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丑娘娘 下+番外——云过是非

作者:云过是非  录入:08-03

俞谌被手下的部将们团团围住,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更是羞愧不已。

滕云只是一抱拳道:“薛王有令,请俞将军整顿之后,不日返回京师。”

俞谌再有不服也说不出来,把长枪一扔,拨马回了营帐。

滕云进了营寨,立马招来手下商讨对付章洪的事情。

桌案上摆着布营图和探子探得的章洪营寨图,郎靖道:“凡是火攻必然需要借助风力,洺水以北天干物燥,大风不断,章洪之所以没有立马放火就是因为风向不对,贸然放火一定连累自己军队。”

滕云看着绵延百里的军营,心里一时有些糟乱,道:“营寨一定不能这么安札,但是如果眼下想要变化,必定已经来不及来。”

郎靖接口道:“郎某曾习天文星象,不出三天必有大风,到时候章洪一定火趁风势放火,如果重新扎营,三天之内决计是不够用的。”

滕云手指在地图上捋了一遍,道:“这处峡谷是什么名堂?”

张默道:“这处叫断肠谷,峡谷如同羊肠小路而得名,粮饷从最近的州郡供应而来,只有路过断肠谷,才能送到洺水,如果放弃断肠谷,每次送粮需要多出很长时间。”

滕云伸手敲了敲地图,忽然笑道:“这就有办法了。”

郎靖这时候也惊喜的点了点头,一张终年不变的冷脸竟然有些变化,道:“不知道将军的办法,和郎某想的是不是一样。”

滕云拿起桌案上的笔,在手心里写了一个字,郎靖也提笔写了一个字,两人同时摊开手心,众将只见都是一个“火”字。

张默道:“怎么个火攻法?”

滕云指着地图上的峡谷,道:“眼下想要重新布营时间不够,咱们不防用断肠谷引章洪中计,拖延时间。”

他说着顿了一下,“章洪离开腹地驻兵洺水已久,定然粮草供应不足,这个时候如果出现一队防守不当的粮草车,章洪一定会去贪这个便宜……尤其断肠谷地势险要,章洪肯定会提前派兵埋伏在此。让运粮官把粮草车里堆上容易着火的稻草,伏兵一出点燃稻草,断肠谷狭小敌军自然大乱,再弄几十辆粮草车相互钉连,堵住两头出口,这样章洪必然损兵折将,不敢贸然来袭。”

众将一听,确实是个好办法,这样章洪埋伏不成反而中计,士兵大乱自然逃不出来,到时候损兵折将,就不会来攻打这边。

郎靖想的也正如此,滕云就派了人前去散播传言,把断肠谷送粮的事情透露给了洺水对岸的章洪。

章洪听闻大喜,要知道他们军中粮饷供应不上,已经有不少士兵怨声载道,虽然章洪砍了几个人,现在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但毕竟吃饭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章洪祖上历代以游牧为生,虽然骁勇,却都是喝酒吃肉的人,现在远征在外,酒还可以,肉食容易腐烂根本不好运送,大家只能吃粮食填饱肚子。

不吃饱饭,将士们如何能上战杀敌?

章洪想也没想,当下派了一千精兵,让手下大将带领前去埋伏在断肠谷,又派了两千精兵随后接应,确保万无一失!

张默主动请缨假扮押粮官,数百辆粮车推着堆积如山的“粮草”进入峡谷,刚一进入就被埋伏在草丛里的伏兵扣押。

张默方要点火,就看又有人领了兵过来接应,张默心中暗喜,没想到章洪会派这么多人来,于是装作惊慌,等另外两千精兵都进入了峡谷,才引燃了粮车。

粮车着了一辆,剩下的接二连三也都起了火,敌军慌乱起来,张默等人趁着他们慌乱逃出谷去,在外接应的士兵看主簿出来了,命令人把钉连在一起的粮车推出来堵住谷口,敌军被火追赶的纷纷往外冲突,赶到谷口却见也有大火,被火烧的通红的粮车堵住出路,因为钉连起来根本冲突不开。

滕云亲自领兵过来,把逃出来的漏网之鱼都生擒了回去。

章洪本身欣喜的等着送粮草回来,还特意把剩下的酒肉都分给了将士们,大家一起提前庆贺一番,哪知道正喝到高兴处,一个士兵突然冲进帐来。

章洪拉住士兵一起饮酒,那士兵跪在地上大喊,“主帅,哨塔发现北面火光冲天,怕是断肠谷起火了!”

章洪大喊了一句“什么?!”

他断然不信,还说士兵是敌军想要扰乱军心,因为喝高了酒,竟然夺过一旁的大刀,一刀把前来报信的士兵砍了。

酒宴因为砍了人不欢而散,第二天知道正午章洪才醒过酒来,而派出去的三千精兵,竟然一个也没有回来。

章洪这时候才惊觉不好,派探子前去断肠谷探查,探子很快就来回报,说断肠谷大火,三千精兵都没了,直到这时候,章洪才知道原来是中计了,气的栽倒在地上。

首战捷报很快就送到了京师去,上将军滕英不费一兵一足,剿灭敌军两千余人,生擒敌军百余人,其中还有一名大将,是章洪手下的副将。

朝中大臣听闻捷报都被滕云的作风震慑住了,正是刚到洺水没几天,就立了如此大功,不但赢了一仗,还赢得如此干脆利落,这给章洪的打击定然不小,一时间上将军的名头震动了整个朝野。

薛钧良笑道:“看来滕卿果然没让孤失望,更是向各位证实了自己的能力,孤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

众臣叩首,山呼“陛下英明”,随即沈翼站出半步,道:“陛下,眼下虽然上将军打了胜仗,但还有一件事比较紧急。”

薛钧良瞥了他一眼,道:“哦?是何事啊。”

沈翼道:“俞谌将军仍然没有归朝……如果继续放任俞谌将军留在洺水,恐怕一山不能容二虎,会分化军心,到时候唯恐章洪会趁机而入,岂不是得不偿失。”

薛钧良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

他说着脸上有些犹豫,装作很疲惫的道:“你们也是知道的,孤虽然是众人之上,但有的时候也身不由己,俞谌手握重兵,孤已经下了圣旨,只是他不回来,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众臣一听都有些沉默,俞谌手里的兵权不可小觑,而薛后阳身在南疆,没什么人能和俞谌抗衡,如果不小心,岂不是养了内患。

沈翼也不说话,薛钧良就命人散朝,然后把沈翼招来暖阁。

沈翼这才道:“微臣确实有一计。”

薛钧良坐在暖阁的大椅上,笑道:“就知道你的诡计多,孤让你去教小太子读书,你不会都把孤的儿子给教坏了罢?”

沈翼干笑两声道:“太子爷聪明伶俐,能分是非,岂是微臣能教坏的,陛下听计策罢,就别挖苦微臣了。”

他说着不等薛钧良接口,赶紧继续道:“大王这么招俞谌回来,他定然不会愿意,毕竟打了败仗。陛下不防为德妃娘娘晋封,然后趁此机会招俞谌回京,俞谌不疑有他,自然会回来。只要俞谌回京,陛下还怕他的兵马做什么?”

薛钧良听了点头笑道:“就这么办了。”

他说话间,姜谕走了进来,呈上一本奏章,道:“陛下,这是万年侯让人飞马带回京的,说要呈给陛下。”

薛钧良不知道薛后阳搞什么名堂,就让姜谕拿过来,展开奏本一看,登时愣住了。

沈翼还没有退下去,以为是万年侯碰到了什么难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薛王这幅摸样,道:“陛下?”

薛钧良闻声才回过神来,把奏章摊开,给沈翼看,上面只写着“碧血亭”三个字。

薛钧良道:“你见识广博,知道这三个字是谁写的么?”

沈翼不明白薛钧良的意思,只是回道:“自然知道,微臣在滕国小居过一点时间……碧血亭三个字还有个故事,只不过现在说来可能有点大逆不道。”

“哦?如何大逆不道?”

沈翼道:“因为当年滕南还是滕国。”

“你说罢。”

得了薛王的许可,沈翼才继续道:“当年滕国还在和大王作战,滕国出了一位铁将军,叫做滕云的就是,想必大王知道,那一年因为滕王昏庸无能只知道在京中享乐,把本该是充做军用的粮饷挥霍一空,宦官为讨好滕王扣押加急邸报,滕云将军刷兵抵抗,因为缺粮没有援兵,被大王的军队打得一退再退,当时退到一座废弃的小亭,腾云将军誓死不降,用血在亭柱上写了‘碧血亭’三个字。后来住在附近的百姓为了纪念滕云誓死守卫,特意把他的字临摹下来,打造成了牌匾,碧血亭就这么得来的。”

薛钧良眯了眯眼睛,敲了敲奏本,道:“就是这三个字?”

沈翼只是点了点头。

薛钧良没有再说话,只是长身而起,走到暖阁的书柜旁边,抽出一本书来,翻开一页递给沈翼。

沈翼不知道薛王的意思,只能打开看,上面写的一些兵法,圈圈点点,都是对抗程田的计策和行军图,如今程田早就被章洪杀死,这明显是以前的东西。

沈翼翻到后面,不禁一愣,只见有一页的角落里,写着“碧血”两个小字,和之前“碧血亭”的字迹一模一样,分毫也不差。

如果是不同的字,单看字迹,可能会有模仿之类,但就算是再模仿,也不可能分毫不差。

薛钧良这个时候,才淡淡的道:“沈卿手上的,是皇后的墨宝。”

沈翼手一颤,“啪嗒”一声就把册子掉在了地上,姜谕站在一边,赶忙把册子捡起来擦干净,这可是皇后的墨宝,弄坏了罪名可大可小。

薛钧良眯着眼睛盯着桌上的奏章,道:“沈卿一向聪明过人,对于这两个字,你是怎么想的。”

“这……微臣……”

沈翼自然早就猜测到滕云和皇后是一个人,只是因为沈翼了解过很多滕国的事情,也在奉国呆过很长时间,自然知道其中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猜测之后去找皇后求实过。

虽然皇后娘娘并没有承认什么,但也是默然了,如今这些“陈年旧事”突然被提起,而是被薛王提起来,沈翼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让他说些什么,可能讲出来有些荒唐,但这就是事实。

显然,薛钧良也开始怀疑了,这种荒唐的事实。

他这辈子唯一宠信过的女人,竟然是他亲手杀死的敌人,如果这是事实,那么自己长久以来一切的疑惑,立刻迎刃而解了,原来竟然这么简单……

第十四章:死水

滕云立了大功,薛王命人送来酒肉奖赏给他们,又传圣旨给俞谌,说薛王龙心大悦要封赏后宫,德妃娘娘马上就要变成了贵妃,让他进京去贺喜。

俞谌一听以为是真的,高高兴兴的准备了东西,就要回京城去。

众将见他要走,高兴还来不及,又怕他反悔,就盼着他赶紧回京去,不然天天什么事情不干,就知道在营寨里幺五幺六。

滕云趁着章洪被气病这些时日,命令重新扎营,把战线缩短,又故意留了豁口,等着章洪病好了报仇。

章洪病了一个月时间,终于有点起色,他病好后第一个念头自然是报仇,这样的奇耻大辱怎么能不报,就领手下另一员大将出战,齐詹和齐梓结同族,他一直记恨齐梓结的战功,好不容易把齐梓结逼走,想着如今没人和他抢功,就领命出战去了。

齐詹观察了地势,看到薛军扎营不禁觉得可笑,左右分作两堆儿,中间留了空挡,如果断他们中间,就可以把薛军的兵力分散各个击破,薛军人多势众也变得不可怕了。

齐詹让大军叫阵,大骂滕云,骂的十分难听,滕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就道:“谁愿意领兵迎战?”

手下将士经过之前一役,多半都对滕云心服口服,如今有人大骂主帅,都沉不住气的争相出战。

郎靖却笑道:“张默可去。”

张默脸上一红,尴尬道:“参军有所不知,张某……张某右手只能提笔不能提枪,实在……实在有负重托。”

众人听了以为郎靖故意刁难主簿,方要和郎靖翻脸,只听滕云道:“参军的办法正合我意。”

大家不明所以,滕云笑道:“主簿虽然不能出战,但心下仍然希望可以出战立功,是也不是?”

张默听了点头,道:“自然是,不然张某也不会继续留在军营,哪怕是当个文书。”

滕云道:“那你可要感谢参军的举荐,这次出战,只要交手,不需要尽力,把敌军引到阵中就行,参军领一队人马正面接应主簿,我亲自带一队人包抄他们的后路,其余人各自回营,到时候就静等瓮中捉鳖罢。”

张默一听立时明白了,不禁笑道:“原来如此!”

当下众人散了,各自回营地去,让士兵生火起灶吃饱了肚子才好打仗。

齐詹让士兵叫了一天的阵,大骂的士兵都没了劲力,天色渐黑,正准备退兵回去,明日接着叫阵,就见一队人马朝这边而来,为首的正是张默。

齐詹累了一天,这时候才见人来,立马怒火冲了上来,提着大刀冲上去迎敌。

齐詹也是猛将,张默右手有伤,不敢硬碰硬来,打不过几下立时拨马往回逃去,后面的士兵见张默跑了,也跟着往回跑。齐詹一看以为是薛军怕了,大喜之下让士兵击鼓禁军,对张默穷追猛打。

敌军很快就冲杀进了滕云特意留下的陷阱,左右两边各有营寨,弓箭手在高高的哨塔上往下射箭,前面本身败北的张默忽然勒住了马,原来是郎靖帅人马而来,挡住了追兵。

齐詹一看大事不妙,赶忙鸣金收兵,只是大家刚刚转头撤退,滕云就带着一队精兵堵住了去路,一时之间齐詹的兵马被薛军四面八方的包围住,士兵们举着“上将军滕英”的军旗,而齐詹的军旗早被乱箭穿烂,倒在地上,被自己的人踩来踩去。

滕云把齐詹和他的人马全都活捉了回去,众人拿出酒肉来庆祝有赢一役,就把俘虏困在帐下,让他们看着酒肉但什么也不能吃。

齐詹起初还大骂滕云,后来渐渐没有力气。

滕云这时候才道:“滕某早听说齐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就是被俘也毫不低头。”

齐詹肚子饿得乱叫,听他这么说又那么一点点羞愧,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

滕云似乎喝多了酒,有些上头,踉跄着走过来,笑着从腰间抽出虎翼刀,虎翼刀通体全黑,但在夜晚却泛着寒光,齐詹看着他两手不稳的样子,生怕他喝的太醉,失手把自己砍了。

滕云拿着刀,就那么随手一晃,就听“嗤”的一声轻响,困在齐詹身上的绳子竟然被砍断了,而齐詹没有被伤到一星半点,这一下让他心里对滕云才开始有了隐隐的惧意。

“滕某这辈子就爱惜人才,将军是勇将,如果肯投奔滕某,定然不会亏待与你。”

滕云说着命人拿来酒肉款待齐詹,齐詹饿得不行,但滕云说,只有投降才能吃。

齐詹没有办法,就假意投降,吃饱了肚子,又假惺惺的道:“小人是返臣,将军何等仁德才能这么对待我,小人自然愿意跟着将军……只不过舍不得章洪那贼子帐下,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章洪帐下还有两名大将,和小人都是过命的交情,不如给我一匹快马,我愿意前往劝说二人,到时候他们看着小人的薄面,一起领兵来归降,岂不是好事!”

滕云只是微笑,也装作惊喜的道:“滕某早听说章洪帐下勇将甚多,如此大好。”

于是就亲自带着齐詹,把他领到营寨后面,让他看到薛军堆积如山的粮草,齐詹心里嘲笑滕云没有防备,暗中记下来堆放粮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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