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少爷!”奶娘焦急的看着被蛇群包围着的小尘儿,努力的想要挣脱开拉着自己不让自己靠近蛇群的家丁,“尘儿少爷别怕
!奶娘这就过来!别哭,别害怕!”
“呜呜呜……奶娘,呜呜呜……”小尘儿坐在地上无力的哭着。
“老爷,老爷我求求你。让我过去吧,尘儿少爷他害怕啊。老爷!”奶娘挣脱不掉家丁,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爷面前哀求道,“老
爷,求求你让我过去救吧。”
老爷看着跪在地上的奶娘,没有温度的说道:“不可以。如果把他带到这边来,蛇群也会跟着来到这边。”
“老爷!尘儿少爷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啊!老爷!”没想到自家老爷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奶娘扯着失声痛呼道。
“早知道他是这么样的一个祸害,我宁可不生他!”老爷狠狠的甩开奶娘扯着他休息的手,语带怒气的说道。
原本还在哭啼的小尘儿,听到自己的父亲的话,硬是愣住了,两眼无神的呆呆的看着他。
“尘儿少爷!!!”突然,奶娘的一声尖叫将他他神智唤回了回来,只见一个巨大的阴影盖住了自己,随后他便被揽入了一个温
暖的怀抱。
“唔!”一个忍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奶娘?奶娘!!!”小尘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条快速的从奶娘脖子上松口逃离的毒蛇,惊呼道,“奶娘!奶娘!”
“没事。尘儿少爷,没事了。”奶娘紧紧的将小尘儿护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
“奶娘!你被蛇咬了!奶娘!奶娘!”小尘儿奋力的大叫,想要挣脱奶娘的怀抱。
“别动,尘儿少爷,别动。等蛇群退去,乖乖的在奶娘怀里别动。”奶娘的声音开始虚弱下来,可是手上的力道依然不肯放松,
紧紧的将小尘儿护着。
“奶娘!呜呜呜……奶娘!哇!!!你们这些坏蛇!你们为什么要咬奶娘!哇!!!奶娘!!!”听着奶娘苍白的声音,小尘儿
放声痛哭了起来。
没过多久,蛇群开始缓缓退散,往不同的方向爬走消失在了庭院内。
“奶娘!奶娘!”小尘儿摇着见蛇群退散掉后终于放松的倒在了地上的奶娘,焦急的呼唤着,“奶娘!奶娘你别闭眼睛,奶娘,
你别闭眼睛啊,奶娘!”
“尘儿少爷,没事了,乖,没事了。”奶娘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抚了抚小尘儿的额头,安慰的说道。
“爹爹!爹爹你救救奶娘吧!爹爹!”小尘儿焦急的冲着自己的父亲求救,然而看到的却是他冰冷离去的背影。
“奶娘,怎么办?尘儿该怎么办?奶娘,奶娘!”看着带着家仆毫不留情的离去的父亲,小尘儿抓着奶娘的手,绝望的哭着。
“尘儿少爷,乖,没事的,哭完就会没事的。”奶娘依旧虚弱的安慰着小尘儿,“奶娘我啊,最喜欢我们的尘儿少爷了。所以啊
,尘儿少爷要乖哦。那样奶娘我,奶娘我……”话还没说完,奶娘的手无力的脱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再也没抬起来过
。
“奶娘!!!”若大的庭院里,只剩下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三)
“表少爷,表少爷,这地方不能进啊!表少爷!”距离奶娘去世已经一年多了,从那以后这个小院里就剩下的尘儿一个人,除了
来这里送完饭又急急忙忙离开的家丁外,没有人再踏足过这片被遗忘的地方。直到这天,一个丫鬟慌张的呼唤声,预示着尘儿一
个人的宁静将被破坏。
“哟!原来这里还有人啊!”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尘儿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门口的人,没有任何表情,又低头继
续叠着自己的衣服。
“啧!居然不理会本少爷。”那人见尘儿无视他的样子不满的啧了一声,微带怒气的走近尘儿,掐着他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说道,“你这个奴才好大胆,居然敢无视本爷。”
尘儿因为被捏疼了下巴,不满的皱了一下眉,随即瞪了那人一眼说道:“你算哪家子的少爷?凭什么要我搭理你?”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这人才发现眼前这个小孩子长的很是好看。尤其是他那一瞪眼,似怒似怨带着一丝娇嗔的味道,配着眉宇
间那种天然的妖媚,使他整个人透着一种诱惑人心的妖娆。
“呵,原来还是个美人啊。”看着如此姿色的尘儿,那人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原本是捏着他下巴的手改成了用拇指轻轻
抚了一下他的唇线。
尘儿看着眼前这个行为轻佻的人,更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呀!表少爷!”一个丫鬟的尖叫声在门口响了起来。
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那个被丫鬟唤做表少爷的人,转头不满的看着门口的丫鬟。与此同时,尘儿也用眼角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丫鬟
。
“尘,尘儿少爷。小翠给您请安。”丫鬟微微的颤抖着声音,对着看向她的轻浮,行了一个礼说道。
尘儿淡淡的看着那丫鬟,推开了依旧轻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没有感情的说道:“把他带走。”随即抱起自己的衣物,起身自顾自
的走到衣柜处,将衣物放好。
“你是这里的少爷?”看着尘儿一身简朴略带陈旧的衣物,表少爷有些惊讶的问道。
尘儿没有理会他,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表少爷,我们走吧。”丫鬟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尘儿,对着表少爷劝道,“不要打扰尘,尘儿少爷了。”
然而,那个表少爷没有理会她,只是好奇的打量着无视他们的尘儿,随后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拍了一下手掌说道:“我知
道你是谁了!”随即一副笑得不是很友善的样子看着尘儿,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是那个下人们口中的妖孽公子,那个不祥之
人。”
闻言,尘儿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那个表少爷,带着一丝不耐烦冷冷的说道:“立刻,滚。”
看着冰冷中仍旧透着一丝妖媚的尘儿,表少爷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物件一般,眼睛顿时发亮了起来。
“表少爷!”丫鬟听着尘儿冰冷的语气,害怕的扑了过去,紧紧的抓住了表少爷的裤腿,哀求道,“大夫人正在找您呢,求您跟
我回去吧。表少爷!”
表少爷皱着眉拉了拉衣摆,想要挣脱丫鬟,然而丫鬟像是铁了心一般,死死的抓着,丝毫不肯放松。见这丫鬟如此阻扰,表少爷
皱着眉切了一口,便甩了甩袖子说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说完,又动了动腿示意那丫鬟松手。
“是,是。”听到表少爷肯跟她回去了,丫鬟迅速的松开了手,感激的说道,“谢表少爷,谢表少爷。”然后又害怕的看了一眼
尘儿说道,“尘儿少爷,奴,奴婢退下了。”说完便逃似的跟着率先走出门的表少爷离开了。
尘儿没有感情的看着两人离开。良久后,起身给房内奶娘的牌位上了一炷香,继续去干之前的事情了。
……
某日深夜,感觉有人爬上了自己的床的尘儿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连日来总是不断来这里挑衅自己的表少爷,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说道:“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只见表少爷邪恶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来疼爱疼爱你啊。被人冷落在这个破院子里,你一定很寂寞吧?”
虽然年仅十一岁的尘儿不懂这个表少爷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他一脸猥亵的样子,尘儿料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警戒的说
道:“不需要,滚。”
“呵呵。”表少爷轻笑着挑起了一缕尘儿的头发,极其猥琐的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需要呢?你放心,我会好好疼惜你的
,保证你会喜欢的。”
尘儿皱着眉,突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然后坐起身子说道:“我叫你滚。不懂吗?”
被推到床下的表少爷吃痛的咧了咧嘴,说道:“好你个不是相的,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站起来呼的一下将尘儿扑到在
床说道,“让你尝尝大爷的厉害!”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尘儿挣扎着怒吼道。
“哼!等下你就知道爷我要干什么了!”表少爷仗着自己比尘儿年长几岁的身高优势,将尘儿禁锢在自己的身下,边说着边动手
撕扯着尘儿的衣物。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你胆敢对我这样!”上衣被撕扯坏了的尘儿,预感到接下来会有更加不好的事情发生,奋力挣扎
着吼道。
“哈!笑话。你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少爷,我怎么就不敢对你怎样了?”表少爷将尘儿的话当做玩笑一般说道,“爷我今个儿就是
要怎么样你了!有本事你去你爹那里告发我啊!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听到表少爷嘴里提及到自己的父亲,尘儿突然震了一下,一时竟忘了反抗。想起一年前那个冰冷的背影,尘儿不禁紧紧地握起了
拳头。
“哼!”看到被自己的话刺激到的尘儿,表少爷冷笑了一下,俯身轻薄上了尘儿抿紧的双唇,在他惊讶的张嘴想要怒骂时,趁机
将舌头伸了进去,强势的侵占着。
年幼的尘儿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的看着身上啃咬着自己双唇的,一股极度的愤怒涌上了心头……
“唔!!!”突然表少爷闷痛的惨叫了一声,随即立刻退了开来,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尘儿,然后捂着满是鲜血的口,狼狈的夺
门而出。
“呸!”厌恶的将口中的半截舌头,吐到了地上,尘儿觉得恶心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冷眼看着那个夺门而出的身影。
不久之后,小院内响起了一阵吵杂的声音,随后几个提着灯笼的家丁和丫鬟走进了尘儿的房间,规矩的分立在两旁,紧接着进来
的便是老爷和现在的大夫人,还有用布捂着流血不止的口的表少爷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看她的样子,尘儿心里猜想着那人估计
是那表少爷的娘。
只见老爷眯着眼睛冷冷的打量着,衣物凌乱的坐在床上的尘儿。老爷的视线冰冷的扫过了尘儿嘴角的残留的血迹和胸前衣襟上的
几滴未干的血迹,最后落到了地上那半截脏兮兮的舌头。顿时皱起了眉头怒视着尘儿说道:“你干了什么?”
“你该问他干了什么。”尘儿直视着自己愤怒的父亲,没有感情的说道。
“啪!!!”一个异常响亮的巴掌声,在尘儿的左脸颊上响起。老爷愤怒的指着被自己打趴在床上的尘儿说道:“要不是高僧曾
经说过,你这个祸害必须要由老天收了你,不然我们一家子都会有血光之灾。我早就把你这个不祥的东西赶出门了!你现在居然
还有胆子给我惹出这样的事情!”
被一巴掌打得有点眩晕的尘儿抓着被单,稳了稳自己的神智,咬着牙不甘示弱的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压制的怒气说道:“你怎
么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先来犯我,他的舌头会被我咬下来吗?”
“啪!!!”又是响亮的一个巴掌,“你还敢狡辩!肯定是你这个妖孽不知廉耻的去勾引还不懂世事的凡儿,他才会被祸害的!
”
闻言,尘儿克制不住的愤怒的全身颤抖了起来。只见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双眼充血的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的父亲的人。愤
怒的,不肯放松丝毫的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看着床上那个浑身颤抖,充满怨恨的看着自己的尘儿,老爷突然觉得有点后怕的退了一步,不敢再有动作。于此同时,在场其他
人全都不自觉的害怕得缩起了脖子,均都小心翼翼的看着盛怒的尘儿。
良久良久之后,尘儿终于克制了颤抖的身体,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了一个冷笑,随即睁开了眼睛,眼里透着嘲讽的看着不自觉
的退后一步的男人说道:“哼,有本事你现在就除了我啊。”
闻言,老爷不满的皱眉,可却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没本事的话,现在就带着这群人给我滚。如果不想被我害死,以后就别让这种无聊的人进我的院子。”尘儿看着无言以对的男
人,嘲讽的笑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整个人完全没有了作为十一岁孩童的样子。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祸害!”老爷不甘心自己的气势被比了下来,愤愤的说道。
看着这个被气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尘儿毫不客气的讽刺道:“因为你前世做的孽太多了。报应。”
“你……”老爷指着尘儿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愤恨的甩袖,带着一群后怕的人离开了。
待全部的人都走尽了之后,尘儿像是使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了床上,虚弱的抬头看向奶娘的牌位,静静的没有说话。
‘老爷他是尘儿少爷的亲爹,哪有亲爹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呵,奶娘,这句话,你当初是用来安慰我的还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呢?】回想起奶娘的话,尘儿苦笑了一下,心里如是问道。然
而,再也没有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夜,寂静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去的声音,沉静的像是在为房内的这个从此不再会有天真的男孩难过的默哀……
(四)
又是一年清明节。
十三岁的尘儿认真的清理完坟边长出来的杂草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将祭拜的物品一一的摆放在矮坟前,点上香,插到坟
前,慎重的对着墓碑拜了三拜之后,掏出了纸钱开始细细的烧了起来。
“奶娘,尘儿又来看你了。”看着墓碑上那个温馨的名字,尘儿的嘴角泛着柔和的笑,“你有没有想尘儿?呵呵,尘儿很想你呢
。”尘儿一边静静的烧着纸钱,一边对着墓里的人缓缓的叙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三年了。呵呵,奶娘啊,你是不是早已经投胎到富贵人家了呢?这一世,你是不是不
用再去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当奶娘了,是不是不用再遇到像我这样不祥的人了呢?”说到这,少年停顿了一下,看着墓碑笑着说道
,“呵呵,我想,要是换做以前在听到尘儿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奶娘你肯定又会愤愤不平的教导尘儿不要去听那些闲言琐语了吧
。呵呵,奶娘,你总是这样,总是希望让尘儿看到这世间美好的东西,总是为那些人找各种理由来安慰着尘儿。奶娘,你真的是
这世上唯一真心对尘儿好的人。尘儿最喜欢的就是奶娘了。”
尘儿微笑着静静的看着墓碑,良久之后,嘴角最终还是泛起了一丝苦涩,“奶娘,对不起,对不起。”
尘儿难过的闭着握了握手中的纸钱,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又再度一张一张细细的烧着,不再有任何言语……
看着最后一张纸钱烧尽之后,尘儿缓缓起身,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墓碑温柔地笑了一下说道:“奶娘,尘儿明年再来
看你。”说完便转身,对着躲在老远处赶车的家丁,没有感情的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