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文吞了一口口水。
「那个杀人的『小鬼』。」陈汉文害怕的说:「师父,我终于发现人比鬼更可怕了,人会因为仇恨做出很冲动
的事情。」
陈汉文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小鬼」,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狗」。
唐楚云叹了一口气。
同时,唐楚云也注意到窗外的夏荼蘼随着自己的表情变化,脸上也变换着放心和担心的表情,这个刺了别人一
刀的小子,眼下居然担心着被自己刺伤的人。
不是早就叫他不要冲动了吗?
「师父……我要赶走他吗?」陈汉文问,虽然他心里非常不愿意去赶走夏荼蘼。
不是因为陈汉文同情夏荼蘼,而是因为他打从心里害怕这个敢爱赶恨的少年。
夏荼蘼就像是那件姐姐留下的和服,色彩浓艳,却又绝不相混任何一个颜色,甚且大胆的启用对比色,激烈的
感情,像最炙热的火焰,又像是最寒冷的冰雪。
此刻,夏荼蘼却蹲伏在窗下,只露出那一对美艳的桃花眼,关心着屋子里的一切。
唐楚云才不会任他这样逃避,他是个大夫,治疗身体的疾病,却知道真正的关键在内心,内心病了,那么人生
也就生病了。
他对着窗外的夏荼蘼招招手。
「师父!」陈汉文大惊:「你这样会把他吓跑的。」
果然,夏荼蘼转身,一溜烟的就跑了。
「汉文,把夏荼蘼『请』回来,跟他说王玥需要他的帮忙。」唐楚云吩咐着。
「咦?」陈汉文傻住了:「师父,那个夏荼蘼没有把王先生杀死就很不错了,还要他帮忙?怎么可能?」
「快去。」唐楚云回答:「等会儿你就会知道的。」
他鼓励似的摸了摸陈汉文的短发,陈汉文汪汪的叫了两声,狗尾巴扫着地面,舒服到全身细胞都打开了,即刻
就要去完成使命,这时就算唐楚云叫他去死,他都甘愿。
但他跑不到门口,就听见唐楚云再次呼唤他:「汉文,回来。」
陈汉文乖巧的回来了,还吐着舌头等待唐楚云的吩咐。
「药汤放下,待会儿我来喂药。」唐楚云吩咐着。
「是。」陈汉文傻笑,他被唐楚云爱抚的太舒爽了,完全忘记手上还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
他把汤碗放在桌上。
经历一段波折,整碗汤汁仍然完好如初,一滴都没有泼洒出来,陈汉文鬼子的能力实在恐怖!
放下汤碗的陈汉文运用起鬼子的能力,没几下就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追到了夏荼蘼,夏荼蘼脸色恍惚,那张平
常用来逞凶动狠的漂亮脸蛋,现在却蒙上了一层灰色。
「喂!」陈汉文叫着。
「哼,是你。」夏荼蘼一看见来人,也没好气,他尊敬唐楚云可不代表他也尊敬唐楚云的徒弟,他冷哼着说:
「你这只师父的小狗,找我有什么事?」
陈汉文脾气虽好,但听见夏荼蘼这样不客气,也不免有点动气,但是「他真的是师父的小狗狗」呀!
想到这里就没办法生气了。
「师父叫你回去,他说王先生需要你的帮助。」
「哼,我去那儿还能干嘛,你们就不怕我再捅他一刀吗?」
夏荼蘼故作凶狠样,果然把陈汉文吓了一跳。
但陈汉文却摇摇头说:「我也不懂,但是师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里。」
「随便你讲,反正你师父说的你都当圣旨,我不去的,我又不是狗。」
我又不像你!
夏荼蘼转身就要离去。
哪里知道,整个人却突然腾空飞起,被陈汉文抱在肩上,那个孔武有力的鬼子就这样扛着夏荼蘼发足狂奔!
「他妈的,陈汉文你放我下来!」夏荼蘼狂吼狂叫。
路上的行人纷纷对他们侧目……但陈汉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更多的人只是感觉到有人影闪过。
夏荼蘼只听见他瞧不起的狗徒弟说:「首先,我不是小狗,我喜欢师父,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配得上师父的男
人。」
夏荼蘼听了这样浅白的表示,竟也傻了,满嘴脏话塞在喉咙里出不来。
「我真不明白师父要你回去干嘛?你是个杀人犯耶!但是你别在师父面前说脏话,这样对师父不尊敬。」
「杀人犯」三个字让夏荼蘼心里又惊又痛,他是逞一时之气,完全没有想到有一个人会命丧自己手中,这几天
他都做着恶梦,无法想象唐楚云如果不在场,自己该怎么办……
唐楚云不只救了王玥,他还救了夏荼蘼。
但是夏荼蘼只是这样吼着:「……操你妈!老子要讲什么,你管得着吗?」
「碰!」夏荼蘼狠狠的撞到了门柱上方。
「干!」夏荼蘼破口大骂:「你这只笨狗是故意的!」
妈的,陈汉文这只狗跑得好快!一下子回到王玥家了。
「师父!人带回来了……」
「师父!!!你在干嘛……???」陈汉文大惊失色,像丢沙包一样丢下夏荼蘼。
「唉呦!他妈的!你这只笨狗。」夏荼蘼气到脸色发红,七窍生烟,偏偏摔到无法动弹。
陈汉文也是气的脸色发红,七窍生烟……
唐楚云正俯身要吻躺在床上的王玥……
49
陈汉文拦腰抱起唐楚云,一双秋瞳气得火红,胸中气血翻涌,身子热辣辣的发疼,脑子嗡嗡作响。
陈汉文嘶吼着,把唐楚云狠摔到墙壁上,强健的身子压上唐楚云,粗哑的声音怒道:「为什么?」
唐楚云冷静的说:「我要帮他喂药。」
「不准。」陈汉文气死了,妒火中烧,他就是气唐楚云为了病患,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管是金钱、贞操还是生
命,能够多救一个人,唐楚云什么代价都会付出。
「汉文,放下我。」唐楚云此刻冷如冰霜,摆出师父的架子,粗声命令。
「……我来喂。」陈汉文抵不过师父的威严,痛苦的说:「师父,你什么都摆在心上,可就是没有我在心上。
」
唐楚云被这句话给激怒,那日的告白已经把他的心意说的明白,若不是心上只有这个小徒弟,又怎么会拉下师
父的颜面,枉顾三纲五常,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徒弟说爱。
「陈汉文,你别胡闹!」唐楚云斥喝:「病者为大,是学医的你首要之事,你别任性,总是想个长不大的孩子
。」
陈汉文心里一痛,自己在师父的眼里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只要想到这件事,就一阵心悸,不管自己如何成
熟,如何努力,师父永远都不会看到。
因为他永远都只是师父的小徒弟。
他咬着牙,把心里的翻腾给压下,放开了师父,低声的说:「师父,对不起。」
唐楚云冷着脸,僵硬的点着头。
「只求你一件事,师父!」陈汉文侧着脸,半张脸在阴影里显得发愁,哀求着:「以后这些事儿徒弟来做就好
。」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的身体也好,我的性命也好,我所有的一切,都为师父所用,都为师父所有,就只求
师父成全我这个心愿。」
陈汉文一双眼睛含着泪看着唐楚云,反正他这辈子爱惨唐楚云了,他爱上了自己的师父,就注定要爱师父的全
部,连师父那样舍己为人的慈悲胸怀都一块儿爱。
只是为什么心如刀割?
唐楚云又是动容,又是生气,总觉得自己的真心真意被笨徒弟全盘抹煞。
但他又不是胡乱发脾气的人,性子本就冷然,眼下只是寒着一张脸,就是不回答。
陈汉文可怜兮兮退开来,也不敢再惹恼师父,转过身去,就要自个儿哺喂王玥汤药。
哪里知道师徒两人一转头,就看见夏荼蘼一手捧着药汤,一手扶着王玥的头,喝了一口药汁,皱着眉眼,低头
吻住王玥因为干渴而破裂的双唇,小心翼翼的度入药汁,只是仍有小半药汁从王悦的嘴角流下。
「呃???」陈汉文半点也搞不清楚状况!
这家伙不是想要人家的命吗?
怎么现在又变成要救人家的命了?
太奇怪了,让他完全忘了自己正在吃醋吃到一半,只是搔着头,搞不清楚状况。
唐楚云则是沉静的看着这一切,拉着陈汉文退出卧房,来到客厅坐下。
唐楚云虽然气恼陈汉文,但他一像公事私事分得清清楚楚,好听些是冷静,难听些是冷血,爱上这样的师父,
陈汉文也算是倒霉。
不过刚才的吃醋,被夏荼蘼这样一搅和,更像个闹剧。
陈汉文只听见自己的师父说:「你看得见我身边的那只妖精对不对?」
「嗯?」陈汉文的笨脑袋还要运转一下,才恍然大悟的说:「小绿吗?」他双手一拍,彷佛想起了一件遗忘很
久的重要事情:「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他?」
我还想找他算帐呢!
陈汉文咬牙切齿,这个万年弱咖烂妖精,居然敢打他师父的主意!太过分了!!!
哪里知道,唐楚云却说:「你有办法找他出来吗?我有事情想要请教……小绿?」小绿这名字好奇怪,好不配
一只妖精,是以唐楚云迟疑了一会儿。
「咦???」陈汉文满脸疑惑。
「不行吗?」唐楚云问着。
「这个……」陈汉文皱着眉头想了想。
「怎么了?」唐楚云非常了解自己的徒弟,一看见陈汉文支支吾吾的模样,就知道陈汉文肯定知道什么,却不
敢讲出来。
唐楚云叹了一口气,只得温柔的劝说:「汉文,你说,没关系。」
陈汉文红着脸,嗫嚅着回答师父:「小绿他……是吃人类的精气的,要吃饱了才能现身。」
「那就请他吃我的精气,没有关系。」唐楚云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不意外。
「啊~,师父……我……那个……这个……」陈汉文绕着手指,垂着一双狗耳朵,脸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跟
师父说明。
「快说!」唐楚云累极,这孩子总是要人生气才认真。
「哇~师父,不是我不说,是小绿吃精气的时候,就是师父和我交合的时候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楚云听了,俊脸一阵红,一阵白,简直不敢相信……
50
唐楚云手遮着半边脸,也遮不住红透了白晰的双颊,饶他是个冷然的汉子,也禁不起这样的羞耻。
陈汉文也是咬着下唇,一张黝黑的脸也泛着红,双手不知往哪儿摆,只好不时的搔搔自己的狗耳朵。
师徒两难得这般尴尬,连空气也害羞起来,刚吵架完的疙瘩还在心里,怎么办?
「我们之前……的时候,小……绿也在旁边吗?」唐楚云问着,愈讲愈小声。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没注意到他。」陈汉文也愈说愈小声。
一小段粉红色的空白,不寻常的沉默。
陈汉文先开口了:「师父……」
他还没说完接下来的问句,唐楚云就动了动嘴唇。
陈汉文听不真切,只好问师父:「师父你说什么?」
唐楚云还是只动了动嘴唇。
陈汉文还是听不清楚,只好再问:「师父对不起,我听不见,你说了什么?」
唐楚云鼓起勇气,非常非常小声的说:「那就只好这样了。」
陈汉文一时心神荡漾,说不出话来。
唐楚云心里懊悔极了,以自己师父的尊严,说这样的话太过不合体统,只怕是把徒弟吓着了吧。
只是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唉。
哪里知道陈汉文是高兴得不得了,说不出话来。
他起身,蹲伏在唐楚云双腿之间,湿润的眼睛望着师父,眼底都是满满的渴望。
唐楚云咳了咳,掩饰自己的羞意,大声的说:「这是无可奈何之策。」
陈汉文狗耳朵翘的老高,嗷呜~嗷呜~的在心里狂吠,笑得像个笨蛋一样,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如果小绿能现身,肯定会翻着白眼吐槽:「一对白痴!」
陈汉文把握机会,欺上身去,柔软温存的厚唇就覆上唐楚云的薄唇,还没亲够本呢,就听见师父又羞又恼的把
他推开,嘴里斥喝:「胡闹!这里光天化日,怎么能做这种事。」
陈汉文无辜极了,泪眼汪汪的看着师父,看见师父的眼神所在,才赶忙站起身来。
陈汉文去把他前几天撞坏的大门装上,只是门板虽然靠上了,却甚不牢靠,一推就倒,眼下也来不及叫工匠修
理,所以陈汉文想到个法子,他轻而易举的搬了个书柜,挡在门口,又关了窗,这才兴奋得像只发春的小狗汪
汪叫着,跑回师父的身边。
本来又想亲上师父的,哪里知道唐楚云又是一推,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然而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他又施
展神力,搬着置物柜堵住了卧房和客厅的入口,让两个人隔绝在小小的天地当中,陋室也旖旎。
陈汉文再次回到师父身边,唐楚云本想用袖子帮陈汉文擦汗,但见陈汉文脸不红,气不喘,愣了一会儿。
陈汉文满脸傻气,不明所以,只见唐楚云含着笑说:「你何时厉害成这样了?」言语之间颇有得意。
「呃?」陈汉文这才领悟过来,唐楚云是称赞自己,心里一喜,卖好的说:「师父,你不生我的气啦。」
唐楚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笨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一个傻字,配一个傻子。
倒是冲淡了不少害羞的氛围。
陈汉文正待要冲上去剥光师父,压上师父,来个一回ooxx,哪里知道唐楚云又一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汉文心里的小人儿在怒吼!
又是怎样,又是怎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陈汉文却只能孬肿的看着师父,他是忠犬徒弟,他还能怎样!
唐楚云却压了上来,一双白腻的素手拉扯着陈汉文的衣物,窸窸窣窣的脱着徒弟的衣服,嘴里还说:「只要交
合之后,小绿就会出来了吧?」
「咦咦咦……!?」陈汉文被白天的唐楚云吓的魂飞魄散,何时见了正常的师父这个主动的模样?
难道白天和黑夜颠倒了!?
不,没有颠倒。
唐楚云剥光了陈汉文的上衣,红着脸在自己徒弟的胸膛上乱吻,一双星眸紧闭,连自己的唇碰到了什么都不知
道,只觉得唇下的肌理刚硬却又肤触柔腻,唇如火烧,整张脸更是热得不像话。
陈汉文看着正经八百的师父在自己的身上变了个人,却看的心头一阵火热,师父这样可爱的样子,太犯规了吧
?
陈汉文吞了一口口水,试探性的去脱师父的衣服,哪里知道惊吓到了「努力中」的唐楚云,唐楚云退了开来,
双手一推,倒把陈汉文推到了桌上,然后这个可爱的正经师父,咬着自己的下唇,一件又一件,乖巧的把自己
的衣服给脱了,露出让人想入非非的男体。
陈汉文脑袋嗡的一声,大白天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太过刺激,就怕自己克制不住狂喷鼻血。
唐楚云只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羞耻而昏厥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羞耻,他只好再度贴上陈汉文的身体。
两副火热的裸体一相贴合,两个人都是一阵低喘呻吟。
唐楚云大腿抵着陈汉文尺寸惊人的昂扬,心里就明白接下来会是怎么回事,愈是明白怎么回事,愈是全身无力
,下腹一团火烧得吓人,自己也是受不了情动而勃起了,藏也藏不住的欲望,让他颤抖了起来。
若是做师父的还有那么一点尊严在,唐楚云绝对不敢这样问,但眼下,他却是无计可施了。
只能问着自己的徒弟:「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陈汉文一股热血上涌,难道师父终于承认自个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汪汪叫的小毛头,可以给师父做依靠了吗
?
呃……做受不用想太多;做攻不用太骄傲,您说是不是啊,小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