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才不是呢——幽幽等闲

“咔嗒”门锁开的声音，我循音望去。

“汉东？——祁云……”

汉东笑着点点头，拉着祁云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手……怎么样了？”不知道该不该提。

“很成功，拆了石膏就能动了。”汉东开心地说。

“那……很好啊……”无话可应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又奇怪地尴尬起来。

我便继续摆弄起随身听来，插上耳麦，换了一盘磁带。

“……苏路……苏路……我不想离开你了，一辈子也不离开……”里面还夹杂着嘈杂的风声……冷汗，苏路有录音癖吗？他怎么什么都录得到？再说秋游那天不是把随身听借给小妹了吗？他怎么录得下的？难道那不是我的声音吗？难道是吗？难道不是吗？……

我又闭了随身听，并且不打算听下去了。谁知道我会不会又听到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在我照度这么高的灯光下也能制造如此暧昧？？手搂在腰上……头靠在肩上……我还健在啊OTZ。

第三十九章

就在这时，某电话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谢蕴纳，是老大的手机。”

“啥？是苏路的？”我从枕头边找到声音来源，还真是苏路手机。怎么忘了拿走了……

“接电话吧。”

“不好吧……”

“什么事情转告一下就行了，你就接吧。”

也好，我一把抄起在响的手机，三两步蹿到走廊上，离那腻人的两只远点。

“喂？……”

“路路——”一个女声，有点沙哑，甜腻得发嗲。她说什么？“路路”？

“你是谁？”

“苏路呢？”她恢复了比较正常的声音。

“他不在，你是谁，什么事儿？”提高警惕，竖起耳朵。

“我是苏路的未婚妻。你是谁？汉东？祁云？”

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未婚妻……是吗？我早该料到的……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为什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我为什么就这样什么事都蒙在鼓里？好吧……好吧……

“到底是谁？说话！”电话那边不耐烦地响起。

“我是笨蛋！”我冲她吼。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在我头脑子里燃烧。

直接把手机扔在对面墙上，头也不回朝楼外跑。

“喂！谢蕴纳回来！”后面传来汉东的声音，我装没听见。

跑过大街小巷，那街上景物似熟悉又陌生。不知道汉东有没有追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大脑还没有变得一片空白。算了！断了！不想他！我都沦落到跟一个女人去抢一个男人的地步？？我还真是笨到可以了……

跑着跑着，我全身都是汗，却没穿外衣，冷空气渐渐渗到我的身体里去，不住地打起寒战了。

拐到一个小巷里时，我发现我彻底地迷路了。两边的墙那么高，周围什么都看不到，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天气很冷啊！真的很冷。腿像灌了铅似的，再也走不动了。我跌坐在墙根下。我真的很笨，是吗……他说什么我都信……我都是这样相信了吗……

寒冷也会使人发困？想是这样的，渐渐麻木，失去知觉。

这是哪里？天堂吗？或是地狱？周围一片混混沌沌的米黄色和白色溶合的色块。我想主要原因是我没戴眼镜。我伸出手习惯性地到处乱摸。突然头脑里重现了刚才的女声，一闪而过。一切动作都停在了半路上。我已经决定了应该被抛弃，不是么？管它这里是哪，脑袋昏胀地疼痛。是谁把我从马路上捡回来的？何不放任让我冻死在外面……其实那样挺好的。我重重地砸了一下床。

“谢蕴纳，醒了？”一个好像熟悉却陌生的声音……

“眼镜……”我把手伸向他。眼镜被稳稳地放在了我手里。戴上。

眼前的人是苏毅。他和苏路长得几分神似。我不禁皱了一下眉毛。

“不愿意见我？”

不语。其实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昏倒在我家饭店后面？苏路太不会照顾人……”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家饭店！

“小两口闹别扭了？”

一句话戳中痛点。接到电话的事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跟他们都不熟。是吗？上学两个月，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混到，真是悲哀啊。然后，一个极其花痴BT极其欠扁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但立刻就pass了。她会笑死我的。

电话铃响。苏毅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以后就挂断了。

“谢蕴纳，融融说刚才苏路打电话找你。”

“别说我在这……”我下意识地拒绝。

“虽然不知道你们俩怎么了，但你躲着他，什么事也解决不了。”

“那……好吧——好吧……你说——你——认识苏路的未婚妻吗？”

“未婚妻？不就是你吗？”苏毅摸不着头脑。

“是个女的……”

“噢！”他一拍脑袋，“知道，三捷有名的火爆女。你怎么知道的？”

“那……她和苏路……”

“你就是因为她跑出来冻晕自己？”

我不自觉地把嘴撅起来。

“其实你大可放心。他们没有什么的，这女人的香水味可是让苏路犯病两次了。”

“犯病？他有什么病？”

“他的过敏症那么严重，几次几乎都要了他的拿，你都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有这种毛病啊？我都没见过什么症状啊？”

“你这不是还很关心他么。”

我的心里真的舒服多了。那个女人是一厢情愿了。

“我——我想回寝室——”疯疯癫癫跑出来，多让人担心！

“终于想通了？我和融融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你在发烧呢！要是让你自己回去了，我这个做哥的还不让苏路骂死。”

“我现在就要回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

几分钟后，我们在车上了。

融融在打手机。

“汉东，老大在你那吗？”

“纳纳在我们这儿，叫他接电话。”……有点像绑票。

“老大！想我了没？……”

“这么关心你的纳纳？没关系他好好的，咳，也不能说是好好的。”

“叫他自己跟你说吧。”

融融转过头把手机递到我手里。

我接过来，放在耳边，嗫嚅着叫他的名字。

“苏路……”

“纳纳！你没事儿吧！真吓死我了！快点到寝室去，我要好好地看住你！怎么突然就跑掉了，我再也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了！有什么心事，我做错了什么，都要跟我说啊别闷在心里不舒服！……”

“老大！肉麻……”那边传来汉东的小声音。

“苏路……有话到时候再说吧，我们快到了……”我挂了电话。

三人进了寝室，却发现只有祁云一个人翘着二郎腿靠在床头坐着。

融融过去坐在祁云旁边跟他说话。

“跟汉东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祁云回。

“谢蕴纳过来躺着。”苏毅扯我。

“不用！”我挣扎。

“你的手怎么了？”融融问。

“必须躺着，好歹是病人！”苏毅好言相劝。

“一点意外罢了。”祁云回答融融。

“我才不是病人！”我继续挣扎。

“汉东肯定很心疼……”融融继续说。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寝室乱成一锅粥。

虚掩着的门开了。

“汉东回来了？老大！”

苏路从汉东身后挤进门来，嘴里嘟囔着“大家都在啊”，径直朝我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

“失陪。”他抓着我，半拖半拽地把我弄到走廊。关门前还听到汉东颇有深意地咳了两声以及苏毅那句“你没看到我啊？”。

“纳纳。”他盯着我的眼睛，我躲着他的眼神。

“你轻点，我疼！”我不满地抗议。

他终于把抓着我肩膀的手放松下来。

“纳纳，是我不好！你想要惩罚我就惩罚我，可别再到处乱跑了！”他一手掰过我的脸面对他。

“你不好！你哪里不好？”我瞪大眼睛问。

他不再说话，而是直接把嘴贴过来。我一狠心一用力，咬了下去。

“唔……”他轻吟一声，离开了我的唇，困惑地看着我。我咬得力道过他，他的唇开始滴血。

“纳纳——你说，我做错什么了？你跟我说，我一定改！”

“什么也没错！”的确，是我太笨了。

“纳纳。”他两只手臂搭在我肩上，凑近我的耳朵说话，“有什么话就说，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就改，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我全都做，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跟我说一声。”

“苏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没想过将来如果我们分开了……”

“不会的纳纳！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如果我不要你了……”

“绝对不可能！”他很果断地又一次打断我。

“要是可能呢？”我大声问。

“你如果真的不要我了，我就杀掉你。你去天堂，我就跟你上天堂，你去地狱，我就跟你下地狱。我要在你生命的每一轮回都爱上你，要保护你，要牵你的手，要吻你，抱着你……”

“苏路……”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他提高声音，如斯宣誓。

“苏路……别……”我发现我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蓄满在眼眶里打转转，低下头，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我一定要说！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了，就让我一次说个够吧。”

“我又没说不要你……”我紧紧抱住他，大脑思考不能一片空白。偷偷把眼泪蹭在他肩上。

“纳纳……永远在一起吧。”他压低声音，缓缓吐字。

他没考虑到我已经不能思考了。眼睛即使闭上，眼前也是一片空白。

“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你难受不跟我说！别哭啊，你别哭……”

“谁说我哭了！我没有！”其实争辩是毫无意义的……

他伸手来抹我的眼泪：“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

我抓起他的袖子一通胡擦，把那点痕迹擦干。

他不由分说推门拉着我的手进屋去。

四人昌刷刷眼睛全盯着我们。

“好感人哦老大……”汉东开口。

脸上又可以烤红薯了……

“去我家吃饭吧！”融融号召道。

众人纷纷附和。

于是一大堆人坐两辆车往雅阁去了。

吃饭以后，六人都到了楼上的大屋子。苏路找了几片药给我吃下去，然后他们几个坐在一起聊了起来，我几乎没怎么说话，倒在苏路肩上睡了一下午。

第四十章

“纳纳，纳纳，醒醒了，回家了。”苏路在摇我，我懒懒地翻了个身，舔了下嘴角。

“纳纳，起了。”又在摇我，我又翻了一个身，用力坐起来，离开苏路的大腿，拼命伸了个懒腰。

“回家？走吧……”

迷迷糊糊，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回苏路家的路上，手里拿着融融送给我的一盒子巧克力。

走着走着，突然苏路捏住我的手腕加速向前走。

“跟紧点。”他叮嘱我，我一溜小跑，跟上他的大步。

突然他就停下了，我撞在他身上。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纳纳小心了。”他用手臂向后拦我，直把我压在墙上。

拐角处出来一个人。

苏路猛地冲过去飞起一脚，踢飞那人手里的东西，那人“啊——”地尖叫一声，是个女的。

“啊！——”这声音来自我。我的脖子突然被人掐住，连连后退。

“纳纳！”他迅速把那女的反押在地上。

“放开她！”我身后的男声冷冷说道。

“别伤了他！”苏路吼过来。“你们是谁？！”

“伤不伤还真不一定。”掐着我那人边向后退边说话，我手里的巧克力稀里哗啦响着掉在地上。

“我东西掉了！”我愤怒地向后给了全一手肘，他吃痛地叫了一声，手掐我掐得更紧了。

一对一是吗？你完了！！想当年初中打架，一对多不行，多对一居然也不行，但每次一对一……不论是什么样的对手，我都赢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纳纳！你别……”没听清苏路后面说什么，我抬脚向后一跺，只听一声惨叫。好啊！还不放开我！奋力向后挥去手臂，打在他的胸口上，又是一声惨叫。右手掐在他的腰上，用力把手指嵌进他的衣服里，掐在他的肉上，惨叫连连……终于把掐我脖子的手放开了。

“你瞎叫什么！让你再叫！让你叫！……”一边吼一边把拳头砸在他的面门上，他叫得杀猪一样，我的耳朵都快聋了。（食物的怨念……）

“不！！不要！！！”女人尖厉透顶的叫。

“够了！够了！纳纳！”苏路的声音——破天荒地有点惊慌失措，抓住我又欲砸下的胳膊，“再打就没命了。”

我转过头去看苏路夜色中的轮廓，越过他旁边，看到那边躺着的女人。

“她……她怎么了？”

“她可没这个严重，只是晕过去了。还有，你不晕血的么？”

“血？在哪里？”我欲回头看，却被他的手扳了回来。

“你原来是这么深藏不露啊，纳纳，为了你没告诉我，惩罚你一下。”

“什么？唔……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