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大力你怎么回答?周四的晚上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有很多人都可以证明。”李大力急急地说道,这下可以不用再被打了。
“医院。”这个可以查明,估计李大力没有撒谎,也就是说他不是小偷。那账本怎么会在他的手里呢?肖海涛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真是谁放到他的袋子里的,会是谁呢?他又有什么用意呢?肖海涛抬头看向盯着他的祁安业,难道真的是他?他是幕后的主谋?
“肖哥,李大力不可能撒谎。所以他不是小偷。”
“那账本怎么会到他的手里?”肖海涛质问着祁安业。
“很明显是有人放的,只是这个人我们还不知道他是谁。”
恐怕你很清楚这个人是谁,肖海涛在心里说道。
“大哥,我是无辜的。我没偷你的账本。”
“大哥,大哥,你叫得可真亲呐。你是谁啊,敢叫我大哥。你们去教训教训他,让他叫不出大哥为止。”肖海涛气急败坏的嚷道,账本被偷这件事看似已经被解决了,但却在他的心里留给他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他就要掌控不住祁安业了,他要弄清楚祁安业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他绝不容许有人在他的背后搞鬼。
“你们住手,别打了。”祁安业喝止住那几个打手。既然事情与李大力无关,就更不应该让他挨打,成为肖海涛的出气筒。虽然这样会扫肖海涛的面子,但他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李大力送他的那句好人。
“肖哥,不要再打了,已经有人死了,会引起其他人注意的。而且这种时候,没有人会为了我们出头。”
“怎么,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想当我的老大吗?”以为他会就这么轻易解决这件事吗?那是不可能的。
“不,我”
祁安业的话被几声敲门声打断了。
“肖老板,有人送来一封快递给你。”娱乐城的保安带着一个信封打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第8章
“快递?”这又是搞得哪出?肖海涛看向祁安业,对方也正疑惑的看着他。他这是演戏还是真不知道?
接过保安手里的厚信封,肖海涛翻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发件人的信息,怎么回事?故意的?什么东西需要遮遮掩掩神秘兮兮的?难道里面的东西会与失而复得的账本有关?幕后黑手终于要开始行动了?他忍着怒气与猜疑大力地扯开信封,倒出里面厚厚的东西。
刘红梅与陌生男子的亲密照片就这样被哗啦啦的散到了桌面上。
“TMD,那个送照片的人呢?”肖海涛盯着照片,暴怒地问道。有人竟然敢公然地挑衅他。
“走,走了。”
“他有胆子报自己的姓名没有?”
“没有,不过他穿着毛球快递公司的工作服。”
“肖哥,信封里好像还有东西。”祁安业指着信封开口处露出的一截白边说道。
肖海涛看向被他扔在地上的大信封,那里果然有一角白边。他抽出里面的东西,发现是一封打印信件。
祁安业虽然没有看过那封信,但从此刻肖海涛大发雷霆的怒气中也能猜出信中的内容如何,写信人在向肖海涛说明他的妻子红杏出墙的事实。单看他瞄到的那几张照片的内容,并不能直接说明刘红梅出轨,只是几张普通的抓拍照片,刘红梅与一个带帽子的青年走在一起的合照,应该是两人一起用餐的时候被人拍到的。不过扯上南帮的张智成,想必肖海涛就宁可信其有了。
“TMD,张智成这个混蛋,明人不做暗事,搞这种偷鸡摸狗的动作干什么?学TM的狗仔记者,他还能算得上南帮的老大吗?”
“MD,老子今天非找他算账不可,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碎尸万段。”说着,肖海涛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向门外冲去。
“肖哥,你这是干什么?”
祁安业拦住肖海涛,头痛的看着他手里的那把手枪,账本的事还没有解决利索,现在又要和南帮那群人火拼,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扔吗?
“干什么?干TM,老子要毙了张智成。敢找我的绿帽,还想向其他人宣扬,我要让他连嘴都张不了。”
“肖哥,张智成不是说杀就能杀的,他的背后也一样有其他人做保护。你不可以那么武断,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你老大我顶着个绿帽子戴了半天,结果倒是让仇家给揭开了。你说,这还不够吗?”
肖海涛甩掉祁安业的手,冷眼看向祁安业,接着说:“还有,小祁,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了解南帮的底细?连张智成背后有什么样的人都知道。”
“您什么意思?”祁安业皱眉反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大哥有事拜托你。小祁,你要帮帮我肖海涛。凭着你这么聪明冷静的头脑,肯定能将张智成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所以,这把枪给你,防身,干掉张智成那个混蛋。”
“不,我不答应。”
“你一定要答应。”
“肖哥,我不可以杀人。”
“不可以?你以为你还是干净的吗?”
肖海涛耻笑着祁安业。如果说刚看到张智成的信的时候,他确实想亲手宰了他,然后再将那对奸夫淫妇打死。但被祁安业拽住后,他的冲动就消失了,也瞬间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再臣服在自己的威慑下。一个他无法掌控的人,如果不除掉就只能抓住他的软肋。而像祁安业这样长时间走在边缘线上,又不断降低自己底线的人,只需要推他一下,就会完全落入他的手心。
“我,我知道我已经算不上一个好人了,但我不能杀人,真的不可以杀人。”如果杀了人,他就真的走上无法回头的绝路了。
“好,小祁,有我女儿那一命之恩,我今天就原谅你的顶撞,你可以不杀人。但我今天是一定要开杀戒的。你们把那个躺在地上的东西给我拎来。”
肖海涛命人将李大力拖到了自己的面前,一面用枪顶着李大力的头一面看向祁安业。
“小祁,大哥知道你不想混我们这行。但你已经不是一张白纸了,只要入了这一行,跟了我,你那只手早晚都会染红的。”
“祁经理,救命啊!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什么错都没有!我没偷账本,没偷。求你了,祁经理,救救我!”李大力早就被肖海涛的冷酷吓得软成了一团,只能寄希望于他唯一认识还曾经出手帮助过他的祁安业。
“大哥,与李大力无关,你放过他吧。”祁安业祈求道。他不想杀人,更不想一个无辜的生命因为他而结束。
“那好,你去杀了张智成,反正他早晚都要死在我们东帮的手下,还不如把这个机会给你,让你可以堂堂正正成为我们东帮的弟兄。”肖海涛继续劝说道。他不信祁安业不屈服,如果这个小家伙不能让祁安业低头,他还有其他的手段。
“我不去,但也请你放了李大力。其他的事,只要不杀人,我都可以帮你办。求你了,肖哥,看在我救过梅梅一命的份上。”
“呵呵,其他的事,也行。”
肖海涛看到祁安业的眼睛里露出了安心,在心里大声的笑了出来,相信在他说完那个要求后,祁安业会哭着求他给他机会杀人的。
“小祁,你和对面修表店的黄老板很要好吧,去把他带到我这儿来。只要你能办到这件事,我就不会再要求你杀人了。”
“肖哥!你要干什么?”祁安业惊恐的问道,千万不要再把黄平生牵扯进来了。
“我说过,我今天要大开杀戒,既然你要保李大力的命,那么我就随便找个人好了。”肖海涛邪恶的看向对面的修表店。祁安业以为所有的人都是瞎子或者傻子吗?有谁的手表会坏得那么频繁?
“肖哥,他是我朋友。”
“是啊,一个值得你推拒掉身边所有女人的朋友。”
“不,不。”
“小祁,你今天在手下人的面前很让我没有面子,不要再触怒我了。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不逼你杀人,不要李大力的命,难道你要食言,为了一件小事可不值得哦。”
“肖哥,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不能让你杀他。您要我的命吧,你杀了我吧,求你放过他们俩。”
“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命,小祁。你把我肖海涛当什么人了,忘恩负义的人吗?要不,我再给你个选择,杀了张智成,李大力,你的那个朋友的命我都不要了。这回总该行了吧!”
“肖哥,你这还是在逼我。”
“小祁,总要做个了断。”
祁安业不再向肖海涛恳求。他拿走了他手里的枪。
“小祁,我希望能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张智成的死讯,到时别忘了提醒我给你的那个朋友送去一份报纸。”肖海涛在祁安业离开的一刻说道。
祁安业,恐怕以后将会成为他的隐患,肖海涛默默想着。本来一个可以成为他左膀右臂的人,虽然有些可惜,但只要让他有了猜忌之心,他肖海涛就再也不会相信祁安业了。
“你们去把照片上的男人给我找出来。”肖海涛再次拿起一张刘红梅的合影照,对留在办公室里的手下吩咐道。张智成敢用这几张照片威胁他就要为此付出代价,而弄出害他戴上绿帽子的罪魁祸首更不能姑息。他要让刘红梅看清楚他是如何折磨她的奸夫,也让她知道敢冒犯他的威信的下场是她承受不起的。
祁安业揣着肖海涛的那把手枪,没有立刻离开娱乐城,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抽起烟来。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杀人,他不会也做不来,让黄平生与李大力为他送命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已经想好了离开的方法,只差那么几天,他就可以和这个地方说再见了,可现在一切都前功尽弃。
对肖海涛说杀了自己的时候,他是有些冲动与懦弱,因为他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要挟黄平生的命。这事情太突然了,让人措手不及,想要逃避。但现在,祁安业不会想到寻死。虽然肖海涛一样在用黄平生来威胁他,但他要像头被激怒的公鹿一样保护爱人的同时将骚扰者赶走。在明天天亮以前,他要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与黄平生摆脱掉肖海涛的束缚。要不要告诉黄平生他的生命因为他而有了危险?最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黄平生被牵连进东帮的活动中。还有那个李大力,估计不到事情的结束,肖海涛是不会放了他的,更可能在最后灭口。有什么办法能够一下就解决掉这些麻烦?
如果那条暗杀宣言是真的就好了,祁安业有些无奈的自暴自弃的言语道。
抽光了烟盒里所有的烟后,祁安业离开了娱乐城。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思考解决办法,但可以说一无所获。现在的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看看黄平生,和他说说话。于是他向对面的修表店跑去。
第9章
进入修表店后,祁安业发现屋内没人。他叫着黄平生的名字向柜台的后面走去,在打开里屋门的一刻,门却被人从内推开。
“你找我?”黄平生关上门后问道。
祁安业犹豫地看向黄平生,不知道该不该问出那句话。他好像在刚才的一瞬间见到了里面还有一个人,他们在那个小屋里做什么?
“啊,也没什么事?”
“没事?手表又坏了?”
“真没事,就是来看看你。”祁安业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看我?”
今天的祁安业可真是直接,连表都不修了。不过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还带着一身的烟味,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黄平生一边观察祁安业一边走出柜台,然后说道:“我很好。你倒是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祁安业诧异地抬眼问道。
“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
黄平生将祁安业拉到椅子上坐下,转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放进他的手里。
“好一些了。”祁安业觉得他的胃痛被缓和了许多。
“身体不好,就不要工作了。”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祁安业苦笑道。
“是吗?那你干脆立刻辞掉那个工作算了。看你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还是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做做吧。”
“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是像黄平生说的那样就好了,他也不至于搞到现在这样,被逼着去杀人。
“不容易吗?有什么困难讲出来,也许我能帮上什么也说不定呢。”
“呵呵,你能帮上什么忙?”祁安业嘴角带笑地问道。
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讲给黄平生听。不过他有这份心就已经让他很舒心了,最起码说明黄平生对他还是有几分情意的。虽然这情意也许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但这就够了。肖海涛已经注意到黄平生了,他不能再连累他,特别是今晚,他还不知道能否过去那道鬼门关。
“谢谢,还是算了吧。你只要能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你的要求可真简单。”黄平生笑着继续说道:“看起来我被你小瞧喽。”
“没,我没那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我,平平安安。”黄平生顿了一下,反问起祁安业:“那你呢?不打算也平平安安?”
“我啊,也挺想的。”祁安业老实地回答道。
“你今天真是奇怪。”怎么突然就对他坦诚起来了,黄平生皱眉不解,但还是劝慰道:“说吧!只要你肯说,任何事情我都答应你,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
“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祁安业说完,环顾了一下黄平生巴掌大的修表店,表示有几分质疑。
“不相信?”
“信,但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不,我没有什么困难,只是最近有些累而已。谢谢你的关心。”祁安业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立刻否认道,然后匆匆地同黄平生道别:“你这没什么事,我就走了。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祁安业,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黄平生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对方关门的响声给堵在了嘴里。
“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躲在里屋内的胡正方听到关门声后,推开里屋的门走了出来。在祁安业来这前,他正在向黄平生要这几日的录像。
“嗯?你说什么?”黄平生没注意到胡正方的靠近,他一直在思索着祁安业话中的意思,他的确有困难无法自己解决,并且他这个修表匠也不能解决,那么谁能解决呢?
“你确实很关心那个祁安业,他是上帝的上帝。”胡正方肯定的说道。
“胡警官,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要闭店谢客了。”黄平生走到门口为胡正方打开了大门。
“原来每个人的上帝也是有差距的。那么,我先走了。记得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胡正方走到店门处,对着黄平生重复了一遍祁安业的话后才笑嘻嘻地离开了修表店。
“安全?”
胡正方走过两条街,来到了自己停车的地方。他用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后,并未立即发动汽车而是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片刻后,祁安业坐了进来。
“您好,祁经理。”
“您好,胡警官。”
“很好,看起来我们可以省去自我介绍的步骤了。开门见山的说吧,您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