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旭日东升)+番外——曾白理

作者:曾白理  录入:06-14

怀疑我这个怀疑我那个的,现在没影的事你也往我身上贴,我……”

旭初一下不言语了,他看见周睿东从枕头下边拿出了那本小册子。

“好啊……你……你翻我东西……”旭初指着周睿东,可以说是怒不可遏了。

周睿东反而一改往日的霸王脾气,伏低做小的安抚道:

“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他让旭初重新躺好,还知冷知热的给掖了掖被子:

”我不是有意要翻你柜子,但这次我不是去大同找我二哥了吗,结果没见到人,但他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话,

说让我回来问问陈旭初,还说当年他给过你一本册子,你看他既然能把你名字叫出来,肯定是知道你啊,要不

怎么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呢?”

旭初听了不无惊讶的说:“难道我救的那人是你二哥?”

于是,他就把当年救人的事给周睿东讲了一遍。

周睿东手里翻著名为《警世钟》的小册子,心里是踏实了,可说的话却挺够酸的:

“哦……闹了半天,您老人家还有这么大一桩事瞒着我呢?不就是民主、民生这些么,以为我不懂呢?”

旭初跟他呆一块儿这么长时间了,还能不知道他吗,一听就知道周睿东哪根筋没搭对,就解释说:

“你可别冤枉好人,这书我倒是看了,但你哥我真不认识,我当时还编了个假名糊弄他,谁知道他从哪儿打听

来的!”

周睿东不信,但态度明显软了,回想起他二哥留的那些话,隐约感觉大概是怕连累他们的。

他二哥从小就嚷嚷着将来要做大事,想不到走的是民族救亡这条路,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周睿北竖起了大拇

指,原有的一点隔阂,也渐渐消弭无形:

“你这次逃跑,说是要去当兵,是不是就是受了这书的影响!”

旭初扑哧一声笑了:“凤姑告诉你的?”

周睿东点头。

“她怎么说什么你都信呢?”

旭初一直记得周睿东兜里装的那只名为爱国军的香烟盒,想来他也是喜欢盒子上画的军人形象,后来认了些字

,旭初就偷偷找出小册子来读,倒是从中受到了些启发,可惜他脑子始终不大灵光,因此这点思想启蒙也就有

限,旭初并不是没有萌生过保家卫国的念头,只是听说上战场是要放枪的,他就打了退堂鼓——他胆小。

当时旭初就想:别人为信仰牺牲、死而无憾,可如果像他这样因为赌气而白搭一条性命就太不划算了。

周睿东这才算回过味来:“我草……合着是你和她串通好了来骗我呢?看我不给你点厉害瞧瞧”

说完也不管求饶不求饶了,合身朝旭初扑了过去。

旭初被周老三干的差不多去了半条命,但心里美滋滋的。

生活就像一把刀,越挫越勇,找伴儿过日子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好谁欠谁的。

旭初想着想着,就给笑了,他活像找到家的小猫,把自己紧紧依偎进熟睡的男人怀里。

这时,东方晨曦初现,旭日冉冉升起。

新的一天恰恰预示着新的开始。

——正文完——

番外一:大秃鹫

夏日的午后,蝉鸣呱噪,碧空如洗,趁着家里大人在树荫下纳凉打盹,惫懒的睿东拽了旭初推门而出。

周家宅邸是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格局有点问题,东西长南北短,中间形成了一道窄溜儿,栽种了花花草草、

点缀了假山亭榭,倒是有些朱漆斗拱、六角飞檐的意思,正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小园林。

二人一路说笑、打闹,挥霍大好光阴,丝毫不觉烈日炎炎、酷暑难捱。

周睿东手脚并用爬上大树,坐在枝桠上卷起裤腿,露出两截滚圆结实的小腿肚儿:

“初儿,树上有个家雀窝,快来!”

陈旭初一个半大的小泼猴哪能抵抗的了这样的诱惑,一听有鸟蛋可掏,美滋滋的【呸呸】往掌心啐了两口唾沫

,跃跃欲试的攀上了树。

“哎,等等我,这就来!”

好不容易笨手笨脚的爬了一多半儿,旭初颇为沾沾自喜,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回头向脚底下一瞧——哎呦喂

,真高,高的让他头晕目眩。

扯开大嗓门,他呜里哇啦的叫唤:【我的妈耶,要出人命】。

旭初惊出一身白毛汗,手脚也跟着僵硬,这下可好——高不成、低不就,他突然心慌起来,一咧嘴巴猫似的“

喵呜”哭开了。

【哥哎~救我!】

周睿东在上头又急又气直骂他笨、可又不敢过分的刺激他生怕旭初人小力气弱一撒手掉下去——非得摔成柿饼

不可。

急中生智,他扯开裤带、蹬掉长裤,光了屁溜、露出小鸟,小心翼翼爬下去将旭初拦腰绑结实,撒网打鱼那么

的往上扥,旭初抽抽搭搭的吸了吸鼻子,如同一条有了灯塔指引的小船找到了航向,周睿东是他的主心骨,腿

上一蹬一蹬的竟也懂得全力配合。周睿东与他目光交错,心头一动,将裤带在手中紧箍了两三圈,浑身骨节嘎

嘣作响。

如此这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旭初获救,俩人瘫软在树冠中歇息喘气。放眼望去:湖光山色、树木扶疏,亭

台楼阁掩映在万绿丛中。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花。】

周睿东口干舌燥,身上热烫。单薄小褂经过方才一番折腾早被汗水打湿,腻在身上十分难受,他满不在乎的扒

下衣裳,露出精赤腰身,咔嚓,捏碎一颗鸟蛋舔吸起来,恣意张狂的神态令旭初望而生畏,内心深处却莫名其

妙对他生出别样情绪。

周睿东只道旭初是个横草不拿、竖草不拈的吃货,空有一身皮囊,却胆小如鼠,不想经此一事发现这小子笨是

笨了点,倒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和他一般大小的小子们就没有几个真敢爬这么高的老树——虽然那胆色也十分

有限。

放出目光审视旭初片刻,他眼珠乱动,忽然起了促狭的心思,不动声色抬起胳膊便摸上对方一粒纽扣,猩红的

舌尖在嘴唇边舔了一圈,笑意中带出几分邪性:

“来,来,来,你我二人比一比鸟儿的大小如何。”

旭初眨了眨眼,茫然的问道:“怎么比?”

“你把衣服脱了,哥哥我就告诉你”

旭初昏头昏脑的被周老三剥粽子似的扒了个精光,他隐隐觉得脸上发烧,眼神却又要不由自主的往周老三的腿

间瞄去。

这一瞄可了不得。

【哇!你想隔壁家阿姐啊?】

旭初惊呼一声,马上用小手捂住了嘴——那是个硕大无比的大家伙!

奇货可居——尺寸、形状和颜色岂是旭初这涩嘴鸭子可以比的?

周睿东洋洋得意,加意将那话儿搓弄的梆硬滚烫,凑近旭初,碰了碰他那顶营养不良的小小蘑菇:

“来,哥教你个行酒令,听好了——哥俩好啊,对个鸟啊,两头尖尖是这么的大个儿呀!”

旭初被他一嗓子给喊懵了,下意识夹紧了腿,推搡周老三宽厚的胸膛,喉咙干涩的吼叫:

“不比了,不比了!我的小鸟要被你吓的飞走了。”

男子汉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周睿东见他小嘴撅起,眼中泪花翻滚,委屈的模样娇憨可爱,情不自禁的在他那水当当的脸颊上狠拧了一把。

“哎呀哦!”旭初吃痛连忙一把将他推开,捂住小脸恶狠狠的瞪他:“做什么掐我?”

周睿东没话说,只是傻笑,旭初觉得他八成脑子有问题,不仅是傻,还会扯谎。哼了一声,旭初恶形恶状拨开

周老三的手,一把攥住他那命根儿,拔萝卜似的往上拎,周老三疼的直叫娘,捂住那里嗷嗷哀号,旭初不觉内

疚,只道出了口恶气,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一忽儿他猛的反映过来——手里握的不正是平时用来撒尿的小鸡子

吗?皱起眉尖,嫌恶的甩甩手,旭初扯住周睿东的耳朵,贴近,喷出来一句:“你骗人,你这哪是什么小鸟,

根本就是只大、秃、鹫!”

番外二:布鲁斯

洋医生布鲁斯今天去前门东大街劈柴胡同出了趟急诊,他接手的这粒病人身份十分特殊,既非达官贵人八旗子

弟,也不是寻常的洋买办或者教会信徒,给的诊金倒是不少,折合成老银币可以够他花天酒地一个月。虽然之

前来请他的人已旁敲侧击多少透露了点内幕,可当他急急忙忙套起白大褂,抱了急诊箱赶到周府东厢房时,眼

前的一幕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令人震惊以及出人意料的。

旭初脸上的伤处理起来并不棘手,布鲁斯先是翻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下患者的瞳孔,橘黄色柔和的光衬

托了布鲁斯的绅士作派,让旭初对金发碧眼的洋鬼子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至少现在他不像一开始那么讨厌布鲁

斯身上的花露水味道了。

“很好!一切正常!”

布鲁斯友好的微笑,并示意旭初将上衣脱掉。旭初的手磨蹭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搭上了耷拉襟儿盘扣,却用小

眼神儿使劲儿询问一旁站着的周睿东。

布鲁斯立刻耐心的解释给旭初:“别担心,主要需要做一些简单的身体检查,我必须要确认那些伤不会给你的

身体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害!你懂我的意思吗?”

旭初仍默着,眨巴一对猫眼跟带了雷电似的,卡卡直往周睿东的身上扫,“你能出个声儿不?嗓子里头长痔疮

了?这小X让老子脱衣裳呢,你他妈的到底让不让脱呢?”

无辜的布鲁斯没弄明白,他的中文是和宫里会跳华尔兹的德沁格格学的,人介姑娘家家的能教国际友人骂人吗

?再者,旭初这不是一般的骂法,傻逼蛋子妈逼操干轮番上,爷奶爹妈八辈祖孙齐登场!

“NO,NO,NO!不是鸭,也不吃鸡……呃,脱衣服,OH,YES!YES!”布鲁斯总算听懂一词儿,顿时两眼发亮

,哈皮的蹦起老高,“你……clever,很棒!”布鲁斯一挑大么哥,拍了下巴掌,激动的给了旭初一个热情的

拥抱。旭初却撇过头去,低声咒骂:操你妈的老毛子,你爷爷才死了呢,你全家都该给阎王老子看大门儿!

“嗨!嗨!嗨!嘛呢?嘛呢?”

周睿东急了,脸吊的快赶上长白山了,上来一把揪住布鲁斯的领子,把他从旭初炕上提溜了到地上。

“不是脱衣裳检查身体吗?噢!原来就这么直接往怀里搂呀?占人便宜也不能猴急成介样吧?操人屁X还得等

XX捋硬了呢!你行吗你?甭以为你那洋货尺寸就肯定比咱国产的大,拿我当透明人呢?我同意了嘛我,我们家

旭初同意了嘛,你就摸?得亏爷们儿多个心眼,就留一手提防你这长毛贼!这我要不跟眼巴前儿看着,你不定

能生出什么么蛾子呢!”

布鲁斯虽说不能完全领会周睿东话里的意思,可是中心思想他大概也猜到了。

“冷静!冷静!”布鲁斯玩了命儿的安抚乍了毛的周睿东:“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在我们国家,我是

说在大多数西方国家,拥抱是友好的表示,是一种社交礼仪!我并不会给你的朋友造成任何困扰。所以,你绝

对可以放心!另外,周先生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与病人是什么关系?因为一旦确认患者有任何的不适,我

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有权通知病人的直系亲属,特别是他的监护人!”

布鲁斯良好的修养和过硬的心理素质看在周睿东的眼里,却变成了一字:孬!

“得勒!”

这么个怂人,还想挂我们家初儿呢?周睿东蔑视的瞥了一眼布鲁斯,脑门儿上的温度渐渐降下来,松开了手,

施舍似的好心帮他抻抻皱巴巴的西服,皮笑肉不笑的一拍他的肩膀:

“小布呀!不好意思,刚才对不住了啊!不瞒洋兄弟你说,鄙人正是旭初的主子兼男人,外带衣食父母,保姆

老妈子。有事儿您跟我商量,甭客气!您看您那小药匣子里头还缺什么,尽管言语,只要您叫的出名儿来,我

就能给您找来!”

布鲁斯闻言拧眉,万分诧异的问他:“这么说你是他的合法监护人?可是阁下看起来是这么的年轻!哦!你们

天朝的皇帝也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年轻!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旭初一乐,边解扣子边琢磨:嘿!紫禁城里的事倒还逃不过这个叫嘛破布丝儿的蓝眼睛!

布鲁斯取出听诊器放在旭初的胸前,好家伙,够凉快的!旭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动了动身子。

“心脏没有问题!”布鲁斯一面说,一面又仔细的听了下肺部的情况。那块生铁疙瘩在旭初热乎软糯的身上来

回动换,看的周睿东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一碗一碗的紧着喝茶。

“香草!添水!”好嘛!硬灌了三茶壶碧螺春了。

“爷!茶坊说开水得现烧!”香草搓着衣角怯生生答话,站门外头也不敢进来,生怕瞅见了啥不该见的东西长

针眼儿,脑袋耷拉的都快塞裤裆里去了。

呱唧!

周睿东把泥茶壶往桌子上一掇,权拿香草出气了,嗓门拔的比平时高了八度不止,估计整个劈柴胡同的街坊邻

里都能听到喽!

“那你还傻站个什么劲儿呀!还不去灶上催?爷上午吃的咸了,现在口渴,叫水呢,那帮厨子是打死卖盐的啦

,还是当我周睿东是倒腾酱油的呢?都快给我吃成燕巴虎子了!”

香草吓的哆哆嗦嗦,连声称喳,一路摸爬滚打落荒而去。

洋医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周先生,请问什么是燕巴虎子?”布鲁斯不耻下问,虚心求教的精神,按说是值

得鼓励和发扬光大的,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睿东那张表情生动的脸,和西洋造的万花筒差不多,千变万

化。

“老北京话,就是蝙蝠,吃盐吃多了,据说就会变成这玩意儿!”旭初抢先答了,抬眼一瞧,哟!人周三少爷

正跟那儿运气呢,屋子里头生生逼出一股太原产山西老陈醋的酸巴味儿来!

布鲁斯却是当局者迷,浑然不觉,在确定旭初精神状态和体内脏器一切良好后,用碘酒、酒精、棉球给他做了

表面伤口以及口腔黏膜的消毒处理。

“还好,这些伤口看起来很可怕,其实只是一些软组织擦伤,没有造成血管的破损,因此问题不大!”布鲁斯

取下听诊器说。

“另外,这是土霉素和红霉素软膏,它们可以减少皮肤的溃烂和细菌感染,帮助病人恢复,一日两次,交替使

用,涂在患处即可!”布鲁斯从药箱里依次拿出两个小纸盒递给了周睿东,并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周睿东打开盒子一看,手里捏着那小软管,笑了笑,“这玩意儿能管用吗?这么一丁点儿?我们家旭初脸庞可

大,够抹一次的吗?”

布鲁斯就算计着他能来这么一句呢,见周睿东中套,赶忙露出了他引以为自豪的职业微笑,大嘴巴咧到了耳朵

根儿,小白牙龇的那叫一个齐,真乃万分的阳光,十二分的灿烂。布鲁斯伸出十个手指头,在周睿东面前左一

下右一下的晃荡。

“十块大洋一支!周先生如果需要,我这里还有很多!”

周睿东哪知道西药的行市?十块银元,那可真够便宜的了!遂点点头,“成!那要不就……各来一打吧!”

推书 20234-08-09 :潜伏追击——乔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