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风花雪月 下——北北

“什么？”

“你都忘记了，明天是9月29号，就是星期天，你生日！”

“哦，我自己都忘了，你记得啊？”

“是啊，我准备送你礼物啦。”

“是什么啊，是不是你自己啊？那就免啦。”

“是什么，等明天你就知道啦。”

他还卖关子，我却知道，肯定是他自己！他老是要送我礼物，结果，就是送他自己。我都收了好几回了！

第四章：贵重的礼物

周日，工厂还在开工，我和厂长到车间巡视了一下，我告诉他看着厂，我要上城办事，今天晚上我可能就不回来了，明天下午我会到厂。

他答应了，11点，我上路。我给jike打电话：“我回来了，你在那里？”

“在酒店，到酒店来吧，在国贸旁边。”

我在酒店的停车场走出来，我看见jike穿着一套酒店高级职员的制服，在门口站着，很帅，很精神。

他看见我就笑了：“你这一周忙，我也忙，本来想去看你，老是没时间。”

“忙什么？”

“H市招商，在酒店开会，事好多，昨天刚刚结束，我没去看你，你不怪我吧？”

“你看呢？”我在电梯里说。

他侧过头，小声的说：“等一下在房间里告诉我。”

我无声的笑。

第8层，是最高层，我们走出了电梯。

在最右边的房间，jike掏出了钥匙：“这是我在酒店住的房间，你还是第一次来呢。”

门开了，是一个套房，有卧室，客厅，还有餐厅。一面大窗几乎有180度，可以看到半个市区。

jike倒了两杯XO，我们喝着酒，站在窗前看风景。

“jike，你每天在这里看风景，心里会想些什么呢？”

“我那有时间站在这里看风景，你不知道，我忙起来是什么样。”他在后面抱着我：“但是无论多忙，我总是有时间想你。”

我看着窗外没有说话，但是，我的心很感动。

有一个人这样爱我，就是幸福吧？

“我希望，当我很累的时候，你能够抱着我，抚摸我，我们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呆着，多好。”他笑：“这只是我的幻想，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我总是比浩子来迟了一步，你不会把最深的感情给我。”

我转过身，我看见他的笑容是那么无奈，我也心酸，我把他抱住：“jike，对不起！”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开心点！”他控制了情绪，兴奋起来：“你来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拿出了一个好像首饰盒的东西：“你打开看看。”

“什么啊？不会是你的照片吧？”我故意开玩笑。

“不是，要看我就看本人，看什么照片。”

我撕开包装纸，我知道了，是手表。

是一只欧米茄男装表。表面镶嵌了一圈钻石，熠熠生辉。看来价值不菲：“好像跟你手上的是一对啊？”“你眼力真好，就是一对，全球只此一对，这一批每一对都不同，这是限量版。你试试看。”

我看了一下，没有试戴，我笑了：“好漂亮！谢谢你，jike。礼物我收下了，不过，你代我保管，我没有地方放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把它放回盒子里，推给他。

jike看着我，好久：“我就知道，你不会接受。你的脾气我清楚。”

我微笑：“jike，我喜欢你，你不用送给我什么东西。有你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会表达，但是，你和我走到这样的程度，在我来说，已经是不容易。”

我搂他在怀里，动情的亲着他。

今天，我第一次带着珍惜的心和他做爱。

我们都很投入，他很温柔，当我被他的嘴调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我把他压到了身下。

他趴在我下面，还勾起头来和我接吻，他任我在他的身体，努力的耕耘！

在迷醉的阶段，我们好像都失去了记忆。

……我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到洗手间去，我让身子脏着，我抱着他，轻轻的抚摸着他。

jike的脸上是一片甜蜜的满足：“宝贝，我表现好吗？”

“你表现100分。我呢？”

“你就像恶狼！”

“真的？我有那么棒？”

“哼！我被你折腾的够呛！”

“不会吧？你不是很享受的样子？”

“你可真讨厌！”他噘起嘴的样子可爱极了，我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脸，我们相视而笑。

“魏东，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我说过，当我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我要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看见弱势的人，总是觉得可怜。”

“那么，我们以后成立个基金会，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谢谢你。”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还有啊……不过，你不会想听的。”

“告诉我，无论是什么。”

“不。”

“是不是关于浩子？”

“你知道了？是，我还想找到他，我心里总是记挂着他……有时候，我就想，我会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不会是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吧？那时候，相见还有什么用啊？”

jike静静的听我说，没有出声：

“jike，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要帮你找到他！”

“你傻了？找个人那那么容易？他要是不想见我，怎么找得到他？”

“你别管，我肯定会找到。”

我不知道一怎样说话，我们陷入了尴尬：“jike，你要帮我找到浩子，你是要置自己于何地？你不怕我和他走了，到头来，你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你走到这地步，有多么不容易！所以，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就离开我。”他信心满满。

我却没有他那么的自信！

真的到了那一天，面对着两个同样爱我的人，我该怎么办？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第五章：浩子的消息

我和jike的感情终于进入了正常轨道，我回城的次数多了起来，我喜欢看着他，那沐浴在爱河中的孩子气！

我也不再介意，到他酒店的房间去等他，我们在jike的房间做着种种爱的游戏，jike就是一个淘气的家伙，虽然他比我大了3岁，可是，他的孩子气比我有过而无不及，很会玩！他花样百出，精力旺盛得惊人，而且，玩起来就是疯疯癫癫。

我变得爱笑，过去的压抑一扫而光。

我不知道，人生下来是来受苦的，还是来享受的。

答案会因人而异吧，有的人他比较会找乐，他的享受就会比较多。

jike告诉我，以前我们闹别扭的时候，他很痛苦，不过，他就会关闭思想，和酒店的技术工人一起，研究一些技术，或者干一些体力活，麻醉自己的思想，累到脑袋空白，累到睡去，就不痛苦了。快乐的时候，就要尽情的闹，把失去的时光夺回来！

我知道，他有一种本事，能把痛苦缩小，把快乐幻大！

这和我是完全不同。

我能做到和他一样吗？

我是希望，但是，每个人都不太相同。

还有，他对于人生的态度，比我积极。

我要向他学习的还有什么本事？我要慢慢的了解他。

我们度过了最开心，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11月底，我在工厂接到jike的电话：“魏东，我得到浩子的消息了！”我一听就愣住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他在那里？”“广州。”

我拿着电话，好久，没有出声。

“你在听吗？”jike问。

“嗯，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是刚刚听到他在那里，其他还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挂了。”

我缓缓地放下电话，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有些天我没有见到jike，我也不爱说话，每次的电话我都是简短的就挂了。我知道，是浩子的消息搅乱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jike的父亲听说有些高血压，有钱人金贵，去疗养院疗养了。酒店所有的事，现在必须jike亲自操持。他虽然总是来电叫我上城，我却不想影响他。

我不想去，他又没时间下来，我们就这样僵着。

我每天都泡在厂里，我和厂长成了朋友。

食堂5点半就开饭，晚上6点钟，没事了，我和厂长到不远的小溪垂钓。

厂长是个沉默的汉子。

男人可以活跃，可以沉默，但是，可以称为汉子的不多。

我们一言不发的坐着，有时我看见浮子动了，我也不去理它，河面散着一圈圈水波，然后又平静下来，我喝着啤酒，他喝着白酒，酒喝光了，我们都略有醉意。

醉翁之意不在鱼！我喜欢的只是这份心情。

还是有鱼上钩，成绩最好的一次，我吊上来一条鳗鱼，大概两三斤重！这是十多天来，我第一次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坐在水边，水总是能够让我平静，让我的心不再伤痛。

不是有首歌就叫忘情水么！

总是直到星河暗坠，我们才回。

我们在钓鱼的时候，jike给我打电话：“亲爱的，在做什么？”“钓鱼。”“我忙死了，你却那么清闲！”“没事消遣。”“你为什么不上来？我想你。”“你忙，我去干什么？”“你知道要干什么。”“嗯，我和厂长在一起。晚上再说。”有一些话我不想让人听见，所以我暗示他，他明白了。

工厂的业务是每到岁末就会比较清闲，好多外地的客商都忙着结算，外国佬也不再来，他们要准备过圣诞节，所有的订单都要明年再说了。酒店的生意恰好相反，每到年底，就会比较忙，官场要来开会，做生意的要来给客户谢单，外国人要来度假。我知道，jike忙的够呛。

既然我有时间，我要不要去看他呢？如果我上城了，万一jike要我去看他的父亲，我去不去呢？我要以什么身份去看他？他会对我怎么样？

我一想起这些问题，我就烦。

这是做一个gay的苦恼，我们虽然心灵自由，爱情自由，可是，我们毕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父母总是传承世俗的道德标准，我们虽然有些金钱了，当金钱可以挡住外界的压力的时候，还是有家里的压力无法避免：父母就是世俗的代言人！

当自由与世俗相抵触的时候，痛苦就来了。

我的选择就是能够逃避就逃避。我的性格一向都是对感情被动，或者是消极。

第六章：我不会丢下你

我还是到城里来了。这个时候快到2003年元旦了，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街上过节的气氛已经很浓了，我在酒店停下车，我看见jike的酒店已经换上了过年的装饰，到处喜气洋洋。

酒店的橱窗挂着许多卡通小羊。哦，03年是羊年，我是属羊的，我就要25岁了。如果我没有出来，还在家乡，这个年龄应该是老婆孩子都有了吧。

我笑着，自己摇了摇头。

jike接到我回来的电话，他非常高兴，他很快就到房间来了。

我笑着说：“jike，你又瘦了。你忙坏了吧？”“不是忙，是因为太久没有看见你，想你想瘦了。”我们抱在一起，嘴唇久久的没有离开。

jike非常激烈，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渴望。

他很温柔的亲我，不放过我每寸肌肤，我身体中所有的激情都被他调起来了，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好好的疼他，让他快乐！

……我不得不轻轻捂住他的嘴，他的叫声，我怕整个酒店的人都会听到！

“你最近为什么不来？你好像变心了？我以为你有新欢了，是不是那个厂长？”jike喘着气问我。我搂着他，笑着不出声。

“默认了？”

“你吃醋了？”

“是啊！”

“你就是个爱疑神疑鬼的基佬。”

“不是？那么，你是知道浩子的消息，想去找他，不要我了？”

“我不会丢下你，去找浩子。”

“你不爱他了？”

“我想过了，我是爱过他，但是，他离开我以后，我现在已经和你在一起，我现在要负责的人是你不是他，我现在才明白，我放不下他，只是因为担心，我们早就结束了，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现在，我知道他好好的，我就放下心了。我跑去找他？我不能自私，我不能这样对你！再说，他也有他的生活，说不定也有朋友了呢！我不想扰乱他的生活。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在一起不是轻率的，是经过深思熟虑思考的。我以后就是要和他见面，我也会让你知道。”

jike紧紧地抱住了我：“宝贝，我爱你！我太喜欢你了，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等我们退休以后，我们去找一个湖，在湖边筑庐而居，度过我们的余生！”

“你选择好了？”我含笑的看着他。

“你知道吗？对于世界来说，你只是一个人，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又笑。我其实非常感动。

“你怎么知道浩子的消息？”

“你还记得有个湖南妹叫大红的吗？”jike问我。

“有点熟耳。”

“就是原来和你，浩子一个厂的。她还有一个妹妹叫双红。”

“哦，我想起来了。长得有点姿色。有一次，我看见她半夜两三点钟才回宿舍，有一个胖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来着，我以为她是鸡婆。在厂里那么久，我从来就没搭理她们。”

“听说她们姐妹都到舞厅陪过舞，不过，还算正派，卖艺不卖身，但是，在江湖行走，遇险总是有的，那个男人就是狂蜂浪蝶。”

“她们怎么了？”

“她们姐妹刚好在我酒店做服务员，她们知道我认识浩子，浩子的消息就是她们说的，她们说，有个湖南老乡在广州见过浩子。”

我很想知道浩子的更多消息，但是，我没有说出来。

唉，知道了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我不想jike受刺激，因为现在是他跟我在一起，他有权利吃醋！而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人生就是这样，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的力量总是让我觉得非常渺小。往事的痕迹就是徒留下许多的无奈。除了一声深深的叹息，我还能怎么样？

“我会留意他的消息，以后告诉你。”jike说。

难得他如此坦荡，我无话可说。

“魏东，你听说了吗？最近发生了一个流行病？”

“听说是叫SARS。”

“是，很厉害，听说传染性很强，一旦有人染上，就有致死的可能，而且，凡是接触过的人就要隔离12天到一个月。11月中旬，佛山就发现了第一例了。现在，情况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你的工厂那么多人，你可要注意。叫工人在外面不要随便接近陌生人，避免不必要的传染。你自己也要注意，如果有人得了这种病，可千万要让医生处理。”

“我知道了，你在酒店每天接触的人不是更多，你自己也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