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HCl

「我是翻译阿。」楚伟平笑了笑，他们坐在民宿的外面，海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住哪里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电

脑就可以工作了，会住台北只是因为我男朋的工作比较方便而已。」

「真辛苦，还要迁就别人。」邱宪承觉得大人的世界真的麻烦。

「听的出来你没谈过恋爱。」楚伟平拍拍邱宪承的肩膀「在这个圈子里，只要找的到爱人都很幸运了，你一定要

好好珍惜。」

邱宪承没有回答，斜眼瞟著对方一脸真诚的样子，觉得他有点担心过剩，不过又想到了钟南析当初和自己说明性

向的表情。

这个年头，想要当个平平凡凡的男同性恋都很困难。

楚伟平给人的感觉很随和，邱宪承开心的和他说到忘记了时间，等到反应过来时间也超过了晚上十点，但可能是

一整天的昏睡关系，邱宪承原本坚持的生理时钟也没有位此抗议，倒是嘴巴里面破了个洞，感觉很痛，不过精神

依然的饱满。

和楚伟平道了别，护留了手机邱宪承便跳上了最后一班公车。

手机里面满满的未接来电。除了几通煞风景是显示黄静伦的电话，其余都是钟南析。

这样被担心关心的贴心感觉，邱宪承看著车窗外飞逝的黑夜嘴角微微上扬。

32

经过楚伟平的开心谈话后，邱宪承清楚的了解到就算多亲切的人真的生气起来也是很可怕。

一下公车邱宪承便看见了一脸阴沉的钟南析，插著口袋倚在公车上旁。

「你怎么来这里等我？」邱宪承被他强大的气势吓得也没平常应有的威力，站在下车处就是不愿意走过去。

「你不应该乱跑的。」钟南析抿著嘴唇，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原本的杀气也淡去了不少。

「你们自己丢下我，难道我要白痴的等在房间里吗？」邱宪承抗议。

「是我不对。」钟南析没有再继续僵持，走上前拉著邱宪承就要回木屋「你去哪里了？听老板说你还问公车的路

线。」

邱宪承觉得有点别扭，但也没办法甩开钟南析的手，只好有点踉跄的跟著他稍快的脚步。

「有一个朋友也在澎湖，刚刚去找他了。」

「他住这里？」

钟南析没有回头，但邱宪承就是知道他的表情不是很友善。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就只是行踪有点不明，

也留了纸条只差没接电话，但钟南析却一脸的担惊受怕，看到他晚归还发脾气。

「恩，应该吧。」邱宪承模糊的回答「你们今天去哪里了？」

「去玩了一点海上设备，你应该打电话的，害我一直以为你还在睡觉，回了木屋才发现你不见了。」

「打电话你又不会接。」邱宪承狡辩，其实当初他根本没有联络人的打算，可能是有点赌气，他不想要乞求的那

种感觉。

「我会回拨。」钟南析阴郁的看了一眼邱宪承。

搞什么？他竟然瞪我？邱宪承不敢相信，但也不想真的生气，进了房间就在钟南析的目光下洗脸刷牙，然后乖乖

上床。

「你下去不要在这样了好不好？」钟南析绷著一张脸，但看到对方这样配合也就恢复了平常温和的样子，窝进了

他和邱宪承的被缛，柔软的感觉虽然舒服但冰冷，邱宪承的体温一向低，低到被子不会有温度。

「现在想想一切都是因为你带我去看夕阳才会发生的。」邱宪承发现了钟南析的态度软化，决定指出自己的无辜

。

「你不是也觉得夕阳很漂亮吗？」钟南析说的委屈，这让邱宪承气的一脚踢过去，但却被对方笑著握住脚板。

「现在精神很好耶，睡不太著。」邱宪承眯著眼睛没有把脚身回来，享受著钟南析的脚底按摩，热热的充满硬茧

的皮肤摩擦在脚上，这样的感觉有点怪异。

「今天老板好像要去捕鱼，要不要一起去？」钟南析提议「就我们两人。」

「你为什么知道老板要捕鱼？」邱宪承觉得钟南析实在很令人哭笑不得。

「刚刚等你的时候就做在外面，老板好心过来和我聊一下天阿。」钟南析发现邱宪承缩起身子靠近自己，但他也

不拒绝，换了一个让邱宪承比较舒服的位子，他看到邱宪承这样的动作其实是很想张开双手环抱对方的，不过理

性还是占了胜风「好像是一两点吧，如果那时候还没睡著就去找他。」

「你一直在外面等我？」邱宪承觉得不可思议「我以为是我在公车上打电话后你才出来的。」

「昨天吃的贝类全都是木屋老板自己抓的喔，听说这里每个民宿都这样。」钟南析不想对这个话题再继续探讨下

去。

邱宪承撇撇嘴巴，也知道追问只会尴尬，便和钟南析开始有一搭没一唱的聊著天，平常的他其实没有很多话，但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样，总是有和人一对一度过一整天的戏码出现。

原本以为会渐渐的睡去，但还是莫名其妙的就熬了夜。

钟南析的时间意识很清楚，觉得有点不对，趁著月光看了一眼手表就知道捕鱼的时间到了，抓著邱宪承就要出去

，邱宪承想要培养睡意也不行，又趁著夜黑风高离开了小木屋。

木屋外的老板很讶异他们真的加入，但也不排斥，笑著就要他们穿上穿上外套，说晚上的海风大。

「那不用穿救生衣吗？」邱宪承不是钻牛角尖，他是认真的询问。

木屋老板楞了一下随即大笑。

「少年人你真幽默。」

邱宪承挑挑眉毛，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次出海的成员不多，大部分是老板的家属，其中一个还是一开始领著他们到破烂木屋的小男孩，他今天和之前

比明显精神萎弥了不少，垂著眼检拿著网子就从邱宪承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一眼。

「你今年几岁？」邱宪承觉得好玩，第一次这样友善的搭话。

男孩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呵欠「大哥，小的我现在想睡的紧，别吵好不好？」

死小孩！邱宪承睁大眼睛，正想要狠狠教训这不识货的家伙一顿就被钟南析拉了走。

「你确定你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睡觉吗？」钟南析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我看晚上的你还蛮亢奋的。」

黑黑的海面波涛，老板吆喝的洒下网子，邱宪承感兴趣的看著钟南析好像资深渔夫一样的俐落帮忙，但也怎么样

都不肯过去，就站在夹板上闻著浓浓刺鼻的海味。

「大哥，让让吧。」刚刚白目的男孩又挤到了邱宪承旁边想要休息。

「滚远点拉，看了就讨厌。」邱宪承还在记仇，推了推男孩表示不悦，但对方还是一脸的睡眼惺忪。

「那位老兄是你同学吗？看起来比你可靠多了。」男孩用下巴指指钟南析弯下的背部。

邱宪承为此很不爽，他觉得钟南析真是笨蛋，晚上不睡觉来捕鱼，顶替了一个没水准的家伙，让他站在这里受气

。

「他我小弟。」邱宪承怒级反笑「在惹我叫他把你推下海里。」

「这么激烈？」男孩瞟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邱宪承「不好吧？」

「也是也是。」邱宪承顺著他的话说了下去「现在环保很重要，还是不要污染大海的好。」

「我哪里惹你了？」男孩深吸口气，转头质问。

刚刚。邱宪承胜利的冷笑一声，主动走了过去找钟南析帮忙。

「小心一点，船很摇。」钟南析紧张的扶住邱宪承的肩，就怕他真的掉了下去。

「没这么小心阿。」老板看到他们这样的举动笑的开心「除非风大了。」

话才一出，一阵强风吹过，小船狠狠的动了一下，邱宪承吓得抓紧钟南析的手臂。

「小心海洋污染阿……」甲板传来凉凉的提醒。

邱宪承愤怒，用力的拉起网子不想要理会后面的声音，倒是钟南析讶异的转头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谴责起邱宪

承。

「你真的到哪都有仇家。」

满头大汗的终于完成了工作，满载而归的回到了海滩，邱宪承天真的看著渔夫们拿著大袋小袋的东西离开，好像

不知道该怎么替别人减轻负担一样，钟南析也不逼他，笑著和其他男人聊天也当起了搬运工。

终于等到大家丢渐渐散去，邱宪承才迈开脚步准备离开，还没走上乾燥的沙上，身后就被狠狠拉了一下，邱宪承

一个踉跄，还没反应就整个人摔向了湿地，弄得全身泥巴。

「走路小心阿……」男孩则是悠悠的从旁边走过。

邱宪承狼狈的爬了起来，确定身旁已经没有人了才愤恨的骂了句脏话。

钟南析回到了海滩把全身脏兮兮的邱宪承领了走，老板还笑的灿烂说小孩子就是爱玩。

邱宪承也不生气，笑脸迎人的打听男孩的事情。

老板说，男孩是澎湖这里的孤儿，父母最近刚死，被他领养了，个性比较顽皮，也爱钱，虽然老板希望一起住，

但还是因为他的坚持让他自己住在旁边的小屋。

这人物介绍有点催泪，钟南析才正想要表是自己的感动便看见了邱宪承笑的一脸邪恶。

他为那位男孩感到哀悼。

33

邱宪承难得没有嗜睡。

钟南析觉得很无奈，但也只能在早晨时任命的跟在邱宪承的身后找寻那个男孩。

虽然说是早晨，但毕竟一整个晚上都在劳动，邱宪承还是在接近中午时才摇醒身边的钟南析，才走出房间就看见

了林鸿楷谴责的目光。

「老大，眼下的黑眼圈掩饰一下吧，是怎样？欲求不满吗？就说要交个女朋友吧。和男人睡的感觉一定很不好。

」钟南析听惯了林鸿楷的黄腔，但并竟身边还有邱宪承，他很鲜少的觉得尴尬。

邱宪承没有多说什么，挑高眉毛就开口责骂「站在这里干嘛？挡路喔。」

「火气那么大？」林鸿楷像是这才发现钟南析身后的邱宪承一样，吓得退后一步。

「我和小冰要出去一下，午餐也不用等了。」钟南析缓和了一下情绪。

身边的邱宪承频频的把视线看向林鸿楷身后的木屋开口，自从和老板确认了男孩的住处他就一直处于这样神经质

的情况，钟南析觉得他有点夸张，但随后想想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关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你们要去哪里？」前一天已经和林鸿楷和好的林雅璇从林鸿楷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好像很感兴趣「昨天晚上你

们是不是偷偷跑掉？我晚上去敲门没有人回答。」

「晚上的时候和木屋老板一起去捕鱼。」面对手中有著自己穿著小礼服照片的林雅璇，邱宪承显得乖巧多了「在

那里遇到一个欠揍的家伙，今天要叫钟南析打他。」

这就是他牺牲他们睡眠的理由吗？钟南析觉得无力。

「你们干嘛都这样过两人世界，比我和亲爱的还闪。」林雅璇皱起了眉头又说了一些他们听不懂的网路用词「这

算什么？傲娇吗？」

「那正好。」林鸿楷完全练就了一身听而不闻的功夫「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做。一起去吧。」

钟南析不太确定邱宪承的反应，但对方只是爽快的答应，可能是因为人多势众的关系，甚至还找了罗苹纯兄妹，

一行人就沿著老板的指示到了男孩的家门口。

在短短的路程中邱宪承还不断的接到骚扰电话。

看著他愤怒的一次次挂掉电话后索性关机，钟南析觉得好奇但又不敢多问，但是邱宪承发现了他的欲言又止，主

动解释。

「你小弟黄静伦疯了，一直逼问我是不是李米荭的男朋友。」

钟南析楞了一下，下意识的问话。

「他为什么这样问？」

「我怎么知道。」邱宪承皱眉「无聊的问题我才不想回答。」

钟南析沉默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是不是发现李米荭就是鞋子的主人了？」

邱宪承楞了一下，好像没想到这个可能性，但随后又耸肩回答。

「不太可能吧。」

钟南析也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在心中记录。邱宪承，体温很低不爱晒太阳，睡眠不足时会引发反应迟钝，精神

焦虑，思想简单化等反应……

澎湖的太阳很大，邱宪承眯著眼睛抵挡阳光仔细的找寻老板口中「阿彦的家」，罗力显还想要藉机发牢骚，但还

没等他开口邱宪承就找到了晚上和他杠上的小男孩。

男孩少了夜色的掩饰，显得更加年轻，大约也才高中生，一双大大的眼睛错愕的盯著一行闯进家里的大学生，身

上的围裙是特制的防水材质，用著白色发箍把留海弄了上发顶，坐在木椅上前面是一大盆的不明物体。

「你在干吗？」邱宪承好像也很傻眼。

「这是我要问的吧！」男孩惊呼。

「好吧，那我先说。」邱宪承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今天你一定要和我道歉。」

「道歉？」男孩眯起眼睛「你国税局的喔？」

「你欠税？」邱宪承也不在意男孩好像忘了自己，只是眼神谴责的看了一眼对方「逃兵欠税还有跷课都是最没水

准的事情。」

钟南析觉得邱宪承有点矛盾，毕竟跷课这种事情他明明常做。

「管我。」男孩站起身来翻了个白眼「既然都来了就帮忙一下吧。」

男孩的动作太快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每个人都已经穿上围裙但上手套，邱宪承觉得莫名其妙，面前盆子里传

出的阵阵腥味也让他觉得不舒服。

「我们现在要干嘛？」林雅璇倒是一脸的兴奋。

「做鱼丸。」男孩指挥「这些我都处理好了，你们只要捏出一样的大小就好了。」

「我们又不是来做鱼丸的。」邱宪承抗议「我是要你和我道歉。」

「道什么歉？」男孩认真掐著鱼浆捏出形状问话。

「你晚上害我跌倒。」邱宪承瞪了一眼身边也开始工作的钟南析，他真搞不懂那家伙怎么永远都不嫌累，不过后

者只是笑了笑，没有停止动作。

「喔……」男孩的单音拉的很长「那是你喔，白天认不出来。」

邱宪承猜男孩一定很不常记住别人脸孔，说不定他也不知道邱宪承他们正是他接待进小木屋的。

「你要和我道歉。」邱宪承强调「如果我因为摔到鼻子断掉怎么办？」

「鼻子断了吗？」

「还没。」

「那不就好了。」男孩学著刚刚邱宪承的表情谴责的看了邱宪承一眼「快一点，等一下就有人来收货了。」

邱宪承沉默了，罗力显则是很不厚道的因为他的狼狈笑出了声。

「所以小冰你昨天和这个男生吵架了，然后今天特别来找他道歉吗？」罗苹纯也没有要动手捏鱼丸的打算，认真

的思考邱宪承的话中含意。

「恩。」邱宪承点头，他发现林鸿楷和林雅璇躲在角落窃窃私语著，这就是情侣的好处，总是有人陪伴「真是太

不爽了，明明就是来澎湖玩还被当地居民欺负，所以一定不能这样算了。」

「你真是小心眼。」罗力显鄙视撇撇嘴。

「还好。比你还差一点。」邱宪承反唇相讥。

「他不是你朋友吗？」男孩讶异的发问。在他和钟南析的努力下，鱼浆的数量已经减少了不少。

「当然不是。」邱宪承厌恶的皱起眉头「你管这么多干吗？」

「因为觉得奇怪阿，怎么会有人想当你朋友。」男孩不忘反击「除了这位任劳任怨的大哥外你应该没其他朋友吧

？」

「对阿。」邱宪承也不掩饰自己的坏人缘「但是你等一下还是要和我道歉。」他强调。

「知道了知道了。」男孩也认了邱宪承的固执「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才想要来找碴呀？」

「不然请我们吃午餐怎么样？」林雅璇插话「鱼丸也行。」

「不过要我们所有人喔。」林鸿楷补充。

「你们是来白吃白喝的阿。」男孩恍然大悟。

「你不是有朋友住澎湖吗？」钟南析突然转头和邱宪承说话「等一下要不要去找他。」

「你有朋友住澎湖？」男孩很讶异「怎么可能！我们澎湖人的知识水准最高了，谁会想要和你这种小鼻子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