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于兽(穿越 生子)——苏秋秋

作者:苏秋秋  录入:08-18

苏晨略一沉吟道:“儿子回来已有一年,只因暮儿身子不好,这才住在玉凌阁。让爹娘担心,是儿子不孝。”故意岔开话题,还搬出皇帝,分明就是不愿意再提起这个话题。苏晨的归来,是对整个国家莫大的鼓舞,苏老爷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吩咐了下人让厨房准备菜品,好好庆祝一番。

苏秦氏大喜一场觉得有些疲累,便回房休息,有些不舍的把苏暮交还给苏晨,道:“你们兄弟三人多年没见,定是有好些话要说,我也就不添乱啦。”说罢,就让丫鬟扶了下去。

二少爷苏晁一直都是中规中矩的,因为知道自己的分量,也就不贪心什么。他微微笑了一下,道:“大哥,我们叙叙旧可好?侄儿交给丫鬟抱吧。”苏晨嗯了一声,让丫鬟把苏暮抱回了他的房间。

兄弟三人在凉亭里坐下,苏晁亲自到了两杯茶,一杯给大哥,一杯给三弟,然后才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苏晨默默看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我在云止客栈住了几日。”

苏晁愣了一下,讪笑一下:“大哥见笑了。”

“不会。那里很好。”苏晨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狐族众人也都曾夸他,都说族长好福气。可是和兄弟相处总觉得有隔阂,这个世界太多的尔虞我诈,兄弟利用,他只觉得好累。

指尖轻轻摩挲瓷杯:“三弟,你那儿子叫什么?”

“苏晔。”只比苏暮小了两个月。

“老三,你是不是恨我。”苏晨抬头,一双明玉般的眸子很是温和,却让人不敢直视。苏昶沉默不语。

苏晨苦笑了一下:“我知你这几年替了我的位子,我突然回来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不打算继承苏家,我会找时机跟爹说要分家。还记得东街那边的别院吗,离宗祠很近的那个。”

别院很静,没人住。

他就是掉进了别院的池水里,这才到了那边。所以他要搬过去,他一定要回到那边。

苏昶完全想不明白,苏晨在樊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连皇帝都要想尽办法讨他欢心,继承苏家都等于掌控了樊国大半的经济来源,他居然要放弃?!

“怎么不见小妹?”

“姐姐如今已经是樊国皇后。”苏昶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晨。苏晨哦了一声,喝茶。苏家和苏璎若最为肖像的就是苏晨,最漂亮的也是苏晨,而苏家的女子,和苏晨最为相像的,就是苏玥了。

苏晁自小就特别崇拜自己的大哥,大哥很好说话,和心眼众多同时显露在外的三弟不同,大哥一向都是很疼弟妹的。当年还是太子爷的皇帝只见了苏晨一眼就一定要他入宫侍读,听太子太傅说,苏晨只要想,定是将相之才。

可惜苏老爷和先帝都觉得不给苏晨官位才是最好的,苏晨很危险。

怕大哥误会,苏晁添了一句:“妹妹是自愿的。”

“你信么。”苏晨瞥了他一眼,“六年了,你若是还这般天真,大哥真怕你吃亏。”吃老三的亏。老三虽然是继承人没错,但是苏晁也掌管着一部分产业,若是苏老爷殁了,恐怕按照苏昶的性子,苏晁一毛钱都分不到。

苏玥入宫,是被动荡时局逼出来的。苏家这样富贵的人家出身的小姐,怎么会不明白入宫代表着什么。可为了苏家,为了樊国的百姓,她跟太子说,殿下来娶我吧。

如果不是百姓不好安抚,先帝为何会把入宫必为皇后的苏家女子许给皇太子。

对了,太子已在去年登基。

苏晨仿佛看到了茶杯中少年太子的模样,他追着自己说,晨,你会陪在我身边对吧。

六年的时间,变了太多。他开始厌倦这个世界,勾心斗角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久到,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把自己调整回以前的自己。

晚上一顿饭,不单单是苏府,还有隔壁丞相二老爷的一家子。光是苏家人,就开了两桌。

二老爷拍着自己大侄子的肩膀,有些醉醺醺的说了句:“晨儿还是当年的模样,还是那么……”漂亮两字还未说出口,苏晨便敬了杯酒把二老爷哄得坐了下去。

男生女相,有什么好。曾几何时,苏晨不喜欢自己这张脸。也只有姜离,捧着他的脸,很是诚恳的说我很喜欢阿晨的模样。被一个比自己漂亮很多倍的人夸,感觉很怪,可是却很开心。

送了醉意甚浓的二老爷回府,这一路都在说樊国万幸,祖宗保佑的二老爷,酒醒之后定会把这事儿告诉皇帝,于是苏晨也就做好了拜见圣颜的准备。

而第二日一早,苏晨便备了马车。

立于马车前,有些淡然的瞧着出来送他的一行人。他要进宫,皇帝开心的结果自然是苏家受封赏。而这前提是苏晨心情要好。于是这么一点小事,苏老爷也一脸严肃的站在送行队伍之首。

“爹,我想分家。东街那处别院与了我。”说完,还不等苏老爷发话,他就上了马车。在苏老爷喊出一句话之前,让车夫挥下了鞭子。

苏老爷拍着胸口喘着气,苏昶地位尴尬,不方便安慰,于是苏晁立刻帮苏老爷顺气,道:“大哥不过是想搬出去,又没说和苏家断绝来往。我觉得大哥可能是需要一个地方来缅怀嫂子吧。”

那日见苏晨的模样,就猜测苏家大少夫人怕是薄命的人,留下个儿子就殁了。

苏昶接了一句:“大哥只是说搬出去住而已,住的还是别院,爹就当大哥是散心去了。”

苏老爷一想这话也对,便吩咐人去准备东西让大少爷带走。苏秦氏听到下人来报,抹着眼泪嘴里只喊苦命的儿啊,这是受了多少苦啊。

苏老爷没理她。

39.面圣

马车是苏家的马车,入皇城无人敢拦。

在午门外,侍卫长枪交叉,道:“敢问是苏家哪位大人?”自打皇后娘娘入住东宫之后,国丈和两位国舅倒是经常来,可惜皇帝对这三位态度一般,规定都是要通传的。

车夫有些犹豫,撩开帘子的一角轻声道:“这个时辰怕是皇帝还未退朝,少爷您是打算在宫城里等着还是……”

苏晨从车窗内伸出一只手,亮了一下盘龙玉佩。

侍卫顿时跪地不起,这盘龙玉佩比尚方宝剑都要高一个层级,是开国皇帝赐予苏家的,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见玉佩如皇帝亲临。

马车缓缓驶入,苏晨却让车夫在城墙根停下了:“多年未来了,我自行走走,你在这里候着便是。”

盘龙玉佩当年共有两块,苏家姐弟各一。自己手中这块,是苏璎珞世代传下来的,而苏璎若手中那块,据她本人说留给了姜离。不过自己从未见过,也不知现在是否还在姜离手中。

听闻北方突厥大汗想借着新帝登基的时候发起战争,皇帝烦恼得很,再加上苏晨莫名失踪,似乎失去了苏家祖宗苏璎若的庇护一般,战事不断,直搅得他心烦意乱。月余来,于朝中商讨事宜的时间越来越长。

苏晨一人在偌大的青砖路上缓步而行,微微侧目便看到方才的侍卫正匆匆往里跑。苏晨哂笑,皇帝居然还颁了见盘龙玉佩必须通报的命令么。轻轻摇了摇头,于奉天殿前站定。

汉白玉基座上的螭首似乎都在瞧着他一般,苏晨一一看过去,左手边靠台阶的那个螭首上,当年的太子曾经为他刻过名字。这么多年来,非但没有磨平反而深刻了许多。

侍卫依旧是当年的侍卫,无不瞪大眼睛看着他。

苏晨笑开来,忽然觉得,当年太子太傅眼中的无奈与惧怕,无一不映现了皇帝至今都不曾磨灭的情感。

方才那侍卫同传令公公接头之后,那句话就一层一层传到了皇帝身边的内侍伍公公耳里。伍公公擦了擦额角的汗,伏在皇帝耳边道:“皇上,国舅爷来了。”

“哪个国舅爷?”皇帝皱眉,因为战事吃紧,大多的粮草要靠苏家提供,所以哪怕是再不愿意也要表现出一副和善的模样。

伍公公吞了口唾沫,有些艰涩的开口:“拿着盘龙玉佩的那位。”

皇帝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盘龙玉佩除了苏璎若带走的那块不知所踪,消失在世人眼中已经六百余年,仅剩的那块就是十一年前交到苏晨手里的那块,也随着苏晨的失踪消失了六年。

“愣着作甚,宣啊!”皇帝双拳紧握,指尖冰冷且泛着苍白。

苏晨已经很久没有踏入这奉天殿,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很坦然,左右两旁的吸气声让他很是满足。

“草民苏晨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分别六年,再次重逢时,心心念念的人跪在面前行叩拜大礼。皇帝忽然觉得,这位子,竟让他觉察到一种比天人永隔还要遥远的距离。干涩得无以复加,竟是连平身都说不出口。

“草民虽无本奏,可有一事恳请皇上批准。”

“说。”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这般沙哑。

苏晨缓缓抬头,道:“请皇上把草民归来的消息传播开来,稳定民心。一个月内,突厥一事便可解决。”

他……刚才说了些什么?皇帝有些不敢相信。

苏晨也不愿意相信。

樊国的苏家宗祠,其实就是苏璎若的行宫。活人受香火结果定也是成仙,可惜是坐地仙。苏璎若便是被这些香火生生带了回来,苏晨想同他们一起回到那边,自然不愿再让她受香火。

苏璎若爱惜她的子民,却主动提出要解决突厥一事。事情显而易见,苏晨归来,侵扰多日的突厥忽然撤军,那兰若观的香火定然又会红火起来。苏璎若生辰那日的奉香祭典定然是空前盛大。她,还能离开吗?

而一年一度的奉香大典,更是加剧了这一进程。苏璎若说,她受两世香火,虽只活了六百余年,却早就有了上千年的道行,这么些年,她一直在拒绝渡劫飞仙。这话是偷偷说给他听的,她怕姜云难过。

苏晨虽然只在那边住了六年,可却格外好运的赶上了三十年左右一次的兽族大典,他亲眼所见那边的住民对于兽神的敬仰与尊敬,也记得那一天姜离问他,要不要和他携手一起度过以后的岁月。

许久没有跪着,膝盖早已不习惯如此大礼。苏晨一脸坦然的伸手揉了揉膝盖,皇帝如梦初醒一般的冲身旁的伍公公道:“快赐坐!”

“不必了。”苏晨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面前的不再是太子爷,而是万岁爷,自己难道忘了吗,“草民谢主隆恩。”

坐在椅子上丝毫不觉的有什么不妥,芒刺在背也置若罔闻。“今儿个左丞相怎么不在?”万岁爷有些不爽快,分明是不愿通报苏晨归来的消息,治他个欺君罔上。

苏晨欠了欠身子道:“回皇上的话,苏丞相昨日为草民接风洗尘,今日宿醉才告假,望皇上恕罪。”

皇帝哦了一声,面上表情明显是柔和了许多,接下来明显心不在焉的把奏本评了一通,一挥袖子散了朝。苏晨知道自己走不掉,于是压根就没打算动身子。而按照樊国律例,这皇帝必定是打头里离开奉天殿的,于是在伍公公催促的眼神中不情愿的退到了后面。

殿内不允许百官攀谈,等了片刻见苏晨一脸无辜坐在那里,大臣们也明白了几分,都讪讪的道了别离开大殿。

皇帝这才快步走过来,把苏晨拉起来笑道:“晨你可回来了!”

苏晨嗯了一声,抬眼看他。

六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和记忆中的少年并无太大区别。他年长皇帝三岁,皇帝如今不过是二十三岁罢了,于朝堂上自然是九五之尊,可于苏晨面前,原本的性子暴露无遗。

“皇上……”

“你不愿再喊我名字了?”

“……炤锱。”苏晨无奈,便由了他一回,若是过得几年,他也该明白这样终是不妥的,“我多年未入宫,也不知御花园可是有什么变化。”

皇帝拉了他的手,似乎六年的时光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距离感:“走,我陪你逛逛去。”

伍公公一直在旁边擦冷汗,与苏晨同年,自六岁起就开始伺候年仅三岁的樊炤锱,于面前两位都是知根知底,自然也明白自家主子对于苏家大少爷的感情,如今六年未见,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主子还是这般热忱。

御花园很大,可皇帝此刻却恨不得再大上十圈去,这样他就能陪着苏晨多走上一阵子:“晨,你入宫吧。”

苏晨微微侧目,依旧是当年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早先得了先帝的暗示,是一个甜头都没让樊炤锱尝着。在樊炤锱的眼里,苏晨确实是公子如玉,可惜总有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感,这股气势,倒像是父皇在世时的那股震慑力。

“我是说,你做个文官,可好?”近乎于小心翼翼,却也已经让人惊诧不已。

“皇上如今是九五之尊,切不可再这般说话。”苏晨低头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右手搭在汉白玉栏杆上,“苏家已经位列左丞相,二叔那边也有入朝为官的苏家子孙,又何必多我一个。”

“那自是不同的。”樊炤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苏晨。概不说六年来容颜未改,他似乎更美了几分,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这一切都深深吸引着他。

看见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一位女子,凭着衣着打扮便也看出那便是当朝皇后,自己的妹妹苏玥。苏晨抬了手,道:“盘龙玉佩在身,再加上国舅爷的身份,皇上何时想见我,我自会进宫。”

说罢,径自走向了凉亭。

亭内雍荣华贵的美貌女子朱唇微启,杏眸瞪圆:“大哥?!”

“草民苏晨见过皇后娘娘。”苏晨立于一旁,瞧见苏玥身后站着的丫鬟是苏府带来的,便也明白自己这个妹妹怕也是得了宠爱的。

待得震惊过后,她才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对着皇帝行礼。樊炤锱摆摆手:“一家人,无须多礼。”

40.恩典

“大哥何时回来的?这六年来杳无音讯,爹娘还道是……”苏玥话未说完,几人也已经心知肚明,“可是回家见过爹娘了?”

“我同爹说,搬出苏府。搬去宗祠旁边的别院。”苏晨喝了口茶。

苏玥惊呼了一声,有些不安的看向樊炤锱,见他脸色并没有什么大变化,这才颤巍巍多问了一句:“为何?”

“倒也不为什么,图个清静,离宗祠也近。这些年不太平,我也是知道的。”理由信手拈来,根本不需什么考量。

他用了一年时间补全了六年所发生的事情,因为自己的离开,百姓些许的不安他理解,也觉得有些愧对樊炤锱:“并不是要脱离苏家,家里的产业我也会接管,只是不会继承苏家罢了。”

苏玥明了。老三的野心不小,以前一直被大哥比下去,根本就没人会正眼看他,大哥不在的六年里,他崭露头角,如今更是作为下一人继承人所培养。而大哥突然回来,大大刺激了他,如果大哥不作出让步,保不齐老三会做出什么来。

若是以往,凭着苏晨不服输的性子,定是说什么也要拼上一拼,哪怕不要苏家的产业也要证明他才是苏家最优秀的族人,可如今,为了儿子,他早就舍弃了不值分毫的虚荣心。

不对,并不是因为暮儿自己才会变得与世无争,而是秉承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规律,被他们同化了。蓦地,思念席卷而来,苏晨只觉得呼吸一滞,这种苦涩谁能体会。

“大哥?”苏玥见他脸色苍白,有些担忧。

“这六年替我上香的可是皇后娘娘?”苏晨脸色逐渐恢复,随口问了一句。

“是。”苏玥瞥见樊炤锱有些阴沉的脸色,立刻道,“大哥这样可就是生分了,依旧唤我玥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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