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龊!我根本想都没想过这种事,况且……我也可以变女的喔!」
「拜托不要!」
看着祝融一脸嘻皮笑脸不正经的模样,范维严重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火神。不过听着夜巡的解释,多少
了解他们那些神祗追求的是灵魂的契合,而不是肤浅的皮囊,所以祝融根本不在乎殷遇是男是女,真
正吸引他的是那充满活力新生的灵魂。
「所以啊……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就照我的计划去做,反正你都辛辛苦苦的保住了这个武王头衔
,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啊!」觉得自己的计谋绝妙,祝融得意忘形的鼓起掌来。本来神祗就不该插手
阳间的事情,现在交给范维全权处理,他就不算犯规。
「可是……」意外的感到有些为难,范维下意识的瞧了瞧好奇注视他们的殷遇。他是喜欢殷遇,而且
不管哪个殷遇他都同样欣赏,在以前这压根不算问题,因为他根本不必去烦恼究竟喜欢谁多一些;现
在他却得明确的给出答案,偏偏他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或者……其实他明白,只是不想说明白…
…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不必不好意思!」用力的拍着范维肩膀,祝融瞳孔中闪耀着难以形容的光芒,
不容否决的替范维做出决定。
「夜巡!过来!」搞定了举棋不定的范维,祝融朝着和他们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夜巡猛招手。这个计划
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得弄清楚那些王侯后裔们将圣光镜藏在哪里,关于这个问题,还是夜巡最可靠,
阳间里没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喂!我是什么?任你随招随到?」没好气的厉了祝融一眼。夜巡比了比手势,让范维退到一旁,不
想被冲煞到非死即伤就识相的站远点。
「当然是能插你两刀的好兄弟啊!这么计较,你怎么愈来愈像女人啊?」
「祝融!不要以为可以喷几把火就嚣张!凡人忌惮你,我可没把你放在眼里!」
「生气喽?」
惊愕的望着夜巡,这还是祝融第一次看见他发脾气。他还以为两人相处了上百年、上千年,他早就将
夜巡、日巡的个性摸得一清二楚,看来还是有他不了解的地方啊!
倒是说了几句重话的夜巡,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低落,祝融这家伙就是有办法把所有人惹火啊!
他陪着这个混蛋看遍了日月星辰的变化,时间长久得仿佛时间根本不存在一般,怎么可能因为对方的
一句话而生气?他们更过份的话都曾毫不留情的互相对呛过,也不曾让夜巡觉得不愉快,那他这一次
为什么会感到不开心?
「好啦……别生气嘛,说说!圣光镜现在在哪?」嘻皮笑脸、厚颜无耻的勾着夜巡肩膀。祝融心念转
了好几圈,猜想夜巡这样不算干扰阳间吧?
无奈的闭上眼、长叹口气,夜巡暗骂自己好几声,明知道祝融是这种个性的混蛋,为什么自己还要一
路相挺?
「回家!……殷遇,东西在你家!」
「咦?」
◇◇◇
拗不过何弼学死缠烂打的哀求,吴进推掉了几个研讨会,甚至还回绝了和殷琳去共进甜蜜晚餐的机会
,搬了一大叠资料来陪何弼学挑灯夜战。这个苦命的电视节目知名制作人,虽然古文物展延期了,可
是他的节目还是得如期播出,只好仰赖这方面的权威帮忙。
原本不想介入的吴进,实在敌不过何弼学可怜兮兮哀求法,再加上的三寸不烂之舌,天花乱坠似是而
非的劝说,让吴进也觉得这是一次让普罗大众了解古文物之美的好机会。于是这名老实的学者,就推
掉一切邀约来陪何弼学整理资料。
「你看……这里这样介绍行吗?」写了几份稿子,吴进慎重的交给何弼学,后者瞧了两眼,大笔一挥
这里圈圈、那里画画,毫不客气的扔回去给吴进。
「不行!这是电视节目,你弄得像教科书,给鬼看啊?」自一大叠的资料中翻翻找找,何弼学脑袋动
得极快。
除了挑捡有趣的古文物介绍,还得去查询它们的出处、背景,愈富有娱乐效果的古文物,愈有介绍的
价值。观众要的很简单,什么新奇有趣就成了,至于内容太深奥、太复杂的东西,还是不适合在阖家
观赏的时段播出。
「你们电视圈的生态实在太复杂了……」摇了摇头苦笑着。吴进万分佩服何弼学的毅力,面对这么多
对这名年轻制作人而言枯燥乏味的资料,他居然还能硬着头皮、煞有其事的阅读着,同时还十分认真
的做着笔记、进行分类。
吴进深深觉得,如果他以这种态度来进行人类学的研究,成就也许不比在电视台当个制作人低。不过
他相信何弼学那种喜爱热闹的个性,恐怕不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待在古墓里。
「你们古墓派的才复杂咧!」一边反驳一边笑,何弼学心情愉快的轻哼着歌。日子就应该这样过啊!
辛苦的赚钱养家,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饭、宵夜。
听着鹫在厨房里忙进忙出,餐桌、客厅堆满了制作节目所需的资料,整个家的气氛宁静又和谐。何弼
学翻着、翻着文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唯有像他跟殷坚那样历尽大风大浪的人,才能体会这一刻平凡
的幸福。
「对了!小姑姑呢?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到她人?」随口关心那位刀子嘴、豆腐心,模样鬼里鬼气的女
人。何弼学很埋怨她总是不挑时候随便打扰,可是许久不见又万分想念她那旋风似的踹门出现,又旋
风似的甩门离开。
「小琳?有事在忙,只是……能说的,她一定会跟我说,不能说的,我就算问了她也不会回答。」提
起心爱的妻子,吴进嘴角扬起一抹充满幸福的笑容。他跟殷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能如此契合、
如此互补。若是没有遇见她,吴进猜想自己大约会独身一辈子,然后老死在某个古墓里。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幸福了,不用笑得那么恶心,都几十岁人了。」故意开着玩笑,何弼学追问
他们何时会有下一代,更天真的排起辈份来。然后很为他们家宝贝豆芽菜抱不平,未来会有个年纪小
他很多的叔叔或姑姑啊!
「别开玩笑了!小侄子呢?追出去这么久,你怎么都不担心?」看了看大门,吴进难掩忧心,他虽然
相信殷坚的能力,但对方是个武功高手啊!一掌就打得张丰溪呕血不止,殷坚道术强归强,但是单比
身手,他怕殷琳的宝贝侄子会吃闷亏。
「你忘了,我跟坚哥同生共死,我活跳跳的,他一定很生猛啊!」指了指手腕上的刺青,何弼学有些
忘情的瞧着这个特别的印记。他相信就算没有这个从阴间带回来的印记,他跟殷坚之间的感情,也能
超越时间、空间互相感应。
「也对……」
放下心来不再多问,吴进继续低头研究,何弼学也拿起稿件删删改改。就在此时,大门突然「碰!」
一声打开,殷坚一身狼狈、面色铁青的走了进来。
昂贵的西装皱得像抹布似,被揉成一团包裹着某个物品,殷坚随手将它扔到何弼学手中,简单的交代
一句不准乱动,跟着头也不回的走进浴室。害他毁了整套名贵西装,这笔帐不能不算,天皇老子亲临
都没情讲!
「坚哥——!你怎么把自己搞得像破布一样?」紧张的追到浴室门口,一路收拾着脱下来的衣裤,何
弼学惊愕的瞪大了原本就十分大的双眼,这实在太不寻常了,一件两百美金的白衬衫啊!居然划出好
几道裂痕?殷坚应该把那个弄毁他衣服的小偷打进十八层地狱里了吧?
「不要再提了!」浴室中传出一声气闷的怒吼。殷坚回想起跟梁苡川交手的过程,即使冲着热水都忍
不住的冒出几个冷颤。
以一敌二果真是太勉强,若不是他道术有所精进,灵力恢复的速度加快,稍一闪神只怕就死无葬身之
地了。单就拳脚功夫而言,他跟梁苡川根本就是三脚猫对上一代宗师,他实在赢得万分惊险。
「有捉到人吗?」一样放心不下,吴进也急忙的追问着。既然已经报了警,他其实希望殷坚别插手,
万一真的降记落雷将人劈死,到时该怎么交代?千万别因为一件死物而给自己惹来麻烦。
「我没打死他,不过也没捉到人!还是让他们跑了,警方正在通缉!」知道吴进的疑虑,殷坚简单的
交代几句让他安心。
「他们?你遇到来接应的人喔?」彼此间的默契并非旁人能够理解,何弼学听出了不寻常之处,想也
不想的追问。
以他对殷坚的了解,毁了他一件名贵衬衫就够该死了,还多了一套名贵西装,这都没将人劈成焦尸?
除非殷坚转性,不然就是对手真的很强他无可奈何,何弼学真的不想押第二项。
「不是……唉——!等一下再跟你们解释……」微微的叹了口气,殷坚低着头继续冲着热水,一点一
滴的平复自己狂躁、不安的心情。
◇◇◇
贴心的替殷坚冲好热茶,何弼学在餐桌上清出一块空位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奇心害死猫的
个性发作,终于按捺不住的将那团皱巴巴的西装打开……
「坚哥!你把铜镜抢回来了喔?真是好样的!」忍不住的赞扬着,何弼学笑眯了那双大眼睛。他就知
道他家坚哥所向无敌、使命必达啊!
「喂!谁让你乱动的,不是叫你安份点吗?」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殷坚先敲了何弼学脑袋一记,
一边顺手的将铜镜抢回。
他只见梁苡川使用过一次,并不明白正确施展的方式,不过很肯定『月光』是关键。殷坚担心何弼学
胡乱翻动,结果晒到月光被晃成两个,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
「怎么了?这面铜镜有什么不对劲吗?」忍不住的紧张起来,吴进下意识的退到一旁。殷坚如果说铜
镜有问题,那它就肯定有古怪。
「不是!只不过……」
并不能很肯定圣光镜的作用,殷坚毕竟只见梁苡川使用过一次,小心谨慎的依样画葫芦。先取下自己
的腕表,跟着命令何弼学去拉开窗帘,借着微弱的月光晒着那面铜镜,随后再照向腕表。
屏气凝神的盯着看,何弼学夸张的咿咿喔喔,瞪大眼睛的瞧着铜镜晃出一道白光,跟着桌面上凭空多
出一支一模一样的腕表,何弼学失礼的惊叫起来。
「喔喔喔!坚哥!你该不会想多变几个金砖,所以才把这面铜镜A回家里?」激动的捉着那枚多出来的
腕表仔细检查,何弼学微瞇起双眼的睨着殷坚。以他对他的了解,这个诱惑实在很大。
「喂!我是这种人吗?」仿佛被戳穿秘密似的恼羞成怒。殷坚瞧见圣光镜的作用后,脑中浮现的第一
个想法,正像何弼学指责的那样,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复制金砖啊!这下发财了!
「是!你就是!」想也不想的回答。何弼学扬高了半边俊眉,就连吴进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猛点头,他
们这位帅气天师不晓得哪根神经错接了,怎么会这么爱钱?
「喂!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把这东西摆在警局里不保险!」狡猾的辩解着。殷坚狠瞪了何弼学一眼
,迅雷不及掩耳的抢走那枚腕表检查,真的是完全一模一样,除了它左右相反,看来从镜中世界晃出
来的物品,都会有左右相反的问题,那他得找些没这种困扰的东西来『增值』。
「这铜镜竟然有这种功能?难怪有人来抢了。」算起来已见识过不少宝贝,就连会苏醒的创世女神像
都进行过第一类接触,吴进仍旧觉得惊奇不已。更他在加深了在考古这块领域中努力的动力,天晓得
还有多少神奇之物深埋在不知名的墓穴中。
「嗯,那个家伙利用月光把自己『晃』成两个,很小人的以多欺少啊!所以我才会搞得这么狼狈!」
不情不愿的复述了事件经过,虽然不算输,但殷坚还是不怎么愉快。自从他接掌殷家以来,三界五行
内的事情都处理得平平顺顺,这还是一次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越想越气闷。
「你想用这个来,『晃』豆芽菜?」与殷坚思绪几乎相通的何粥学,啊的一声大叫出来。虽然贪钱这
个可能性更大一点,不过真正能让他们牵肠挂肚的还是殷遇的问题。
他们的宝贝女儿虽然嘴上不说,做父亲的还是察觉得到她的不对劲。灵力一直不如遇仔,平衡倾斜,
再不快点将他们分开,何粥学很担心有朝一日,他们的宝贝女儿会完全消失。到时候那个总爱钻牛角
尖的儿子,也可能会因为太过内疚而一辈子郁郁寡欢。
「那个小偷说了,只要有月光,镜中的倒影就能成真,小遇跟遇仔本来就是依照日光、月光的划分主
宰身躯的时段,平日里也是透过镜子这个媒介来沟通,这面铜镜根本就是为了分开他们俩存在的啊!
」直言不讳的说出心中想法,殷坚确实很想利用圣光镜来分开殷遇姐弟俩。
一旦确认了没有危险性、没有副作用,圣光镜是最简易的解决之途,只要让月光晒一晒,拿铜镜晃一
晃,小遇就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何乐而不为?
「可是这样一来,小遇就会变成左右相反耶!难道再晃一次?」指了指殷坚那只多出来的腕表,何粥
学严肃的提醒着。
「何同学,请问你怎么判断一个人『左右相反』啊?心脏长右边会很奇怪吗?」
没好敢的翻了翻白眼,殷坚担心的是会不会影响心智这类问题,何粥学那颗脑袋却还再纠结会不会左
右相反。
「小侄子,你要立即试验吗?还是再多等一会儿?说不定小琳对这面铜镜有印象,要不要等她回来之
后再进行?」长辈始终是长辈,这么大的一件事,吴进认为还是得从长计议。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东西毕竟是证物……」
「坚哥,错了!它是赃物!那个梁苡川把它抢走了,可是你没把它还回去,所以它算是赃物!」
「谢谢你的提醒!拜托正经点……警方那里可以暂时不去管它,可是梁苡川却不能不提防。从他的言
行判断,背后似乎有组织支持,真是很要命,到底从哪里冒出来这种武侠片式的怪咖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殷坚还是觉得很头大。殷家的道术毕竟不能用来对付凡人,跟这类武林高手过招,
他们反而落在下风。他自己好歹还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像何粥学、吴进这些平凡人,万一不小心撞
上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得尽快了结这件事,省得麻烦一波、一波的找上门。
「喔!这真的很可怕,你追出去之后,我们就送张丰溪去医院。他像被卡车撞过一样内出血不止啊…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原来真的有武侠小说形容的那种,一掌打过去之后大石就碎成一片片的武功啊
!」
何粥学说话方式虽然有些夸大,不过这一回倒是八九不离十,张丰溪算是命大,出任务时穿着防弹背
心,削减了一些掌力。否则就真的像小说形容的那样,经脉俱断、五脏六腑全都移位的一命呜呼了。
「所以啊!把铜镜留在家里,我很不放心!我打算摆到雷蕾的店里。以她的功力,寻常的小妖小怪不
敢上门找麻烦,至于像梁苡川那类人,恐怕也没办法在她手中占得到便宜。」脑筋动得极快的殷坚,
把鬼主意打到那头道行高深的白老虎精上头。
殷家的道术不能对凡人施展,所以他的落雷、火龙只有威吓作用。不过雷蕾不姓殷,她高兴怎么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