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是只猫 上——绿猎蜥

巫轩得意的笑了：“到时候要给我拍照。”

“那当然，到时候我安排上十部相机从各个角度给你拍！太好了，今晚能睡个好觉了，我这就去给你的节目写主持词……”

经过了充分且用心的准备，又是在圣诞节前夜，元旦暨迎新晚会即将隆重上演。下午的最后一次彩排一切顺利，大家对晚上的正式演出充满了信心。

现在是晚饭时间，化好妆或者等着化妆的演员已经开始吃便当了。程志杰和邢存特意带了几份外卖送到后台给吴衫和巫轩吃。

“师弟们，工作餐不怎么好吃吧？看师兄给你们带了好多好吃的哟。”邢存边说边把筷子分给他俩，“你们的施诗师姐在台下帮我们占座，她说就不来后台看你们了。”

吴衫喜出望外：“谢谢师兄师姐。来的正好，工作餐肉太少了。”

巫轩一边打开盒饭的盖子一边补充说明：“而且没有鱼……这个也没有……肉也少……”

这两个人一个无肉不欢，一个只爱吃鱼，院里发的演员工作餐当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当巫轩看到邢存给他的便当里也没有鱼的时候，非常失望。

“别总想吃鱼吃肉了小师弟，总吃鱼的话，那个的时候那个液体味道会很腥哦……”邢存说完看了程志杰一眼，坏坏的笑了。

程志杰则是一口水喷了出来，猛咳嗽。

吴衫赶忙给学长拍后背，一边还在琢磨刚才邢存到底在说什么。

巫轩则是几乎立刻就理解了邢存的意思，他是说经常吃肉，精液的味道会很难闻，难道说昨晚……

“你已经被……？”昨晚是巫轩帮助程志杰“上他”的承诺兑现的夜晚。巫轩的方法很直接，就是约邢存去打球，然后凭借自身的体力优势把邢存累个半死，再然晚上后程志杰主动帮邢存按摩，按到一半就把已经累得手无缚鸡之力的邢存“上了”。既然一直很正经的邢存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是对巫轩说，那么显然程志杰和邢存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而且程志杰已经把巫轩是幕后策划兼主要帮凶这件事告诉邢存了，再而且，邢存应该也知道巫轩喜欢吴衫，正在策划“上”吴衫了……

那边正咳嗽成一团的程志杰面红耳赤，猛摆手示意邢存闭嘴。

然而邢存想没看见程志杰的手势一样：“不是我已经被，是我已经把……明白？”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问这话的是还没搞清状况的吴衫。

“哦！……不是吧？”巫轩看了一下脸已经着火的程志杰，再看看一脸得意的邢存，终于明白了，昨晚程志杰一定是废柴的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邢存也没搞定，反而被邢存吃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这两个人现在在一起了，程志杰再也不会来找他和吴衫的麻烦了，这才是目的。至于这两个学长谁上谁下，他才管不着。“那恭喜恭喜。”巫轩还故意冲两个人作揖。

“到底……”吴衫还在问。

“晚上回寝室告诉你。”巫轩回答了吴衫。

程志杰终于不咳嗽了，但是看着邢存和巫轩两只狡猾的猫一样的笑容，他也没力气多解释什么了。

巫轩本想问问邢存昨晚的细节，他很好奇到底被自己打球的时候累成那样的邢存是怎么反攻成功的，可是却被一个急急忙忙跑后台来找吴衫的女生打断了。

“副部，不好了，出事了！”女生气喘吁吁。

“什么事？别急慢慢说。”吴衫把刚才的困惑扔在一边，问这个女生。这个女生就是四个主持人中的那个研一的女生。

女生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他的搭档，那个研一的男主持人，晚餐的时候吃鱼，没想到被鱼刺卡到，被送到医院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今晚的主持人将少一个。

这下吴衫郁闷了，四个人的台词各有分工，现在少一个人，三个主持人肯定不行。他转头问程志杰：“学长，你能不能临时替一下？可以拿稿子念。”程志杰做过主持，又是上届副部，他来充当主持人本是最合适不过，然而……

“不行，我嗓子哑了。”来送饭后程志杰一直没说话，这是第一次开口，果然嗓子声音沙哑，根本没办法主持。程志杰故意气愤的瞪了邢存一眼。邢存接收到他的目光一摊手，表示“我也没办法，谁让你自己昨晚叫那么大声？又不是我让你叫的，是你自己被做爽了叫那么久好不好？”

吴衫也没时间追究到底程志杰为什么会突然嗓子哑了，只是脑子飞快把能想起来的人都过了一遍脑子，想搜罗出一个合适的替代者。

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正在听那个女生详细讲述男主持被鱼刺卡住，且露出鄙视神情的巫轩身上。巫轩当然鄙视这种吃个鱼都被鱼刺卡的人，像他这样的吃鱼高手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糗事的。

“巫轩，你来替他主持怎么样？”吴衫问巫轩。

一个在旁边的其他男生首先表态了：“他不行吧？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你行的，”吴衫不理会刚才那个质疑的男生，只对巫轩说话，“你听过那么多次我们四个串台词，再说救场如救火，你就上吧？”吴衫想的是，别人即使有好的嗓音或者主持人经验，但是没有熟悉过主持人的台词，贸然上台很容易搞不清楚哪里该自己讲话，那样还不如找巫轩。

巫轩看看吴衫寄予厚望的目光，也不理刚才嘲笑他说话不连贯的男生，目光笃定的看着吴衫说：“好。”

然后不再多说话，接过主持人台词，默默走到后台的角落里，边看台词边回忆以前那个男主持人是怎么做的。

仅仅半小时后，演出正式开始。

上台前，一向镇定的吴衫突然很紧张。他不怕自己出错，他是担心巫轩出状况，到时候在台上被直接嘲笑的将是巫轩。他会不会害了巫轩？心里没有把握。

巫轩感觉到了吴衫的心跳，心里一动，想，我说师兄啊，我还没紧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对我不用这么没信心吧？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能耐……想到这里他垂手握住了吴衫冰冷的手：“别紧张师兄，我能行的。”

巫轩的手很温暖，软软的，吴衫想起了这只手在浴室帮他擦背的触感……咳咳，想远了。不过已经不紧张了。

四人走上舞台的刹那，台下就陆续爆发出了越来越热烈的掌声，因为大家发现男主持人中有巫轩，那个研一的冷面帅哥。台下大部分人都见过巫轩，甚至有的其他专业的人慕名尾随过传说中的新一代院草。但是极少有人听到过巫轩说话，他的声音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美丽的未知。

其他三人说完自己的台词，该巫轩了。吴衫的神经再度紧张起来。

当一连串连贯而优美的音波从巫轩的口中荡出的时候，全场小小沸腾了一下。没听过巫轩说话的人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不如吴衫的干净，但是深情款款背台词时又别有一番诱惑。而认识巫轩听过他说话的人则格外震惊，包括吴衫在内，他们没想到这个混血海龟同学一向只能说简单句，怎么今天会如央视主播一般专业？他们简直要怀疑巫轩在对口型假主持了。而且参加过彩排的演员们都知道，巫轩是半小时前临时补上的，竟然能脱稿流利地背出全部台词，实在是太牛逼了！

四人走下台后，巫轩冲吴衫挤挤眼睛，像是在问：“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吴衫懂了他的意思，伸出大拇指，自豪地笑了。

29.沸腾

晚会上照例穿插着抽奖活动，现在已经进行到了第三轮抽奖，之前两轮只有施诗中了一个纪念奖，邢存和程志杰还在乐观的期待最终的大奖。

下一个节目就是巫轩的舞蹈《沸腾》了。吴衫报幕结束后立刻从后台绕到前台舞台下面，准备兑现给师弟拍照的承诺。舞台下面还有专门负责摄像的人员以及无数举着手机相机等等设备的学生。

吴衫举着相机就位的时候舞蹈的前奏已经响过，追灯固定在巫轩的身上，全场屏气凝神。《沸腾》是巫轩照着网上的视频学会的一个艺术气息浓厚的现代舞。演出服很简单，黑色的无袖紧身上衣，黑色宽松的散口裤子，赤脚。整个舞台的灯光很暗淡，只有追着巫轩的一束白光冷清的亮着。巫轩的皮肤并不算白，但在黑衣和暗色背景中，他的手臂和双脚却白得发亮，随着身体的每一个动作，加倍冲击着观众的视神经。巫轩的动作舒展而奔放，每一次跳跃都捧携着雪花般的轻灵，每一次翻滚都裹夹着海浪般的激越。舞蹈的音乐很有特色，在很多重节拍处夹杂了啪啪的声音，伴随舞者发力的动作，混合成了关节的脆响，仿佛每一次曲臂提膝都带来了生命的躁动。吴衫的相机已经挂在胸前成了累赘，他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拍照了，只能死死盯着巫轩的每个动作。巫轩的舞蹈有着自然的清新和宗教的神圣感，恍然觉得那是远古时期在进行一次虔诚的祭祀仪式。音乐高朝处观众的眼睛也随之不能转动一瞬，巫轩随着激昂的乐声连续快速的旋转着。这一连串动作借鉴了芭蕾中的步子，非专业演员不能得起精髓，台下观众的情绪也随着舞者传达的高涨的情绪沸腾起来。最后音乐声渐弱，巫轩的动作也逐渐平息的时候，台下却像刚刚开了锅，掌声叫好声雷动。

之后是就是吴衫演唱歌曲了，吴衫几乎是飞奔回后台的，趁研一的主持人报幕，把相机扔回包里就跑去幕布后候场。这次吴衫不是独唱，是和一个研一的女生表演情歌对唱。刚跳完舞的巫轩没有换服装，只是穿上鞋子，就跑到台下看吴衫的演出了。彩排的时候就听过了吴衫的歌声，比想象中的还好听，如果不是对着另一女生唱的话。巫轩不无郁闷的看着吴衫和女生在台上尽量投入地“眉来眼去”以配合歌曲要表达的情感，真心希望站在吴衫旁边拿着话筒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吴衫唱这种温情脉脉的歌总是很有煽动性，台下众花痴都不知不觉摆出了托腮、捧心、握拳等姿势。吴衫唱到一句“你可知我日夜忐忑，无法向你诉说”的时候，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就站在台下看着他的巫轩，正好与巫轩直勾勾的眼神相遇。吴衫心中一虚，似乎那句歌词泄露了心意，连忙转开视线继续和女生表演。他不知道，那个不经意的眼神直直地撞到了巫轩的心底，让巫轩的心脏骤然漏掉了一拍。

晚会进行到抽特等奖的环节，之前没中过奖的人握着带编号的入场券，翘首企盼。奖品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抽奖嘉宾是化学学院的院长，当他念道“0067号上台领奖”的时候，全场只有一个人在欢呼，这个人是廖冰清。

虽然四位男士都没中奖，但是他们还是替中了奖的施诗和冰清高兴的，因为总比不相干的人把奖品领去要好玩。

一切事情都结束后，巫轩和吴衫终于可以回寝室休息了，忙了一个多月的晚会总算圆满落幕。礼堂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绵绵冬雨，两人都没带伞，只好把外套的兜帽往头上一扣，狂奔回寝室。

进了宿舍楼之后，吴衫狂喘成一团。最后几十米他早就跑不动了，是巫轩拉着他的手冲过来的，那架势就像要抢先撞终点线一样。

“你该多锻炼。”巫轩尽量不显出得意的语气，师兄的体力真是弱爆了呀，啧啧。

“我……呼……经常锻炼……呼，这次跑得太急太远嘛……呼，呼……”吴衫不认为是自己的体质不好或者缺乏锻炼，是这段距离用这种速度跑太强忍所难，他很佩服师弟有这么好的身体素质。

两人刚回寝室脱下淋湿的外套，突然有人敲门。吴衫打开门，看到竟然是范自强站在门外。

“强子！怎么是你？快进来！”吴衫把范自强让进寝室。巫轩站在一边看着范自强，这是他变成人之后第一次见范自强。

“吴衫，我今晚能不能在你这借宿一晚上啊？”范自强问。

“啊？……能啊，当然能！咱俩挤一个床地方够的。但是你怎么来了？”吴衫很痛快的答应了范自强。巫轩对为什么范自强要来借宿不感兴趣，他在乎的是吴衫说要和范自强一个床睡觉。

范自强解释：“嘿嘿，你还不知道吧，我交了个女朋友，是这届研一的学妹，她今晚有节目，我就跑回学校看她演出来了。没想到下这么大雨，我们公司又太远……”

“你小子！”吴衫一拳轻轻砸在范自强肩上，“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诉兄弟一声，这可是你不够意思了啊。”

范自强只是在那里傻笑，说着谢谢兄弟等等。

这边巫轩已经动好了脑筋，开口说到：“范学长，你既然回来了，还是你来睡你原来的床吧，我和吴衫师兄挤一个床就好。对吧师兄？”最后一句是问吴衫的。

“咦？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住这？吴衫跟你提过我？”范自强从来没见过吴衫的新室友，今天看演出听别人说才知道的，但是巫轩知道他就有点奇怪了。

“哦，是师兄跟我说的。”险些忘了自己不应该见过这个范自强，巫轩暗自擦汗。巫轩想把床让给范自强也是出于真心，他清楚地记得第一天来吴衫的寝室的时候，范自强二话没说就答应吴衫留一只猫在寝室了，否则他当时就得睡阳台啊！所以巫轩对范自强一只心存感激，今天正好回报。

“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我和吴衫挤一挤就行……”范自强觉得让两个主人挤一个床很不好意思，而且自己和吴衫比较熟，和小学弟不熟，怎么好意思麻烦学弟？

吴衫却痛快地回答：“强子，既然巫轩都说了，你也别谦让了，你就睡你原来的床吧。”

在吴衫和巫轩的坚持下，范自强同意了。

但是吴衫和巫轩很快又都后悔了。

巫轩后悔的是自己精虫上脑，只知道不让别的人碰自己的师兄，却忘了自己晚上是要变回猫的，和吴衫挤一个床怎么变？况且自己对吴衫本就有欲望，从洗澡这件事看，吴衫对自己的碰触有抵触情绪。现在以人的身体睡一个床，万一晚上忍不住又想碰吴衫怎么办！真是说话不经过大脑。

吴衫后悔的是自己太没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对师弟有不一般的感觉还同意和师弟同床，万一晚上又对师弟产生邪念怎么办？忍一晚上会不会憋死……

两个人各自后悔着，然而豪言壮语已出，范自强轻微的鼾声都已经在对铺响起，没有反悔的余地。

巫轩睡在里面，尽量贴着墙，不碰吴衫。吴衫睡在外面，尽量靠着边，不碰巫轩。于是只有一米二宽的单人床中间还剩了条截然的空隙。

巫轩听着范自强的鼾声，叹了口气。算了，他想，一晚上不变猫又死不了，父亲可以连续三天三夜维持人的形态呢。他平时晚上变猫只是为了第二天有好的精神状态，这次正好锻炼一下自己的耐力。只是被勒令必须穿着内裤睡觉真难受……

“巫轩，你今晚在台上太精彩了！”反正睡不着，吴衫就小声和巫轩聊天。

巫轩笑了笑，在黑暗中他能清楚地看到吴衫的表情：闭着眼，带着自豪的微笑，仿佛今天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是他自己。“师兄也很精彩。师兄的声音最好听。”

“呵呵，谢谢师弟夸奖……你是在哪里学的跳舞？跳得那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