“当然。”
“那我把这圣旨留给镇长可好?”
镇长一听这话,差点跳了起来。但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镇长的老人了,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稳住自己颤抖脚,指着圣旨道“这个是皇上颁给接旨人的凭证,也就是给你的凭证,是要专门拿个
神龛供起来的!”
讲到这里,镇长悄悄地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随便送人是要杀头的!”
殷离忧惊讶。:“这么严重?”
镇长郑重地点头。
殷离忧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只好回屋去打包行李,准备奔京城而去。
走时,有许多平时与殷离忧交好的街坊纷纷拿出了自己家的腌腊肉、香肠、鸡蛋等送给殷离忧,殷离
忧为了不伤害街坊们的真情实意,也只好尽量收下,直到三人的包袱里实在装不下了街坊们才肯作罢
。
出了小镇,殷离忧让小张提前雇好的马车早已等在了那里。三人上了车,车夫驾起马车,跟在官差们
一路向京城驶去。
殷离忧想,等到了京城,领到了他的百两银子和百亩的良田,还有十余家的店铺后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啊?想到这,他的嘴角便忍不住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着道“本无意与众不同,怎奈品味出众。”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去的小镇。
第15章: 接风洗尘
殷离忧已将被皇叔招警偏殿有一炷香时间了,怎么还不出来啊?真是急死人了,眼看这天就要黑了。
又过去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殷离忧终于一身白衣的出现在了偏殿的门口。在原地停顿了一下之后,
他便顺着进宫时的来路向前走去。
夏日连忙疾步朝他追赶,他一边走一边高声喊:“殷离忧……殷离忧……”
殷离忧听见了喊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夏日,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殷离忧心想,哟,兔爷!怎么看起来整个人比前段时间憔悴了许多呢?
他当然不会知道,夏日从得知他将要进京的消息后,便几乎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所以,这个把月
来他几乎是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过来的,人又怎么会不憔悴呢?
见他喘着粗气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殷离忧又开始怀疑,他追赶自己追赶得这么急,不会是找为找自己
报仇来的的吧?
现在他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爷了,他要是想怎样现对付我,我都要百般忍耐,千般依从吗?依,还是不
依?这可是决定了自己的“钱”途啊!算了,见机行事吧。
望着近在眼前的殷离忧,夏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眼眶却早已红了。
还是这个人,还是这件白袍,还是这条白色长裤,还是这双白色怪鞋;仍旧竖着高高的马尾,仍旧在
左边的腰间打着个单边的蝴蝶结。他甚至没有一丝的变化,仍旧是记忆里初见时的怪异衣着,但只因
为这身衣服穿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才让人感觉到了说不出的妥帖与赏心悦目。
他的脸啊,那张日夜思念的脸啊!他那削劲瘦长的脸型,刚毅而热情的剑眉,霸道而刻薄的鹰鼻,英
俊明朗的杏眼,情深而略厚的上唇,无一处不是他记忆深处所深爱的摸样。
殷离忧垂着头,拱着手,语气恭敬而疏远道:“草民参见六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见他如此的态度,夏日的心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只是拼命忍住即将掉下来的泪水,带着颤音
回应他。
“免礼平生……”
“谢王爷。”
夏日凝视着他冷漠的脸,心里无法再平静。殷离忧啊殷离忧,你可知我对你的日思夜想?难道我的日
夜期盼,等来的就是你的一句“王爷万岁千岁吗?”他感到自己的心在痛,在滴泪,但是他还是不愿
就此放弃。他爱他,那么爱,为什么要放弃?
“走吧……”夏日趁着转身之际,悄悄地抹掉了眼泪。但是,假若你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够从他的声
音里听出一丝丝的颤抖。
“去哪?”殷离忧疑惑。
夏日仍未转身,道:“为你接风洗尘啊!”
殷离忧装得十分恭敬的道:“但是我,不,草民的行李还未安置妥当,可否……”
“回来再整理吧……”夏日顿了顿,继续道“这是命令!”
“是。”殷离忧对着夏日的后背露出厌恶的神情。
两人一路出了皇宫,坐上了一辆马车,侍卫驾着马车稳稳地向夏日事先就预订好的酒馆驶去。
夏日的马车华丽而宽敞,两人上车后便各自盘踞了马车的一角,互不交谈。夏日望着窗外,殷离忧闭
目养神。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家酒馆门口。殷离忧与夏日都先后下了马车,而先下马车来的
殷离忧便打量起了酒馆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段明显正处于闹市区,从虽已是掌灯时分却仍旧热闹非凡这一点便能看出。街上的百姓有增无
减,街道两旁也依旧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和一些卖小孩子玩具的摊位。
殷离忧心道,京城就是不一样,的确要比小乡小镇繁华的多,也有了几分前世夜市的感觉了。瞧瞧这
些房子,最高的都达到四层了,那精装程度,怕是要拿出足够的银子才能堆得出来的吧。不知道皇帝
赏给我的那那些店铺里,有没有几家是在这个地段的?要是有,那么他这次就是真的发达了。
眼尖的酒馆掌柜的在看到夏日马车的那一刻便连忙迎了出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对着夏日谄媚地讨
好着。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日摆了摆手,道“平身。”
“王爷您预订二楼小的已命人备好多时,连熏香都熏过三遍了。”
“嗯……”夏日懒洋洋地应了一句。
掌柜见夏日对自己不太理会,眼睛便又瞄到了随其同来,立在一旁正左顾右盼的殷离忧。他又讨好地
笑着问道“王爷,这位爷是?”
“这位是殷爷,以后见到他要像见到我一样的尊敬。”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掌柜便立刻朝着殷离忧作了个揖,拖着长音道了声“殷爷好——”
而殷离忧还在一心一意的在打量着四周,根本没听到他的问好。
“殷爷,殷爷……”直到掌柜再一连叫了两遍,他才真正回过神来。
“啊?什么事?”
“殷爷,小的这里有礼了。”
殷离忧抱拳还礼道“嗯,有礼有礼。”
掌柜一见殷离忧如此回礼,顿时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扑哧——”殷离忧这副土包子进城的表情,终于成功将夏日逗笑了。
见自己的笑惹得殷离忧的脸色不佳,夏日又连忙止住了笑意,装作一本正经的对那掌柜道“好了,前
边带路吧。”
“是,王爷。”那掌柜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可见这句话适时替那掌柜解围。
紧接着,掌柜弓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王爷、殷爷这边请!”说完,便侧退着在前面引路。
掌柜如此这般退行着一直将殷夏两人引进了酒馆,引至了二楼。
一路上,夏日都在想,他应该找个时间给殷离忧好好上上礼仪课了,免得以后招惹出更大的笑话。
等两人坐定下来,掌柜也开始亲自张罗着厨房赶紧上菜。等到所有菜都上齐了后,掌柜也知情识趣地
退下了二楼。
夏日夹起一个虾球放进殷离忧面前的碗里,道“随便吃吃吧,虽然一定没你做的好吃,但裹一裹腹也
是好的。”
殷离忧看似惶恐,实则不耐的笑着道“王爷客气了,草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夏日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只听,他用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殷离忧,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殷离忧想笑,但是又强行自己忍住了,道“王爷抬爱了,草民不敢高攀!”
夏日很气愤,他抬起头来,看着殷离忧语气缓慢的道“殷离忧,你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
“王爷……”殷离忧站起了身。
夏日大吼:“别叫我王爷!”
“殷离忧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人生就像卫生纸,没事尽量少扯。”
“什么意思?我不懂!”
“呵呵……”殷离忧笑了。
然后他垂下了头,语气里满是嘲讽地道“我真TM不明白你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为什么你会认为我
喜欢你?我TMD为什么要喜欢你?啊?”
夏日极力想要争辩,“可是,你上次不是肯抱我……”
殷离忧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我那是在骗你你看不出来吗?井风凉没有告诉你我是为了三十两银子就
把你卖了的吗?”
夏日不敢自信的看着他。
殷离忧勾唇角一笑,“现在知道了真相,你还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夏日紧紧地盯着殷离忧的脸,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好推翻他的这番谬论。
但是,殷离忧真的太残忍了,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连一点点说服自己那是谎言的借
口都没有,他就那样将真相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夏日感到自己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他
疼得已不知该怎样表述自己的心情了。
殷离忧挑着眉带着笑问“那么,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你还喜欢我吗?”
夏日的眼睛红得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聚集起来一般,泪水也不停的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有决堤
的危险。
“不,我不喜欢你……”夏日忍住泪水,忍住哽咽继续道“我爱你!我爱你殷离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