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玄藤居

「是……是啊！」廖其忠此时才插嘴回覆着。

「喔……原来是这样……，对了！时间也不早了！宥语我们回去吧！」颜允文拉着谢宥语没受伤的手，与两人道别后就匆忙离

去。

「允文……我们要怎么回去？！」谢宥语猛然想到，刚才他是被王德治，硬柪自己的副理亲戚开车送来的，可如今没了司机没

了车……，身上也没钱……，这可怎么办啊？！

「开车回去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我马上就过来了！」颜允文要谢宥语坐在椅子上等会，话都来不及交待清楚，就飞

快的奔向停车场。

开车？！允文哪来的车？！我家又没有车！他去租的吗？！他又哪来的驾照？！千百个疑惑在谢宥语心中盘旋不去。

「来！快上车！」他连忙下车替谢宥语开了车门，好让受伤的伤患可以快速坐进车里。

「允文……你哪来的车？！」谢宥语踌躇了许久，决心问出心中的疑惑。

「嗯？！车喔！跟强叔借的啊！」强叔就是那位，颜家每年过年都会去的亲戚家！强叔是个耿直的人，他的职业也与他的各性

相称，是个刚正不阿的警察，前些日子才高升为局长！由于他个性好，在我们这个小乡镇人缘颇加！大家也都替他开心，还为

此办了一个烤肉会！

「那驾照呢？！」

「我有办国际驾照！」趁着停红绿灯的空档，颜允文对他笑了笑。

「喔……」不懂！什么国际驾照……，他也不明白，这次颜允文会回来多久！目的又是什么？！

谢宥语心里有众多的疑惑，可是却迟迟说不出口！他怕这一问，他就会知道……，颜允文什么时候又会离开自己。

如果对允文而言，我的存在是重要的，他就会告诉我……，如果他什么都没说，我也不好过问不是吗？！谢宥语害怕自己太过

在意对方，到最后不只落的一场空，可能连自己的一切都赔上了！包括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06.晨雾

“你就像那晨雾，以最耀眼的姿态出现，却无声无息的，在空气中蒸发……”

谢宥语受伤的隔日一早，他拖着疲惫的身躯，隐忍着伤口的疼痛，至床上半坐着，才一转头！猛然发现身边的人，已消失的无

影无踪……

他找遍了整个屋子，一度以为这是场梦……，是自己妄想的一切！但桌上的薰香灯却说明了这不是梦！他很高兴这并不是一场

梦，不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事情，但是他翻遍了房里，没有半张对方留下的字条与踪迹！

一切都诡异至极！他怀着不安的心情，询问了自己的母亲，她只是疑惑的问我，是否做了什么，让允文生气的事情……，这点

我无解！

于是我丢下傻楞的母亲，跑去询问强叔，但强叔也说他不清楚，只是有听说允文要办点急事！其他一概没有过问！

我傻了！一个这么大的人，就这么消失了……，居然没有人清楚他的下落？！重点是……他还回不回来？！

望着原先两个人住的房里，里头没有减少什么物品或家具，却少了一个人、一个行李，多了我……失序的心……。

这种惆怅他无法找任何人聊，他只能藉由网路，在同志网留下一篇篇心情抒发……，他没有想到！才留了一篇名为“晨雾”的

短篇，甚至作者的废言多过主文，却引来不少人的回应……。

当中有一个最为特别！他属名为“雨”，平凡的名称，不凡的对话！他告诉我……他也对某个不该爱的人，称他为好友！于是

我们的聊天内容，多为他和他的爱人，与我和我爱上的人……

雨：至少对方没给你希望！你大可了断一切，重新来过！

这是他留给我的私讯……，我有些傻眼，因为这几分钟以来，我收到的私讯，都是同志仍需努力，革命定会成功！这种振奋人

心的言语……，唯有他不同！我回了他一些话……，毕竟他的私讯，对我来说是与众不同的！就像允文在我心中的存在一样！

殒：不管多么失落，我也不会了断一切！因为……我没有那么干脆！如果真那么果决，我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安慰了……。

“殒“是我在里面的属名，取允的音，当中亦包含着这段没有结果，陨落的爱恋之意……。

雨：嗯……也是啦！说得容易，做的难……，也许我认为对方给的希望，是我的妄想罢了……，这是我的藉口！留在他身边的

藉口……。

殒：你的朋友也是直男？！

雨：是吧……，没问过！毕竟我们之间没有办法出现此种话题……，说出来就泄了自己的底……，男人还是跟女人不同！试探

性的问题，很难问出口！这是大脑构造的关系吗？！

殒：天晓得男女的大脑差在哪！？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这种问题，是真的很难开口！只能观察他的行为动作吧……，我是

怎么认为的……，说出来就像是宣布直接枪决那般痛快！对方也是同属性的机率，甚至比买乐透中奖机率还低啊……

雨：哈哈哈哈～也是啦！那我们相约买乐透好了，说不定早成亿万富豪了！

殒：富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吧？！＝V＝

之后我和雨就闲聊了好一会，直到母亲喊叫着吃晚饭，我才与他道别！我和雨也并不是刻意瞎聊，但总是能瞎扯衔接下去！有

着莫名的默契……，对于第一次闲聊能聊得如此愉快，我们互相加了对方好友，以方便下次闲聊！

「宥语啊～，刚刚允文有打电话回来喔！」母亲一边挟着我最爱吃的菜，直至可口的菜菜肴放满我的碗，她才有些不甘愿的罢

手。

「真的？！你怎么没叫我接电话？！」我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不同，我们的相处模式就像朋友，没有多馀的敬语，只有简单却

不少于他人温暖的交谈。

「我也有跟允文说要你接，是允文要我不要吵你的！他说你身上有伤，不要太常走动，人家是关心你！」

「那……他有说还会回来吗？！」这点是谢宥语最关心的事，当然非问不可！只是母亲似乎不大了解这儿子的心情，她摇了摇

头，示意没有就径自的吃着饭，丝毫不想理会任何人，盯着她最爱的韩剧不发一语。

「妈每次都这样！一看起韩剧，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三弟面无表情的将夹起的菜送入口中，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二哥……，你放心吧！允文哥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要多久！」又将一口饭送入口中后，三弟说出像是安慰那般的话语，不

说没事！一说这谢宥语又开始烦恼了！他烦恼不知道要多久，这句话的含意……！

的确！颜允文就像那抓不住的雾！看得见，却永远碰不着……，就算时间一久，凝成了水珠，聚在我的手中，终究还是会被手

的热度蒸发……，然后、然后又消失殆尽……。

这种欲说还休的心情，扰的谢宥语夜晚辗转难眠，但最终还是被沉重的眼皮给说服，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早谢宥语才刚醒来，失落的抓住空无一人的空位，不知是幻想还是奢望，身边多了些温度，不似无人的空冷，顺着那暖暖的

温度，滑过了称不上保暖却舒服的棉被，想掩上身体与空气接触的冰冷肌肤，才刚一扯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睡的熟沉的小声

呢喃。

「欸？！」幻听吗？！谢宥语不顾身上的伤，猛然爬起探视身旁……，却看见男人睡的相当沉，一双眼眯的微弯，嘴角上扬的

弧度，连睡脸都像是在笑那般，这就是颜允文！他……最喜欢的人……。

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是说……他不见的事情才是梦？！谢宥语被他出现，闹的连现实与梦境都分不清！

谢宥语小心翼翼的爬下床，不想吵醒这张有孩子般睡脸的主人……。

「早……」耳边传来的低沉嗓音，让谢宥语明白此人已醒！怎么小心，还是吵醒了对方，这点让谢宥语有些懊恼！他懊恼自己

怎么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

「早啊……」有些僵硬的回过头，扯开笑脸对着那个，像是小孩般用手揉着双眼的男人，喉头里还不时发出，因睡足而满足的

哼声，那种没被世俗污染的纯净画面，就在谢宥语眼前出现，为此他呆傻的盯着瞧了许久。

「宥语……」颜允文冲着对方，给了一个笑，那种有如冬天的阳光舒爽的笑颜。他是……怎样？！一早就笑得引人犯罪！要是

他知道我因为这个笑，在脑中意淫他不下百次，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是讨厌？！嫌恶？！亦或是厌恶……，谢宥语结束了自己内心的思考，就为了这种令人身心不悦的词！虽然事情本该如此，但

想清、看清了……，不就减少了自己少数，存活下来的理由？！

「抱歉！昨天没有跟你说我要外出……，谢妈妈说你很担心我，真的很对不起！」谢宥语不是不知道这颜允文，行为举止就像

孩童那般直爽，但他还真没想过，会有人道歉时，会以拥抱结尾的！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了！」因为他的动作，谢宥语心中的烦闷就此烟消云散！如果能被他这么抱着，也好……。

谢宥语顺着他的拥抱，回了个看似谅解的回抱，其实是想藉此，在自己那跳动的心与千回万转的大脑思绪，留下他的体温……

，专属于他的味道……，只要是他的……不管什么都好，只要能留住一些，至少在回忆之时，不再是那么空虚令人惋惜……。

07.忆，回忆

这些天允文对我异常的好，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也许是因为那天不告而别的歉意……，但我始终没开口问他，那天他去了哪

里……，虽说是朋友……，还声称知己！可我对于他……，还是有许多不知道的秘密！

「宥语你要吃什么？！」谢宥语见他热心的与母亲，夹了他整碗的菜肴，除了无奈内心还是多了点愉悦，毕竟被人关心，是件

令人开怀的事情，不是吗？！虽说他并不是喜欢麻烦别人，但是除了夹菜之外的事情，他一件也没接受过，他人的帮助！

例如……此件事情……，吃完饭后约莫1小时，果不其然的！谢宥语知道又要上演，不肯就范的短剧了！

「宥语！快点快点！今天我一定要帮你洗澡！」这是第2天颜允文说了同样的话，一样拉着我没受伤的手，一脸喜孜孜的像个孩

子般的笑着。

「我自己洗就好！我没断手断脚的！只是洗的慢点，要是你想先洗，我也不会阻止你！」今天我回了他同样的话，昨天就是这

么让他闭嘴的！

「宥语……，你好冷漠喔……」该死！昨天没这招啊！见他瘪着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重大的错事，伤

了他的心那般！

「别用这招！没用！」谢宥语别过头，打算来个视而不见！只是说没用……，是骗人的！他都看得想直接扑倒对方了，哪来的

什么没用之词？！

「宥语……」颜允文落寞的拿着白绒的浴巾，嘴里还有些不甘愿的喊着对方的名。

「……」5秒过了……

「……」10秒过了！可这人还是没有进去浴室！只是装模作样的在他面前，直挺挺地盯着自己瞧，谢宥语知道自己先开口就输

了！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你看什么？！」

「等你说好！」果不其然，我才一开口问他，他就开心的笑眯了眼。

「呿！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说好？！」那双电波眼，是想电昏谁？！可恶！输了！输的彻底！

「走啦！可以一起洗澡，但是我自己洗就好了！听到了吗？！」谢宥语拉着他的手，万般交待着。

「蛤～可是……可是……」一听到对方这么说，颜允文不服的喊着。

「别可是！再可是就自己一个人洗！」一起洗澡就尴尬的要命了！还要帮他洗？！要是摸到敏感处，不小心……不小心有了反

应怎么办？！那岂只是尴尬两字能形容的？！

「好嘛～」他虽然有些不悦的瘪着嘴，但还是乖乖的听从谢宥语的命令，拿了两套衣物，与两条浴巾，进了狭小却不至于容不

下两人的浴室中。

「我们来洗泡泡浴好不好？！」颜允文不知道何时，手中已经拿了一瓶，粉蓝色外包装的塑胶瓶，双瞳装满了雀跃的神情。

「你洗吧……，我身上有伤，泡了会痛……」来个速战速决吧！反正都要洗了，还什么泡泡浴？！是要跟他一起泡到天荒地老

吗？！到时候就算下面没反应，我的鼻血应该也撒满浴缸了！

「这个上面有标示，就算有伤口，也不会痛喔！是舒缓配方！而且里面的东西是天然萃取物！所以～一．起．泡．吧——！」

去你的舒缓配方！这种东西上面会这样标示吗？！谢宥语不信邪的拿起那个瓶子，望着上面那不知哪国的文字，简直是草圣再

世！信手拈来那般印制在瓶身上。

「你看！这里有写啊……」颜允文还好心的指了指那瓶身标示的地方，免得他寻不着那串，潦草的字迹……，不！是草圣再世

的字体！

「上面还有写说，会有杀菌成份喔！说不定泡一泡，伤口会好快一点！」也不管谢宥语千百个不愿意，颜允文就拉着他的手试

水温……。

「好烫——！颜允文！你搞什么东西啊？！」被烫疼的谢宥语，很是不悦的瞪着他。

「对不起嘛～因为我想要跟你一起泡澡啊……」又！又瘪嘴？！现在是怎样啊？！装可怜也是不这样玩的吧？！可……可恶！

「那你也不能拿我的手试水温吧……」一见到他那可怜兮兮的神情，谢宥语的口气缓了不少。

「你不生气了？！宥语！还是你最好了！」颜允文开心的抱住他，天晓得谢宥语多想踹他个想脚！但……只是想想罢了……。

好个屁啦！如果现在我说要推倒你，把你吃乾抹净，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谢宥语无奈归无奈，还是跟他一起泡了那蓝色的泡泡浴！而且说什么鸟屁舒缓配方、杀菌效果？！痛的我直发抖！然后那该死

的家伙，居然笑笑的说，会痛才有杀菌效果？！去你妈的！皮不是长在你身上，痛是我在忍！

还给我一副事不关己的脸！我怎么会如此自虐！喜欢上这种人……，还是我先天就是犯贱！傻乎乎的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就

以为能到所谓的天堂……，结果天堂没到，反倒来了地狱！

「宥语你看！」此时颜允文正开心的，用手将蓝色泡泡，放在头上捏成两个尖角，正在跟自己炫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