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就连声音也都衰竭了。昨晚的事情是在卫敬的休息室发生的,田心假借卫敬的名义找他来,迷奸了他。所以卫敬也是个帮
凶。卫敬识趣地挑在今早才出现,这说明根本是卫敬跟田心一起伙同设计了他。
现在,就算是卫敬,也背叛了他。这样的认知让唐思感到心寒。「他给你什么好处?」
卫敬无言笑,笑他天真,或者笑他不明白田心对他的执念。他来凯沃做,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就算没有昨晚,迟早哪一天田心
也会将他玩弄于五指之间,卫敬并没有坑害他。「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接下来公司里的事,我会替你安排。」
「你拉皮条的?」唐思抬起泛红的眼,看着卫敬骂。他的细脖子上全是鲜艳吻痕,像诱人的草莓。卫敬极为心疼他那因为与男
人一夜纵欲过度而苍白的脸色,使劲捏断了手里的烟,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挑眉澹澹反问道:「你第一天认识他还是第一天
认识我?」
卫敬也不想这样卑鄙地伙同田心来骗他,但是田心那么要强耍狠,说不帮就让卫敬从凯沃卷铺盖滚蛋。在卫敬看来,唐思自己
也根本没有忘记田心,昨晚的事情不能单纯地算是迷奸。
「谁让你要进凯沃的?你不知道这里是他的天下?要是聪明,当年怎么不管住他,让他背着你搞那么多事。」
唐思听到『当年』二字,一时觉得冷。好冷。耳朵边上全是自己牙齿咬得咯咯打战的声音。
当年,唐思那么爱田心,田心却背叛了他。自被母亲抛弃后,唐思从来没有想过他还能够喜欢与爱一个人,可是田心让他无法
抑制地沉溺在爱河中,他喜欢跟爱上了田心,将那么特别的破例的情感交给田心保管,可是田心回应给他的却只有背叛而已。
怎么这个世界上唐思深爱的所有人都离开了。
唐思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是怎么他们都无情地离开他了。
「我走了。」唐思僵了很久,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已经根本不想跟卫敬说话,抓起西装外套就走。
卫敬很担心他,大声喝止:「外面下雪,你穿那么少怎么出去,给我站住!」等卫敬转身取完衣服,唐思人已不在。
卫敬痛心疾首地怔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开始后悔昨晚自己是怎么会答应让田心再去伤害他的。卫敬早该知道,这些日子以来,
尽管际遇坎坷,孤苦无助,但不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以打击唐思。
只有田心。只有田心能够伤害他。
现在卫敬就是帮助那样的伤害发生了。因为卫敬还以为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只是相爱而已。不管当初那些背叛与反目,都还是
相爱的。
唐思快速回到自己的住处洗了个澡,表面没有像女人一样哭哭啼啼自己被人迷奸了,然而内在的一颗心却是再次疼得分裂了。
在浴室间里清洁后庭的时刻,他都还清晰地闻得到那个对他撒野整晚的男人的味道,试探地将长指伸入,挖出里面属于男人的
精液残余时,前面又忍不住勃起了。唐思羞耻得无地自容。
他竟然被田心上了。田心不仅偷走了他走红的机会,还迷奸了他,夺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他想,田心真是个恶魔,一个不管对他做任何事他都会为之全面崩溃的恶魔。
从浴室走出,唐思换上便衣,颓废地坐到床上,抽光了身边所有能找到的香烟。一闭上眼,就回想起昨夜田心对他施以的那些
疯狂性爱压迫。记忆推远一点,想到的也全是过往跟田心发生的点点滴滴。
开心的。不开心的。
一切的一切像汹涌潮水在眼前翻滚。
他也想原谅田心。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他都想原谅田心。可是他们早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他们是一颗分开了的破碎的心,不能再完整地爱与呼吸,只能独自品尝碎裂的疼痛。
屋外电车闪过了末班,雪花初降,独自居住的没有暖气的短租房里,唐思感到了冷。这似乎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像!真的好像
田心阔别已久的吻。姗姗来迟地飘落到他身上,尽管温柔多情却是冰冷不暖。唐思将最后一支燃尽的烟按息在手心,在床上伸
出双臂,无力地抱住自己。
几场细雪飞舞中,凯沃会社一系列的年终庆活动紧锣密鼓地高调进行着,越来越姿态高调地向世人展现,作为国内最大模特经
纪公司,凯沃二字所代表的意义。凯沃专门培养花瓶。也许花瓶向来是被人鄙视的,但是请假设这个世界没有花瓶一天,那会
是多么地色彩灰暗。所以,是凯沃让这个丑陋世界变美的。
田心以今年业界最火热价位接下一个品牌时装秀,又一次刷新了模特儿跟经纪公司合作抢钱的历史记录。凯沃栽培的摇钱树太
多了,数都数不过来。而田心不是摇钱树,摇钱树还要专门找人去摇,花费力气。田心是印钞机,只要给他展现自我的平台,
他一定会自动找到大客户。
加文昨晚上紧张得一整晚都没睡好。因为今日是个大日子,田心接下欧洲顶级奢靡品牌的代言,合约一签就是三年。此前,这
个品牌根本没有用过亚洲人。现在他们的设计师总监主动找上田心,还给出这么久的合同期限,这真的说明,在欧洲那边的高
端时装市场,田心那张美人脸很吃得开。
这次,双方合作,主要是拍摄一些春夏季要用来宣传的平面成衣照片,设计师用田心的完美面孔跟身体来展示自己的得意作品
。整个时尚圈子都在因为这个代言而骚动。凯沃对这次合作给了十二万分的重视,就连陪衬的几个走位,也都是精挑细选的。
唯独有一个是在田心的意思下,挑了个例外。而那个例外,就是唐思。
早上七点,加文就进了摄影棚,忙着打点这个那个的。所有惹田心不开心的小细节都打点妥当了,就怕他一个不开心,等一下
发脾气不拍,那天还没亮就起来忙碌的后台工作人员们可会倒大楣。田心是九点多进棚的,来的时候造型已经做好了,衣服也
换好了,见T型台上的布景还没做好,就坐到了角落里。
「蜜糖啊,怎么,还没化妆吗?」太监助理扭腰摆屁股地朝他走来,一脸谄媚,可是还是一出口就说了令田心皱眉的话。「怎
么脸色不太好啊。」
「余加文,你没长眼睛还是怎样?」明明刚才才在美妆师和造型师那边轮流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脸上粉厚得厉害,极其不
舒服,只等快点走完位走人,结果太监助理竟然看不出来他化了妆。「明明化了那么久的妆!」田心咒骂道。
「哎呀,蜜糖啊,所以还要我怎么跟你说啊。要你在家的时候不要那么宅,不要只对着电脑打游戏,偶尔也睡睡觉嘛。你看,
黑眼圈这么重,等一下镜头拉近了怎么办、怎么办嘛。」加文被田心的萎靡精神吓得大惊失色。
今天这个展示秀很重要,但是田心看起来很不在乎。加文不知道他昨晚去干什么了,搞到精神很差的样子。「还好,我这里有
东西给你搽啦。」加文说着就拿了一包药膏出来,作势要用它替田心遮挡黑眼圈。「人家都说这个最灵了。」正要伸手上去,
却一把被田心掀开。
「余加文,你以为我的脸是你的屁股吗?」太监助理手里的是一包痔疮膏。公司里很多艺人都用这个遮黑眼圈。他们告诉加文
,说这个很灵。所以加文特地去买了包上等货回来,时刻带在身边,以孝敬田心。
然而田心从来都不领他这份情。「少跟我鬼扯你那些有的没的。」田心今天心情不好,拉长一张脸问:「陪同走位的人来齐了
没?」
田心记得今天陪同他走位的模特儿里有一个是唐思,可是怎么没看到他。「早齐了。」
「那他呢,我怎么没看到他?」田心一来,眼睛就四处搜索唐思的身影。
「他是谁?」加文不明所以,为田心端来一盅热汤。「对了,我让人炖了补汤给你,羊胎素,很养颜的,喝完皮肤就……」
「余加文,你再说我会马上炒掉你。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样娘好不好。」田心从来不迷信那些所谓美容养生的东西。不晓得要
告诉他这个白痴助理多少次,白痴助理才会停止拿这些东西来烦他。
「给我拿开啦。」说完一个推送,加文手里那盅汤飞了出去。不仅泼在了加文身上,还洒在从旁边低头走过的一个男模特儿身
上。
「哎呀,你走路怎么不长眼睛。撞得我这么疼!」躲闪的加文被那个男模特儿撞了一下,发起脾气尖叫出声,但其实很多成分
是在发泄对于田心的敢怒不敢言。
「不好意思。」唐思闷闷地说。虽然是加文主动撞上他的,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该说抱歉。他正好从旁边经过。他因为一些
事情来晚了。刚被场监臭骂了一顿,正急急忙忙地要赶去试衣间换衣服。
他现在刚回模特圈子来,既没名又没钱,请不起专用经纪人,不管是接通告、跑秀场、还是推销自己、与同行抢出镜机会等等
所有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包办,整日都忙得焦头烂额。
「不好意思?!」加文怒不可遏,扶了扶鼻子上的黑框眼镜,上下将他打量一番,认出他是前来陪同田心走位的一个模特儿,
脸很生,知道他是个小人物,并且身边还没有经纪人陪,便势利地拽住他骂。
「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好意思!你以为田心的台是什么人都可以陪着上的,敢迟到,居然敢迟到,啊?我让你迟到!」加文一边
说,一边拿起旁边布置场景用剩下的一根圣诞仙棒往唐思身上抽打。「让你迟到!都是你们这些人,让他不开心。回家去觉也
睡不好,知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身价?啊?以为做他的陪衬都是随便打溷就可以的吗?」
余加文时常这样在公司里欺负新人以及比他低级别的小助理,仗着主子田心在凯沃的地位,那些人全部任他刁难。
全场人都看笑话一样,看一个不走红的俊帅模特儿被一个矮他十几公分的娘娘腔助理欺侮,没有人上去说一句公道话。直到田
心抢过那根仙棒,一把折断了,用跟恶魔一般的低沉声音警告自己的助理:「余加文,我要你马上消失在我眼前。我预支你三
个月薪水,然后你给我滚蛋。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加文僵在原地,一时不明所以,等明白过来后,近视眼镜后面已经
起了一层水雾。田心居然解雇了他。
唐思闷闷地低下了头,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不远处有人为他解围一般地叫了他一声:「唐思,你的试衣间是6号。快点去换衣
服。老师要前排的我们先走。」
「哦。马上来。」唐思跑开了。跑开前,没有多看田心一眼。刚才真的好尴尬,一个人牵着一条狗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欺负
他。
在加文骂他的前几分钟,田心都坐在那里袖手旁观,很享受他这样被田心的狗责骂与鞭打。
今天他之所以这么晚出现,是因为田心昨晚上开车去他的住所缠他了,他不让田心进他的房间。大半夜的,两个人奋力争吵,
他将田心关到房门外。田心不走,死赖在那里,扯着嗓子在门外对他说下流的情话。田心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过,房间里的他也
没睡着过。寒冬腊月的夜晚奇冷无比,他不知道田心是怎么在宛如冰窖一样的阳台上度过一整夜的。今早开门,他看见的是冻
得鼻青脸肿的田心,手里拿着为他买的早餐,是米粥跟甜玉米,用被冻得沙哑的喉咙笑着对他说:「早。吃早餐。」
他怔住了很久,之后是选择熟视无睹的走出门去,与田心擦肩而过。
却在路过的时候,心中泛滚起恻隐:为什么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最喜欢吃的食物,田心都还记得。
「蜜糖,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所,所以,我不在乎你说我什么……」加文暂时性地离开摄影棚时,这么跟田心说。
田心无言地赏给加文一个毒辣眼神。
棚内的小小纠纷得到平复。
田心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他想,刚才加文是怎么会撞到唐思的。而唐思,他现在虽然在圈子里还没有地位,但起码以前也当
红过,也明白加文这些助理根本什么都不是,任何势力都没有,为什么刚才他不跳起来赏加文一个耳光,大声说明明是加文撞
他的,要那样甘愿被加文凌辱。
现在的他,就是被际遇一点傲气都不剩了吗,他那心甘情愿做着小人物,任由加文欺负的愁苦模样让田心心疼得心脏颤抖,刚
才那出闹剧上演之时,田心选择在一边等着看的目的全是想看到唐思回到当初那种骄傲模样,可是他却忍气吞声地垂下了头。
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由田心组成的、被田心深爱着的男人到底是怎么了?
早上的排练进展得很不顺利,只排了两个小时不到就喊停了。
唐思是五个陪练中脸最生的一个。在凯沃初来乍到,不太能融入凯沃自己人的圈子,上了台,表现很差。
模特儿穿漂亮衣服走T台做秀,最重要的是挺腰提臀、昂首阔步地有高傲气势。对于唐思来说,他就是缺了那么点高傲气势。
展灰色系的时候,他竟然被人绊倒。台下的监管老师气得立刻切掉音乐,大声喊停。唐思真的太不活泼,不懂得圆滑地与同台
打成一片,更不懂得在舞台上展现自己,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被老师叫下台狠狠训了一通。
身着华服的田心一直都在场边吃水果、喝咖啡、烤火休息,等着他们几个陪走调好位了再上去领台,但是因为唐思,他们一直
都调不好。
唐思被骂的时候田心也坐在台下观看,脸色是说不出的凝重。
「唐思,我跟你说,当Steven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你要迎上去接着走,大胆抬起头来看前面,眼神要挑逗,放眼前方。就当
你的情人在台下看你,你要勾引他上来火辣舌吻你,让他恨不得要马上将你身上所有衣服剥下,狠狠对你撒野。」老师在教他
的时候用了一个很夸张的比喻。「如果不能被模特儿吸引,观众为什么还要来买他身上的衣服呢?」
「我……我知道了。」唐思很反感这样的比喻。刚出道时,也许还可以接受这样的调教。因为那时年轻,生涩。现在,老都老
了,心态已经不是可以展示自信美的那种了。Steven他们全部都才十七、八岁,现在在模特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除开这些,
唐思跟他们最不同的是唐思没有跟他们一样在做七彩华梦,幻想明天自己就会变成爆红的时尚甜心。
早就放弃幻想的他不解为何会被安排来跟他们一起,想来想去,还是卫敬说过的那句话:『接下来,他会在他的台上安排个位
置给你。他不会亏待你。』
站在台上走步的唐思一直都能感到有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他看。
他知道那个人就是专门来看他出糗的,以为这是他的台,那唐思就可以被他为所欲为。搞不好真的跟这个白目监管老师的比喻
一般,他就是真的很想在台上剥光唐思的衣服,对唐思撒野。
唐思欠他五百万,他要唐思用身体来还。
还一次并不感到满足,便继续跟唐思纠缠。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我们半个小时后继续。」将唐思训斥完后,老师困扰地扶额,宣布休息,让唐思好好去调整状态。
唐思转身回了自己的六号更衣室,脱下那身单粒扣的灰西装,心情难堪。
苏玫还是没有消息,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老家的养父养母交代苏玫的下落,这几天他夜晚睡不着,白天走路有点外八字,上了T台
,当然表现不好。
而为什么走路要外八字,是因为他被田心干过了。
他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但是却被别的男人迷奸。
不管此前他经历过种种苦痛,这无疑是他受过的最大屈辱。他是同性恋没错。但是他不是零号,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别人的
零号。他那么具有阳刚气魄,竟然那样被田心那个妖精玩了一整夜,落得身体差点就要被玩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