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苍郁

话来。

“以后工作要认真呢，下次注意就好。”说教完走开，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见到的人--是穆杰吗？

“铃子，你刚才和穆杰先生说话了呢！”边上同样的小护士惊喜的叫着。

“对啊，我在杂志上看到过，很有为的人呢～”

忽略了耳后叽叽喳喳的兴奋讨论声，走在巡房路上的南烈心思回转着。

果然是穆杰，那他现在来医院，是来看藤思齐的吧！略微知道些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但是并不清楚。裴青枫不

愿谈的，自己也不去追问，但穆杰的存在多多少少都让自己有点在乎，毕竟……

那么藤思齐呢？又是怎么样的存在，虽然自己是他的医生，可怎么也看不透这样的一个人呢……

微微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却引来病人的紧张：“医生，难道……”

马上收敛了心神道歉说：“不不，非常抱歉，我走神了，您的康复状况非常好……”

1107室的病房是独立的单间房，应了藤思齐的要求让他独自住的，因为藤思齐要求完全的隐私状况，不希望有别

人打扰。

房间很安静，就像没有人一样，除了曲明透在削苹果的声音。

穆杰推门进去的时候，整个空间都似乎静止了。

藤思齐看了穆杰一眼就把头撇开了；曲明透削苹果的手停了下来，原本连在一起的皮啪的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尴

尬的朝穆杰笑了笑，手习惯性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是眼镜却没摸到惯有的东西，施施然的又放了下来。原来因

为冲撞的原因这几天都没有带眼镜的关系。

穆杰朝门里的人点了点头，装作没有看到两个人的不自在，径自问候说：“你们两个恢复的怎么样了？”

藤思齐没有接口，倒是曲明透回答说：“没什么大问题，下周一我就能回去上班了……”

“透，这么给他做牛做马的干吗？到现在才想到来看我们，哼。”冷哼着打断曲明透的话，可是不管怎么听在曲

明透的耳朵里回荡的是藤思齐不甘愿，甚至是在耍小孩子脾气的味道。

是在吃味穆杰在乎裴青枫比在乎他多吧，心里暗附着的曲明透眼神暗了暗，藤思齐却没有注意到，只是继续说：

“如果是裴青枫这样的话只怕早就守在了他的身边了吧！”

穆杰只是微微一笑：“你们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伙伴，看到你现在很有精神，我也就放心了。”

这样的话听到藤思齐的耳里就成了强烈的讽刺，找不到话来回击只得把头转到了一边吃着曲明透削的苹果不再接

腔。

整个病房又陷入了宁静。

曲明透把手里的苹果继续完成脱皮工作后，仔细的放在干净的碗里，把碗放在藤思齐方便拿的地方，然后拍了拍

藤思齐的肩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藤思齐吃着苹果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把满满的苦涩关在了心的最深处，站起身，朝穆杰点了点头，然后在走到穆杰的身边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

听到的声音说：“好好照顾他。”

挺直了背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病房，就像是走出了藤思齐的世界一样。

穆杰错愕的看着曲明透的离开，然后轻笑了声：“怎么，不请我坐下吗？”

藤思齐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你不是一样很自动自觉的吗？”

穆杰打算坐到前面曲明透坐的位子上，却没想到迎来藤思齐敌视的一眼，然后了悟的笑了笑坐到了那个位子的边

上。

“在记恨我现在才来看你吗？”穆杰问。

藤思齐忽略了这个问题，突然抬起了头，眯起了眼睛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大老板帮我们每个人都投了那么

大的以外险呢。”笑的很漂亮可惜这个笑意没有传达到他的眼睛里。

穆杰背靠在椅子上，右脚搁到了左脚上，双手交握着等待藤思齐的下文。

“我真的要怀疑当年是不是你杀了沈洛彰，就为了得到裴青枫！”扔下巨型炸弹的藤思齐重新低下头咬起苹果。

穆杰坐在那里一点反映都没有，只是坐着。过了好久才突然笑了起来，越来越响，就好象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一样笑得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样子。

“你以为我有这个必要吗？”

“没有吗？”

“那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因为你需要一个挡箭牌！”藤思齐有没有受伤的手把苹果核扔进远处的垃圾桶内，空心命中。拿起曲明透放在

边上的纸巾擦了擦嘴擦了擦手，然后整个人的神经都像是绷起来一样严肃的看着穆杰对他的话的反映。仔细的像

是连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都不肯放过一样。

家猫在遇到危险或是自己的领域被人侵犯的时候也是会做出同样的反击的呢。真是不可以小看了它。

直了直身体，穆杰只是淡淡的问了句：“那你呢？我不也同样是你的挡箭牌那？藤思齐先生！”

刷的一下，藤思齐的脸色边了，青青红红的。咬了咬牙，眼神也在不断的闪烁着，很复杂的表情。最后断然的看

着穆杰问：“你怎么知道的！”

“呵，我还以为你会否认呢。”

藤思齐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下：“和聪明人说话不坦白反而显得我不够诚意了！”

“那现在算不算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我们这样的关系对你的透来说可是很难过的呢……”

“够了。”大声打断穆杰的调侃，满房间都能感受到藤思齐的怒气，似乎连灰尘都停止了运动。许久许久倒在床

铺上藤思齐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他留在裴青枫身上的眼光比停留在我身上的时间长的多呢……”

穆杰被这样的藤思齐震住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他。

藤思齐，从高中时代认识，到大学甚至是最后一起工作奋斗，看到的一直就是甜笑着一张脸，绿色的眼睛里闪满

了算计和恶作剧，永远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在球场上同样也是能够操纵全场，谈笑用兵的人。沈洛彰比不上的

正就藤思齐对决心的坚定。

可是现在呢？这个幽幽叹着气，对自己没有一点把握的人，在乎着在别人看来很奇怪的在乎的人，患得患失的人

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藤思齐吗，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真的看清过藤思齐这个人。

虽然三年来与他的的是是非非，爱恨纠葛，但穆杰从来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有多吸引藤思齐这个人。

不是妄自菲薄，但除了一直站到藤思齐前面，而让旁人产生藤思齐因为不断追逐而产生感情外，自己也没有什么

地方适合藤思齐的了。倒是曲明透，那个一直默默守侯在他身边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到藤思齐的心。不过先在看来

，藤思齐却是因为曲明透的沉默而对自己没有信心了呢。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曲明透的缘故而想要对裴青枫不利呢？一想到这个结论穆杰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原本就威严

成熟的脸看起来更严肃了，发出一股压人的气魄。

“那么……你不是更有理由下手了吗？”

“哼，或许吧。”冷笑着没有做正面的回答，拉起了被子盖在身上，下起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穆杰了解的点点头：“还是伙伴？”

“伙伴。”两个人都明白，这个伙伴的背后的意义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穆杰走了出去，一路上还在思考着藤思齐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走道上南烈难看的脸色……

藤思齐仰躺在床上，睁大了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也没有想到过那个男人就是从小一直呆在身边人——那个木木呐呐的曲明

透。一直照顾着自己，一直就这样默默的呆在自己的身边近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而自己也不愿

自作多情的去对他说什么。更何况在他把眼光放在裴青枫身上比自己身上时间更多的现在。

自己真的是小心眼吧，但是在乎就是在乎。

赌气的闭上眼，翻了个身，不愿去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但是这些杂乱的思绪却依然围绕着他不肯放过。

不得不承认，裴青枫真的是个很吸引人的孩子。说他是孩子或许有些过分，毕竟大家的年龄都相差不大，但是，

他身上透出的那份纯净的感觉却就是让人感觉他像一个孩子，一个让人不愿去玷污的纯净的孩子。

从来就是习惯了他人注意的自己，自恋的自己在他的面前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是嫉妒还是羡慕，自己也没

有办法说清楚。

习惯了在外人面前保持优雅的外表，习惯让别人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眼光，但是这种习惯造成的就是在面对他人的

时候给自己挂上个面具，把自己的完美全部表现出来。

久而久之，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如果不是身边有曲明透这样的家伙的话，真的会把自己都给迷失

掉了吧。

但是看裴青枫，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一味的纯，一味的直，不知道掩饰什么，怎么想的就

怎么做，下了决心即使再多的阻扰也不会破坏他的行动。如果让自己来的话，必然是先思量成功的可能性已经成

功会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再去考虑过程中障碍是否有必要去克服，是否有必要把这个件事做完。

羡慕着他不畏他人异样的眼光，当他和沈洛彰正式成为同性恋人的时候，再多的鄙夷也毫不在乎的忽视。如果是

自己也许就会在他人的眼光下放弃了吧……

但是这一切只是假设，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脑中的凭空演示到了现实里其实就根本成不了什么，就像自己对

曲明透的心也是这个的吧……

谓叹了声，认真的思考自己的心情，既然一点睡意都没有，既然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何妨在现在把自己的心

清清透透的看个清楚呢，自己的心意现在都已经被穆杰点穿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正视了呢……

或许爱上曲明透是在很早以前吧，至少自己根本就说不清楚什么时候那么的在意曲明透了，也许是从发现曲明透

在看裴青枫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吧……

从来他在意的都是只有自己，但是从裴青枫进了学校，进了球队，把他的光芒也带进了所有人的心。

不顾一切对胜利的渴望与为胜利而做的拼搏感染了不知多少人，连自己也可以算在其中呢。渐渐的感觉曲明透的

目光不在是只停留在自己身上了，渐渐的为这种不习惯而感到不满，渐渐的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么的在意曲明透

这个人……

自尊，是的。奇怪的执着让自己不愿先低下这个头，不愿让自己先开这个口，而且是在感觉对方在远离的时候，

那样的表白不正像是一个失败者在摇尾乞怜，不愿自己心里的人离开自己吗？这样的举动，他藤思齐是绝对做不

到的，也是自己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做的！

当时怎么和穆杰走到一起的自己也说不上来了呢。

举起受伤的手搁在额头上，遮住碧绿的眼。

是想让曲明透嫉妒吧……可是反倒是拉进了曲明透和裴青枫的距离，真是应了穆杰那句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是现

在说什么都晚了……

说到穆杰，大家一起几乎一同走过好多个年头了吧，在很多方面都是十分优秀的他，却是在感情的处理上是那么

的无知，不过回想来自己其实也不比他好多少呢。

从来，两个人都常被放在一起被讨论，成绩，球技，即使不愿也有多事的人会在边上掺合。不知道算不算是命运

的捉弄自己在一些方面都老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在自己优秀的记录上出现了不完美。不停的追逐想要挽回自己的

败势，却让人说成了是——爱上比自己能力强的人——好象是这样传说的吧。难道没人知道爱情并不是种斗争，

想要的只是那温馨相伴吗？切，真是白痴呢。哈，学了裴青枫那家伙的话了呢。

不管怎么说，穆杰那个家伙也是很可怜的呢，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才选了他做让曲明透吃味的媒介吧，因

为明白彼此都不会对彼此动心的关系。

几年来看在眼里的，穆杰其实并不比沈洛彰少关心裴青枫，只是放在了内在而不敢表露，想嘲笑他的单小，可是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即使沈洛彰死了好几年了的现在依然不敢把话向裴青枫说清楚，并且找了自己这个挡箭牌造成他风流的假象也不

过是担心裴青枫知道真实的穆杰而离开他，不再保持那种肉体上的关系，同样是个为爱所苦的傻瓜啊……

裴青枫，你很幸福你知道吗？

用力眨了眨眼，不愿自己的心思泄露了出来……

“笃”的敲门声，思量着不是医生巡房的时间，干脆就装做睡着没听到的样子不去理会。现在这样脆弱的藤思齐

是不合适见任何人的……

裴青枫，你知道吗？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其实你比谁都幸福……

第十二章

吵闹的电话铃声把裴青枫从神游的寂静空间里拉了回来，盯着几上震动的物体许久才迟疑的接了起来。

“裴青枫。”

“施泽威。”

对方在裴青枫报上名字的同时也自报了家门。接着是双方的沉默，只有舒缓低沉的呼吸声在电话线间流动。

终于施泽威打破了这份沉默：“晚上有空吗？”

“没空。”裴青枫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他的邀请。叙旧？他可想不出有什么好叙的。

对方沉默了会，然后说：“想和你谈谈沈洛彰的事。那——是谋杀！”

谋杀？裴青枫的心一悸，真的，真的是谋杀？！那么也就是说施泽威他有证据？

“时间，地点。”

“晚上7点半，听涛阁，云轩。我7点来接你。”僵硬而压抑的声音听在施泽威的耳朵里实在不是味道，依然还是

比不上沈洛彰对裴青枫的影响力呢，但是——沈洛彰毕竟已经死了。

“我自己过去。”说完啪的把电话挂上了。

显然是很生气自己的威胁利诱，但是这如果是见他的理由的话施泽威知道自己重新来过的话还是会用这个方法。

7点半，裴青枫难得准时的到达了听涛阁，在老板热情的招呼下来到施泽威定的云轩。这个房间不是很好定的，看

来现在他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不过今天来的目的是要听他手里的消息而已。

施泽威已经很早的到了包厢，见到裴青枫在拉开的门边出先，站起身笑着相迎。

标准的日式料理，标准的日式包厢，完全格开了与其他前来进餐者的空间，保证了绝对的隐秘性。房间的另一面

是敞开着的拉门，正对着一个清雅的庭院。郁郁的草树，清澈的池塘。载满了清水的竹桶因重力的关系敲击着青

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倾倒内部的水流。池中游鱼完全不为之惊吓，悠然得游动着。轩中飘曳着古朴的三弦琴的

乐，宛如置身在平安时代而非繁忙异常的现今社会。

盘腿跪坐在几前，裴青枫扫了眼桌上已经放上的餐前食物，再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眼光微微闪了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