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土(男女支)下——里乘

作者:里乘  录入:03-17

静静室内,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十月初八的那个傍晚,王明喝了点酒,怎么也睡不着觉,决定独自去自己刚买下不久的花园散散步。

天有绵绵雨。

园子里花团锦簇,阴郁生冷。

王明却觉得浑身燥热,全身的火没处宣泄。

自上次酒席上遇见那个叫目七的宝贝后,他就开始失眠。日日夜夜想着他,床事时也把身下的众美人想象成目七的脸。

“吗的,真想再尝一次那妖精的滋味。啧。”王明咂舌回味,六道那晚的滋味他仍记忆犹新,那火热的内壁,妖娆如扶桑花的身体,啧……若不是忌惮着老温的势,他早就动手抢人了。

边回味边散步,不知不觉,园已深,雨愈烈。

天色异常灰暗。

园子里连个鬼影都没。

王明这才惊觉自己走远,刚想辄回,突然看见远处有把碧伞在飘摇。

莹翠欲滴的碧竹伞。

伞下站着一名少年,剔透脸孔尖下巴,一双眸子宝光流转。

欲言又止,似水含情。

第二十八章(上)

王明愕然,心跳加速。

少年望着他,脉脉含情,雨珠顺着碧竹伞的伞沿往下滚落,滴答一声落在雪白的脖颈里,滴进观者的心底,极其圈圈涟漪。

王明更觉呼吸炙热。

活了一把年纪,阅人无数,此刻居然被这少年引发的像个毛头嫩青,急切难耐。

他沙哑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少年不语,勾起嘴角对他笑,眼尾扫过他的身体。

那眼神静谧无声的在他身上游离,好像一双素手,可以摸清他每根筋骨,明了哪处最舒适,最能勾起欲望。

王明有些按捺不住了,刚想上前招呼,那少年却袅袅涉水而来。

“王总。”

眨眼功夫,他便已停住在跟前,轻声发话。

一把碧翠竹伞遮住了半边脸。

“我家温总想找你叙叙旧,不知赏脸否?”

王明虽被情欲冲煞了脑袋,警惕心却未放松。

世道险阻,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他冷哼一声:“小小伎俩。”

少年闻声,沉默半刻,笑起来。

随着笑声扬起,碧竹伞也渐渐抬高,这下子,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眸光春水荡漾,眼尾处多了点媚色。

过一会,他才软软道:“果然瞒不住王总的慧眼。”

“你怎么进来的?”

园外有重重保镖看守,没有他的允许,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王总……不明白吗?不会不明白的。”少年探出一只手,冰冷的手指抚过他胸,有些失魂,“当然是王总把我召唤来的。”

王明呼吸一窒,裤底下的男根早已一柱擎天。

“说!”在这种诱惑下,想要维持大脑清明似乎已经有些困难了。

“啊,后门的那个保镖哥哥很厉害喔,不晓得王总会不会比他还厉害。”

“保镖?”

王明耳根发烫,还想继续拷问,那少年却探手,一把握住他的男根,隔着布料做了一个熟稔的挑逗。

“是啊,那个保镖哥哥说,我想进来的话,就要让他上一次。”

王明无法拒绝眼前的美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男根上点火。

第一步顺利展开,少年垂眼,煞气一闪而过。

少年名七目。

秦七目。

丰富的接客经验,早使他摸清了哪里是男人的敏感点。

他伸出舌尖,在王明的耳垂上舔了一下,接着又在他耳洞里湿湿一搅,手停在男根处流连。

王明被摸的舒服之极,脑袋开始不顶用了。

“果然是红牌,伺候男人的技术真了得。”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摆开架势开始享受。

七目笑笑,忙趁机推倒他,骑坐在他身上,快速打开他的衣衫。

这个中年男人,保养的真不怎样。

常年纵情酒色,身体早被掏空。一身肥肉无软软的,毫无力道。

肚子很大,屁股很大。

男人屁股大,能干啥?

七目认真的冥想着这个从小就在思考的问题。

“快点!”王明不耐催促。

七目回过神来,俯下身,湿滑的舌头开始添上他的胸膛。

碧竹伞被风刮到草丛中,被灰蒙蒙的天色衬得愈发翠绿欲流。

雨似阵线,绵绵密密。

倾洒在这以地为床的二人身上。

七目伏低,舌头卷过王明的暗黑乳尖,一路下行,含住他男根时,心间开始波动。

“嗯,再含深一点。”王明舒服的命令着。

七目便给他做了个深喉。

王明受到极高的刺激,喘息声益发粗重,用浑浊的眼神示意他再快点。

七目依言,加快吞咽速度,双手在他身上百般挑逗。

嘴中的男根不受控的越涨越大。

他的心也开始剧烈颤动。

很快的,王明便抖动身体,即将迎来第一发,却在关键时刻被堵住。

“最快乐的还在后面呢。”他爬过去,凑在王明耳边低语,“王总,你喜欢什么体位?”

头发尖上的雨珠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滴,激起涟漪。

王明的心因极端的快感而战栗,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比较喜欢骑乘式,进的更深!”他轻轻笑,抬起手指啃咬着指甲。

一滴血和着雨水留下,他忙又伸出舌尖舔干净。

“快点,上来!”王明的耐性终于到了极点,握住他的腰,下体对准他臀间的私处,插入。

热,紧,滑。

极度销魂地,极度尤物。

王明舒服的吐出长长气息:“宝贝,你他妈是世上最棒的男人。”

说完,开始迫不及待挺胯抽送。

七目吸气,在他身上起伏,浑身湿淋淋得,分不清哪是汗,哪是雨。

他骑在王明身上放马,技巧性起落,双手不忘在王明身上继续挑逗。

男根被销魂伺候,身体被高超的手段抚弄,王明觉得自己从没如此舒爽过,忍不住张口低吼了声“痛快”。

二人滚在泥泞地中疯狂做爱。

花瓣被雨吹散,粘上了七目的身。

鲜红的花瓣配着惨白的肤色,那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冰冷雨水与炙热汗水交融,冰火两重天。

七目死死盯着身下人的脸,肥大的脑袋上沾满了黄色的泥水。

肮脏,丑陋。

让他亲不自禁地把李世昌的脸与之重叠,心中有股恨意渐渐滋生,疯狂蔓延。

他越想,就越恨,当年屠杀李世昌的狠辣浮出眸底。

而王明着时已被伺候的接近痴狂,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最后高潮终于来临。

七目看见他闭起了双眼,弓起了腰,喉里发出一声低咽。

人在高潮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滚烫的浊液洒在他体内时,花丛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握着匕首,大步向前,毫不犹豫,将刀子扎进了他的咽喉。

血水四溅。

王明还没来得及惊愕,就一命呜呼。

他死了,可埋在七目体内的男根还在喷着未喷完的精液。

滚烫的,却没了活物的生气。

七目心口一窒,在尸体身上下意识做了最后一个起伏,当血喷到脸上时,他居然也抵达了高潮。

这时,雨更大了。

风雨剥蚀,园子里的花大朵大朵坠地,扑入血泥中。

动手的那人望着他坐在尸体上,神情安宁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于是有些惊悚。

“你……还好吧?”

过了许久,七目才出声,声音微微嘶哑。

“好的很。”

他从尸体上站起来,将湿衣绞缠在身,尔后裸足走到草丛中,拾起碧竹伞。

本来他想撑伞的,可不知怎地,双手却抖得厉害,怎么也撑不住。

“回去吧,这里交给温总吧。”

他缓缓道,把伞收起。

莹碧的伞,收起时似一座幽幽巨塔,撑开后却是血肉人间,六欲七情皆在其中翻滚颠打,万劫不复。

于此同时,温煦阳在坐在张诫家,与他饮茶。

茶,是好茶,是张诫前些日子派人去黄山采来的毛峰新尖。

沸水一煮,茶香清溢。

一盏茶很快就饮尽。

温煦阳感慨:“这么好的茶,要是配上蟹壳黄,就更完美了。”

张诫笑说:“可惜我吃素,不然就叫厨子给你做做了。”

温煦阳摇头叹道:“要说这蟹壳黄,还是王明家的厨师做的最好,上次他请我吃过一回,那味道……真叫人难忘。”

“那不如现在把王明叫过来,顺便一起喝喝茶?”

“也行。”

张诫立刻叫人去通知,几分钟后,下属回来说,王总出去散步了,如果两位想吃蟹壳黄,他家厨师一会就做好送来。

“也好。”

二人便耐心等候。

半小时后,厨师来了,由钟子立带进屋来。

“大佬,蟹壳黄做好了,现在吃吗?”他笑着问,目光在温煦阳脸上扫了一下,迅速离开。

张诫催促:“还不快端过来,给温总尝尝。”

小笼揭开,香气扑鼻。

两排扁圆形的小饼,外层炸的金黄酥焦,看起来就像一只只形圆色黄的蟹壳。

温煦阳擦净手,拿了一只放到嘴边,咬下。

第一口,皮酥香脆,咸甜适口。

第二口,腥味浓腻。

藏在蟹壳中的玻璃渣全部扎进了口腔,牙龈,舌头。

温煦阳不慌不忙将之吐出,满嘴的血水。

他指着这蟹壳黄,回头望向厨师,笑意从容:“你家大佬就让你用玻璃渣裹馅儿让我吃吗?”

事情就是这样的。

王明在给温煦阳的食物中塞满玻璃渣,欲图谋害,未遂。

当时多人在场,皆亲眼目睹这一幕未完成的惨剧。

钟子立当即制服厨师,拷问。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厨师涕泪横流,招认。

“都是大佬让我干的,不关我的事……请饶了我……”

“这蟹壳黄里塞了多少颗玻璃渣呢?”温煦阳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将蟹壳黄挑开,一粒一粒悠然数数。

一共三十八颗。

颗颗锋利,吞进食道立刻毙命。

“老王还真下的了手,啧。”他轻声感慨,笑容未尽,眼波里寒煞泛起。

“你想怎么做?”张诫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喂我三十八颗玻璃渣,我还他三十八颗子弹。老张啊,这事儿你也看见了,不会插手干预的,是吧?”

语调沉冷,含着三分调侃,七分威胁。

气氛降到零下。

张诫扯扯嘴角,尴尬的笑:“当然不会。”

翌日,阳光普照。

王明的尸体被人在花园里找到,除了咽喉处的致命刀伤外,还多了三十八处枪伤。

王家人大怒,携带五百打手围抄温宅。

不出半日,就被钟子立和甄纯所带的人全部制服关押。

“你家大佬动手在先,证据确凿,你们有什么理由再反抗我?”

面对温煦阳的质问,众人的确无话可说,他家大佬先动的手,按规矩,对方杀死他也是应该。

诸人逆风跪地,郁闷非常。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虽然心里知道被使了诈,但如果找不出可以摆上来的证据,就只有乖乖服从。

温煦阳捏着方巾,掩着嘴里的伤,暗自冷笑。

果然如七目所言,张诫没有出手协助王家。

布局很笨拙,却很有效。漏洞百出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拿到了光明正大动手的理由。

第三日,王家交出了货途权。

温煦阳将它分成了三股,分别交给三人掌管。

七目占百分之六十,其余两个分别占百分之二十,他俩是在这次行动中出力不少的钟子立与甄纯。

“这事,七目占了不少功劳,所以分他一大半,你们俩没意见吧?”

书房里,温煦阳环视三人,姿态一贯优雅。

钟子立笑道:“当然没。”

甄纯也跟着附和,表示接受。

唯有七目没吭声,静静啃着指甲。

温煦阳注意到他有些不对劲。

才九月天,他就穿上了冬天的大衣,衣裳虽厚,却仍掩不住他削瘦的身体及寒凉脸孔。

有这么冷吗?

温煦阳蹙眉,并不自知这神情中透出些些忧色。

他不知道七目在那场六道中生生咽下的那三口热血,郁坏了五脏六腑,加上长期纵情色欲,掏空了身体。

如今,他的皮囊外表完好,内部其实早已爬满了蛀虫。

“你们三人,虽然我给了你们权,但你们还是得守好本分,老老实实。不然下场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的很。”

“记住了。”

三人离开。

踏出门槛那一刻——

“子立啊。”温煦阳突然在背后叫道。

钟子立旋身。

“这次表现很不错。”温煦阳深深望了他一眼,转向甄纯,“你也不错。这段日子亏你照顾我儿子了。”

原来一切他都知道。

甄纯一愣,随即垂头,默然离去。

不知是哪本书上的台词,天黑之后,请闭眼。

七目不闭眼,在黑暗中怔怔望着钟子立,眼神有些呆滞。

许久之后,钟子立发出低低的声音:“让老狐狸出手,方法我都教你了,为什么你还选那种法子?”

“什么法子?”七目盯着他,嘴角的笑有点阴阳怪气。

“别装傻!”

“我就是傻子。小时候我妈就常跟别人说我是智障。”

“秦七目!”钟子立蹭的从沙发上坐起,一脸盛怒后无力的哀色。

他想说句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别吼那么大声,我知道你心里骂我贱,只会卖肉。”七目也站了起来,蛇信似的舌尖在他耳垂上扫了一圈,咯咯笑道,“可你也不想想,这笔交易是谁提出来的,你没任何资格骂我。”

说完,打开门,欲走,忽又回头加上一句:“那天你对我说,以后我会过上好日子的,托你的福,我从今天开始,的确要过好日子了。”

他走后,钟子立整个人像要崩溃似的,颓然坐倒,脸如骨灰般惨白。

在他一生中,最沮丧的时刻莫过于此。

无力,悲痛,自恨,心如刀绞。

七目他没念过多少书,从小又生存在那种环境中,因此解决问题时会惯性依靠肉体。

这不怪他,是环境将他逼至如此。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路过秦家门口,撞见的那一幕。

小小的男孩,被人压在身下,脸上都是泪,恐惧,绝望。

没有人来救他。

他只能卷缩在角落里,连哭都不敢。

钟子立捧着头,无声落泪。

所有的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错到后来,就只有继续错下去。

他们的人生就像一盘围棋,当第一个棋子落下时,这盘棋就开始走向死路。尔后一步一步塞满,最终棋盘满了,棋死了,棋盘也该撤了。

“没事吧?”甄纯在背后拍拍他的肩。

“我是不是个很卑鄙的家伙?”他颓然。

“是。不过这一切都是情势所逼。”

在温煦阳身边能提出意见而不被怀疑的人,就只有七目。他俩不能暴露行迹,否则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我答应过他,以后要给他好日子的。可我从来没有做到过。他会走上这条路,我也有责任,当初我不该向他要那四百万,现在更不该让他冒险。”

钟子立极痛苦的抓着头发,嘶哑低吼。

他不晓得,这一切,只是痛苦的开端而已。

推书 20234-03-17 :天邪 上卷——且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