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丑娘娘 下+番外——云过是非

作者:云过是非  录入:08-03

两人走着就看到前面有一个打扮很贵气的公子追着一个人跑,惹得街上的人都往那边瞧,就像活宝一样。

那公子追着前面的人拐进了旁边的茶楼,薛后阳看着,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因为那被缠着的人不是别人,正好是他家滕先生。

那贵公子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一边追着调笑一边还要动手动脚,不过这公子肯定瞧见滕裳身形瘦弱有恃无恐,没想过其实滕裳也是个练家子。

滕云本来心里还有些芥蒂,毕竟他不懂两个男人怎么会有这种感情,但看到薛后阳的表情,似乎放了点心,看来万年侯心里确实是有滕裳的。

薛后阳对滕云道:“我有事先行一步,侯爷请便罢。”

滕云笑道:“我方才似乎看到了滕先生,反正也无事,一起过去罢。”

薛后阳知道滕云的身份,想他也没有什么恶意,俩人也一起进了茶楼。

滕裳坐在把角的一张桌子旁,那打扮奢华的公子哥也坐在旁边,他说话的声音很大,薛后阳一进门就能听见。

“公子一个人喝茶么,那多没意思,咱们不如聊聊天?”

说着话,还轻佻的把手放在滕裳肩膀上。

似乎这种动作其实也没什么轻佻,但在薛后阳眼里,就是轻佻至极,薛后阳忍无可忍走过去,故意站在俩人中间,道:“先生怎么出来了?”

滕裳看到薛后阳并不惊讶,笑道:“我估摸着你要下朝回来,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出来走走。”

薛后阳一听,登时心情大好,原来滕先生是来特意找自己的,虽然只是一些小事情,不过薛后阳明显能感觉到,自从那日两人说开之后,他们的关系贴近了很多,这简直是薛后阳梦寐以求的好事。

滕裳见滕云也在,道:“一起坐会儿么?”

滕云摸了摸鼻子,这俩人的关系在他眼里似乎是很好的,如果自己留下来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人家说话。

滕裳看出了他的踟蹰,翻开倒扣在桌上的杯子,为滕云斟满一杯茶。

滕云这才坐下来,三个人都落了座,四方的桌子还差一边,那公子哥也不客气自己坐下来,笑道:“在下姓薛,你们叫我长敬就好了。”

他此话一落,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滕云虽然不太熟悉薛国的皇亲贵族,不过他们方才在暖阁里刚刚谈论完,怎么能不清楚。

薛长敬是正安侯的嫡传长子,按说应该下个月初进京来世袭侯位,没想到竟然现在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的街上,还是薛王眼皮底下。

薛后阳听说他是正安侯世子,脸色立时就变得不对劲儿了,他还记得郎靖说的,世子单好男色,缠着滕裳不走,岂不就是在打滕裳的注意么。

薛长敬当然不知道这三人各怀心思,还想和滕裳套近乎,不过薛后阳这几年在战场出落的杀气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薛长敬对于风月之事了解的可比薛后阳多,知道滕裳是有主的了。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变成侯爷,也没什么可怕的,但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也不好硬碰硬,改天带着随从来也能涨气势。

薛长敬这么想着,也就不再去死缠着滕裳,转而又去打量滕云,滕云瞧他看自己,只好当没看见。

薛长敬见他生的虽好,但脸上有好些伤疤,这些伤疤的痕迹经过医治虽然不能根除,但比之前还轻了不少。

薛长敬心里有点嘀咕,乍一看有些凶神恶煞,不过细看又气质出尘,薛长敬想着只不过是玩玩,于是又开始转而和滕云搭话。

滕云并不想理薛长敬,第一是因为这个人太轻佻,滕云的想法终究是比较保守安分的,第二是因为薛长敬是正安侯世子,按理说现在才该接收传召动身进京,未接受传召擅自离开封底可是大罪过,滕云并不想惹祸上身,尤其是薛钧良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恐怕又被找茬。

薛长敬自说自话半天,碰了钉子,对方竟然不理自己,这让这个在封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世子非常不甘心。

薛后阳坐了一会儿看不惯薛长敬的为人,准备起身回去了,滕裳也跟着一起,对滕云道:“你身体还没好,快回去歇着罢。”

滕云点点头,道:“我这就回去了。”

薛长敬见他们走了,有些悻悻然,不过想着自己在京城还要再待很长时间,也就放下心来。

薛钧良那边很快就接到禀报,姜谕道:“陛下,下面说,有人在街上……在街上调戏滕南侯。”

单听“咔哒”一声轻响,薛钧良把折子扔在桌上,挑眉道:“再说一次。”

姜谕抹了把冷汗,道:“额……下面有人回禀,说看到有人在街上调戏滕南侯。”

薛钧良凉凉的道:“何来调戏?难道天子脚下,都是这等刁民么?”

姜谕道:“老奴……老奴还派人查了一下,那人似乎还不是个刁民……是正安侯的世子。”

“哦?”

薛钧良笑道:“世子不是应该在路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京城?”

“这老奴就不得而知了,那人自称是薛长敬。”

薛钧良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去把这个自称薛长敬的刁民给孤押过来。”

“是……”

姜谕觉得自己好像是自讨苦吃,赶紧下去吩咐侍卫去抓人,而且听陛下的意思是要自己亲自去。

滕云这几日不堪其扰,那个世子知道自己每天这个时候从街上路过,就专门等在街上,等自己过来就开始搭话,滕云并不想透露身份,所以就不好视而不见的往府里去,这样岂不是被薛长敬知道了住处,反而不好办。

所以只能天天在大街上乱逛,薛长敬乐此不疲的跟在后面调笑着,滕云对情爱都不是很了解,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只觉得薛长敬缠着自己非常讨人厌。

这天方下了朝,滕云的马车又被拦了下来,只不过滕云还没来得及掀开车帘子,很快外面一阵杂乱,他隐隐听到姜谕的声音。

姜谕这会儿子该是在宫里伺候薛钧良,怎么也不会出现在市集,滕云撩开车帘往外看,果然真的是姜谕。

姜谕身边还跟着一堆卫兵,把薛长敬押在地上,世子的摸样十分狼狈,嘴里还喊着“你们怎么敢动我”之类的话。

姜谕瞧见滕云,请安道:“侯爷,扰了您清净了,老奴奉陛下之命,现来抓刁民进宫盘问。”

滕云一听是薛钧良的意思,于是也不好管,就点了点头,薛长敬听人家管滕云叫“侯爷”,登时心里一突,如果对方真的是什么侯爷,岂不是触了大霉头。

姜谕把薛长敬抓进宫里,薛钧良并不见他,只是让人杖责,姜谕觉得似乎有些不妥。

薛钧良却笑道:“有什么不妥?正安侯世子如今在路上,孤杖责的只是一个刁民,打他几棍不砍了他的头,已经算是仁慈了。”

薛钧良就命人在大殿外面的玉阶上行刑,外面哀嚎的声音传进来,薛钧良反而很惬意的喝起茶来,等打完了,薛钧良也不把人放走,拖进牢里关了起来,一直关了大半个月,等算着世子该进京了,才把人扔了出去。

这一日是正安侯世子进京朝见薛王的日子,薛钧良一进大殿,就看到站在下面的薛长敬,一副憔悴的恭敬的样子,看到薛钧良往自己这边瞧,禁不住打了个颤,似乎杖责的伤口还没养好似的。

薛长敬当然也注意到了站在前排的滕云,薛王还没来的时候,大臣过来和滕云打招呼,薛长敬分明听到人家叫他“滕南侯”,还有和滕云走在一起的人,似乎是功高震主手握兵权的万年侯薛后阳。

薛长敬登时脸色有些发绿,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薛王要把自己抓进宫来痛打一顿,然后扔进牢里了,原来他缠着滕云的事情薛王早有耳闻。

薛后阳不清楚自己兄长做了什么,不过薛后阳需要承认,他看到薛长敬现在的样子,他心里确实有些解气的。

薛后阳还特特意笑道:“世子,别来无恙啊。”

薛长敬只能赔笑道:“侯爷……侯爷也别来无恙。”

薛后阳没再看他,只是凉凉的道:“托你的福。”

滕云听着他们说话,顿时觉得薛后阳果然和薛钧良是亲兄弟,这种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说话的腔调,竟然有七分相似,一直以来第一次看到薛后阳“落井下石”。

只不过滕云转念想到,薛后阳对薛长敬的态度,完全是因为之前薛长敬缠着滕裳,滕云心里想着,或许万年侯待滕裳也是真心实意的,滕裳识人的本事一向很准。

第二十章:皇后

薛钧良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然后坐下来,众人请安之后,薛钧良才故作惊讶的道:“世子这是怎么了,多年不见,如今却一副憔悴模样,想必是打击很大,孤早就听闻世子一直是个大孝子,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是节哀顺变罢。”

薛钧良这几句话前文不对后提,让人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有些不阴不阳,薛长敬赶紧顺着他的话附和,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

薛王起初并不提世袭的事情,只是问薛长敬身体怎么样,封地的民风怎么样,又问薛长敬多大了。

薛钧良笑道:“虽然皇叔在世的时候,孤和他不经常见面,但是孤对皇叔的感情甚笃,想不到长敬你至今还没有正妻,岂不是让皇叔心寒么?眼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孤也没什么能赏赐给你的,就帮你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嫡妻如何?”

薛长敬站在下面直抹汗,他不知道薛王是不是听说了他只好男色的事情,正安侯还在世的时候也知道他喜好男色,但是也娶了几房小妾,管也管不来,最后也就不管了。

而朝臣中的滕云薛后阳他们早就知道薛长敬的秉性,听到薛钧良这么说,知道好戏就要来了。

薛钧良果然没辜负大家的期望,高深莫测的笑道:“奉主前些日子还和孤提起联姻的事情,孤能想到的公侯也就后阳一个,奈何奉国九公的女儿们都是金枝玉叶,后阳心思太粗,怕怠慢了,没想到长敬也没娶亲,那这样最好不过了,孤现在就为你亲自指婚。”

薛长敬吓得冷汗直流,奉国九公的女儿怎么也是娇生惯养的,嫁过来自己的夫君不碰她,岂不是看不起奉国的作为,还不挑起两国开战么。

还不等薛长敬说什么,薛后阳就站了出来,笑道:“臣弟也觉得此事甚好,臣弟在沙场厮混惯了,也生怕怠慢了郡主。”

薛钧良道:“此事甚好,长敬啊,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薛长敬想反驳,但看到薛钧良似笑非笑的样子,禁不住联想到之前的杖责,浑身又疼了起来,最后吓得没敢说话。

薛钧良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如此,孤还有一件事情想提。”

他说着,顿了顿,笑道:“之前章洪贼子侵犯洺水,滕卿不得以挂帅出征,如今章洪已诛,贼子全部被俘,还要褒奖滕卿才是。”

滕云听他提到自己,上前半步,垂首道:“微臣惶恐,陛下错爱了。”

薛钧良笑道:“你不要谦虚。既然滕卿已经凯旋而归,那么之前的事情自然不能做罢,沈太傅说的对,滕卿的命格就是生来助孤的,不如就趁着长敬大婚,也把滕卿接进宫来。”

滕云顿时愣在当下,睁大了眼睛抬眼去看薛钧良,薛钧良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戏耍的样子,但毕竟他是一个男子,被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滕云心里似乎还是觉得过不去。

薛长敬立马投过来一副了然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打,原来动了不该动的人。

滕云自然注意到了薛长敬的目光,那眼神里有了然,也有奚落,手不自主的握成拳,滕云并不说话。

薛钧良瞧见薛长敬的目光,眯了眯眼,他现在不由自主的去关注滕云的感受,此时看着滕云不好受,心里也不舒服,嘴似乎有点不听使唤。

道:“孤的做法也算是顺应天意,毕竟不只一个人和孤提起过这件事,如果哪位爱卿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孤也不是独断专行的人,对不对?其实有一点,孤有点儿改变心意了,滕卿的建树和功绩大家也有目共睹,孤想着,如果把他接进宫来,似乎又委屈了他一些,不如这样罢……既然滕卿有才有德,而且身份显贵屡立战功,就让他做这三宫之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薛钧良的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有些惊讶,纷纷四顾,似乎在看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只是过了很半天,也没人站出来,最多在下面窃窃私语。

滕云皱了皱眉,他更加搞不懂薛王在想什么了,如果是想要圈禁自己,之前封个贵妃,已经是很给脸子的做法了,他万万不能想到,薛钧良两嘴皮子一碰,竟是让他做皇后。

薛长敬更是频频往滕云身上看,那意思好像是想找出滕云到底哪里与众不同,或者哪里把薛王迷得神魂颠倒,恐怕不是这一张脸这么简单,如果他脸上没有伤疤似乎还凑合着。

最后还是沈翼站出来道:“滕南侯德才兼备,确实是皇后的最好人选,微臣也相信,依侯爷的才干,连沙场都能无往不胜,可何况是三宫呢……只不过这件事情颇为繁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好的,陛下不如先请正安侯世子挑选画像,好回复奉主。”

薛钧良哪能听不出来沈翼是缓兵之计,不过他也不在乎,其实薛钧良说完了也在暗暗心惊,就算眼前这个人是他上过心的人,但也同时是他一心想要杀的人,他低估了滕云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同时又高估了自己的冷静。

薛钧良点头道:“沈太傅说的也颇有道理,那此事暂且如此,稍后正安侯世子就去挑选画像罢,选好之后择良辰吉日,迎娶奉国郡主。”

散了朝之后,薛钧良想留下滕云,但是他也不知道留下对方要说点什么,什么都不说反而尴尬,索性没开口,反而是薛后阳留了下来,请求见薛王。

薛后阳道:“臣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该臣弟置喙,只是世俗难为,陛下为何突然想立滕南侯为后了?”

薛钧良叹了口气,道:“那你为何不再娶了?”

“这……”

薛后阳不自在的挠了挠脸,道:“臣弟是真心待滕先生的,所以……所以自然不能再娶,也不愿意再娶。”

“你觉得再娶会委屈滕裳?”

“其实臣弟觉得,这也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情……毕竟滕先生是男子,他有的时候比臣弟还要强势,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有心,必然是诚心相待的,怎么还能容得下别人。”

薛钧良静静的听他说的磕磕巴巴的,眼睛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很久,薛后阳甚至觉得他在愣神,薛钧良才收回了目光,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陛下……您别取笑臣弟。”

“不是取笑你,”薛钧良道:“我也有仔细想过这件事情,如果我纳了滕南侯为贵妃,皇后空着,我又怎么想再让别人来做皇后呢?”

“陛下您……”

薛后阳惊讶的话说了一半,却猛然顿住,好像觉得不该往下说。

薛钧良却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薛后阳没有说出来的话。

薛后阳更是惊诧,心里乱的比乱线头还乱,他出了大殿,还碰到了从军机处出来的滕云,登时有点慌乱,支支吾吾的和滕云拱手。

滕云被薛后阳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二人出宫也是同路,薛后阳却说还有要事,让滕云先走,看着滕云走出远的背影,薛后阳才吐出口气,越来越觉得自己匪夷所思了,毕竟这不关自己的事情,应该是滕云和薛钧良去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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