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不住声相

作者:不住声相  录入:06-29

文案:

凌阳府城光天化日之下,五十万两官银不翼而飞,皇帝责令刘晟查察此案。

府衙报称,此乃江湖大盗晴天闪所为,然其间却多有蹊跷。

刘晟在清乐坊遇到秦悠,怦然倾心……

官银到底如何丢失,晴天闪是否确有其人,失窃案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王爷攻VS戏子受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未定/正剧

关键字:刘晟 秦悠

引子

千古悠悠,沧海桑田,历朝历代,总不乏风流之士,或驰骋疆场,或决策宫闱,或不逊文采,或叱吒江湖。凡风流之士,不拘于势,不逾于矩,倾情竭力,纵横六合,于天,于人,不相负也。

各位看官,不必计较此文中朝代,地域,官衔,不过于一风流年代叙一风流故事而已。

一、六百里加急

玉兔东升,暗香浮动,清风红烛影重重。美人如玉,柔夷拨挑,琵琶声中诉衷情。

“呵,情蓉的琵琶果真只应天上有。”只见说话者嘴角轻挑,斜倚在芙蓉软榻之上,此人气宇轩昂,浑然天成,一双眸子深邃无尽,看似漫不经心,却又似悉晓一切,着实让人摸测不透。

“七爷谬赞了,”情蓉将琵琶递给婢女,起身,端起茶,坐到榻上,递到男子面前,轻声慢语:“七爷,今晚可要宿下?”一双水润桃花眼,含羞带媚地看着男子。

“呵,”男子轻笑,捏起女子下巴,“那是自然。”拥住佳人,芙蓉帐落,轻解罗裳,男子俯身,正欲与美人温存,却自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爷!爷!”

“何事?”

“爷,家里有点事,大老爷请您速速回府!”小厮急促道。

虽是扫兴,男子却又不得不起身。

“七爷,”娇柔的声音有些不舍:“奴家帮您……”情蓉遂起身帮男子着衣。

男子与小厮匆匆从流芳阁中走出,“王爷,皇上急着召您进宫呢!”小厮低声说着。

“可知所为何事?”

“还不知,且听王公公说是从凌州上了六百里加急的折子,圣上看了极是动怒。”

两人骑上马,疾奔向皇宫。

“陛下,七王爷殿外候着呢。”

“宣!”

男子从容走进御书房,“皇兄,臣弟有礼!”

“呵,”刘渊看了看男子:“这会儿是从哪家妓坊出来的?朕定是搅了你的好事!”

“呵呵,”刘晟笑了笑,“皇兄不会只是为了询问臣弟行踪,才把臣弟召来的吧!”

“哼!你自己看!”刘渊把折子丢给刘晟。

“凌州官银被盗?”刘晟皱了皱眉头。

“是,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且丢的恰恰是朕要调到庸河州赈灾的官银!”刘渊神色甚是凝重,“南番进贡的贡品也一并被盗了去,这让朕颜面何存!”

“皇兄,你的意思是?”

“朕责令你去查察此事。”

“皇兄,臣弟向来不问朝中之事,这次恐怕……”

“正是因此,朕才要你去。此事甚是蹊跷,南番贡品暂且不论,单单是那五十万两官银,光天化日之下竟不翼而飞!其间必有文章,朝中世故甚是复杂,你不居庙堂,更为方便行事。”

“可这折子上不是说,疑犯是江湖大盗晴天闪吗?直接责令凌州府衙缉拿便是!”

“呵呵,”刘渊冷笑两声,一双眼睛甚是精明,“七弟是长大了,都学会避重就轻,明哲保身了!朕果真是昏君,江湖大盗都能随便盗官银了!”

“呃,呵,”刘晟干笑了两声,看来皇兄定是要他趟这趟浑水了,“皇兄是千古明君,治世明主,雄才伟略,立定乾坤,定能成就千秋盛世——”

“行了,”刘渊打断刘晟,“阿谀谄媚你倒也学尽了!”他笑了笑,“朕岂是会亏待于你,查清此事,京里的所有官家妓坊都归你管,如何?”

“皇兄可是要责罚臣弟,这做官管人之事,甚是费人心神!”

刘渊看着狡猾如狐狸般的七弟,笑了笑,刘晟自小便与他亲近,又无心于官场,这才使刘渊对其放心信任,否则,此人定能倾覆朝野。“是朕疏忽了,谁人不知,这京城的官私妓坊早成了我七弟的后院,何来管与不管之说。罢了,朕许你个说法,查清此案,你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

“岂敢,臣弟定当尽心竭力。”

“好,传朕旨意,擢豫亲王刘晟为平南道巡抚,统领凌州府衙,环州府衙,敏州府衙,彻查凌州官银失窃案。询狱司,刑察司,听其节度,如遇不料,可行便宜之权。即日上任。”

“臣领旨。”刘晟行礼,“不过,皇兄,你这样光明正大地放我出去,若真有阴谋,不怕打草惊蛇吗?”

“呵,你且放心,朕已放出风声,说此次派你查察,是因朕厌恶你行为放荡,暂把你撵出京城,以净心眼。”刘渊看着笑容有些僵硬的刘晟,心情甚佳。

“皇兄考虑甚是周全……”刘晟心知自己早已被兄长算计了。

“哈哈,”刘渊大笑,“七弟且回去歇息,明日卯时1 即赴凌阳。啊,若你要回流芳阁再睡个回笼觉,也须趁早。”

“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告退。”未理会刘渊的调侃,刘晟退出御书房。

“王爷,咱们可要回府?”小厮李铭看到刘晟走出。

“嗯。”刘晟走了两步,停住,“不,你先回府准备,本王明日赴凌阳查察官银案。叫上魏峰,陈青。”

“那您……”

“本王回趟流芳阁。”

说罢,二人分道而行。

1早上5点到7点之间

二、钦差出行

约莫巳时1,刘晟从流芳阁出来,看见早已等候多时的李铭。

“爷,您可出来了!”李铭赶忙跑了过来,“都备齐了,早过了卯时,怕圣上怪罪,咱们快走吧,魏先生他们在城南门外候着呢。”李铭所说魏先生便是魏峰,是刘晟的左膀右臂。

刘晟点点头,骑上马,还未前行,便听到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七王爷嘛!”来者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颇有武家风范。

“啊,原是贺大人!”刘晟拱手示礼。

“王爷此时不应是在赴凌州的路上吗,为何还在京中?”刘晟笑了笑,没有答话,“七王爷果然是一代风流人物啊,”贺伦看到刘晟身后流芳阁的牌匾,笑得颇有深意,“只是七王爷此去凌州,归期未知,怕是要苦了情蓉姑娘了。”

“贺大人也知本王赴任凌州之事?”

“今日早朝,圣上已和众臣工讲明。此去辛苦,王爷还需保重呀。”

“呵,不辛苦,”刘晟笑得坦然,“本王早听闻凌州乃聚财之地,烟花之所,先前总被拘在京内,今日得此时机,何其幸哉!”

“哈哈,”贺伦大笑,“不愧是七王爷,在下不耽误七王爷,在此别过。”说罢,乘马而去。

刘晟看着贺伦的背影,嘴角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可眼中却闪过几缕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王爷,这好生凑巧,误了启程的时辰,偏偏让贺大人瞧了去!他不好好在他的万化州驻守,跑到京里作甚!”李铭抱怨着,贺伦乃镇守西南边境万化州的将军,因数十年守边有功,特赐荣亲王,李铭觉得耽误启程时辰,是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被人看到终是不好。

“呵,”刘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让他看到也无妨。”

刘晟和李铭来到城南门外,与魏峰、陈青一行人汇合,陈青为刘晟侍卫。为了方便行程,刘晟并未向刘渊索要众多随臣侍卫,只是精捡了些自己的家臣随行。一行数十人行在官道上。

“爷,此次圣上派您去查察官银失窃案,甚是蹊跷。”魏峰心思缜密,自幼陪同刘晟读书,深得刘晟信任。

“哦?”刘晟显得饶有兴致,“你来说说,如何蹊跷?”

“凌阳乃富庶之地,区区五十万两银子,若是凌阳府尹有心按下此事,亦能补上这缺空,何须六百里加急呈报?另外,圣上说这是调到庸河州的赈灾银,可户部早就拨了三十万两黄金下去,这也是圣上亲批的,还需这区区五十万两白银何用?何况,朝廷拨款,理应经户部统一层层批准,为何要从地方直接调款?最后,王爷您从一介闲人,擢升至一品大员,走这趟平南道,怕也是给您推到这风口浪尖上了!”

“呵呵,”刘晟给了魏峰一个赞许的眼神,“真不愧是我朝第一谋士,魏峰真是犀利啊!不过事情也并非全如你所想,这官银非同普通的银子,各州府所缴税银应统一交由各州府熔金局统一融化,铸型,刻上官银印。他凌阳府尹自是拿得出那五十万的白银,却拿不出那官银印,此次拨款,圣上要得急,就算凌阳府尹买通了熔金局,拿着五十万两白银去铸,也未必赶得及。不过,魏峰有一点是说对了,圣上急调凌州官银可不简单,怕是早就盯上凌州了。而本王嘛,”刘晟勾起了嘴角,“与朝中瓜葛最少,也是圣上最放心的,他不让我去,还能让谁去。”

“爷,小的还没去过凌州呢,都听人讲,‘惬意凌阳府,仙境亦能舍’,果真如此吗?”李铭不过十六七,甚是机灵,却也如孩童般好动,此去凌州,甚是好奇。

“本王七岁那年倒是去过一次,想来也是十四年前的旧事了,魏峰,你给他讲讲。”

“凌州,敏州,环州,是本朝最富庶的州郡,”魏峰款款道来:“地处南方,滨海而立,商业繁华,鱼米充足,朝廷年年岁贡,此三州上缴最多。凌州的凌阳,敏州的韶云,和环州的福禹,号称平南三大仙府,繁华至极,其中又以凌阳为最,人云“惬意凌阳府,仙境亦能舍”。”

刘晟一行,行程甚快,不到个把月,便已到达凌阳。凌阳府尹曾禄率众官僚出凌阳北门五里迎接。

“凌阳府尹曾禄,拜见豫亲王,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晟掀开车帘,看了看跪着一地的官员,“都起来吧,曾禄进前听话。”

“是。”曾禄貌似四十左右,身形极瘦,留着八字胡,一双小眼睛,甚是精明。

“曾大人消息好生灵通,”刘晟嘴角浮起笑意,“本王还怕早到凌阳,会给曾大人带来不便。”

“自接到圣上的旨意,臣等日夜期盼,每日派衙役城外等候,随时迎接王爷大驾。”

“呵,曾大人真是用心。”

“此乃臣等分内之责。”

曾禄为刘晟一行安排了极为奢侈的行馆,安顿妥当之后,便是官场上的例行应酬,接风洗尘也好,领略风土也罢,终究是十里洋场,酒桌之上。凌阳城虽不及京城,却也是极大的。城中的南巷,人称“烛不息”,勾栏瓦舍,秦楼楚馆,酒肆茶楼,应有尽有,有谚语云“不进南巷,未识凌阳”。

刘晟的为人,在朝官吏,鲜有不知,三岁能读,五岁能文,七岁辩才胜状元,其人极为聪颖,果真为人中龙凤,然其极不好政事,整日吟风弄月,游走花间。刘晟极为圆通,做事甚能拿捏,虽生性羁野,却未使先皇对其厌恶,相反,甚得先皇宠爱。朝中势力复杂,盘根错节,倾轧之事时而有之,却未曾有人犯难刘晟,刘晟虽不在朝,但皇家贵胄又岂能真的置身朝外,只道刘晟极能平衡权势,拿捏利害,果真为一天降奇才。

“七王爷,不知住的可好?”曾禄到行馆请安,他人虽长得瘦骨嶙峋,但那双小眼睛却矍铄有神。

“让曾大人费心了。本王甚是满意。”刘晟笑了笑,上好的清河紫檀香,西雨山的香云茶,风和的红楠木椅,织锦庄的丝织锦缎被,以及那甚是宽大的紫荷芙蓉软榻。完全按照刘晟的喜好备置,真可谓“用心良苦”。“曾大人,果然是栋梁之才,区区一个凌阳府尹,着实屈才了!”

“此乃臣下分内之事。”

“哎,本王定会在皇上面前多多提及曾大人的贤能。”

“多谢王爷。”曾禄的眼睛已经笑没了,“王爷此来凌阳,是我等的荣幸,凌阳一些故里父老,备下酒宴,以求一睹王爷风采,不知王爷可否屈尊?”

刘晟笑了笑,心想,前日接风吃的是官场僚吏,今日便要吃这商家巨贾了吗,也罢,“凌阳故里如此看重本王,本王岂有推却之理?”

“多谢王爷屈尊,今晚小人派人来请王爷。”

“好。”刘晟看了看窗外,此时刚及申时2 ,烟花三月,风景甚好,“曾大人,此时尚早,不如劳烦您带本王四处转转吧。”

“啊,小,小人荣幸之至!”曾禄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

“曾大人,此时你我不在衙门,不必拘礼,在外且叫我一声七爷便可。”

“是。”

刘晟带魏峰,陈青,李铭三人随同曾禄离了行馆。凌阳城的街道甚是热闹,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各行商贩往来不绝,其中亦有不少外邦商人。时值三月,春暖花开,顿时也让凌阳城增色不少。曾禄带着刘晟等人来到了南巷,“七爷,这凌阳城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这南巷了,勾栏瓦舍,秦楼楚馆,酒肆茶楼,应有尽有,人称烛不息,是谓日日夜夜歌舞升平,繁华不绝。”曾禄边走边说道。

“曾大人,咱们这会子去吃酒看舞,为时尚早吧,难不成你们凌阳城的歌楼妓馆亦是昼夜接客?”李铭觉得曾禄所言甚是夸大。

“哈哈,”曾禄摆摆手,“李先生有所不知,咱们这会去的不是什么歌楼妓馆,是清乐坊。”

“有何说法?”李铭看着曾禄。

“李先生可曾听过,若溪河畔赏明月,清乐坊中听钱悠?”曾禄捻着他的八字胡,一脸得意地说道。

“若溪河我知道,就是流经凌阳城的大河嘛!这钱悠是甚?”

“呵,”刘晟轻笑一声,看向曾禄,“莫不是名躁平南十二州的名角儿,钱玉和秦悠吧!”

“不愧是七爷!”曾禄佩服地伸出么指,“这清乐坊是这南巷中专门听戏听曲的地方,大大小小百十个戏班在此过活。那钱玉和秦悠属在涧喜亭,涧喜亭是个男班,我们凌阳不兴女班,说这涧喜亭的角儿,论扮相,论身段个个都是一等一!这涧喜亭吧,之前也是个名班,但终究在这清乐坊做不了大,自钱玉和秦悠红了,可谓是名镇平南十二州啊,从敏州,环州,怀州,甚至是西南的万化州来专门听他俩唱戏的人络绎不绝啊!”

“果真如此?”李铭将信将疑。

“曾某怎敢在七爷面前扯谎。这钱玉今年十八,秦悠十七,均是人间绝色,”说着,抬眼瞟了一眼刘晟,刘晟只是嘴角擒笑,悠哉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多少人想收他俩做家伶,可他俩死活不肯,就一直拘在涧喜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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