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鸿煊(卷三-六 穿越 FZ)——萧遥

作者:萧遥  录入:05-19

“你回去吧。”

侍卫没有打伞,在雨中向鸿煊单膝跪下,握拳请安,“太子殿下,属下奉大殿下之命,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你先回倾澜殿,告诉小六不用等我回去了。让他早点休息。”

“太子殿下,这……”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可是,属下不好向大殿下交差。”

鸿煊叹了口气。这位带刀侍卫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的焱昭变得越发专横霸道,只要手下有一点点违背了他的命令,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砍头诛九族。整个后宫,上至妃嫔娘娘,下至宫女太监,对焱昭都是万分胆怯,一听到他的名字,心都会提到嗓子眼。焱昭虽然是人见人怕,人见人畏,但是仍会有很多人愿意替他卖命,整个昭阳殿的奴才算是最多的。因为焱昭奖惩有致,恩威并施。立了功,便赏赐珠宝;犯了罪,便严惩不贷。

鸿煊并不想为难雨中的这名侍卫。

“好吧,你起来,跟我一起去千夜大人的府邸。”

“谢太子殿下。”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只有一把伞。在鸿煊的示意下,两人同打一把。侍卫小心翼翼地为鸿煊撑着伞,他自己的大半个肩头已经全然湿透了。鸿煊本不想同这位陌生的侍卫说话,无奈刚刚仿佛着了凉,一路上连打了三个喷嚏。侍卫忙解下自己的披风,想给鸿煊披上。

忽而听见身后一阵雨中疾步“嗖嗖嗖”飞来的声音。

转过头看清这位不速之客已经太迟了。所以侍卫想也没想,漆黑的眸子一凛,将伞瞬间折起,朝身后袭来的陌生人甩去。只听‘哐’地一声,伞与剑碰撞交激。这位不速之客显然没有预料到侍卫的警惕心如此强烈,反应的敏捷已经到了连肉眼也观察不出来的地步。就在这时,只见侍卫将鸿煊护在了身后,宝剑出鞘,割断了雨帘,画出了一道优美的水弧线。一只手臂毫不费力的将鸿煊抱在了怀里,以灵活利落的速度向这位不速之客冲了过去。

“锵!”

一道金黄色的弧线轰在了侍卫的身上。刚刚还动作麻利如风如电的侍卫,瞬间口吐鲜血。脚步钉在了原地,摇摇欲坠。手臂却依旧死死地抱住鸿煊,不肯将他松开。鸿煊脸色一沉,朝不远处望去。

深黑的雨中,淅淅沥沥的,不速之客的黑影正缓缓朝自己走来。鸿煊扶着侍卫,眉头紧皱。他不得不提高警惕。不知道还会是谁在后宫这么胆大,竟然莽撞到袭击太子的地步。

然而,当这位不速之客走到鸿煊身边的时候,鸿煊看见了男人的脸,瞬间呆若木鸡。

“父皇?”

发出金黄色光芒,一剑将侍卫击飞的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圣零鹭泽。他走到鸿煊面前,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番,才沉声问道。

“受伤没有?”

“没有。你怎么会来这儿?”

“朕去倾澜殿,想找你。等了这么久,却迟迟等不来。后来听人说在神安殿外见到了你,于是就赶来了。”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推开了圣零鹭泽的怀抱,走到了受伤的侍卫身边,眼神黯淡。

“你为什么要出手伤他?”

“朕刚刚以为,他绑架了你。而且刚刚看他宽解了衣袍,以为……”

鸿煊‘腾’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不是,他是哥派来保护我的。”

“他是焱昭的手下?呵,朕刚刚还以为是何方高人。”

“传太医,好么?父皇,他刚刚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鸿煊看向了圣零鹭泽,眼睛里流出了淡淡的哀求。他是知道的,圣零鹭泽最近越来越不待见焱昭了。尽管圣零鹭泽对焱昭的行为仍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广络天下能人英雄做自己的手下,他不高兴的时候便会对牢狱中的犯人使用极刑来发泄他心中的怨气……鸿煊知道圣零鹭泽总有一天会惩罚焱昭的。现在保持冷静围观、不发表任何观点态度、不阻拦不鼓励,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一片死寂的征兆而已。

圣零鹭泽沉默的越久,将来对焱昭的惩罚也就越重。他沉默,代表希望焱昭能够收敛一些,毕竟他是自己的大儿子,讲究父子情面;但是论焱昭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敛的,更不会后退,在他焱昭的世界里,只有前进,爬行着前进,流着血爬行着,也要前进。

当圣零鹭泽听说是焱昭的手下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一丝冷笑——焱昭的手下,不能留。

留下了,只会让大儿子焱昭的心如虎添翼,越发残野起来。将来,定然会是后患。

可是刚刚鸿煊还在哀求自己……

圣零鹭泽的心软了,他现在已经受不了鸿煊哪怕一句温柔无比的话,更何况他还带着哀求的意味。

“煊儿,”

“父皇。”

鸿煊轻轻扯了扯圣零鹭泽的衣袖。两人都已经被雨水淋湿了。鸿煊浓郁的睫毛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汽,在黑暗里,泛着晶莹的微弱的浅紫色的光。这双沉默却格外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仿佛说的尽是一些让圣零鹭泽无法自拔,欲罢不能的甜言蜜语。

“罢了,饶他一次。传太医。”

“谢父皇。”

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双手揽住了圣零鹭泽的脖颈,踮起了脚尖,一个响亮的啵,落在了他的脸上。继而走到了侍卫面前,蹲下了身子。这位侍卫精神还很清醒,只是身体无法动弹。他自然听见了鸿煊与圣零鹭泽的谈话,也很清楚鸿煊刚刚从圣零鹭泽手里,救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阿狗。”

“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鸿煊问。

“太子殿下尽管吩咐。”

“可否以后去龙钺宫做事?”

阿狗一愣,半晌才明白鸿煊的意思。他是让自己放弃效忠焱昭,转而效忠圣零鹭泽。这可不是一件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站在一旁的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颤。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鸿煊竟然会说服这位侍卫来龙钺宫给自己办事。圣零鹭泽的心,瞬间暖流四起。

“太子殿下,恕阿狗难以从命。一心不侍二主。属下这只狗改不了主人。”

鸿煊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圣零鹭泽从身后抱紧。圣零鹭泽弯腰,将唇靠在了鸿煊耳边。小声说了句悄悄话,逗得鸿煊格格的笑了起来,同时也放弃了说服阿狗前往龙钺宫做事的想法。很快,内务府的人冒着雨匆匆赶来,将受伤的阿狗抬回了太医院。

“轰隆隆——”天雷阵阵。

被压在牢狱里的龙沉寻禹透过小破窗户看着窗外的天空,心想,这定然是圣零鹭泽在笑。

******

翌日。

倾澜殿。

鸿煊睡意蒙蒙地听见房间里有响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掀开了床帷,探出了头。此时,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大概是圣零鹭泽上早朝的时候。再一个眨眼的功夫,鸿煊就发现,刚刚的响动是从门外传来的。是几个小丫鬟坐在台阶上,窃窃私语着什么八卦新鲜的事情。

鸿煊已经睡意全无,便走下了床,有些好奇她们在议论些什么。

自从鸿煊做了太子以后,就变得格外在意人们的舆论。

于是,鸿煊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前,将耳朵凑到了窗户旁,偷偷听着窗外小丫鬟们的议论。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制造出了多大的话题?这么早就会让她们喋喋不休。

“皇上刚刚早朝的时候,要杀了昭仪娘娘。”

“听说是她不懂宫规。”

“不不不,她不懂宫规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杀头?况且,这明明是后宫的事情,怎么会拿到早朝的朝堂上去说?”

“听小卓子说,皇上今天上朝的心情出奇的好。可是第一句话,就是要把昭仪娘娘从灵芸宫的南苑拖出去斩首示众。”

鸿煊听了,脸色大变。身体一惊,没有站稳,一脚踩在了宽敞的睡袍上。猛地一个趔趄,只听‘哐啷!’一声,打翻了身边的脸盆。

大事不妙!

鸿煊也没有时间对冲进来的几个小丫鬟们解释为什么会打翻脸盆,只是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忙不迭地朝金銮殿跑去。这个时间,圣零鹭泽应该下朝了,正好在他下朝的路上截住他。鸿煊一边奔跑,一边想。终究是何原因,鹭泽突然要杀了昭仪?昨晚明明还见过她,她并没有做什么出轨越距的事情……难道被鹭泽抓住了什么把柄?还是匪我绍玉在后宫里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鹭泽查出来了?匪我绍玉可是重要的人证,杀不得!

就在转弯的时候,竟然遇到了焱昭。

焱昭明显也是衣衫不整地朝金銮殿狂奔。他的情形应该同鸿煊的差不多,也是在睡梦中听到鹭泽要杀匪我绍玉的消息。焱昭去向鹭泽求情,饶了匪我绍玉的原因却与鸿煊截然不同。焱昭曾经说过,匪我绍玉的美丽,无人可及。她甚至比靖显语瞳都要漂亮一百倍。他已经被这个女子迷住了。去向皇上求情,也是在情理之中。

于是,兄弟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就一同跑向了金銮殿。

“昨晚太忙又太累,连龙沉都没来得及审。”焱昭挠了挠头。

鸿煊还在气喘吁吁的跑着,他可没有焱昭的精神,一边跑,一边喘,连说话声都是断断续续的:“我……呼……我是,睡……呼……睡的晚了。”

“听说阿狗遇上了父皇?”

“……呼……嗯……”

“对了,鸿煊,可否在我们一起面圣的时候,帮我个忙?”

“什么忙?”

“这次昭仪恐怕犯的罪不小。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你是说……是她杀了语瞳?”

“其实,两年前,我就怀疑是她杀了百里紫瑞,只是没敢说出来。怕父皇说……”

鸿煊停住了脚步,看着焱昭,“哥,你明明当时知道我是无辜的,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说话?你难道仅仅是在怕得罪了父皇?”

焱昭也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鸿煊,有了片刻的迟疑。

鸿煊咬了咬牙,“算了。”

“原谅我,鸿煊。”

“嗯。我原谅你。”鸿煊并没有想跟焱昭计较什么,只是刚刚有一点点的心酸加失望而已。“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

“如果她被关入天牢,可否一同向父皇请示,由我来审这个女人?”

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聪明如他,瞬间明白了焱昭话语中的意思。吓了一跳,“哥,你不会是想……”

第087章:骑射场上的耍酷

最终,在鸿煊与焱昭两人的求情下,匪我绍玉免了死罪。但是活罪难逃,她被打入天牢。

鸿煊心里很清楚焱昭的心思——毕竟匪我绍玉是龙沉寻禹花了几年时间完成的作品,在龙沉寻禹的男性审美眼光里,长得如花似玉,但凡正常的男人见到她后都不能不对她想入非非。焱昭无非是想在监审她的时候,用点强迫侮辱卑鄙的手段。

鸿煊最终还是拒绝了。他没有同意将匪我绍玉交到焱昭手里。

鸿煊要亲自来审这名女子,她来自比特摩尔斯。

比特摩尔斯,就像鸿煊的第二处家乡,那儿有牛、羊、牧场、草地、水和天。那儿没有规矩森严的六宫,却有精神正常健康的母后,连圣零鹭泽在那儿的时候,都会一改往日的严肃,多了些许温存。

比特摩尔斯的女子,一定有如雪山般善良的心地,如碧水般纯洁的灵魂。

所以,鸿煊觉得匪我绍玉是被人利用的,但是鸿煊对这件事依然没有头绪,只是仅仅在凭借直觉与印象进行判断。

骑射场。

微风轻拂。圣零鹭泽翻身上马,刺靴猛刺马臀,只听骏马一阵狂鸣后,便载着圣零鹭泽呼啸奔驰于靶标行列之前。鸿煊和焱昭没有上马,他们俩站在骑射场上,看圣零鹭泽射箭。只是一个深呼吸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全部射出十箭。且全部正中靶子的红心。

皇上射箭?真是难得一见。

鸿煊还记得四年前,听焱昭说,鹭泽也像今天一样驰骋于骑射场。射了十根羽毛箭。但这并不代表皇上的心情就像这广渺的骑射场一样,开阔豁朗,骑马射箭只是休闲一下,舒缓心绪。圣零鹭泽射箭,则是征战沙场的象征,即将开战的象征。鸿煊还记得,焱昭曾经说的,当时圣零鹭泽十箭全中的时候,有个新来的小仆役不懂规矩,竟然拍手为圣零鹭泽的成绩欢呼起来。结果,圣零鹭泽箭筒里的第十一根羽毛箭就射进了这位欢呼中的小仆役的眉心。从那以后,但凡圣零鹭泽骑射,谁都不敢出声,大气不敢喘一下,都是垂着手低着头站着。宛若是草丛中的猎物一般,只要稍微发出一点动静,就会被圣零鹭泽发现,继而一箭刺穿。

所以,当圣零鹭泽叫鸿煊与焱昭前来看他骑射的时候,焱昭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

尽管圣零鹭泽的神情颇为悠闲随意,他甚至开玩笑地问鸿煊,是不是爱上了匪我绍玉这位漂亮的姑娘。一大早将她拖下去砍头,鸿煊连早饭都不顾就跑来为她求情。

鸿煊脸色一冷。圣零鹭泽这个醋吃的,未免也太无聊了。

一眨眼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回到了鸿煊与焱昭的身边。两位少年均低着头。焱昭是害怕,而鸿煊则是若有所思,压根没有将圣零鹭泽故意展露在他面前的‘英姿’看在眼里。

圣零鹭泽翻身下马。

仆人立刻捧上了明黄色的金边镶嵌着的托盘。圣零鹭泽摘下手套,扔在了托盘上,又掬起托盘上水缸中的水,洗了洗手,拿起旁边的湿巾擦干净后才颇为随意地看了鸿煊与焱昭一眼。

“怎么样?”

圣零鹭泽看口的这声询问,让焱昭受宠若惊。圣零鹭泽询问他人的看法的时间,可真不多。

“父皇握弓有力,射箭迅猛,儿臣定当谨记,加以苦练。”焱昭说。

“鸿煊觉得呢?”

“很精彩的骑射。”鸿煊的嗓音,非常非常平静。若是圣零鹭泽不进一步逼问,他是定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圣零鹭泽射箭,代表着即将四起的硝烟与战火。而这些,都会造成百姓的痛苦,血流成河。前一天还兴高采烈地挤奶的农夫,第二天,就有可能葬身战场。

圣零鹭泽哈哈大笑,又说,“你们两人知道昭仪犯了什么罪吗?”鹭泽口中的昭仪,指的是匪我绍玉。

焱昭抢先,“陷害二弟。”焱昭口中的二弟,指的是鸿煊。

圣零鹭泽有些吃惊于焱昭的话,对待焱昭的口气有了三分的温和。“陷害煊儿,该如何治罪?”

“二弟尊为太子,陷害二弟,定要将她处以极刑!让她生不如死!以震太子名声!”

焱昭的这句话,正合了鹭泽的心意。只见圣零鹭泽满意地笑了笑。

“昭仪这件事,你去办,焱昭。”

焱昭大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投其所好,爱其所爱,焱昭已经完全找到了讨好圣零鹭泽的方法,那就是要将鸿煊捧得比天还高。只要说一句鸿煊的好话,只要平日做事时替鸿煊着想,只要在皇上面前,时时刻刻表现着对鸿煊的敬重……龙颜大悦,赏赐圣恩什么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就在焱昭喜滋滋地打算领命的时候,被鸿煊打断了。

“父皇,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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