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尔奇突然化出兽身来,加斯拉巨大的脑袋俯下去,低头一点一点舔着叶片上的水。
很多年前,幼小的加斯拉熊断了后腿,躺在林子里饿的要死渴得要死的时候,一个兽人走到它面前,将一捧水用叶子装着放到它的鼻子下。
“快喝。”他说。
它吭哧着喝起来。
水犹如甘露,滋润了它原本虚弱的生命,并将它的生命延续。
那个兽人,将它从拜勒神的阴影里救了出来,给了它重生。
“阿爹。”加斯拉熊低喃了一声,伸出巨大的熊脑袋,轻轻拱起小雌兽来。
小雌兽被毛扎得呵叽呵叽地笑。
阿爹,你说的对。
雌兽是家之光,生之星。
希望你在奥特神那里过得安好。
我们会照顾好弟弟的。就像当初你照顾我和哥哥一样。
加斯拉熊眯起笑眼,遮住眼睛里的泪,任小雌兽努力伸着胳膊,想丈量出它脑袋的大小。
房子盖好的时候,太阳不过才刚刚偏西,也就是下午两点钟的样子。
祭师已经从部落外面回来了,带着新采摘的草药。
小雌兽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木制二层小楼。
【内心独白:这群兽人,要是放到地球,多少个建筑工人得失业啊。】
但让小雌兽更惊奇地在后面。
人群们敬重地给吸着兽斗烟的祭师让开路,凯勒曼将手上一只长得五彩缤纷的长尾鸟递到祭师手上,恭敬地半弯下腰,将一个陶碗举到头顶。
祭师不言不语,出手狠利,小雌兽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怎么出手的,那鸟挣扎了一下,脖子已经被割开,流出的血长长地滴到陶碗里面。
等鸟脖子的血不再滴流时,祭师将陶碗举起来,向着四个方向分别一拜,在楼前倒下一半,然后走到上楼梯口处又倒下一些,走进房子后,分别在每个房子里洒了几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碗里沾了一下,在每根柱子上划拉一条横线,最后交给凯勒曼。
凯勒曼接过后,跃上屋顶,将剩余的鸟血全部倒在屋顶上。
祭师念道,“愿拉坎冬神永远照耀憩身之处。”
接着有兽人在刚才抹血的柱子上用刀雕起花纹来,很快,原木颜色的太阳花纹饰线在那些鸟血的映衬下呈现出来。
到这里,整个仪式便完成了。
祭师检查了韦尔奇的腰,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肌肉有些拉伤,不能进行剧烈活动,需要敷草药。
在祭师调制草药的时候,凯勒曼正抱着小雌兽在河边洗脸。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脏,阿帕契?”
话刚说完,手就停下。阿帕契微卷起的兽皮裤腿那里,露出丝丝划痕来。凯勒曼连忙将兽皮掀起兽皮一看,天啊,身上大大小小的紫斑,胳膊肘附近还有流血的痕迹。
“怎么回事?”他怒吼。
小雌兽“咿咿呀呀”,睁着无比纯洁的眼睛看着他。
“韦尔奇!”
“韦尔奇!”凯勒曼怒气冲冲冲到加斯拉熊面前,祭师正在给它敷药。
“韦尔奇,阿帕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等等,我看一下。”祭师连忙将手上药物交给了旁边帮忙的兽人,接过了小雌兽,上下检查了一番。
凯勒曼上去就夹住韦尔奇的鼻子,“说,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没出什么事呀。别夹我鼻子,疼。”韦尔奇委屈地说。
“疼?阿帕契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凯勒曼的手使了下劲,疼得韦尔奇“啊啊”乱叫。
“凯勒曼,”祭师扫了一眼过来,“阿帕契没什么大事,这是在地上硌出来的痕迹,过上个两三天就消了。”
“真的?我就说没什么事。”韦尔奇揉着自己的鼻子,叫道,“可恶的凯勒曼,好疼嘶——”
“谢谢祭师。三天后请过来再次赐福于我们吧。”凯勒曼向祭师行了个尊敬的半弯礼。
祭师点点头,“我刚好有一样礼物送给阿帕契。”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串手链来,纯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十胜石?”凯勒曼惊呼道,“这么珍贵的礼物……”
“刚好和他的名字很相配。”祭师将手链套到小雌兽手上,但是,太大了,一挂上就滑下来,凯勒曼接过来,直接挂到小雌兽脖子上。
“谢谢祭师。”
“我要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新居里还有要准备的东西,没有的就到肖金那里去领取吧。”
凯勒曼抱着小雌兽行了礼,目送祭师远去。
祭师走了老远回过头,凯勒曼正抱着小雌兽仰头看着新建起的房子,对它说了什么,小雌兽伸出两只手,在空中抓起来。
深深地吐了口烟,祭师转身。
老朋友,你念叨的家圆满了呢。
孩子们,好好努力吧。
8、纠正世界观的宴会
在邻居诺斯的帮助下,凯勒曼兄弟俩学会了为小雌兽制好熟的肉食,小雌兽彻底脱离生食和纯野果阶段的生活后,兴奋地满脸流泪。
【民以肉为天啊。】
小雌兽在内心呐喊。
然而,生活并不是那么单纯就让你幸福。
“阿帕契,看这个,萨门鱼,萨—门—鱼。”凯勒曼爪子里握着一条鱼念道,“这是食物,食—物,能吃的。”
“萨—曼—食物——”
“不对,是萨—门,萨门——”
“萨—门,萨—门鱼,食物?”
“对,萨门鱼,食物。今晚我们要吃萨—门——鱼。来,说一遍。”
“嗷——NO,”小雌兽长嚎一声,“不学了——”
是的,现在的小雌兽已经掌握了一些的音节,可以与熊兄弟俩进行简单的对话。刚开始的时候,小雌兽觉得语言学习起来非常简单,听起来不过是十几种高低粗细节奏不同的熊吼声,于是它整天跟着两只熊的尾音叫来叫去,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小雌兽发现自己无法分辨出来的音节居然变得越来越多,尤其是两只熊化成人身与其他兽人说话时,语速极快,调子听起来简直就像锅里煮烂了的年糕,黏糊糊一片,听得它脑袋发涨,沮丧得直想撞墙。它大学英语四级都没过呀,不带这么欺负天朝百姓的。
但已经被弟弟啊啊呀呀声音逗得上心的凯勒曼和韦尔奇却不放过它,整日里被逮住了就是一顿紧箍咒。
“不学了,晚上没得肉吃啊……”凯勒曼摇摇手中的萨门鱼。
小雌兽瞪大圆溜溜的眼睛,……最终妥协在晚饭木有肉吃的威胁下,又开始努力地绕起舌头。
“萨—门鱼,—食物……岑晚……”
在凯勒曼兄弟发现自家小弟弟是个肉食爱好者时,非常惊奇,要知道雌兽们的食谱构成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野果,惊奇过去后,凯勒曼发现这是个很好利用的诱饵,诱惑亲爱的弟弟学习语言。
对此,小雌兽只能“哇哇”着抗议。
【爱吃肉的孩子伤不起呀!】
小雌兽不知道的是,它已经成为部落有名的‘残疾’儿童了。
除去它刚开始到部落的花粉过敏事件外,相对于周围的其他小雌兽而言,凯勒曼家的雌兽弟弟开口说话的时间太晚,一般的小雌兽在刚生下来的时候,会本能地发出与阿爹阿爸相似的低鸣,继而在一岁之前学会兽人们的基本语言,三岁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把该学会的语言全部学完。而马上快一岁的阿帕契,却只能说出些简单的词,根本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兄弟俩很是着急,却没有办法,学烦了的小雌兽会烦躁地乱扔东西,在墙上撞脑袋,甚至眼泪叭叭可怜巴叽地看着他们。
好吧,他们的弟弟是只小雌兽,雌兽是拿来宠爱的吗。
“可是,凯勒曼,要是弟弟将来不会说话,谁会要他做伴侣啊?”韦尔奇忧心忡忡。
“笨,要是没有兽人要,我们俩就养着它。”凯勒曼敲了一下韦尔奇的脑袋,“你要不养,我养。”
韦尔奇摸着脑袋嘿嘿一笑。
很快四月剩了个尾巴,小雌兽来到兽人世界已经满一个坦尔了,族长跟祭师见凯勒曼兄弟俩照顾得没有什么问题,便默许了小雌兽可以以后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熊兄弟俩高兴极了,他们打算举办一场宴会,邀请部落里的所有兽人来参加,除去庆贺小雌兽永久成为他们家人时,也是答谢上一次帮忙盖房子的恩情。
小雌兽也高兴坏了,它现在连猜带蒙已经能弄懂兽人们说话的意思,对于女兽人抱有强烈痴望的少男心在得知全体部落成员将来参加宴会后雀跃无比。
胸——胸——
少男心的小雌兽流着口水——不,是涎水,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摆出自己觉得都耀眼的可爱笑容被凯勒曼抱进入了宴会现场,然后……失望无比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B罩以上女性生物,全跟它亲爱的熊妈妈一样,是太平公主一溜溜呐。
等到酒过几巡后……
咳咳,场上一片和谐。
不过,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小雌兽使劲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眯眼仔细看着酒宴上跟她‘老公’正旁若无兽亲密接吻的女‘兽人’,衣服掉下来了,衣服掉下来了掉下来了,▽大好春光,春光大好!!!
⊙▽⊙???
尼玛,这是什么?
为毛,为毛这胸是这么……平坦!!!简直一马平川到可以直接开飞机了啊有木有!!!
小雌兽泪流满面,连续偷瞅了几个兽人‘妹子’之后,内心的诅咒像雷鸣一样轰响起来:
【尼玛!果然游戏小说都是骗人的啊!!!F个B呀,E个B呀,I个M呀!!!
尼玛的都是这么平这么平地啊!!!
简直跟男人没什么两样啊啊!!
春哥都是女人啊女人啊!!!】
当小雌兽正边流泪边怀疑是不是自己穿到了特有平胸部落一族时,几个兽人‘妹子’凑到凯勒曼面前叽叽喳喳说话,小雌兽猜这些‘妹子’是想抱自己。
果然,凯勒曼犹豫了一下,就把它递到一个妹子的身上。小雌兽的心狠狠地抖了两下,瞬间粉红,那啥,要知道,小孩子是可以无限制地在各种胸前蹭着撒娇啊。
它忍不住地乱摸几把,囧。
平的。
手就没停下的小雌兽确定了一个事实,果然个个都是A杯以下啊,这让喜欢御姐的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就算是个Loli,大妈你都生了孩子了,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从豆沙包变成馒头了好不好,为何还停留在绿豆阶段啊……
可是更惊悚的一件事发生了,当它被抱在一个坐着的兽人‘妹子’身上时,不小心摸到了,咳,身为同性都存在的肚脐以下的那个地方,然后,小雌兽整个石化,呆了半晌,才像几千年没上油的机械那样嘎吱吱仰起脑袋,看着抱着它长发飘飘睫毛修长表情羞涩正跟自家丈夫调情的兽人‘妹子’无言哽咽。
【妹子,你是人妖吧,是人妖吧人妖吧,绝对人妖吧。】
然而,接下来,热情的雌兽们表达了对小雌兽阿帕契的热爱,小雌兽即时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理想幻灭” !!!!!!
这对一个无限YY的宅男来说是一种何等打击。
【尼玛,你们都是男人好不好,别这么羞涩这么妩媚这么秀色餐好不好,就算没有御姐没有波霸女王,没有星星眼会脸红的女仆萌软Loli,好歹也来个妹子啊,猫娘呢?兔娘呢?这TMD一望平川还是兽人世界么?】
请原谅艾泽拉斯大陆和完美世界里面混的孩子。
看着高大的雌兽跟更高大的兽人之间亮瞎钛合金狗眼的有爱互动……
小雌兽抽着嘴角,直接想自插双目。
【我,我这是到兔儿爷的世界了么?】
【上帝啊,尼玛地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喂,凯勒曼,弟弟好几天都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凯勒曼摇摇头,自从那天宴会后,小雌兽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是那天部落雌兽都太热情,害得小雌兽害怕了,都跟那群雌兽说了阿帕契还小,什么伴侣不伴侣的?
凯勒曼一时怒了,越发看一直过来找他家弟弟玩的小狮子霍珀不顺眼。熊吼一声,将小狮子吓远,把小雌兽抱到怀里,“阿帕契,怎么了?”
小雌兽瞪着痴呆呆的眼睛,张嘴发出几个词来,“妈…妈…,母亲?女人?娘……,雌的?”
“啊,你说什么?雌的,雌兽怎么了?是不是那些雌兽吓着你了?”
小雌兽看了他半晌,突然揪住他的熊毛领。
“怎么——生——出——下来的?怎么生——下来的?”
“什么怎么生下来的?”凯勒曼好奇地问。
小雌兽小手一指,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怯怯望着他们的小狮子霍珀,“它——怎么生下来的?”
经过几天的思想争辩,小雌兽终于认为它穿到了一个不同于游戏世界的兽人部落,在它松口气打算顺其自然时,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个部落的夫妻搭配既然是同性的,那么,谁来传—宗—接—代!!!
很显然不会是那些看起来强壮得抵两个男人的兽人吧?
尼玛,这样的话,将来自己不是被压么。
这个问题让它直接跳起来。
当然,它只是扑倒在了床沿边上,一头冷汗。
之前一直先入为主地以为凯勒曼是熊妈妈,韦尔奇是熊爸爸,直到和霍珀一起玩的时候才注意到,霍珀称呼自己的妈妈和爸爸时用的是另外的词,小雌兽回去直接实践,因为熊爸熊妈教给它的称呼实在是太长了。
结果被凯勒曼捏了捏小脸蛋。
“这是叫阿爹阿爸,我和韦尔奇是哥哥,不能乱叫。”
韦尔奇在旁边插腰大笑,“哈哈哈哈哈,我肯定是阿爹,凯勒曼一定是阿爸!月熊的个头都小,没办法呐!”
凯勒曼握了握拳头,“韦尔奇,找死!”
“啊——”古铜色青年被突然现出兽身的月熊一掌拍到地上,他打了个滚,愤怒地化出兽身,“打就打,你打得过我吗,月熊?”
“哗啦——”
因为兽人的兽形相比而言较大,所以所有盖好房子的兽人们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保持人形的。
加斯拉熊的体型巨大,更是被凯勒曼勒令必须保持人形。
它突然化出的兽身,直接抵上了本来就比较低的屋顶,只听见“吱巴”几声,屋顶突然裂出几条缝,加斯拉熊稍微一动,便听到屋上覆盖的茅草石子“哗啦啦”地掉下来!
房子塌了半边。
凯勒曼抱起小雌兽,半侧着脸,一对冷眸子从眼角射向韦尔奇,“修好。我和阿帕契去找吃的。”
“喔。”韦尔奇郁闷地答道。
如果会变化的都不是生孩子的那个,那么……
T T这是个多悲催的世界啊。
抱着一丝侥幸,小雌兽揪住凯勒曼的衣领指着小狮子问,“霍珀,怎么生下的?”
“噢呀,阿帕契这么小就想知道这种事了啊?”凯勒曼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回神来,“将来你长大了,部落会有雌兽专门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