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流氓小混混?不睁大你狗眼好好看看,你赵哥还在这呢,就调戏起我妹子来了?”
“欧梅,我们找你爹。”海墨杨看韩霖老毛病屡教不改,无奈的把他拉到身后。
“有点眼熟。”欧梅美女一会儿看看韩霖,一会儿看看海墨杨。韩霖在背后还不老实:“是我啊,你见过我?”
“妹子,别理他们。赵哥帮你呢!别怕!”小伙子坚定的站在美女身后。
“哦——我想起来了。木飞哥哥和韩霖哥哥!”欧梅当年见他们的时候也不过十一二岁,小孩子对他们印象还挺深,只是多年不见,一时没反应过来。忙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屋,之后欢快的跑去找他爹了。
“‘木飞’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在哪里听说过。你又叫木飞?”韩霖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六年前,仙石比武大会第一名:木飞,夺走当年的奖品:石叶。”
“原来你也这么喜欢石叶?但是你已经说好,这次的是我的!”韩霖一听,赶紧的维护自己的利益,看到海墨杨肯定回答,才继续他关心的下一个问题:“那是你的别名?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
第十九章
“哈哈哈哈!看看这是谁来了,稀客!”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说话声中气十足,韩霖觉得这么近距离听,耳朵里都有震动:“这不是韩霖吗?小伙子还是一样的精神!怎么,看我女儿长大了,就想来打她主意?”
这汉子进来,很大气的一掌拍在韩霖肩膀上,那一掌绝对就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分量十足,韩霖差点儿给拍出内伤来!只能跟着呵呵傻笑。“我女儿变漂亮了,不再是当年的丑丫头!喜欢她的可都是厉害的小伙子!”
“欧大哥的神兵是天下武人的追求,现在还替别人打兵器吗?”海墨杨插话。
韩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爽,不拘礼节的汉子。确实是愣住了。
“神兵太耗精力,耗神,耗心血。现在已经不打了。当年你们拿走的那一对儿神兵,确实让我风光了一阵。”
“欧大哥打的兵器!哪一件不是当世经典。”没见过海墨杨这样诚心的夸奖一个人,当然,后来韩霖才知道欧氏神兵,确实是天下武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别给你欧大哥戴高帽了!走!上我家吃饭去!”
海墨杨本来想推辞,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欧梅跑到边上菜地去的韩霖,正开心的采摘蔬菜,也就答应下来。
“想不到你们还在一起。”欧铁也随着他的目光,当年两个人来这里的时候,他就看出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互动。所以当时他们相识的并不愉快,主要是欧铁不想给他们打兵器。
“嗯。”
“欧大哥种菜和打铁一样厉害!看,好大的葫芦!”韩霖手上提着的那个葫芦巨大,也许有15斤重,兴冲冲的朝两人说话。
欧嫂子的菜够辣够劲,韩霖吃得很过瘾。喜欢辣的人都知道,辣这种东西,吃多了就会越吃越上瘾。韩霖也属于这种类型,他以前也不知道,原来红通通的川菜,这么好吃。海墨杨看来也喜欢欧嫂子的菜,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从打铁铺出来后,韩霖拒绝再坐马车,他想找个有花赏有酒喝的地方坐坐。这样喧闹的夜晚,韩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了。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声音,有的时候感觉还不错。韩霖在前面横冲直撞,海墨杨只能紧紧的跟着。没一会儿,韩霖就发现海墨杨有些不对劲,他的左手紧紧压着的地方应该是胃,呼吸也有些不稳。
“你怎么了?黑木头,你怎么了?”韩霖的第一反应是,被人下毒。然后唾弃自己被荼毒的思想,着急的看着海墨杨。
“疼!”海墨杨有些虚弱的说完,就把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韩霖身上,还好,两个人身高相差不大。韩霖迅速的打了一辆马车,把人送回“远客来”,立刻差人叫来宫政。
“你带尊主去吃了什么?”
“你不知道他的胃不好吗?”
“你就不懂的照顾尊主?”
宫政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韩霖都不能回答。
“他胃不好,那还那样子喝酒,你们不也没拦着?我怎么会知道他胃不好?”韩霖想起来也火大,哪有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
“你!”宫政胡子一抖一抖,气呼呼的不理韩霖。
海墨杨施过针后安静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宫政就来查看海墨杨的情况,转身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了一夜未合眼的韩霖。没休息好,他的脸色很差。韩霖到海墨杨的房间发现他已经醒了,斜靠在床上,出生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疼吗?”
男人看着韩霖,摇了摇头。平静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乖巧的样子。
“饿了吗?”
男人继续看着韩霖,摇摇头。
韩霖忍不住的笑了。“还很难受吗?今天怎么一副乖巧的模样,看了就想——欺负你。”
海墨杨听了,立刻拿恶狠狠的眼神看过去:“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韩霖没得意两秒钟就被气到了。“莹碧,给你们尊主准备些吃的!”
一碗浓香的稀饭,一个白面馒头,一些小菜。
“端走!把药端上来。”海墨杨人还没恢复过来,看到这些东西一点儿不想吃。
“尊主,宫神医说您得先吃点东西才能喝药,不然会难受。”莹碧拿眼神不断向韩霖求救,韩霖想到当初灌他喝药的时候,海墨杨是多么的硬气,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他将几个丫鬟打发下去,关上房门,贼笑着走进海墨杨。
“哈哈哈,海墨杨,还记得你灌我喝药的时候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吃!”韩霖把馒头塞到他手上,面上故意恶狠狠的,眼神却很温柔。
“你记不记得木飞?”海墨杨愣了一下,然后才问。
“先喝口粥。”韩霖把粥端到他嘴边给他先喝一口。“记得,不就是你吗?”
“我是皇……其实那些不重要。你还会喜欢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嘛?”
“什么叫‘一个又一个’,我是很专情的!来,吃口菜。”韩霖看他乖乖的吃饭,心里面很开心,也就随口的和他应答,却发现突然的不对:“怎么了?吃啊!”
“我不吃了!你走!”海墨杨把头一扭,蛮横的说。
“别闹,乖乖吃。”
海墨杨只是皱着眉头,不再搭理韩霖。
“你又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会生气,女人都没你这样的!”
“你给我滚!”韩霖的话恰好的击中海墨杨的雷点。
韩霖把粥碗一搁,转身就走。
宫政发现韩霖回到“第一楼”,无精打采的样子,而尊主也一整天都怒气冲冲。他只能无奈,有的事情别人真的是爱莫能助。前两天才发现,两个人有些进展,还没来得及高兴,又闹僵了。宫政也不理躲在床上装尸体的某人,自己继续摆摊看病挣钱写医书。
海墨杨冷着一张脸,一整天在“远客来”二楼的客房内,不言不语。桌子上摆了张红色请柬:赵行在比武大会后就举行婚礼,迎娶的未婚妻是仙石才貌双全的女子周蕙雅。
第二十章
当今圣上的皇叔,有大片的封地,有忠心的下属,可是人生中总是要有些不能如意的事,六年前是求不得,六年后干脆是记不得。为什么就算理智上已经说服自己了,遇到的时候还是身不由己的去做。然后就是怎么也没办法做到不计较。海墨杨想不明白。
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他的微笑,他的活力,他的一切,都只能是属于海墨杨的!他知道事情好像又回到六年前,如果继续放任自己下去,一切又会重演:韩霖继续四处招惹别人,他则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去阻止。最后折断他的翅膀,最后失去他,最后毁灭自己。生在皇家,海墨杨从来就是个霸气、独断的人。面对韩霖的时候,他却希望,看到的得到的那些温暖和美好能够心甘情愿只属于他一个人。
“韩霖,我记得我有和你讲过,如果你不能全心全意的留在尊主的身边,就早点离开。那么你离开客栈这两天,是不是跟尊主在一起?”这是完全不用问就知道的事情,宫政也只不过是想看看韩霖的解释。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对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完全没有印象。”韩霖知道,海墨杨和‘韩霖’一定有过很深的关系,看样子宫政是知道的。
“有很多原因能导致我们对以前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可以归结为两种,一,脑部受过重创。二,心里抗拒。第一种很好理解。第二种,举个例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胃口变差头疼肚子疼什么都有可能,我们人是一个整体,所有的一切都息息相关。因为某些东西让我们难受了,我们就会去回避这些东西。”宫政说到自己专业的问题,就侃侃而谈。
“我是哪一种?”
“两种都有。而且,我帮不到你。”
听完宫政的话,韩霖有些无力,那种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错过了很重要东西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为什么那些事,别的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他忘记了?“为什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韩霖。”宫政踱着脚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略略考虑一下后说:“两个人无论之前想的多么美好,想象会相处的多么融洽,在一起之后都会遇到问题。你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尊主也有他自己对事物的态度。和所有的人一样,你们遇到了分歧,解决的方法又太过偏激。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受伤。”
韩霖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不过,正如宫政说的,如果是自己不愿想起的东西,那忘记了不是更好?
赵行的家丁来找韩霖的时候,他正帮宫政捣药,有一下没一下的鼓捣,整个人昏昏欲睡。原来是赵行要结婚,韩霖看着红色的请柬问:“新娘子是谁?漂亮吗?”
宫政无语的瞪了一下韩霖,有人这样无礼的吗?
“公子你不知道吗?我们公子娶的是周家大小姐,远近闻名才貌双全的美女!”
“恭喜恭喜!”娶个美娇娘,几乎是所有男人心中最美的梦。这样的热闹,当然要去凑,其实韩霖有想过将来结婚的时候,要举行一场古代习俗的婚礼。立誓,拜完天地才算夫妻。
“韩霖,大事不好了,你赶紧起来!”夏日炎炎,正好眠,韩霖窝在房间地板上,享受着地板的凉爽。
“怎么了?宫政你说清楚啊!”以为是海墨杨出了什么事,躺在地上的韩霖,立刻跳起来。宫政拉了他就往楼下走。“是不是海墨杨怎么了?”
“不是!”
一楼大厅中的人都围城一圈,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宫政拨开人群,把韩霖拉到前面。一个大约5,6岁的小孩,穿了件大人的衣裳,睁着大圆眼睛一个一个认真的看着周围的人。小孩扎了个冲天辫,嘴唇红红的,脸蛋儿白嫩嫩的,非常的可爱。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好看!”
“怎么还穿大人的衣裳?”
“小娃儿,你找谁?”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掌柜的也赶紧出来维持秩序。韩霖一看到那个小孩就吓了一跳!怎么看怎么他!
如果初恋女友的孩子没有打掉,现在也该这么大了吧?
“看到了吧?韩霖,你是不是背着尊主和哪个女人生了孩子?”宫政扯了扯韩霖。显然是听到宫政的话,小孩转过身来,看到韩霖的时候,脸上异常的惊喜,欢快的跑过来,抱着他的双腿,还把脸埋在他那里幸福的蹭蹭。
!!!!!!
“你是谁的小孩?”韩霖蹲下来,把小孩拉出来,轻声问他。
“啾!”小孩在韩霖的脸上印了个口水亲亲,伸出双手就抱着他的脖子,还用小小的脑袋亲昵的靠着他。
“现在的年轻人,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带好!”一个大爷摇了摇头走了。
“就是,这位公子,听说有很多坏人,会捉了好看的小孩卖掉。你还是小心点看着自己的孩子,你小孩这么好看。”
“韩公子,不知道是你儿子,刚刚都想送到衙门了。”
“真的不是我的孩子,你们误会了!”韩霖急了,又不能推开一个这么小的小孩。
“先回房间。”
韩霖只好先把小孩带回房间,这小孩倒是一点儿不认生,扭啊扭从椅子上滑下来,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等整个房间的东西摸了一遍后,又下来摸了摸宫政的衣服,印上脏手印若干,宫政以为他想说什么,蹲下来。
“你想说什么?”
小孩伸出小手,摸了摸宫政的脸,然后开始扯他的胡子。
“来张嘴。啊!”
小孩看了看韩霖,跟着张嘴。
“是个哑巴!全哑。”
第二十一章
“要不然我们先收留他吧!”说这小孩不是他的孩子,韩霖心里面也不太肯定,毕竟这小孩和他长得太像,他一点儿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也许真的就是呢?这么小的孩子,又是个哑巴,被家里人抛弃也是有可能的。
“我觉得还是送官府比较可靠。”
“先留他过几天吧!”韩霖心里面有些奇怪,他坚信这个小孩就算不是他的孩子,和他也会有些关系。韩霖顺着宫政惊讶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小孩,从地上浮起来,与桌面同高,然后倒了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小口,很是享受的样子。然后,他将杯子续满,另外再倒一杯,一手拿了一杯,飘到韩霖他们面前。
这应该是敬茶了,韩霖看看面前那杯带着口水的茶,求助的看着宫政。
“既然这样,我们留他住几天也没事。”宫政端起杯子,一口喝干,走人。
韩霖看那小孩还是飘在空中,看韩霖没有喝水,低着头垂着小脑袋,一副失落的样子。
“小孩,你很厉害!有名字吗?你叫什么名字?”韩霖把小孩拉住,按到凳子上坐着。
小孩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韩霖。
“会不会写字?”韩霖拿来纸笔。“把你的名字父母写出来。”
小孩很开心的伸手握住毛笔,韩霖一看他握笔的姿势就知道,有戏。
雪白的纸页上留下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小木。
“这是你的名字?”韩霖看着那两个字,觉得好巧。
小孩高兴的用手指着自己。继续兴高采烈的在白色的纸张上写满“小木”。
“你父母的名字呢?你会不会写别的字?”
小木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看韩霖,然后把笔递给他,示意他写。韩霖接过毛笔,顺手写下“父母”二字。小木看了后开心的抢回毛笔,照着那两个示范字,写了歪歪扭扭的“父母”。
“好了,我给你找件衣服,帮你洗洗。”韩霖摸了摸他的头,话刚说完,宫政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件青色衣裳。
“我叫小二准备些热水,先给这小孩洗洗,我等会儿给他看下。”宫政扔下衣服就出去了,真当着小孩是韩霖的儿子啦?
“小木,我当你哥哥好不好?”韩霖充嫩的问。“以后我是你哥哥,你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