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簿叁卷 狐女的血色嫁衣(出书版)BY 柔の千舞

作者:  录入:08-07

果然,地上躺着一个人,他是侧躺着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从身形来看,的确是安捷无疑。

谢以安也没有继续问玄珠,蹲下身去探安捷的鼻息。

「怎么样?」我也蹲下身来。

安捷头侧向一边,不知道为什么昏过去了。

刚才我在奔跑时,就是被他的腿绊到才险些跌跤的。

「没事,大概只是昏过去了。」谢以安轻轻地说,用手电筒检查一下,安捷的身上除了几处划伤,没有别的伤口。

看到安捷没事,我松了一口气。谢以安把安捷背起来,我小心地扶着,正要往回走时,谢以安忽然站定问玄珠。「你怎么来了?」

玄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迭过的红色请帖,眼里的思绪暧昧不明,她轻声回答,「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没想到玄珠竟然是颜雪请来的,真是令人惊讶,在我看来,玄珠天天待在云来客栈里,哪里还有空去交朋友?

谢以安倒是一副镇定的样子,我则难掩讶异的问颜雪,「你是怎么认识玄珠的?」

颜雪看看玄珠,再看看我,然后说:「我们是在打工的地方认识的……你知道的,我和安丘的事被家里知道以后,爸妈就冻结了我的账户,我只好利用课余时间打工赚生活费。」

这事我倒是知道,那时候宿舍还发起捐款活动,以支持他们的爱情,只不过被他们婉拒了。

玄珠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斜睨着我,神态极是不屑,就跟在客栈时一样。

我大概是习惯她这种态度了,倒也没有不高兴,见谢以安没有说话,心想那应该就没事,也没再说话。

知道我们和玄珠认识,颜雪显得很高兴,谢以安却让他们小两口先去忙自己的事,顺便看一下见雅怎么样了。

这样房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和正在昏睡的安捷,现在是早上八点多,但他一直没有醒来。

我问谢以安,「安丘他堂哥没事吧?」

谢以安皱着眉,说:「我想……他大概醒不了了。」

「脑震荡?」我惊讶地问。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少了一魂。」

「少了一魂?」我惊讶地看着谢以安,接着不自觉地把声音压低。「有没有搞错,好好的怎么会少了一魂?」

谢以安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安捷说:「都说人有三魂七魄,灵魂主管意识,觉魂主宰善恶羞耻,生魂主宰寿命。」

「那么现在……」

「灵魂被人拿走了,」谢以安面色微凝,「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就像植物人一样。」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玄珠那里飘去。

她不屑地移开视线,既不解释也不理睬我。

谢以安摆摆手,「不是玄珠,她比我们晚到……我们之前不是看到一个人往另一边跑去吗?」

我这才想起来,连忙问那是谁。

谢以安的神色十分不安,似乎不想说,但最后他还是开了口。「我看到上次那个画鬼。」

我一怔,「跑过去的那个是小蕾?」我知道小蕾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出现了,恐怕另一个人也来了。

谢以安点点头,「虽然没有看到脸,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墨香,应该就是她了。」

「她怎么来了?」我在房里来回踱步,心里暗暗着急,清楚沧流来了肯定没有好事。

我又问:「你觉得……小蕾的目的是什么?」

谢以安又看了看床上的安捷才回答,「通常来说,画鬼如果只是想杀人,不会这么大费周章。」

「什么意思?」

「分离三魂七魄是需要技术的。」谢以安耸耸肩膀。

我不太明白这种事怎么又扯到技术上去了。

「我猜想,也许画鬼想让自己的魂魄进入安捷的身体,然后搞什么破坏。」谢以安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前,弯腰在安捷的脖子上找到一个比针孔稍微粗一点的伤口。

没有血流出来,刚才我在检查伤口时也没有发现。

谢以安皱眉道:「画鬼想从这里进去,但是被我们发现了,所以她跑了。」

我担心地看着安捷。「那怎么办?安捷他……」

「送医院吧,」谢以安说,「如果这样下去,他会饿死的。」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虽然丢了魂,但是身体的一切机能都依旧在运作,他需要养分补给,要不然迟早会饿死的。

这时候我想起小清鲤,不用吃东西只要吸取阴气就可以活,真是好养。

感慨了下,我掏出手机想叫救护车。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玄珠忽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不能打电话。」

不仅是我,连谢以安都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玄珠把我的手机放到桌子上,看了看昏迷的安捷说:「明天就是婚礼,至少等过了明天再送医院吧。」

我不同意,「不,要马上送医院,虽然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不行。」玄珠固执地说,最后她看向谢以安,我知道她是在等谢以安做决定。

基本上,我很少看到玄珠这么坚持自己的意见,她在谢以安面前总是很服从的样子,所以我还满意外的。

谢以安看了她半晌,重新坐下来,吁了一口气。「好吧,暂时把这个人放在这里吧,一旦找到他的灵魂,直接放进身体里就可以了。」

我也没有再反对,反正,安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如果抓住小蕾,便能把安捷的灵魂拿回来。

我们刚决定怎么做,房门就被敲响了,来的自然是安丘和颜雪。

「我堂哥怎么样了?」安丘看着安捷问,注意到他正熟睡着,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还没醒吗?」

我看着玄珠,她哼了一声并没回话。

谢以安轻咳一声才说:「别担心,他只是受了点惊吓,让他睡一天就没事了。」

我想着如果他睡了一天还不醒,不知道怎么跟安丘他们解释。

谢以安继续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今天晚上大家还是别乱跑比较好……你堂哥的女朋友呢?」

安丘抓抓头道:「她刚才说要回去,我本来还想留她,谁知道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的表情显得很失望,也是,谁也不喜欢结婚前遇到这种事。

我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别在意,走就走了呗。」

安丘点点头。

颜雪连忙道:「昨天折腾了一晚,快点去吃早餐补充元气吧。」

我看了看时间,说是早餐,其实午餐时间都到了,不过赶着准备明天的婚礼,大家便将就着吃了一顿。

吃完不久,客人们就一波波地来到,别墅的房间全部安排整理好了,还在村里的旅馆预备了几间房。

我们帮忙招呼客人,安丘也忙得走不开身,其它几个大学同学也加入忙碌的行列。

玄珠陪着颜雪,因为总是自己的婚礼,颜雪并不好意思一直在房里待着,虽然我们不厌其烦的告诉她没关系,她还是挺着肚子到处走走看看。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确定一切大致上都没问题了,颜雪才在玄珠的搀扶下回楼上的房间休息。

颜雪和安丘的亲戚也陆续来了几个,大部分的宾客估计要明天早上才会到。

虽然有些累,但是我们都强打起精神。我想之前小蕾被我们发现,沧流如果有什么目的,肯定不会善罢罢休。

只不过,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如果是我的话还简单一点,毕竟我身边总有谢以安跟着,就怕他对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下手。

我把我的担心跟谢以安说了,他揉着我的头发要我别担心,说已经在别墅四周布置了结界。

我听他这么说,心就放下来了。

事实上,我对玄珠和颜雪认识这件事还是挺在意的。

九十九颗心的案件似乎在这里没人知晓,毕竟这是城市的另一头。

所有的人全都感染喜气,为这对好不容易结婚的有情人高兴,没有人笑话颜雪带球嫁人。

玄珠几乎寸步不离守着颜雪,只有安丘来了才走开。

她这个样子让颜雪的几个伴娘不太高兴,但也不方便说什么。

总之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忙了一阵,我得了空趴在窗台上看着日落,想着云来客栈里只有小桃和黑鹫,不知道两人相处得怎么样?

头一低却看到颜雪从后门出去。

我楞了楞,都快晚上了,怎么颜雪还往外面跑?

我直觉的找起玄珠,但却没有看到她身边有人。

我想去找玄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颜雪叫回来,要是她有什么事情要做,就由我代劳好了。

我正想喊她,她已经把院子旁的门打开。

门外就是一片荒地,没有宾客会去那里,所以十分安静。

我刚张开嘴,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

我楞了楞,第一反应是——颜雪不会在外面有男人吧?

我连忙摇了摇头。想什么呢,颜雪和安丘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切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个人的脸从我的角度看不太真切,但当我看到男人一身黑色长袍,发丝长及腰际,我立刻认出他是谁。

——是沧流。

当下我有种血液逆流的感觉,讶异颜雪怎么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沧流伸出手搭在颜雪的肩膀上,像在说些什么。

我呆呆地看着,旋即想到这种情况非得马上去找谢以安不可。

我刚想抬腿走,沧流忽然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眼睛对上我的。

我不喜欢黑鹫看我的眼神,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是一片死寂,他不对任何东西感兴趣,所以看人的眼神十分冷漠,被他看着,我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死物一样。

但是我更讨厌沧流的眼神,他的眼神看起来虽然温和而亲切,但是我却感觉像被毒蛇盯上一样,一阵强烈的反感。

沧流对我笑了笑,我皱着眉掉头去找谢以安。

走到客厅,我在一大群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中梭巡,但并没有找到人。

我拉住正在忙碌的安丘。「谢以安呢?」

「老谢?」安丘看我的眼神十分惊讶,估计我现在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但是我又不能告诉他,虽然我并不认为颜雪会对不起他,但婚礼前偷偷摸摸私会别的男人总是容易让人有想象空间。我实在不忍心他在迎接幸福的婚礼前有什么不开心。

「他和几个人去城里采购东西。」安丘担心的看着我,「深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上楼去休息一下……」

「没事。」我一听谢以安不在就慌了,连忙跑到外面给他打电话。

不料,我一摸出手机竟然没有讯号,我连借了几支手机,都是一样的情况。

难道沧流是故意的?

他找颜雪干什么?

我越想越慌,想到还有玄珠在,便打算去找她商量一下,可是找了一圈,连她也找不到。

我彻底没招了。

我实在不敢去和沧流要人,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毕竟拖得越久越难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想了想,我把手机收到口袋里,心一横,就往后门跑去。

第二十三章:守密的代价,竟然得赔上身体!

远离喧闹的人群,后门那里十分安静,荒草蔓生到门前。

门口现在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

我有想过叫上几个人一起去,但是沧流的意图以及他和颜雪的关系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不敢冒险,即便是一个人受伤,我也担不起责任。

我从后门迈出去,这边肯定没人在走,只有隐隐的一条小路,几乎淹没在两边都高过腰的荒草中。

我犹疑着,是不是到厨房拿几件趁手的家伙,但是想想这些东西对付沧流那种……东西未必用得上,还是算了。

我几乎是一步一步往前蹭,虽然我心里十分担心颜雪,但是对于沧流的恐惧在我面前形成巨大的、无形的压力。

我又掏出手机,还是没有讯号。

一咬牙,无论如何,颜雪现在肚子里还有一条小生命,我是不能不管的。

想到这里,我拔腿跑起来。

我在不远处看到了沧流。

那个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所以站在那里十分显眼。

他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黑色长衫让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只是眼角眉梢带着一抹淡淡的杀气,即使现在初秋,仍旧让人感到一股凉意。

在他身边是穿着黑色蕾丝裙的小蕾,黑色的衣料衬得她的皮肤有些苍白,袖子和裙摆都缀着鲜红色的缎带,就好像精品店里极其昂贵的洋娃娃,美则美矣,却少了一丝生气。

再过去是颜雪。

她穿着粉色的孕妇装,长发随意扎成一个马尾,感觉年轻而甜美,只不过现在看上去她的脸色很苍白。

我到现在依然不认为颜雪是认识沧流和小蕾的,毕竟颜雪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者是为了所爱的人而努力着的普通人。

我不希望无辜的她和沧流扯上什么关系。

「喂!颜雪!」我也没有回避探听他们在说什么,这一刻,我只想赶快把颜雪拉回身边护着,她就要成为安丘的新娘、升格当母亲,我是真心想替她守住这一份幸福,忍不住的我又想起她收到桃木梳时脸上洋溢的笑容。

我喊了声,成功将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

注意到颜雪的脸上有惊恐和慌乱,我立刻跑到他们中间,把她护在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我质问沧流。其实我说这话时心里发虚,我是很怕沧流的,但是在颜雪面前又不能示弱。

这倒不是男人虚荣心作祟,而是如果连我都慌了,颜雪不是更担心?孕妇最忌情绪波动太大,这点常识我还有。

沧流有些惊讶我会忽然跳出来,想来在他印象里,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总是躲在谢以安身后。

他的笑容温文尔雅,带着贵族般的优雅。「是深月呀……好久不见了。」

这个人真的很爱装熟,我没好气的撇撇嘴,随即意识到危险性,连忙瞪他。「谁要见你,最好永远都不见。」

沧流抱着肩膀,淡淡地一笑。「那很简单啊……」他柔声说:「只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不就见不到我了吗?」

「……」果然变态,我等望尘莫及。

我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身后的颜雪,我连忙扶好她,又转过身问:「你们到底找颜雪做什么?」

这回,我的口气明显弱下来,没办法,被沧流这样一直盯着,我没有拔腿就跑已经很厉害,遑论大声质问他。

在我这么问时,沧流看了颜雪一眼。

我实在没本事从一个人的眼里解读出他的想法,但是我确定沧流的那一眼别有深意。

沧流轻声说:「我和颜雪也认识了一段时间,她要结婚了,我为她祝贺。」

我觉得他的话没有问题,但是,我实在不认为他是那种会特别来恭贺别人结婚的人,而且对于两人认识这点,我也抱持深深的怀疑,我更相信,他是盯上颜雪想对她下手。

「那么昨天的事呢?」我又问:「既然你是来恭贺颜雪结婚的,为什么要夺走客人的灵魂?」

沧流温和一笑,无论我的问题多么尖锐,他总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连我都觉得自己有些的……可笑。

「我的确是来恭贺的,不管你信不信。」沧流柔声说,然后他看向我身后的颜雪。「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颜雪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回头看她的表情,也许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但是现在我只能先顾着她的安危,而沧流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看着我紧张的模样,沧流嘴角微微上翘。「深月,我今天不对你下手,因为时间还没有到,你可以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

我忍不住反唇相稽,「我要一直看这个世界到一百岁呢!」

沧流笑道:「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我却很喜欢你。」

「对我来说真是不幸的消息……」我小声地回答。

沧流转过身,抬了抬手,像是和我们告别。

小蕾一直沉默的站在沧流的旁边,这会看到沧流要走了,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苏小呆!」

推书 20234-08-07 :人不猥琐枉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