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曜一收回了僵在一边的手臂跟着小人儿出去了。
车子越开越远，唐兆熙望着窗外渐少的人烟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我们去哪”
“我家”
听见这两个字小人儿立马坐直了身子，有些被骗后的不安。旁边的人扯了扯袖口没看他。
“放心吧，我今天只是个圣诞老人”
看见眼前渐渐放大的房子唐兆熙虽然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还是小小的惊叹了一番。苏家和沈家也算是名门了却和这里还是差了不少。
然而车子并未停在大门的地方，眼下是一小片湖水，雾凇挂满四周的松柏。
唐兆熙环视这里他倒好奇若是春暖花开了这里会有多美。即使凋零的时节这里也有一番淡然美的气氛。
风吹拂起水面，小人儿盯着波动的纹络有些难过。是自己命里注定只配守着湖水还是错过了关于海的梦。
“砰”
唐兆熙被头顶上闪过的光亮惊了一下，这才抬头望去划过的烟火。
那些亮点洒满了暗黑的夜空，一点点晕开照亮小人儿发红的小脸儿。
唐兆熙仰头跟着响动的方向旋转。
粉色闪过是幸福，爸爸妈妈拉着自己。
紫色闪光是追逐，M大的录取。
金色闪过是幻想，潮起潮落并肩烟火。
白色闪过是现实，被唤醒的童年被肯定的努力被点亮的愿望。
唐兆熙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向自己走来，可自己却退了步子。
原来真的有人曾了解过自己，可也在害怕那人终不是你。
“我要回家了”
冯曜一看着小人儿慌张的表情多少失落，轻叹了一声。
回去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浅浅一层不是六角的。
到了家已经9点多了，冯曜一跟着唐兆熙下了车，没远走只是拨了拨他头发上的雪。
唐兆熙突然不太敢直视眼前的人，低头望着潮湿的地面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转身的时候没想到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苏瑾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冷笑了一声。即使是穿着冬衣也能看见他胸前起伏的气息。
“唐少爷玩的还愉快吗”
唐兆熙心虚了，毕竟是自己放了他的鸽子。
苏瑾看他低头眼里的凶光更深了一层。
“唐少爷继续吧，我不打扰了。刚刚发现家里的平安果让人咬了一口，我得去买新的。促销的也比别人吃过的好，对不对”
小人儿听了这话身子跟着抖了一下，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
可再抬头的时候苏瑾已经走了。
第 15 章
小公寓里稀疏的光源来自快要燃尽的蜡烛上。餐桌上放着粗糙的晚餐却摆的好看。应该是他亲自做的。
一个小圣诞树装饰旁边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包裹。
一些复杂的表情落在唐兆熙的脸上。
失落，惊喜，还有旁人无法体会的遗憾。
追逐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却错过了这一刻。
拿过桌子上的包裹，这应该就是苏瑾说的礼物了。
抽拉了盒子上的丝带，让唐兆熙皱着眉盯了好久。一滴泪落在了宝蓝的花瓣上。
矢车菊开的小巧。
原来你还记得。
可是傻瓜，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花草而是像同对他一般的关注。
你想弥补的心境我懂。
只是错的药剂撒在伤口上却只能徒增疼痛。
微弱的光线里，唐兆熙蜷在一角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嘟嘟…嘟嘟
“接电话，接电话啊”小人儿几乎是发出哀求的语气。
电话里只有接通的响声却没人回应。
他在等他，起码此刻唐兆熙需要苏瑾的一个拥抱，一个拥抱就不需再揣测的存在感。
然后紧紧圈牢。自己也就顺其的保持眼下的姿态直到他放手为止。
嘟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
嘟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窗外的《Jingle Bell》一遍一遍的响起却落入耳中模糊不清。
我的追逐你忽略我的呼唤你充耳不闻，我要的只是不再孤单一人。
提着手机的左手滑落。
原来心死就在一瞬间。
苏瑾是凌晨回来的，已经喝得半醉的人本来还想继续摆架子。可看见蜷在角落里的小人儿突然心软的不行。
苏瑾不是看不出来唐兆熙最近的变化，自从斐济回来他沉默寡言也不让自己碰他了，可他就是想不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苏瑾认为能做的他都去做了，想起唐兆熙那盆矢车菊就弄了个一样的作为圣诞礼物，忙活了一晚上的晚餐一直等他回来。可唐兆熙一直挂他电话正想着去学校找他在楼下看见了和冯曜一在一起的唐兆熙。之后就找了几个朋友买醉去了，恶言和挂电话是想回击一下唐兆熙给自己的委屈。
有点不安的换了拖鞋走到了坐在地上的小人儿面前，他以为孩子睡着了。
可对上的却是一双无望的双眼。
唐兆熙望着他眼色里罩不住苏瑾的影子。
苏瑾忙握住小人儿的肩膊“小熙，生气了吗”
孩子没应他依然保持抱膝的姿势看着他。
“生气了吗，还是不舒服”
“小熙怎么了，你说话啊”
“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我不该误会你，我不该不接电话”
“别那么看着我小熙，我求你”
苏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胡言乱语了些什么，握着小人儿的肩膊晃了又晃好不容易开口说话却听的他心惊。
“如果是他，你是不是一刻都不会离开”
正在想他话里的意思小人儿已经起身了。
唐兆熙只穿了鞋子连大衣还挂在沙发上就要开门。
苏瑾追过去抓着他的手臂“去哪，我陪你”
“不用了”手臂被甩开，小人儿回头看了苏瑾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坚定的拒绝
“再也不用了”
第 16 章
圣诞节的小雪一直飘到第二天的清晨也没能停下来。
冯曜一接到管家的电话就马上回来了。
果然就是管家口中说的上次来过的那个孩子。
小人儿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还是昨晚分开时的那件，蹲在地上抱着膝深深地埋着头，直到看见了黑色的鞋尖才抬起了冻得发红的小脸。身子也冷的发抖。
含水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声音里带着厚厚的鼻音。
“我没地方去了”
说完狠狠地咽了口气，像是在对眼前的人吐露着委屈。
冯曜一伸出手臂，把小人从地上捞起来。
把沾着雪的小脑袋揉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一小片化了的雪潮湿了宽大的胸膛。
“如果没地方去就到我怀里”
沈昱修和初夏赶过来的时候苏瑾泄了气般的皮囊颓然的偎在沙发上，双手垂在两侧没有生气的闭着眼仰头。
“到底怎么了”
沈昱修在客厅里掐着腰走来走去，苏瑾这副样子和几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
“我早就和你说让你好好对兆熙，现在后悔了吧”
初夏在一旁戳着喋喋不休的沈昱修递给他眼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火上浇油。
也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他呢。那时候自己跟丢了魂似的情况没比苏瑾好哪去。
“我找不到他”一声虚无的自言，握不起来话语的节奏。“我找不到小熙”
旁边的两个人也是干着急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才过去两天，你都找了吗”
“我回了老房子，佣人说没看见他。我又去了他学校同学说他没去上课”苏瑾依然没换姿势，若不是微弱的声线就像一个假人一样摊在那里。
“那他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拦一下”
这句话不提还好，听完之后苏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脸痛苦。
拦一下啊？他拦了啊。可那天的小熙，望穿了自己。
他的绝望，自己给他的绝望最终望穿了自己。
那一刻他知道他拦不住了。
苏瑾此时像是掉进了一个可怖的黑洞，外人无法伸手拉他，也找不到办法自救。而他更在意的是不论身处哪里都看不见他的小熙。
如果那天他接了电话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糟，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明白眼前的初夏再美却也不是自己想握住的那个人是不是他也不会离开自己。
“怎么办，我找不到他”虚晃的声音打破了定格的画面，沙发上的人捧着双眼不愿让人看见自己流泪的丑态。
“我找不到小熙了，他连件外衣都没带就走了”
说完突然起身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唐兆熙留在沙发上的外套冲了出去。后面的两人怎么能让苏瑾带着这种状态一个人出去，一路尾随苏瑾跟到了M大。
“你不是说兆熙不在学校吗”初夏小声的问
“会回来的”
“那你在这等着干嘛”
“我给小熙拿衣服”
苏瑾把怀里的衣服抱的越来越紧，嘴里还时不时念叨。
走近了才听清，他说“小熙冷了吧，哥哥拿衣服给你”
第 17 章
“先生，您回来了”
“嗯”
老管家接过了男人的外套又为他备了拖鞋。
冯曜一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小人儿还是一个样，住进了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就只会抱着只狗发呆。
“你成天搂着它不怕它热啊”
小人儿这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没说话把狗放在地上起身。跟着他走到饭桌前。
冯曜一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唐兆熙的碗里。
“明天上学去吧，在家也是这么闲着”
小人儿没抬头，点了两下脑袋表示同意。
这几天他都是这副样子，没什么话。 冯曜一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兆熙也没说。 住进这么大的房子里也没四处走走。只是偶尔抱着冯曜一家的金毛盯着电视发呆。唐兆熙的房间在冯曜一的隔壁，而平时总是殷勤的人也只是每晚会来到他的房间说声晚安。
唐兆熙觉得自己像一艘小帆，漂泊了也驻留过可始终没能找到一个港湾。他害怕下一站又是失望却也厌倦了孤独前进。
而另一边的苏瑾发了疯的找了唐兆熙两天，那天下午他带着唐兆熙的外套准备去守M大，没想到还真等到了，只不过他先见到的不是唐兆熙。
一直等到天快全黑的时候，苏瑾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M大。这车本身就显眼，想了半天记起那是那晚冯曜一送唐兆熙回来的车。
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只是心里隐隐嫉妒着，他的小熙可以决绝的离开自己却跑去他那里。
车窗被人敲了两下，车子里的人望了一眼便下了车。
“苏先生有事吗”
苏瑾攥了拳头，害怕问出的答案。“你见过小熙吗”
“见过，这些天他在我那里”冯曜一没掩饰，他没必要撒谎。
几乎在他说出话的同时领子被人握住，而那人的手也跟着抖个不停。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把小熙藏起来了”
“我藏他还会让他来上学吗”
握着领子的手颤了一下，眼前的人突然没了底气，声音比刚才虚了几分。
“是你把他带走的，一定是你”
只是那个一定，说的很轻。
而冯曜一残忍的看苏瑾，看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男人眼圈一点点的变红。
冯曜一任苏瑾扯着自己，却一字一顿的吐的清晰。
“是你、送给我的”
苏瑾吐着白白的雾气狠狠的喘息。像跑了好远的路一脸倦容的呼吸。
送给他？小熙是他的宝贝，怎么可能送给他。
可为什么连反驳的气量都那么稀薄呢。
寒风中僵持的两个人定格在那里。
“你们在干吗”沉沉的声音让两人都回了神。
这个声音是一根木杵深深地戳疼了苏瑾的心。
”小熙“声音拖得很长，苏瑾自己都能听出这声是哀求般的呼唤。
唐兆熙只是扫了一眼他便低头向冯曜一的方向走了，路过苏瑾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臂。
”小熙，你去哪“
小人儿的手腕在他的大手里转了又转挣脱了出来。
“你去哪，走啊，跟哥哥回家啊”
这次唐兆熙倒是不走了，斜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他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瞳孔四周不满者血丝。
有些东西融进了骨血，不是说放下就能下的。可一直纠缠下便会变质成了无药可医。
眼前的人他贪恋了太久，甚至早知如此的结果也给了一次接着一次挽回的机会。
可最终拐了那么多的迂回才发现出口终是南墙，却宁愿撞死也不想回头了。
“那不是我家”声音沉沉稳稳不置可否。
说完便上了车，随后车子发动。
留着身后的人越来越小，直至一点消失在尽头
第 18 章
回到冯家以后唐兆熙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冯曜一以为他自己会想开也没去打扰。
只是情况没他想的那么好。
唐兆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呆就是两天，佣人们怎么敲门都不管用，两天里饭也没吃。
直到晚上冯曜一回家听佣人说唐兆熙又一天没现身他才慌了，直接踹了门。
幸好，他还活着。
只是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躺在床上头发滚的乱七八糟空空的望着天。
“起来吃饭去”
没人回答，仿佛屋里根本就没人。
“起来”声音提高了一倍。
依旧没人回答，甚至床上的人连动都没动。
终于耐心没了，冯曜一直接掀了被子，把人拎了起来坐直在床上。
“我让你起来你听没听见”
可床上的人还是没反应，像一句空壳任人摆布。
冯曜一看着唐兆熙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干裂脸上也没什么血色。这哪像他从前认识的小豹子。
把人直接从床上拽下床拖进了浴室，这才让手底下的人有了点反应可下一秒却被按进了浴缸里。
冯曜一扭了花洒，水便兜头淋了下来。
唐兆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浇了一身的水，呼吸还没喘匀直接呛了好几口。
“咳咳，你放开我，咳咳”
可黑着脸的人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死命的按着他。
唐兆熙在他手底下挣扎了半天，小手打着面前的人推搡来推搡去。
“你放开我，放开”
“我用不着你管我”
厮打了半天终于花洒被扭了回去。小人儿抬头却对上满眼凌气，可以清晰的看见面前的人动了动牙齿。
小人儿忙低下头不敢看他，却接着推着眼前的人。
“我不用你管”。
还在挣扎中已经被人拎回了房间，直接扔在床上。
接着冯曜一就在屋子里四处找东西，找了一圈从书桌上抽出一把竹尺。
看见拿着武器的修罗向自己走来，唐兆熙被人翻了个身，还在淌水的头发晕湿了深色的被单。
“啪”尺子抽在了湿哒哒的裤子上，发出闷响。床上的人只是动了一下。冯曜一似乎不满意小人儿这样的反应，直接连同内裤把小人扒光。这才看见小人儿红着脸狠狠地等着自己。
唐兆熙虽瘦，可屁股上却有点肉，翘翘的想让人咬一下。现在白嫩的皮肤上突出一小条红色，可冯曜一没心情欣赏，按死了小人的腰一下一下的抽了下去。
“啪，啪，啪”尺子如雨点般下来，没节奏没规律的横七竖八的交错着。手下的小人儿扭个不停，一个劲的向上起身却抵不过大手的力量。
白腻的皮肤由浅粉变成发红发亮，屁股已经肿了老高。唐兆熙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左右扭着，还不停的踢着腿，好几次差点踢到施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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