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言+番外——苏唯音

作者:苏唯音  录入:07-10

“前些日子你不是陪我看了《天仙配》吗?我们便去过那样的生活,如何?”楼清钰眼睛因着兴奋而发亮。

“……”

少年抽了抽嘴角,有些哭笑不得,而后歪着头问道:“谁织布?你?”

“自然是你!”楼清钰义正言辞地说着,表情颇为严肃。

“……”

“那你挑柴?”

“自然是你!”楼清钰再次义正言辞说道。

“……”

“那么,你做什么?”

“我?”楼清钰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扑到少年身上做凶狠状,“我要做事吗?你舍得让我做事吗?”

“……”

少年不答话,却被他闹得没办法,翻起身,压住楼清钰,用手压制住楼清钰的张牙舞爪,露出一抹微微邪气的笑容问道:“你什么都不做,难不成是想呆在家里给我生娃?”

“你才生娃!”楼清钰被少年的笑容惊艳了,有些呆愣,这话也说得没气势。

少年压着他,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终于明白了为何平日里男子要这般欺负自己,原来看着他恼怒的模样,心情会这般畅快。

“你笑什么笑,不许笑,丑死了!”楼清钰蛮不讲理。

“好好!我不笑,”少年敛了笑容。

“你怎么不笑了,你不笑给我看,你还想给谁看见?”楼清钰找茬说道。

“你自己说丑的,”少年无辜地说。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要看,”楼清钰眼珠子乱转,而后看着少年威胁说,“若是你让他人看见了,哼!”

“你想如何?”少年低头,亲了亲楼清钰。

楼清钰撇过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少年这才明白,百年难得害羞的男子,竟然脸红了。

“如何?”楼清钰恼怒,转过头来,脸上绯红渐渐散去,手伸向男子要害处,握住,威胁道,“你若对着他人笑了,我便断了你的根!”

少年脸色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瞪着男子,男子笑得分外得意,少年无奈,低声斥道:“放手!”

“不放!”楼清钰任性说,腿更是缠住了少年的腰。

“你会受伤的,”少年只得好脾气地劝慰。

“可是……”楼清钰微微迟疑,松开了少年,而后说道,“你记着,你还欠我一次!不许忘了!”

“……”

“不忘不忘,”在男子认真的目光中,少年忍着笑说道。

两人躺在一起,男子窝在少年怀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深色有些不太好。可因着男子是低着头少年看不见他的表情,因此不知道。

“阿钰想要去哪里?”莫怀风突然问道。

“不是说了吗?我们俩去隐居,你耕田

你挑水你织布,我给你生娃娃!”楼清钰笑着说道。

“……”

“你会生?”少年不信。

“你怎知我不会?”楼清钰抬头,不满地看着他。

“……”

少年沉默,不讲话。

“难不成,你不愿意?”楼清钰哀怨说道。

“呃……”

少年着实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若是不愿意便罢了,我同别人生去!”楼清钰不在乎说道。

少年不由得抓紧了男子,男子这话,他却是相信的,同他相处得越久,便越是觉得,其实,男子的生命里,有他和无他,都是一样的。

“好!我们去找一处地方,我挑水我耕田我织布,你给我生小娃娃!”少年轻声说道,伸手抬起男子的脸,亲了一口。

男子勾出笑容,眉眼微微弯着。

楼清钰将头埋进少年怀里,没由来的生出了些悲伤出来,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

两人寻倒到新住处那日,天气极好,阳光热烈是却并不毒辣,处处生机勃勃。

村庄并不大,村里的人也很少。

正好碰上有户村民准备搬家,便低价买下了他的房子。

房子是连三的房子,正好一间当正房一间当饭堂一间当厨房。院子倒是很大,用篱笆同外面隔开。院里种了一棵桃树,只可惜现在正值夏日,看不到艳丽的桃花,可正碰上桃树结果,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院里还有一方石桌,并非什么大理石之类的好石头,而是普通的岩石,不过面上却是很光滑,许是用的年陈久了,几张石凳也是如此。

环境并非极好,可楼清钰却是很欢喜,抱住少年大声嘻笑。可少年却是很快将他扯了下来,看了看周围,幸好村子不大,人也不多,此时倒没有过路的人。

“你干嘛!”楼清钰不满。

“小心给人看见了!”少年解释。

“看见了便看见了,他们又能如何?”楼清钰并不在乎这些。

“阿钰!”少年唤着楼清钰的名字,却并不知该如何继续,他们这是不对的,是惊天骇俗的,他们的感情也是不容于世的,可是,该让他如何同男子讲这些。

楼清钰又缠上去,亲吻着他的唇。少年无法,只得将男子引到了屋里。一入了屋,男子更是无法无天起来,动手撕扯着少年的衣裳,唇从少年的唇转移到他的脖颈处,他的吻凶猛而……绝望。

是的……绝望。

可少年沉浸在他的吻里,思想被欲望包围,分不出神来发现思考这些。

两人倒到床上,那户人家倒是虽留了些东西,可棉被也算是贵重物品,因此便带走了。床上便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块空空的床板。

床板有些硬,少年发现了,却也来不及,于是在倒下时翻身在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而他也发出一声闷哼,皱

了皱眉。

楼清钰倒是压在他身上,半点事儿没有,听到声响,连忙从少年身上起了身,急着说道:“怎了,伤着了吗?”

说罢扶着少年坐下来,脱下他的衣裳,仔细看着他的背。

“没事!”少年笑着说道。

“明明是我该受的,你凭什么替了我啊!”楼清钰有些心疼的埋怨,手轻轻地碰触着少年的皮肤。

“凭什么,你说我凭的是什么?”少年反问。

“自然是凭的你是我男人啊!”看到少年背上没什么问题,楼清钰坐到少年腿上,笑眯眯地说。

“呵呵!”

“傻笑什么啊!”楼清钰笑着说。

少年扬起头,吻着楼清钰的唇,伸出舌头与之交缠。

亲吻过后,两人躺在木板上,楼清钰不满说道:“那人家也真是小气,连块单子都不留下!”

“都是些贫苦人家,自然是不肯的!”少年说道。

“是吗?”楼清钰有些恍惚。

或许是的,正如那时他同龟烨流落街头,一条命卑贱得连块馒头都比不上。他永远记得,那冰天雪地里,少年满身伤痕拿着带血的馒头,撕下那带了血的馒头皮,送到他面前的样子。

楼清钰眯起眼睛,眼中漫起恨意。

“怎了?”少年问道。

“阿风可尝过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吗?”他轻轻问道。

“尝过,儿时家贫,父亲因着生计操劳,也没有时间管我,便日日给我煮上一锅粥,配着家里咸菜吃,吃到后来,我便再不肯碰,宁可饿着肚子,等上一天,也不肯吃上一口,后来,父亲无法,便日日做好了饭菜,让我吃的时候热一下,后来,父亲死了,我被带回了落燕山庄,吃过再多的山珍海味,却总也觉得比不上那时父亲煮的粥,”少年低声诉说着。

“我也吃过,那是一个馒头,那时我饿了一天,身子都没了力气,表哥带着我沿街乞讨,却没有人愿意理我们,也没有人,愿意给我们一口吃的,表哥没有办法,偷了一个馒头,却被抓住了,我看着那老板打他,却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看着他被打得满身伤痕,看着他紧紧地握着馒头,鲜血落在馒头上,”楼清钰的声音有些哽咽,紧紧地闭着眼睛,眼泪一点一点从完了落下,打湿了少年的衣裳。

少年抱住他低声说道:“别哭,阿钰,别哭!”

楼清钰的眼泪却是越来越多,张开嘴巴,发出轻轻的呻吟。

“阿钰,阿钰……”少年紧紧抱着男子,亲吻着他的眼睛,舔干他的泪水,心里却更是恐慌。这样的恐慌让他紧紧地抓住了男子,不肯放手。

这段日子男子有些不同寻常,虽然有时仍旧嘻嘻哈哈没脸没皮的,可总是有些不对劲了。男子的心思太过沉重,往日里他总没表现出来,可如今情绪却仿佛出了栅的猛

兽,有些收不住了。

“阿钰,阿钰……”少年轻轻喊着他的名字。

楼清钰停住哭泣,勾出笑容说道:“你这样喊我我会忍不住想要吃了你哦!”可情绪哪怕转得再快,眼眶里的眼泪却还是在的,这样的他,更是让少年心疼。

不要强颜欢笑……

可这话少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若是不笑,难道,还如今日这般,痛苦落泪吗?

第三十五章

敛七离开那日下了雨,大雨瓢泼而下。敛七收拾了行装,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坐在了门口。

此时已是夏末,也难得碰上来的这么大而急的雨。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酉时才停。

雨停了,敛七拿起包袱,走到城东马市,买了一匹马,马不是什么千里驹,价钱也不贵,敛七爽快地付了钱,骑上马。

出城门前,他回头看了看这座城,想着或许这一生,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何不下去拦着?”北季看着对面的少年出神地看着城门,那骑马的男人已经消失在那里,再也瞧不见。

少年不说话,北季便说道:“你们也真是的,都是男人,既然看上了,又何必如此扭捏,同那闺阁女子一般的!倘若我要是瞧上了谁,定然无论如何,也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只看得到我!”

“哦!北兄可有心上之人?”邹阳听了笑道。

“自然是有的!”北季神色有些暗淡,“只可惜也是一块木头!”

“是吗?”邹阳轻笑,“那北兄可真是,任重而道远!”

“嘿!”北季笑开了,看着少年说道,“不远不远!”如今的北季却是不知,何止是任重而道远。

邹阳笑,梦中的自己也是这般,任性妄为,硬是逼着一块木头同自己在一起。可木头终究是木头,脑袋是死的,变通不得。

邹阳喝下一口酒,却是毫无味道,他忽觉有些怅然若失,没了兴致,也没了心情。

“邹兄怎的不吃,可是这些菜不合口味?”北季吃得极欢,口中塞满了菜,还腾出空余同邹阳这般说着。

“怎的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邹阳没心思回答,因此说道。

北季想笑,却笑不出来,一时间饭菜卡在喉咙里,让他胀红了脸,剧烈咳嗽起来,他用手撑着桌面,手用力地拍着胸口。

“……”

邹阳无语,看他实在难受,便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北季接过茶,连忙喝了一口。喝了茶,舒服了许多,他舒展了一下身子,脸色仍旧通红,眼眶里因着咳嗽而盈满了泪水。

“看你吃饭,真真是想不出你竟是个王爷,若是不说,我还以为是那牢里刚放出来的,多年没吃上好东西了呢?”邹阳讥讽说道。

“这民间的食物便就是好的,教我怎么吃都吃不够,”北季露出笑脸,厚颜无耻说道。

“哼!”邹阳冷哼,“今儿个你便多吃些罢,日后可是吃不到了!”

“为何?莫非,你想杀人灭口?”北季惊恐说道。

“哼!你以为,敛兄走了,谁给你做饭?我吗?我倒是不在乎,可只怕你受不住,你吗?你倒是进过厨房吗?”邹阳冷冷说道。

“君子远庖厨,我又怎会去学那些!”北季严肃说道。

“那便罢了,你便赶紧

将那五十多两银子还了我,你自己便赶紧回了你那王府,什么样的民间厨子,又是你请不到的?”邹阳再度提起了那五十多两银子。

“在下家贫……”北季可怜巴巴说道。

“……”

邹阳嘴角抽了抽,筷子一没拿稳,掉了。他咬牙切齿,家贫,也真亏他说得出来,你好歹是个王爷啊王爷!

“你若是还敢不还钱赖在我这里,”邹阳咬牙,“便等着再历那日的愉快经历吧!”

“……”北季手顿了顿,“哪日?”

“北兄,巴豆这玩意儿,可真是好东西,是吧!”邹阳笑眯眯说道。

北季想到那日自己拜眼前人所赐,同茅厕相处了大半日,身体轻微发抖,而后说道:“在下心知邹兄并非狠辣之人!”

“在下也是这般想的,但若是对那无赖之人,在下也是不介意撒些巴豆的,反正那玩意儿便宜得紧,在下虽无大钱,可几斤巴豆,还是买得起的!”邹阳笑着说道。

“……”

北季无语。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便先走了,”邹阳站起身。

待邹阳走了,敛七倒出酒壶里的酒,喝上一口,甘醇可口,他一直觉得,这邹阳是真正懂得享受的。

他坐在厢房里许久,直到夜幕完全落下。

小二入了厢房,点了烛火。那小二入内时脸色不太好,许是嫌他在这坐了近半日,菜都凉了,人却还不走。

北季瞧了,轻轻哼了一声,却并不说什么。

男子来时雨又大了起来,他并未打伞,衣裳都被打湿了。

他敲了门,听见里面传来的淡淡的应声,于是开门走了进去。

男子走进来,坐到桌旁,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玩笑说道:“殿下也真是小气,这请的酒,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哼!早知你来,我便将这酒全喝个干净了,一滴也不留你!”北季冷哼。

“殿下这可是跟谁人学的,这般……”男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一身锦衣的男子,似乎在思索着用词。

北季喝了一口酒,问道:“如何了?”

“殿下也真是的,都不关心臣是否受伤,”男子带笑说道。

北季不理他,看向黑沉沉的夜幕,眸色同样深沉。

“前日,容王重病,已逝!”男子笑着说道。

北季勾起唇角,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继续问道:“他呢?”

“殿下不是不管他吗?今日怎的问起来了?”男子调笑说道。

“我便是不管他又如何,难不成,我便可以不想着他,可以操控着人心,不再……”爱着他。

可后面这话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这么多年了,这话他也未曾说出口过。

“北公子倒是极好,前日刚打了一场胜仗,”男子说道,可话语间又生了些许迟疑,“只是……”

“只是什么?”北季焦急

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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