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早上凭着一股子兴奋劲儿,也没吃多少东西,现下,精神头一下来,三人都觉得有点饿了,再加上生意冷清,就开了火,自己挑了点东西炸着吃,总的炸了三串猪肉和两串青菜,炸好后,抹上一层酱汁,撒上一层细盐,一点辣椒粉,香气立马向四处溢开,之前因为时间赶,连来金和大娘都没有吃过油炸的小吃,现在一闻,食指大动,吃起来更是美味非常,一大一小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中,四周围了一群被香气和两个人的吃相所吸引,识字的人看了一下价格,觉得价格有点高,有些人听了原本一文能买一大捆的韭菜在这里只能买一小串,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但也有人禁不住诱惑买了串便宜点的蔬菜试吃,对于第一个客人,来福更是小心对付,在菜上刷了厚厚的酱汁根据客人的要求撒了足量的辣椒粉,那人一吃,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来,狼吞虎咽地吃完一串后又一连买了好几串肉和菜,众人的好奇心被引了起来,又有几个人来买,结果也是吃得满嘴流油,买的人越来越多,来福忙得不可开交,大娘和来金收钱收到手软。
由于原本准备的就不多,买的人却络绎不绝,没多久,一车的食物就卖了个精光,没买到的人满脸不甘,吃过得人不停地跟别人说着食物的美味,一传十,十传百,只一天工夫,他们的油炸小吃就被打响了名气。
而这时,来福已经在旁边的猪肉摊那买了两斤的猪肉,三人正拉着板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只一个早上,竟然卖光了这么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来金看见来福高兴地两颊绯红,心里一阵荡漾。
到了家,已经过了正午,三人匆匆吃了点食物,又忙碌了起来,这次要准备的食物量更多,一直忙到晚上才结束,今天着实累得够呛。
在昏黄的烛光下,他们计算起今天的收益,菜是自家的,算不得成本,之前肉也只买了一斤,花了差不多二十文,现在坛子里收来的钱竟有一百三十六文,差不多净赚一百文,明天的数量要增加,初步估计至少能卖到两百文,那么不出五日,他们就能赚一贯钱(一千文=一贯,一贯=一两银子)。来福越算,心里越是喜乐,含着笑睡着了。
第十一章
没想到第二天,天上竟飘起了毛毛细雨,虽说“春雨贵如油”,但对来福一家子来讲,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因为雨算不上大,而且蓑衣浸了水后穿在身上笨重且不便,所以三人都只戴了一顶斗笠,可雨丝斜斜密密,斗笠几乎起不到什么挡雨作用,把板车推到市场时,三人已经湿了个透彻。
市场上的人还不多,留有不少好摊位,不过最终,来福还是决定摆在昨天的角落,板车上虽然铺有一层遮风挡雨的油布,但现在毕竟还是春天,空气中还带丝寒气,湿湿的衣服粘在身上,三人冻得瑟瑟发抖。
雨还是一直在下,市场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昨天,来福的油炸小吃名气已经稍稍传开,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尝了鲜后觉得美味,又带了几串吃食回家,但雨天出门的人本就不多,而且今天准备的分量又足,大半个上午过去了,还剩下二十来串肉和三十多串蔬菜,这里没有冰箱,东西容易放不住,来福心里直发急。
又过了一会儿,摊前的人骤然增多,大多还是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只一下子,剩下的五十来串吃食就全卖完了,来福觉得疑惑,就拉住一位客人问,那女人爽朗地回道:“你们这的东西贼好吃哩,我男人买了几串回家,家里的两个小崽子吃了还嫌不够,闹了不停,现在雨下得糟心,自己做菜还麻烦,干脆在你们这买点肉串配饭吃。”旁边的几位女客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来福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笑眯眯地送走了客人,又是一个红果果的商机啊,他仿佛能看见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
东西已经卖完,来福趁着大娘和来金收拾整理的空挡,去其他摊子前买了需要的各种食材,买完后,大娘和来金也已经整理完毕,三人又拉着板车冒雨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大都是泥路,雨下了一个上午,泥路被浸得又滑又软,一走动,前脚掌能陷进一半,板车更是在路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印迹,这次花了比原本多两倍的力气才回到家。
到了家后,三人已经筋疲力竭,擦了身体后,来福又得赶着做饭,吃过之后,来福彻底没了力气,大娘心疼他,就把准备的活揽在自己身上,又是洗菜又是切片,来金则帮着串肉,来福躺在床上,心里满是愧疚,自己这个身体已经十五,明明算是个劳动力了,却还是这样不济,辛苦家里的一老一少,接着,又觉得这样长期让人拉车不是个办法,总得买只代步的牛,还考虑到串肉的竹签,现在应该剩的不多了,再削实在麻烦。
这样想东想西后,身体劳累,精神却仍然很亢奋,来福干脆闭着眼睛思考对策,过了几个时辰,来福终于想到了对策,一放松,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微暗,来福一睁眼,来金正站在自己旁边,这时,来福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朝来金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就去厨房做饭了,边走边摸自己有些肿胀感的嘴唇,猜想可能是自己做梦时咬的。
吃晚饭时,来福把买头牛拉车的决定说了,来金是赞同的,大娘觉得有点心疼钱,最后商量决定买只骡,价格更便宜,也耐苦耐累,来福一想家里的经济状况,发现确实是自己欠考虑了。
接下来数十天,依旧阴雨绵绵,有了骡后,三个人虽然风里来雨里去,但着实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他们凭着一股子干劲,竟也都没有生什么病,卖的东西份量也越来越多。
开始几天因为因为买的人多,三人有点手忙脚乱,之后,来福把篮子编号,交钱和交货更系统化后,两个人就绰绰有余,大娘算账比不上来金精准,炸吃食比不上来福老练,自然把大娘留在家里照看。
多天后,天气终于放晴,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来福的心中反而有些忐忑,结果一到市场,买的人还是很多,生意依然火热,但家中的蔬菜已经差不多摘光了,来福只能去村子里的人家里批发,因为只是些自家种的蔬菜,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这种次次出摊都卖个精光的情况一连持续了好几个月,来福一家的油炸小吃摊名气也越来越响亮,红火了几个月后,客人却越来越少,来福刚开始是以为小吃的种类过少,就又增加了几样,结果也只好转好了一会儿,之后问了一个客人,才知道不远处也新开了这类小摊,味道虽然远不如来福这的,但价格却便宜很多,有些人图便宜,试着去另几家买,也有些老顾客只喜欢来福这的味道。
来福纠结了,把还剩有食物的板车系在骡脖子上,郁郁寡欢地往回走,他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一个新出的事物总会引来不少模仿者,但心里终究有些发堵,来金见来福低迷的样子很是着急,却也没有一点办法
第二天,来福减少了卖的量,由于店里有不少忠实顾客,吃食最后也卖光了,现在虽然依旧赚得不少,但来福心里的疙瘩总在那搁着,他想起了制作类似兔包这种甜品,他将少量莲子和蜜枣煮烂,捣在一起,又加入少量晒干的桂花,用面粉做成兔子的形状,里面嵌入做好的馅料,一咬开,桂花香伴着丝丝甜腻弥漫在嘴里,加入莲子后,馅里又有了糯糯的触感,很是美味,试吃后,特别是大娘,对这兔包甚是喜爱。
兔包价格定得高,一个就要十五文,但是这一出来,还是有不少人冲着新奇劲儿来买,没多久,兔包就深受小孩和女人的欢迎,也成了镇上一种比较奢侈的吃食,一时,买兔包给妻儿还成为了疼爱老婆孩子的标志,为了不降低兔包的档次,来福还规定自家每日只做二十个,又由于兔包中加入了莲子改善了口感,一般人又很难猜出是什么东西,所以兔包就成了独家,即使其他的收入降低,兔包却依旧保有一定地位,成为固定收益。
这时,一直被大娘在家里悉心照料的两只小鸡也长大了,两只鸡的毛色油光发亮,在挺拔的脖颈上大大的鲜红的鸡冠分外醒目,每日一早,总能听到两只公鸡齐声鸣叫,来福知道自己是被鸡贩子忽悠了,不能生蛋的公鸡唯一的用处就是被吃,但来福前世就听说放养的公鸡味道更鲜,营养更丰富,就跟大娘提了下。
于是,大娘就在山脚下用竹子搭了栏杆把鸡养在那,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大娘发现里面多了只俊俏的野鸡,立马把三只鸡一起拎了回去,来福摆完摊回来,听大娘说了这档子事,心里美啊,立刻给他们搭了个大笼子,几日后,来福又特意去别人那买了一只年轻的母鸡放进去。
结果,和野鸡处过的两只公鸡硬是看不上那母鸡,只要那母鸡一靠近,不是被啄就是被打,大娘发现后,把四只鸡分在了两个笼子,跟家鸡分在一块的公鸡很快就认了命,两只鸡过起了夫妻生活,来福一家的餐桌上也多了韭菜炒蛋,蛋羹之类的菜色。
日子也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了三年,这时,来福十八,来金十四。
第十二章
十八岁的来福长得更为动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风情,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却丝毫不损他的魅力,精致的五官,略尖的下巴,但又不会给人感觉太过女气。
而来金也已彻底长开,身高和来福齐平,鼻梁高挺,双目狭长,长得很是俊美,流露出的是不合年纪的成熟稳重。
来福其实也有一米七二,在南方地区而言,虽说不高,但也不算太矮,但看到十四岁的来金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还有迅猛增高的后期趋势时,来福还是郁闷了,每当听到来福的抱怨,来金也只能表示无奈。
现在正值冬天,据老人们说,今年是五十年难得一遇的寒冬,来福计划着给一家三口买身新棉衣,这几年卖油炸吃食积攒下来的钱,差不多全都存了起来,由于只进不出,来福也没认真地数家里的余钱,以前的衣服都是大娘自己拆了旧棉被做的,这次既然想起买衣服,自然要买顶好的。
大娘眼见着来福来金越长越好看,却依然穿得破旧,早就想给他们买身漂亮衣裳了,现在听来福一提,正好合了心意。傍晚,来福关上家门,搬出了家里存钱的坛子,仔细数了下家产,不数不知道,一数才发现自己家已经是有钱人阶级,看着桌子上的两百四十二两银子和两千多个铜钱,一家三口都乐呵了,来福拿出了十两银子和一百个铜钱,又小心翼翼地把装钱的坛子密封好。
来金看来福一脸乐不可支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掐了掐来福的两颊,来福哼哼了几声就跑去放坛子。
半夜,外面无声地飘起了雪,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已经放晴,地上积满了厚厚的雪,以往,这里鸡积雪也只是薄薄的一层,这次的雪竟能盖过脚踝,融雪又是最冷的时刻,所以来福来金一出门,就被凛冽的寒风吹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生意已经停了,两人就骑着骡子往镇上赶去,来金的身体很健康,不太怕冷,而来福相对而言就畏寒许多,因此来福坐在前头,来金一只手从后面抱着来福,另一只手牵着绳子。
到了镇上,来金把骡子拴在衣铺门口,他牵绳的手已经冻得有些僵硬,来福心疼地把来金的手捂住,呵着热气,走进店里,掌柜打量了一下他们,顿时楞了一下,不过做这行看得不是外貌而是衣着,见他们两人穿着陈旧的棉衣,态度也冷了下来,活计也是有眼见的人,直接把他们带到最便宜的衣服前,来福一摸这些衣服,感觉硬邦邦的,也就明白过来。
来福走到掌柜面前,拿出一两银子,说:“还请掌柜的带我们看看这里最好的衣服。”其实来福心里也在打鼓,他对成衣的价格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而掌柜见到银子,立马换了脸色,带他们往另一头走去,这边的衣服触感柔软,款式也更为新颖,掌柜推荐了几款,价格最高的也不过八百八十文,来福这才放下了心。
经过讨价还价,两人花了一两又二十文买了两件相同款式的衣服,来福是深紫色,来金是藏青色,又去女式服饰那边花九十文买了一件暗红色绣牡丹图样的长裙,掌柜见他们买的多,又不太吝啬钱,就推荐了兔毛制的几件防具,结果在来金的坚持下,又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围巾、帽子和手套,走出店铺时,来福的脸几乎埋在了白白的兔毛里。
回到家后,大娘看见来福的样子觉得分外可爱,在来福递给她为她买的衣服时,不禁埋怨他们太浪费,但上翘的嘴角透露了大娘此时内心的感受,那是一种儿女孝顺长辈后,长辈无法言语的喜悦,看着大娘小心翼翼地收起衣服,来福来金深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温暖。
来福前世也是生长在南方,几乎没见过学,到了这里,又因为畏寒,下雪天几乎不怎么出门,今年雪下得大,村子里老老少少都起了玩心,来福的兔毛围巾、帽子和手套很是保暖,见很多同龄,或者更老,或者更年轻的人都出来打雪战,也拉着来金出去玩。
起初,只是来福和来金两个人玩,没多久,人就越来越多,结果变成了一场混战,来福戴着兔毛帽,目标容易瞄准,经常被扔得满身雪,被扔到也不气,嘴巴一咧,笑得欢快,一些年轻点的青年和姑娘都看的入了神,来金更是觉得心怦怦直跳,来福自然没注意到这些,他正不停地躲着四面八方袭来的雪球。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回家,来福玩了半天,晚上,一趟下来就睡着了,而来金的脑子里全是来福的脸,或笑或气,或怒或嗔,而来福因为天冷,来金身上暖,就死命往他身上蹭,两人靠得死紧,来金觉得身上像火烧一样,辗转了很久才勉强睡着。
在梦里,来金看见了来福,此时的来福分外娇媚,直往自己身上扑,接着,两人抱在一起拥吻,之后的事就有些混乱,只觉得全身心地酣畅淋漓。
第二天,来金醒来,觉得裤裆湿黏黏的,又想起昨晚做得梦,顿时满脸通红,一下子不知所措。来福此时也醒了过来,看平时一本正经的来金脸红成这样,又好笑又疑惑,折腾了一会儿,才知道来金是第一次梦遗了,来福不禁感慨:“我们家金儿可真是长大了。”又想到来金以后要娶妻生子和自己分开,内心有了些失落和不可名状的伤感。
来福见来金一点儿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自己去打了盆热水,让来金自己脱裤子,来金脱得手忙脚乱,把整个下半身都露在了外面,来福一瞥,又想起自己的,有些忿忿不平,但还是拧干了布给来金擦,自己跑去洗脏掉的裤子。
来福一边洗着裤子,一边思考要怎么教育来金这些生理知识,最后,决定去镇上的书铺买本这方面的书。
这一个早上,来金都没有怎么和自己说话,来福更是觉得教育问题迫在眉睫,中午吃完饭,就独自骑着骡子去镇上,到了书铺,又不好直接问这方面的书,这能根据大概分类一本一本地找,看书铺老板的眼神越来越不耐,来福只能加快翻找速度,终于看见一本上面提到了“遗精,乃雄体之常事……”,当即买下了这本书,虽然心疼这一本书就要一两银子,但觉得教育事大,也就没在意。
回到家后,见来金一脸担心,来福觉得分外甜蜜。
晚上,来福把书递给来金,叫他仔细看书上内容。
第十三章
买来书的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来福虽知繁体,但也看不懂这种高深的狂草,之前来福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前面的内容,觉得差不多是属于青少年的青春性教育之类的读物,所以也没有仔细看就交给了来金。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人根本还没意识到青春期性教育问题,更别说会写这方面的书了,其实这本书前面确实是写了这些还解释什么是爱慕的情感,但来福只要稍微再翻后面一点就会发现,之后写的是就是关于男女如何行房,以及行房时的各种姿势,到最后几页,甚至还大概地提了一下男男交合,附了几张简略图。当然,来福对这些都是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