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人,谁知道铁年泰的对手是什么人?说不定是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才将他们的好兄弟打成重伤。
这一点不能不防,毕竟铁年泰跟范维都是直来直往又没心机的那类人,赖孟轩只能多替他们设想。
「是啊!还是多打听、打听比较好,现在外校的人大多都知道范维的实力,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其他人
的身手如何?这样对我们实在很不利……要不,我们去问问铁年泰?他交过手嘛……」跟着一同讨论
的兄弟们,其中一人如此建议着,其余人也觉得颇为合理的猛点头。
「你白痴啊?铁年泰现在重伤昏迷不醒,你是会通灵喔?」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单细胞的范维一次
只能烦恼一件事,现在正为了铁年泰被打伤而暴躁不已。
偷偷跟来许久不曾使用的音乐教室,殷遇及刘慈盈轻手轻脚的躲在角落里,将范维他们几个人嗓门不
小的对话全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气愤又忧心铁年泰被打伤,刘慈盈好几次激动的想冲出去问清楚,不过全让殷遇拦了回来。
而殷遇则是担心范维也会遇上同样的麻烦,在听见『通灵』二字之后,殷遇眼睛一亮,看来非她出马
不可了,这个『忙』只有她能帮。
「我可以帮忙!」
想也不想的蹦了进来。殷遇不理会那几个男孩因为秘密集会被打扰而摆出的凶神恶煞表情,拖着有些
心惊的刘慈盈,旋风似的扫到范维面前,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那个下意识闪避她目光的金发男孩。
「帮?你怎么帮?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少管!」对殷遇有着莫名成见的赖孟轩,想也不想的拒绝,
尤其像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殷遇凭什么插手管。
「你问小维,别的忙我不确定,不过这个忙……」急着证明自己的能力,殷遇心直口快的脱口而出,
反而是范维难得机灵一回,连忙的捂住她的嘴,将人拖到角落里。
「你疯啦?你想搞到每个人都知道你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刻意的压低音量,范维替殷遇着急。他
知道他们姐弟俩的真面目,这种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还是继续保持神秘比较好。
「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铁年泰是刘慈盈的男友啊!我怎么样也要帮这个忙!」固执的
互不相让,殷遇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发起脾气,只是一想到范维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就觉得不舒
服,不吼个一句、两句整个人闷得厉害。
「总之,这件事你别管。我不想你的身份曝光,小铁的事我会处理,你跟刘慈盈先回去。」捉着殷遇
的手臂,范维仿佛想通了什么事似的下定决心。他一直以为自己不敢面对的是殷遇复杂的生活背景,
实际上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平凡,他怎么也无法与天生不平凡的殷遇并肩而行。
遇上铁年泰这个事件,正好让范维有机会好好历练、历练,他由衷的希望那些对手大有来头,这样他
才能证明自己也有不平凡的一面,才够资格继续跟殷遇在一起,不管是哪个殷遇……
「可是……」欲言又止的呆望着范维。殷遇虽然总是嚷嚷喜欢对方那张好看的脸蛋,可是真正吸引她
的,是范维的单纯、傻气。不过刚刚那一刹,认真起来的范维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相信我!请一定要相信我!」语气意外的认真,范维静静的望着殷遇。后者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出一
些弦外之音,愣愣的点了点头,原本不安、焦急的情绪,竟然在一瞬间变得云淡风轻。
其余兄弟们不耐烦的吆喝着,范维坚定的握了握殷遇的手,重新展露一抹自信的微笑,跟着张扬的哈
哈两声,小跑着回到赖孟轩等人的身旁继续商量。
「小遇……」扯了扯殷遇过短的格子裙,刘慈盈小声的叫唤。她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那名长发女孩
的表情变化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捕捉,先是乌云密布,后又晴空万里,刘慈盈茫然的眨了眨眼。
「嗯,交给小维吧!我相信他。」呵呵笑着,殷遇开心的挽着刘慈盈离开。就像对着花花草草说话、
让它们听音乐,花花草草们就能生长得更好一样,这就是她『植物』的天性。能够感应到一些无法捉
摸的情感,她知道范维不再逃避,虽然不明白他想通了什么,但是她万分开心。
◇◇◇
「……拜托啦……帮帮忙啊————!」缠着吴进装可爱的撒娇,何弼学推拒不了那个节目企划,只
好牺牲吴进来成全自己了。谁让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有这么厉害的人才不利用,实在太过浪费了。妈
妈有教过,暴殄天物是很不好的行为。
「何同学,我很愿意帮,但是你看看我的课表,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无奈的劝说着,吴进低
头准备着上课要用的资料。人类学虽然不见得是热门的科系,但是挖掘历史确实是一门很深入又迷人
的学问,他很认真的看待及培养那些充满热诚的学生们。
「那容易啊!把你那些研究生也一起拉来,就当是户外教学嘛!」贼兮兮的呵呵笑着,何弼学用着三
寸不烂之舌说服那名好脾气的学者。后者果然认真的考虑了一会,然后再慎重的回绝。
对吴进而言,何弼学那家电视台总是制作哗众取宠的节目,不可能深入探讨些什么,让学生们跟着去
,只是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而已。
「不要这么快就拒绝嘛,你在展览之前还有考虑机会啊!」不死心的继续死缠烂打。何弼学其实可以
随便找个学者,上节目似是而非的小聊一番唬弄过去,只不过他对节目的要求不允许他这么做,该认
真看待的企划案还是得严格执行。
「展览?哪个展览?」随口的问了一声,吴进翻了翻电话簿,打算介绍几个相熟的朋友给何弼学。如
果要上节目聊一些古文物的由来,其实还有口才比他更好的人选。
「嗯……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胡乱的翻动背包,终于从凌乱的杂物中找出这一次重点展
出的广告单,何弼学将那张皱了的DM递给吴进。
望着照片中古色古香的铜器,吴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沉吟了好一会儿,终于惊天动地的『啊』了
好大一声,吓得何弼学差点碰翻摆饰用的骨董青花瓷,一群工作人员全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扶稳它。
「这里不是刚发生窃盗案吗?早上新闻有报啊!」激动的解释着,吴进终于想起为何似曾相识了。早
上出门前,他还跟心爱的老婆殷琳感慨万千的惋惜了好一阵子,是哪门子没良心的窃贼,偷古文物就
已经够该死了,居然还毁掉大半个展示厅,那些古文物多珍贵,有钱也买不回来啊!
「咦?是吗?」
指挥着跟来的工作人员打听消息,何弼学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既然都发生爆窃案了,展览不
可能如期举行,他们也就不必『应景』的制作那个枯燥的节目了;忧的则是,以标哥那种有话题性、
有收视率就硬干的吸血个性,古文物展居然发生窃盗案,这背后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可以挖掘
,何弼学担心这个工作又会掉到他头上。
连络新闻部得到第一手消息,何弼学带来的工作人员自动自发的收集资料。跟着这位最有前途的节目
制作人,所有人的敏锐度也被磨练得变高。何弼学担心的事情,在这票工作人员眼中反而是项挑战,
与其去制作一个枯燥乏味,只为了获奖的节目,还不如追踪窃盗案背后的阴谋来得有趣。
「嗯……我记得……有一箱东西是从那里送来的……」皱了皱眉,吴进想起了殷遇来做客时送来的木
箱,卷起衣袖的自书堆中翻翻找找。因为名气的关系,有不少古文物送到吴进这里请他鉴定,像这类
的木箱在实验室当中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小心翼翼的拆封着。
一直都知道自己『体质』太过特殊,实在不宜接近这些殷坚尚未『处理』过的古文物。偏偏好奇心又
杀死猫,何弼学一咬牙的硬凑上前,茫然的呆望着木箱底一面毫不起眼的铜镜。
「嗯……这些应该是太平天国时期的铜器。」捉起一个铜制的杯子,吴进端详着杯面上的纹字,皱了
皱眉沉声解说。
「哇——这样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年代啊?真不愧是大师!」夸张的拍着马屁。何弼学对那面铜镜
很感兴趣,依照殷坚的说法,水与镜子都是通往阴间的媒介。这箱东西里头就属这面铜镜给他的感觉
特别不一样,何弼学相信自己的『体质』,铜镜肯定有故事。
「少拍马屁了,箱里的文件就说了是太平天国啊!你看『平』字跟『国』字特别不一样……你别乱动
呀!这是待鉴定的古文物,弄花了一丁点你我都赔不起。」
紧张的取走何弼学手中的铜镜。吴进相信对方了解它的价值,可是何弼学的『前科』太恐怖,任何古
文物跟他扯上关系就成精变怪,他可不希望这面铜镜到了半夜又会有什么人飘出来。
「别这么小气嘛!说起来,展示厅那里全毁了,就剩这一箱幸免于难耶!这可值钱了……」忍不住的
又动手动脚,何弼学惊愕的眨了眨眼,触摸其他样铜器,都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唯独那面铜镜,就连
温度都不一样。何弼学甚至觉得它似乎在吸收着力量,隐隐约约的绽放出光芒。
听何弼学这么随口一提,吴进脑海中仿佛打了个雷似的闷响了一记,顺手拾起广告单仔细读着。这次
展出的古文物,其实算不上特别,在一般人眼中可能根本没有吸引力,而那个盗窃似乎也是如此看待
那些古文物,下手尤其凶狠,几乎毁坏了整个展示厅。那盗窃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正好是这一
箱不在清单上的展示品?
和他们这群人扯上关系,肯定是无事化小、小事化大,吴进有些担心的想跟何弼商量。他这里毕竟是
学校的实验室,出出入入的全是无辜的学生,万一歹徒的目标真是这箱铜器,杀上门来强抢他们哪有
自保的能力?
才刚张开口想商量事情,何弼学的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逼得吴进将所有话全咽了回去。那名高瘦
、稚气的男子低声说了句抱歉,闪到角落接听。
「什么?什么?你在警察局?你在那里做什么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立刻就来!」嗓门忍
不住大了起来,何弼学慌张的哇哇乱叫。
吴进大约猜中了一二,能让那名圆圆脸、大大眼的高瘦男子如此紧张,十成十是他们家小侄子出状况
。
「小侄子怎么了?」理所当然的询问,吴进已经准备通知殷琳帮忙了。以殷坚好强、要面子的个性,
如果不是他真的处理不来,绝不会打电话求救,尤其还是打给本身就是闯祸精的何弼学。
「没事、没事!他在警察局,我去保他!」
「警局?」
「嗯……被当成爆窃案的嫌疑犯!」
「喔……老天……警方一定是搞错了!」
「是啊!以坚哥的本事,哪可能留下证据被活逮啊?实在太污辱人了!」
◇◇◇
不由分说的拖着刘慈盈离开许久不用的音乐教室,殷遇下意识的低着头,刻意避开旁人的目光。她突
然觉得感应力变得十分灵敏,不只可以明白范维的心意,她似乎只要对上谁的目光,认真、专注的探
索,就能了解其他人内心深处的想法。
若是在从前,她会觉得开心,灵力终于有强过她宝贝老弟的一日。可是现在她却很慌张,毫无理由的
力量增强,其中一定有鬼。
「小遇!你拉着我跑,到底要去哪里?你不是告诉我,你有好多话想问范维?」
力气比不过殷遇,刘慈盈无奈的跟着她跑。实在很怪,为什么看上去纤瘦无比的殷遇,力气竟然如此
之大。若要比力气,寻常的成年男子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尤其刚刚那么一下,她觉得殷遇似乎又变强
了,实在非常不可思议。
「我也不明白,只不过刚才那样,我突然觉得……我能了解范维的想法,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不见了
,也就不急着追问他了!」提起范维,殷遇俏脸微红的咕咕哝哝。
原来为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感觉就叫『恋爱』?她真的很羡慕像老头、何同学那样,不必说出口,就知
道对方会和自己生死相随的感情,希望她跟范维也能如此。
「你的力量变强了?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一脸凄风苦雨呀?实在不像你耶!」茫然的眨了眨眼,刘
慈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大概她不喜欢这样不开心的殷遇吧?那个漂亮女孩就该没心没肺
的呵呵大笑,整个世界就该绕着发光发热的她打转。
「也许吧……」努力的挤出个笑容,殷遇不想让刘慈盈担心。也许一切只是她多想而已,或许什么事
都没发生,或许她的力量真的变强,或许她不会消失……但这意味着消失的会变成她的宝贝老弟,殷
遇又控制不住的阴郁起来,她不希望他遇上任何麻烦。
「小遇……陪我去医院一趟,我想看看铁年泰……」沉吟了一会儿,刘慈盈下定决心的请求。
殷遇忍不住的瞪大眼睛,要知道眼前这位高中女孩,和他们这些习惯性翘课的家伙们很不一样,刘慈
盈竟然要在上课时间里去探病?这实在太不像她了。
「喂喂!你别着急啊!小维他们说了铁年泰在加护病房,你这样跑去也见不到他啊!还是先回去上课
吧!」
殷遇柔声安慰刘慈盈,自己胡乱过日子无所谓,反正她的人生完全不能按照正常的路线进行,但是刘
慈盈不同,她真的不该被这些事情影响,她喜欢念书、喜欢做学问,刘慈盈就该把时间、精力花在这
些东西上头。
「真是搞不懂,为了一个什么武斗王的虚名,竟然把人打成重伤?他们脑子有病啊?」又是忧心,又
是生气的跺脚,刘慈盈一向很反对铁年泰去争什么武斗王。正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那个大男孩才不
再挑战他的好兄弟。
反正他们毕业后,又回到百家争鸣的阶段,谁有实力就能拿下那个头衔,让范维保有那个传奇的身份
也挺不赖。一切算计得这么美好,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伤了铁年泰,有可能下一回就直接挑战
范维了。
「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会不会……其实武斗王并不是虚名?老头说过,有很多风俗背后都有故事及
意义,就像蜂炮及炸寒单那样。现在人只知道刺激、有趣,却不了解背后的含意,会不会武斗王也是
那样?」
「这种笨蛋打架争王的事情,哪还有故事?不就是他们幼稚爱打架而已?」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刘
慈盈最受不了的就是铁年泰每回谈起武斗王时,那种陶醉、向往的神情。
她完全不了解这有什么好争的?范维当了三年的武斗王,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利益?仍然是个笨蛋
学生,争夺到头衔后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着别人来挑战,刘慈盈只觉得这种游戏愚蠢至极。
「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现在只是打着好玩,会不会连他们都不知道最初的意义,一开始不只这几个学
校在竞争吧?为什么打?武斗王是怎么来的?说不定赢得这个头衔,背后真的有庞大的利益,只是小
维他们不知道而已!」愈说愈觉得自己有理,殷遇兴奋的说服着刘慈盈,后者半信半疑的回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