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笑生

作者:笑生  录入:06-05

文案:

我们爱了、我们分开、我们受伤,我们学会成长……

一个关于追求梦想的故事,一个理想在现实的碰撞下流血流泪的故事。

爱情,或许是唯一的,但却不是生活的全部。

当梦想与爱被当成了砝码放在了天平上,又会是孰重孰轻?

若干年后再回首,那些爱过的人,受过的伤,

就当作是别人的故事,一笑而过吧。

(结局HE ^__^ )

楔子

很多年以后,秦致远依然清楚地记得跟叶铭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要我道歉?!”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上布满着不敢置信,“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叶铭!”

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叶铭挑着眉毛傲慢地看着他,不知道是等着看他的震惊还是兴奋。但相信最起码,应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面前衣衫简朴的男子竟然会无动于衷地站着。没有激动、没有震惊、更没有象那些FANS一样用尖叫和昏倒来表示内心的惊喜。

夜风吹过来,也让理智一丝丝回笼。秦致远一言不发地看了面前的大男孩一眼,弯腰拣起白色跑车前轮下已经不成形状的

Richenbacker。刚刚是他太冲动了,居然会想到要这个人道歉,这样的人,想必人生的字典中是没有道歉二字的吧。

扶起自己那辆早已没有了铃铛的老爷车,又把散落了一地的曲谱一张张拣起来放重新进车筐里。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叶铭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直到见这男子推起车子准备跨上去的时候,才象突然清醒过来一样,伸出长腿迈

过来堵住了去路。

“我说我叫叶铭,你没听到吗?!”几乎已经忘记了几分钟前紧急刹车后,跳下车来跟这个男人的争执是源于什么,目前他所

关心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象是不甘心,更象是赌气,秦致远面前那张漂亮的面孔萌动着与屏幕上完全不同的不甘与稚气。

“听到了。” 秦致远淡淡地开口,“你叫叶铭。”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影坛大哥叶圣和夕日影坛第一美女华雪琳的独子,年仅十九岁却已经问冕了数项影视新人大奖,2003年

最炙手可热的少年偶像,叶铭。提到这个名字,相信除了只要有看娱乐新闻的人恐怕没有谁不知道。换了别人,大概会觉得这

种和超级明星的相会可遇而不可求,但在他看来,半夜里跟一个逆向行车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的家伙相遇实在是倒霉透顶。更何

况,那辆嚣张的跑车还压坏了他的吉他。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叶铭瞪着眼睛。

“你希望我说什么?” 秦致远皱了皱眉头,不想再继续罗嗦下去。虽然这把吉他对他而言重要非常,可想必此时说出来也没有

任何意义,面前的这个人是根本不会了解的。他只想赶紧回到三站路外的住处,好好躺下睡一觉。

而叶铭,更象是被噎住了,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那双几乎每天都会在报纸或杂志上见到的漂亮眼睛瞪视下,秦致远将脚踏车掉了一下方向,从面前的障碍物旁绕开,径自

踩动了车子。

二十分钟后,他回到了自己租下的小阁楼。说是阁楼,其实不过是位于六层楼上的违章建筑。是公寓主人用几块胶合板简单拼

凑而成的,标准的冬凉夏暖。尤其是这样的炎炎夏日,即使外面的夜风已经有了凉意,可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楼顶依然散发着

阵阵热气。

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秦致远疲惫地将自己抛到单人床上。单薄的床板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便又随即陷入了沉寂。很

累,也很想睡,但视线却还是落在了墙边那堆破碎的木片上。那把吉他还是离家时带出来的唯一一件物品。陪他度过了当年那

些做梦的日子,也伴着他这几年来在现实中跌跌撞撞,寸寸品味苦涩的生活。如今却简单地变成了一堆碎片,静静躺在地上,

与自己相对无语。或者一切都该结束了,又或者,就象父亲当年说过的,认不清现实的话,永远没办法成长为真正的男人。而

他的梦,早该醒了。

都市里九月的夜空,沉闷地看不到一丝星光,只有窗外高大的霓红灯广告牌不停变幻闪烁着,冷冷映照着简陋的房内,孤寂而

平凡的男子。

第一章

“在想什么?”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耳边,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着主人特有的庸懒和漫不经心。

秦致远回过神,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没什么。”

但这样明显属于应付的回答显然并不能让身后的人满意。腰上突然传来的力道让他不得不被迫转过身体变成了平躺的姿势,而

原本贴在背后的年轻人已经覆到了他的上方。

“别闹了,你明早不是还有通告吗……”抵在大腿上不断膨胀的热度让他不得不无奈地出声提醒,伸出手推拒着不断压下来的

胸膛。

只是刚刚才经历过的那场激烈性爱已经耗去了他太多的体力,没剩下多少力气的手腕被人毫不费力地拉向两边压住。

“看来我做的还不到家,你居然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的。”像是不满,更像是撒娇,对方不顾秦致远那丝毫不构成阻碍的抗拒,

硬是俯身攫住了身下早已被吻得微肿的唇瓣。

唇舌间的纠葛与牵绕,让蠢蠢欲动的欲望也随之变得更加炽热。仿佛带有魔力般的大掌熟练地在秦致远身体上游走着,原本停

留在唇上的吻沿着颈项绵延而下,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再加上牙齿刻意的轻轻磨娑,恶劣地挑衅着他残存的理智。等秦致远

察觉时,充满情色的呻吟声已经不由自主地从自己口中溢出。

顿时,顽皮而得意的笑容出现在上方英俊的面孔上。看着那双漂亮眼睛的色泽因欲望而更加深沉,红晕攀爬上了秦致远消瘦的

脸颊。却还是被动地在那双大掌的力道下无法抗拒地分开了双腿,迎接着对方有力的侵入……

第四十一次。

秦致远在心底默默地数着。刚刚走出来的工作室,是他试过的第四十一家,也是第四十一次失败。苦笑了一下,他举步想走。

“喂,你!”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转过身,音乐人漂亮的女助理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将一迭乐谱递了过来。

“喏,你的东西。”

秦致远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伸手去接:“先放在这里吧,等王先生有时间的时候……”

“切~~Stephen说考虑一下的意思就是说不会用啦,这都听不懂!”不耐烦地说着,对方看也不看便将那迭纸往他胸口一丢,也

不管是不是散落了一地,转身进了房间。

秦致远怔怔地站着,脑子中有几秒钟的空白。楼道间有人经过,可是都来去匆匆,没有谁去多看一眼这个有些落魄的男人。

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才慢慢蹲下身,一张张拣着那些载满心血和希望的纸张。口中的酸涩一点一点弥漫开来。这么多年,同样

的场景不时会上演。他没有丰厚的身家背景,也没有英俊出色的外貌,甚至连基本的迎逢拍马和阿谀奉承都不会。在这个物欲

横流的社会里,面对那么多闪亮夺目的新人,几乎没有谁肯用他的曲子。

时间静静流逝,最初支撑他的信念也一点一滴地散去。每天晚上在酒吧打工的收入,除了交房租和水电费外根本所剩无几。这

样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

就在他默默地将手伸向最后一张乐谱的时候,面前突然多出了一双深棕色皮鞋。然后,一只大手拣起了那张纸。

秦致远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看着手中的谱子。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男人脸的一瞬间,他的手突然不

为人知地抖了一下。

“这是你谱的吗?”片刻后,男人的目光转向仍蹲在地上的他。

秦致远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并没有回答。刚刚的一幕想必已经被对方看到,此时此刻,他实在没办法再承受任何的

侮辱或者讽刺了。

没有得到回答,男人的表情未变,看了一眼秦致远手中那迭乐谱继续问道:“我想你是来拿曲子给Stephen看的吧。”

秦致远还是没有出声,无论这个陌生人想要说什么,都不想听下去了。

“不然这样吧,你把曲子给我,我会帮你拿给他的。”这句话立刻让秦致远本已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算什么?同情吗?他看向对方的眼睛,试图找出一些痕迹。

而此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嗓音打破了这种氛围。

“荣大哥!”随着略带惊喜的呼唤,一个帅气的身影大步走到了那个男人身旁,亲昵地给了对方肩头一拳,“真是的!你什么

时候回国的,居然都没事先通知我!”

男人也微笑着还击了一记:“刚下飞机,行李还在机场。”

“荣伯伯和荣伯母身体怎么样,好长时间都没见他们了。”

“还好,这次回来我妈还特意让我带话给你,要你有时间的时候到澳洲去看她。”男人亲昵地揉了揉身边少年蓄到肩头很有造

型的长发,笑着说。虽然两人的身高已经相差无几,可兄长般的关心还是表露无疑。

“怎么留这么长的头发?”

“我也不想呀,热死人了!”少年皱起眉头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最近开拍了一个古装片,那个该死的导演说这样好做造型…

…”

虽然一直微笑着聆听少年大吐苦水,男人的眼角却也并没有忽略一旁那个悄悄离去的消瘦身影。

“怎么了?”叶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朋友吗?”

荣启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是。”

或者是他唐突了,做音乐的人骨子里往往都有份清冷的傲气,他刚刚的做法虽然是好意,但也有可能让对方觉得是种施舍。

“这是什么?”叶铭抽出了他手中那张乐谱,翻来覆去地看着。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荣启航拍了拍这个世交家的小弟弟,成功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居然又碰到那个少年了。想到刚刚神采飞扬、少年得意的叶铭,秦致远的情绪更低沉了。那种生来便可以光环俱绕、备受宠爱

的天之骄子,对于无论如何努力却仍无法得到认同的他而言,就如同一个冷冷的讽刺。

还有身边来去匆匆、衣衫光鲜的白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与希望。站在这些人中间,他觉得自己就如同一粒黯淡的、毫

不起眼的灰尘,相信就算下一秒消失在空气中,也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知不觉,电梯已经到了底层。直到所有人都出去后,秦致远才慢慢走了出来。大厅外已经聚集了几个人,原来是下雨了。倾

盆大雨毫无征兆地飘洒而下,灰暗的天空完全看不到两个钟头前他来时的炎炎烈日。

果然是倒霉的一天。秦致远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将手中的一迭曲谱随手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内,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中。

第二章

“阿远,你真的要家乡回去哦?”一直跟秦致远交情不错的侍应生阿宝递给他一杯冰水,有些惋惜地问道。

秦致远道了谢接过来,淡淡地笑了笑:“是呀,出来这么多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那你是要看一下就回来,还是……”

“阿远,到你了!”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秦致远从角落里站起来,将杯子递回给阿宝,有点抱歉地向对方点了点头,就向舞池走了过去。

在这家酒吧的工作属于后半夜,也就是十一点到凌晨三点。时间很长,钱给的也不算很多。但是在这座城市里想找份工作实在

是太难了,稍微上档次一点的酒吧,都有自己的乐队。他只能转些小场子或者当乐手临时有事赶不到时做一下递补。机会不多

,也很辛苦,但还是撑着做了下来。

他的工作是伴奏,其实无论是钢琴还是贝斯,他都能上手,但最喜欢的还是木吉他透澈空灵的声音。但可惜他的Richenbacker

已经坏掉,所以暂时只能借用酒吧里的。实际上说到伴音,还是放CD来得省事,只不过现在的歌手都比较喜欢SHOW那种现场的

氛围,也才有了他混口饭吃的机会。

是的,混口饭吃。原因就是这么简单而卑微。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漂泊的生活让他最终明白——理想,那是建立在现实上面的

东西。无论你的梦想有多伟大,都必须要先填饱肚子才能去谈。

机械化地按动着键盘,浓重的重金属音乐充斥在耳边。台上的歌手声嘶力竭,舞池里的男女疯狂扭动。气氛HAIGH到了最高,可

他的感觉却早已封闭。最初的兴趣和对音乐的追求埋没在现实的重压之下,理想与抱负被慢慢扼杀,这种生活和如今的自己,

已经是连自己都感到陌生了。所以他决定放弃,五年的时间,让他终于还是对自己的梦感到了绝望。

或者,有时候承认失败并不象想像的那么丢脸。

酒吧里晃动的光线和交错的人影,让两个高大的身影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找到了一个背光角落里的位子坐下。

“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吗。”荣启航看着周围嘈杂的环境有些戏噱地说。

“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虽然乱了点儿,不过慕斯做的相当不错。”他对面的少年人看了看周围,终于摘下了一直挂着的墨镜

,露出了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

“不是吧,你小子到酒吧来居然只是为了吃人家的慕斯?”荣启航抿着嘴角显然忍得很辛苦。

“这有什么,好吃就是好吃嘛。等下你尝尝就知道了。”叶铭舒服地向后靠到靠背上,抬手招来了服务生,点着喜欢的口味。

荣启航任他去点,随意地望向乐台。已经换了首抒缓的慢歌,舞池中刚刚还放肆扭动的人们也都松弛了下来。有的回到位子喝

东西,剩下的,都是些相依偎的情人。前奏过后,麦克风前的少女轻声缓唱着,轻缈而略带伤感的嗓音,渐渐冲散了片刻前高

分贝所带来的嘈杂。

“哥,你先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说着,叶铭戴上墨镜起身。

看着洗脸台镜子里的那张脸,曾经晕满希望和憧憬的眼睛中,已经看不到自己这个年纪该有的光芒。明明不过才26岁不是吗,

心态却已经象62岁的人了。苦笑着牵动了一下嘴角,秦致远收回目光走向门口。

砰!

听到木板击在肉体上的声响后,秦致远立刻意识到自己向外打开的门撞到人了。习惯性地想要道歉,却被对方先一步打断了。

“Shit!真是见鬼了!”带着墨镜的年轻人揉着酸痛不已的鼻梁粗声诅咒着。

虽然看不完全对方的脸,但秦致远还是一眼认出着面前的人是谁。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错,应该道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

却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喂!你撞到我了耶!都不晓得道歉的吗?!”年轻人一把扯下墨镜几步追了上来,愤愤地堵住了肇事者的去路。

秦致远平静地看过去,一言不发。或者是为了对方粗鲁的态度,又或者是为了那碎身于车轮下的Richenbacker,反正在这个城

市的最后一夜,他想允许自己随性一次。即使,对方是个他根本惹不起的人。

“如果——我不想道歉呢?”

“你、你说什么?!”

淡淡的反问,却无礼的险些让叶铭一口气憋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面前这张平凡的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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