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倾之离合言爱+番外——悠离岸

作者:悠离岸  录入:07-10

要是能懂,五年前怎么会忍心放手?

他们分别,时光一转,也不过五个年轮的运转。

当年青春年少,今日各自成熟稳重,经历过风和雨的吹打,早已渐渐明白,世风日下,什么该为,什么再不该为。

“你,当上了医生?”

他的目光还是那般深沉,深得藏了太多的决算,沉得让人看不出他还是个懂得七情六欲的人。

陈郁钧的学生时代,他一直很努力的学习,他那样的拼命努力,为的是希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他曾看不起像肖让这样吃着家里拿着家里钱财且挥霍无度的少爷,他说,衣食无忧的人,是难以体会到贫穷人家孩子卑微却自尊强大的困苦生活。

“你出国那年,我出了点事故,之后,认识一位导师,他医术很好,我就跟随他学习,慢慢地也就喜欢上了医学,所以就选择了这个职业。”

他简便的回答对方的问题,那分明不是心里真正的目的性,明明是为了对方才拼命的追求着一个知名的成分。

谁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的努力,消耗尽了,他的解释成了俗不可耐的借口。

或许,等待会磨灭某些人那可嘉的勇气,肖让终究是埋藏了自己学医的初衷。

他说不出,或者是已经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内心那样直白单纯的心思。

他很想说,郁钧,我是为了你,才当上了医生;而且,还在等着你。

想想,那时,年少,脸不薄,仗着那城墙般厚的脸,他说,“我们做吧,反正我对你有意思。”

这样的胆大妄为,不负责任的轻狂,换来了日后漫长的颠簸之路。

假如没有那一夜的挑动情动的尝试,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斟酌以后的痛苦。

“我出国那年?”

陈郁钧盯着医生的眼睛,没有眼镜做装饰的眼睛,俊秀绝伦的脸,他的斯文还剩一点,其余是不可捉摸的成分。

人越长大,心思越沉,沉得骇人,及至害人。

陈郁钧点了菜,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去换了身便服随后过来。

肖让知道,现在,对面的这个男人,他今非昔比,打进这家菜单价格不菲的餐厅,他就知道,陈郁钧,他成功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活,尽管到现在,肖让还不清楚对方在哪里高就,生活怎般?

“你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

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点好了菜,幽深的目光落到对面换上休闲装的男人身上,他俊秀模样,总是很斯文,那种斯文,不像是那些书生的斯文呆板,而是灵锐敏捷的斯文,他的那种慧黠,可以从他那双眼睛看出来,这个人,依靠他斯文俊秀的一面吸引人的关注。

肖让还是像以前一样,行止高雅,天生的贵族气息,无论陈郁钧怎么努力追寻,后者仍是做不出前者随手间可逸趣的风度。

肖让眼神闪过一丝迷茫,他说,“郁钧,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满桌丰盛的菜肴,熟悉的菜系,自己喜欢的那些,肖让一眼看完,那是自己喜欢的不是他所喜欢的东西,他记得?

“呵,我过得好吗?”

轻轻的笑,呲之以鼻,或是低低笑吟?

他拿起玻璃杯,浅啄杯中的酒液,如此得体的形式,当年的男生,今日的男子,变了不少,变了很多。

“我回国。”顿了顿,相视一秒,他继续,“就进入了萧家的旗盛上班,你说,我过得好不好?”似笑非笑,眼里没有一丝笑意,脸上笑着,心里的冷水,凝结成冰。

肖让听不懂对方的话外音,他不懂经商之道,也不懂那些话中有话的真正意思。

他学医毕业出来,穿上了那一身白衣,一路上做得得心应手,他毫不含糊的走着自己的每一步路,他从不需要他人的扶持,他的优秀,众人见证。

他的导师说,一个人,只要用心的去追求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人,事,他有一天总会得到,做到。

他听取导师的说法,更重在践行,虽然,其间有些难熬,还好,他乐此不彼,只因有那份心。

“旗盛?”

肖让还是吃惊的抬起头,他拿刀叉的手,有点颤抖。

记忆深处,曾经有一个男生,他躺在草坪里,他转过头对他说,“肖让,将来,我一定要进入旗盛上班。”

那个记忆里;阳光普照,日光正好,清新的空气,青翠的草地,学校里,他们两个人的后花园,他和他的秘密花园,两个人躺在青草上,眼望蔚蓝天。

对于不关心将来,并且一直是奉行及时行乐的肖让来说,他当时听了陈郁钧那样说,并不是很在意,他没有过分在意躺在身边的有志少年的信誓旦旦,他转移话题说,“郁钧,今天天气不错。”

肖让无需担忧自己未来的前途发展,他更不会愁未来的路,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要什么有什么,更别论一份举无轻重的工作。

他以为很多事对于他来说,得到和拥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不曾想,他人生里第一件不如意之事,即是面前的男人。

那一年,分离。

陈郁钧说,他一定要抓住出国深造的机会。

肖让不明白,他说,“你想进入旗盛,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你不能出国,留下来,陪我一起。”

那时,他坚定的抓着那个人不放,他说,“郁钧,你不相信我是认真的吗?”

陈郁钧,他冷笑了,他反问,“相信你,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有能力把我安排到旗盛里去,相信你有能力养我,相信你原来就是萧家的二少爷,我是该相信你这些能力吗,萧旗商?”

怒不可遏,质问和冷笑。

陈郁钧心内,在知晓肖让的真正身份的那一刻,他胸口燃烧起一把火,那火实在太旺盛,因此焚烧到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到底没有坚持在一起。

肖让拿过盛红酒的杯子喝了一小口,这红酒应该是甜的味道,不想,浅酌一口,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陈郁钧曾问,“萧旗商,你把我当女人来对待,是不是?”

陈郁钧曾说,“萧旗商,我是男人,堂堂的男人,我有我的自尊,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怜悯,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不需要被保护。”

萧旗商,有钱了不起吗?

肖让,你这是瞧不起我,懂吗?

哼,和你做,心血来潮的冲动,你也把这种游戏当感情?

萧旗商,你不要忘了,我们俩都是男人,我们是男人!!!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

肖让记得清清楚楚,陈郁钧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从未忘记,当然,也不想忘怀,那些过往。

第三章:初次相识

记忆是海草,疯长在水里,它生长在让人呼吸困难的水里。

人只要困于记忆里,他难免喘不过气。

肖让记得初识陈郁钧的过往,他们之间并不是立刻马上的火花四射,然后颠三倒四。

最初的那位高贵少爷,他是逍遥快活、赛神仙的萧家二少爷。

他平生毫无追求,此生胸无大志,在没有认识到一位叫陈郁钧的人之前,他秉持能吃能睡能快活是人生第一要事。

陈郁钧和肖让是同学,陈郁钧和肖让后来住在同一个宿舍里,他们不同班不同科系,本来两个人不会有任何交集,奈何,缘分游戏了他们。

肖让大一,新生开学一后,军训才结束,肖让从豪华总统房似的宿舍里搬出,他要到一般不只一般能形容得了的条件差极的宿舍里住一个星期。

肖让本是打死都不会住到那样差得无法形容的宿舍里头,偏偏他呈了一时的口快,一不留心和朋友打赌打输,所以他不得不实行约定,与那该千刀万剐的损友换一个星期的住宿条件。

损友说:你敢不敢?

他说:有何不可!

就这样,他开始了他非洲难民般的住宿生活。

他毅然决然的去和那些苦人家的孩子住在了一起,他说不就是要学会自理自立吗!

行啊,他开始学着洗衣排队打饭,他坚信只要忍过了这星期,他就可以灭了那位猪朋狗友的嚣张气焰,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他没想过,他这一住,会是三年。

陈郁钧第一次见到那个穿得白净的男生,那个男生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和洗衣粉的泡沫战斗。

陈郁钧他忍不住笑喷了含在嘴里的汤,他边洗碗边看着蹲下又站起的男生搓着衣服,泡沫满天飞,有些还贴到那位一看就知是位富人家的少爷的脸上。

肖让听到那样的笑声,心里顿时火了,人家洗衣服很好笑吗,或者说他洗衣服很好笑吗?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要知道他这么付出是为了尊严,懂吗,男人的尊严!

所以,再窘,他也得问清楚,“你笑什么?”

俊秀的一张脸,生起气来,不是狰狞煞人,竟然有些可爱。

陈郁钧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他明白人家好歹也是用心的学习了这项技能,再说自己一向支持追求上进的人的作法,所以,他干脆再笑一声,然后趁着少年还没有使用暴力之前说,“洗衣服不是像你这样子洗。”他边说边把自己的碗放在阳台边上,他亲自动手示范给尊贵的少爷看。

肖让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生娴熟的操作,他说,“你真是我的贤妻良母。”说着,站到一边,抽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点了烟,吞云吐雾。

陈郁钧对那句贤妻良母有所反应,他懂得什么叫反唇相讥,故意找事的人,一般应付的办法不是在沉默中灭亡人家的火气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活火山。

陈郁钧那时虽也年少气盛,但是他向来沉稳持重,他更剧烈的反应是在意肖让吞云吐雾的样子,他觉得这么气质高贵的人,抽着流氓瘪子的烟卷颓废,很难看。

因此,他说,“我讨厌烟味。”

肖让停止了动作,袅袅的烟雾,袅娜在他的视线里,先前那质问的一瞪,他没有瞪倒笑自己的男生,现在这一看,才清楚这个男生长得真不赖。

男生长得这么好看的还真没见过,要是长得像自己这么俊绝天下的人,他倒是天天见,只要他一照镜子自己就会看见。

“你看我做什么?”

陈郁钧无语,他更无语自己干嘛帮陌生人洗衣服,他郁闷无比的站起来俯视比自己身高略逊一筹的贵气少爷,得,这人,越看越好看。

陈郁钧为了不让自己嫉妒死或是自卑死,他不看了,他更不干那活儿了,他拿过自己的碗,他要走出去。

“喂,你就这样走了。”

肖让反应灵敏,他衣服还没洗完,接下去清洗泡沫的步骤,他真是不懂,凡事循序渐进,没错,“你既然都帮我,不如好人帮到底,要不帮我洗好它们。”

陈郁钧有点想不开了,他凭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见义勇为,哦,不,乐于助人的人,应该留名,以便永垂青史。

肖让少爷学习虽很含糊,但各种为人处事之道,他一点也不糊涂。

打蛇要打七寸,他要抓住敌人的七寸,然后按住他为自己所用,这才是身为少爷家该做的事。

“陈郁钧。”

陈同学报上自己的大名,他待要一边去。

后边的人忙把指间的烟火掐灭了。

陈郁钧啊,那个四处找工作包揽了很多勤工俭学业务的天才加劳动模范啊!

此人,名动京城,哦不,名动校园呢。

“你等等。”

肖让少爷深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硬道理,他抓住了他。

如此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帮我洗衣服,我给你钱。

条件很简单。

陈郁钧不能明白,“为什么?”

肖让同学很诚实,“因为我不会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肖让同学把自己被人算计的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陈郁钧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俊秀的脸,精致得跟瓷娃娃似的,陈同学侧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他怕对方的自来熟;勾肩搭背,成什么样子?哥儿们的样子?

陈郁钧不屑那种义气情分,他要逃。

肖让勾紧对方的肩膀,笑,他笑得花见花开,估计每位同学见了,不管男女,都会退开,因为狐狸的笑,从来不招人,没有人愿意靠近危险,喜欢人也需要考量,“你帮我,我付钱,这也是工作哦,勤工俭学,恩?”

肖让同学无所不用其极,他说,“陈郁钧,我知道你需要钱。”

这句话,够呛人。

陈郁钧的脸色刹那变白,看穿人是一种伤害,甚至是一种侮辱。

肖让及时发现问题,他捕捉到了良好关系初步建立的裂痕,他赶紧补,“而我需要有人帮我,我那么笨。”

损己利人,以求得便利自己。

陈郁钧动摇了,他做思考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么,有钱赚么?

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干白不干。

如此的勾搭,纠结了后来路。

第四章:他的自私

肖让后来告诉过自己,他应该学会懂得陈郁钧心里最主要的所求。

他肖让终究不是陈郁钧,后者事事要为自己考虑,他必须为家里的人,以及家里可能受到的影响考虑。

“你在这家医院上班?”

午饭的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将近一个小时,肖让目光锁在对方手腕上的手表一秒,陈郁钧以前常常说,“争分夺秒,学习。”

他如今出来工作了,一定也是争分夺秒,工作。

可贵的时间,今天白白浪费在他们一顿重逢的午餐里。

肖让感到很抱歉,他说,“耽误你的时间了。”

陈郁钧凝视深表歉意的人的眼睛,明亮亮的眼睛,里面单纯得毫无杂色,他到这一刻,还想不明白,已非当年的人,他成了知名的医生。

“郁钧,谢谢你的午餐。”

他转头,朝手握方向盘的男子笑着说,他说了这样客套的话。

陈郁钧的手指很修长,修长有力的那种,指节明显,他面容无恙,他笑,不客气。

对,不客气。

他们彼此之间,还需要客气什么。

曾经最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今天的行为,算是哪一出的戏份!

是想要划清界限,还是需要怎么样?

肖让留给车内的人一个背影,他一个人走进医院;

他看他远去,直视前方的眼,脸色阴沉。

陈郁钧,陈郁钧,沉了千万的忧郁在心。

五年的时间,改变了什么,什么改变了,当初的分裂绝决,成了谁的负担,促成了谁的恐慌?

“肖医生,你怎么了?”

肖让走进医院后,他走到少人经过的地方,背靠着墙,用力的呼吸,呼吸得那么困难,心脏好像被谁挤压着似的。

这是期盼了多久的重逢,为何害怕,为何不敢坦白,心里明明还在乎,心门明明还敞开着,他在等待离去的人回头说回来了。

他明明还在执着的守住那份早已向那个人承认过的情感,可是,为什么在害怕,怕再次先说出在乎的话,最后受到伤害的依然是自己吗?

路过的护士关心的问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医生。

他微笑着,“我没事。”

他怎么会有事,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再大的的起伏不安,都可以靠个人强大的意志力来安抚。

当他快速的安抚下起伏剧烈的心绪,他走向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你找我。”

“哦,是肖让啊,先坐下吧。”

肖让并不多说什么,他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入座,“很抱歉,今天中午有事,没能及时赶过来,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年近五旬的院长,他给坐下的年轻人端来一杯水,沉思良久,“肖让啊,这是新的工作安排表,最近又有几位新的病人,需要你这位主治医师来给他们做手术,你看一下,你能接下多少个人的工作,其他的,你看完了,决定好了,剩下的其他病人,我另行做安排。”

推书 20234-05-08 :菊窦初开却是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