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Ⅰ 上+番外——消失的地平线

作者:消失的地平线  录入:05-14

藤嗣不是该在主子那里吗?其实,自己要不是看到了闯入地牢的蓝魅身后跟着的藤嗣,那一瞬间太过的惊讶让自己有些分心,想必凭着自己的身手,倒也不至于这样狼狈的毫无闪躲的中了两枪。再也,如果有人敢到MARS的地牢,自己的地盘上抢人,风扬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劫走,这么有损名声的事,他风扬做不出来。

藤嗣自信这样的伤丝毫威胁不到风扬的生命,于是依然只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的笑,也还真算是对得起他笑面虎的称号了,“你知道他是谁?蓝魅?要真只是MIRROR的蓝魅,就算一起来十个也不够咱们这么给面子的,”像是卖了个关子,藤嗣说着倒难得有了几分严肃在话里,“他是修罗场的人。”

风扬闻言一怔,却又极其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绪,“那又怎样?”风扬说得有些满不在乎,修罗场就有这样的特权?可以伤人,可以劫囚?还这么嚣张?风扬的脸上似乎写满了不服气。

藤嗣自然知道风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风扬也是出身修罗场,当然觉得修罗场也不会是怎样太值得炫耀的,这种出于平常心的傲气,藤嗣是理解的,瞥了眼风扬依旧渗着血的伤口,到底还是同僚了这么久,怎么说还是有些感情的,于是倒也难得实在的拍了拍风扬的肩头,“他是万俟家的人,好了,这事连主子都说算了,我们就也别跟着添乱了,你还是好好养伤才对。”

虽然风扬并没多余的再问什么,只是点头算是回应了藤嗣的话,不过,心底真是还在疑问着,蓝魅是万俟家的人?怎么可能?万俟家族世代辅佐端木家,万俟家族的人怎么可能出了修罗场?难道,多年前传闻的,万俟家的少爷背叛修罗场,竟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端木家主为什么要藏着这个秘密?修罗场的层级观念很强,以自己曾经在修罗场的地位,根本不足以接触到端木家或者是万俟家的人,这个外人眼里神秘的组织,其中内部结构的神秘更是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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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D.S蓝魅的私宅。

蓝魅早就已经通知邵寒叫上苏霆等在这里,其实,蓝魅做事很少这样提前布置好一切,只是,是太过担心了吧?自己得到消息的时候,心中突然就感到恐慌,就像是真的要失去一样的紧张……和自己和苏霆两个人的力,总算是保住了楚洛,蓝魅竟有些感谢洛洛从小就在师父的苛责里长大的,要不是这样,恐怕对于这样的折磨,是怎样也不会熬得住的吧?看着楚洛沉沉睡着的样子,蓝魅真的不知道自己心底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是感激吗?

还是更加的珍惜?洛洛,你答应过我,和他在一起你会幸福,所以我才会放心的让他带走你,可是,他怎么会把你弄成这样?他不是说,永远不会让你受伤了吗?那么,这又怎么解释呢?洛洛,你知不知道,这样苍白的睡着的你,让我是多么的,痛心啊?

柔柔的顺着楚洛的头发,蓝魅看向楚洛的眼神是执着的,是宠溺的,是珍惜的,甚至是痴迷的,洛洛,你告诉我,这难道就是你要的幸福吗?这难道就是你答应我的,对自己好吗?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让我放心吗?为什么?

醒来之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呢?会失望吧?会失望是我救了你吧?会生气吗?会难过吗?还是……会颓废?会拼命的虐待自己?可是,你知道吗?这样,我会有多心疼,你知道吗?你师兄我也是会害怕的人呢,好怕看到你醒来之后,眼眸中的那种,神伤……小狐狸,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腰间的传来灼烧的热感,蓝魅怕通讯器的声音或者震动会吵到楚洛,所以在陪着楚洛之前,就已经把它调成了感应,低头瞥了一眼难得发出幽蓝色光的通讯器,蓝魅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个通路的呼叫,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可是,洛洛还没有醒,自己实在是放不下心,犹豫着,思量着,却丝毫没有移开盯在楚洛身上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腰间的灼热感一波接着一波,蓝魅知道,他想必是急了,要是换做别人,自己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关了通讯器,静静的守着洛洛,可是,偏偏是他……蓝魅知道,这不能关,终于像是决定了般的,蓝魅叹了口气,拿起房中的电话打给邵寒,也只有邵寒在这里守着,自己才能够放心。而后,不免自嘲的笑笑,自己什么时候,也是这样的战战兢兢了?

初秋的夜还是有些冷的,蓝魅不禁紧了紧风衣的领子,一直等了邵寒来,自己才走,这恐怕已经让那人等的急了吧?刚刚自己终于接起通讯器,可那头只是冷冷的吩咐了地点就狠狠的挂断,想必,自己已经逼得他动怒了吧?多少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不敢挑战他的怒气呢,想到这儿,蓝魅一脚油门踩到底,飞速的直奔城郊断崖山……

chapter44

一个漂亮的刹车,蓝魅把跑车稳稳的停到了断崖边,犹豫了下,稳了稳呼吸,叹了口气,蓝魅这才帅气的下了跑车,淡定的走向早就等在那里的直升机。

自己不过刚登上直升机,舱门就立刻被关起,十三年前记忆中的紧致感像是一瞬间之内全部都回来了一样,蓝魅有些无奈的笑笑。抬眼观察了下机舱之内,果然是极尽奢华,这么多年了,他的风格到底还是一点儿也没变呢,不得不承认,自小,他的品味就是极好的,整个机舱之内,装饰的确实是典雅又和谐舒服的,只是,如果可以忽略掉角落里一边盯着自己一边喝着红酒的人的话,也许就更加的完美了吧,蓝魅为自己的妄想而自嘲的笑了笑,而后,慢慢的走到了那片光亮中间,平静的对上那双寒眸。

机舱中间水晶吊灯的下面,铺着的是纯白色的苏格兰长毛地毯,蓝魅自是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装饰,于是,也不慌张的,默默的脱下了自己的皮靴,赤脚踏上了那张洁白的地毯,全无犹豫的跪了下去,仰着头,安静的看着那双深棕色寒眸的主人,十多年未见了,他却也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更加成熟,更加绅士了,脸上的线条似乎也更加的犀利,俊朗的眉宇之间,英气一如往昔,端木湮汐,果然是天生的贵族呢。

跪在这里的人,到底有多久没见了呢?他一定觉得是十三年了吧?只是……于自己而言,只不过是不到一年而已,没有办法,即使他背叛自己,却也是无法不去关注他呢,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想要宠着他,就连他想要自由,自己也能强忍着思念放他走,而后默默的关心着他整整十三年,可就是这样,自己的心,他什么时候才会接受?

湮汐心中想着这些,竟有些觉得难过了,借着水晶灯斑斑驳驳的迷离,凝视着跪在毯子上的一直心心念念着的罂,心中有太多莫名的情绪,却也只是优雅的饮尽手中一杯一杯的红酒,不发一语。

这种沉默着的僵持一般都会以耐力稍逊的一方先开口而收场,可是,如果要是两个人的实力太过的旗鼓相当,这有些恼人的沉默与寂静,恐怕就会一直僵持着吧?

蓝魅其实并不是不想开口,只是,十三年没有用过的身份,突然就好像陌生的不像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的开口,如何的交流,万俟罂(Tips:万俟是复姓,其读音:莫琪),自己真实的姓名,现在看来,竟真的有些不如蓝魅来得亲切了。

自己果然还是宠着他的,端木湮汐自心底有些认命的笑了笑,其实如果不是自己过分的纵容和放任,罂是绝对没有机会叛逃出修罗场的,如此想来,也确实不应该再去计较什么了,于是,湮汐极尽优雅的起身,踱步到了蓝魅的近前,调戏般的,湮汐伸手勾起蓝魅的下颌,邪魅的开口,“我说过,除非你主动的亮出你的身份,否则,我永远不会强迫你回修罗场,如此看来,我的罂,是要回来了吗?”湮汐修长的手指上下勾勒着蓝魅别致的面颊,几分留恋,几分痴迷。

像是早就习惯般的,蓝魅倒也丝毫不闪躲,“如果我说,这只是迫不得已,家主会怎么对我?”蓝魅细长却明亮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湮汐,毫无畏惧。

湮汐闻言一笑,轻轻的拍了拍蓝魅的脸颊,“罂,知道吗?除了你,真的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的,”湮汐边说着,边走离蓝魅,“你放心,你可以尽情的挑战我的极限,只要,你有准备承担一切的后果。”湮汐的声音里有种魅惑,却实然是让人紧张的压迫感,虽然蓝魅心底早有预计,但依然还是有些不适应,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垂下眼眸,蓝魅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端木湮汐看着端在手中的美酒,倒也不急着喝,悠闲的摇晃着水晶杯,有些专注的观察着挂在杯壁上片片酒红色的水珠。

“因为让您这样长时间的等待,还有放肆的语气。”蓝魅平静的说着。

“还知道的?”端木湮汐还是在笑,可这笑里已经凝聚了越来越多的戾气,不是杀人的戾气,而是一种压自心底的怒气,“也是,你从来都是有资格放我鸽子的,你肯来,我是不是就应该感谢?”

蓝魅知道,如果端木湮汐不肯看着自己,就说明,他在生自己的气,微笑着摇了摇头,浅浅的叹了口气,蓝魅并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打自己的脸,用尽全力的一下下的击打着自己的面颊,即使十三年过去了,可依然还是清晰的记着在修罗场哈得斯城堡里的所有的规矩,这点,就连蓝魅自己,也是相当的意外。

“好了,”湮汐皱着眉头狠狠的打落了蓝魅的手,“早就和你说过,你,只有我可以打,其余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力,也包括你自己。”

看着湮汐终于把胸腔之中的怒过发泄了出来,蓝魅不禁轻松一笑,倒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仿佛刚刚自虐的疼痛丝毫不存在一样。

湮汐最是受不了这个样子的万俟罂,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湮汐怎么会不知道万俟罂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想不到,阔别的十三年,竟没让彼此陌生,好似这中间空出的十三年不过只是短短的十三日一样,看着这样吃透自己的罂,湮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涌动着丝丝的暖流,所谓高处不胜寒,自己的地位和身份让好多人望而却步,他们害怕自己,却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他们的接触,自己有多么惧怕孤独,所以,也就只有罂吧?能懂得自己,在心灵深处陪着自己的,也只有罂吧?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的执着吧?湮汐想着想着,竟有些觉得再也生不起什么气来,泄气的笑了笑,伸手婆娑着蓝魅暗红色的有些微肿的脸颊,“疼吧?”话语里充满了怜惜。

蓝魅摇了摇头,不同于在MIRROR时候的那种冷漠与桀骜,湮汐面前的蓝魅是有感情的,甚至是温柔的,这样去除了凌厉的祥和表情,更加衬托了蓝魅混淆性别的美丽,那种妖艳,摄人心魂,再也无法控制住,湮汐低头吻了吻蓝魅的额头,“有想过我吗?”低低的声音充满了专属于男人的磁性。

感受到湮汐的认真,蓝魅竟下意识的有些闪躲,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样的抖动怎么会逃脱湮汐的眼睛,湮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终于是生气的哼了一声,而后,紧紧的盯着万俟罂湖蓝色深邃的双眸,“给我解释。”冷冷的吐出四个字,静静的等待着蓝魅的回答,不能否认,万俟罂这样的反应是让自己意外的,十三年前,就算是知道罂并不爱自己,可至少也不会这样的拒绝自己,最少也是会逢迎一下的吧?可是,怎么今天,竟连哄着自己,也不愿意了吗?

“家主,您别这样……我……”蓝魅的话被湮汐狠狠的打断,“你叫我什么?”湮汐的声音有些暴戾,这样的怒火,蓝魅是没勇气挑战的,于是,竟有些低下了头,“家主……”。

这两个字显然彻底惹怒了端木湮汐,“看来,十三年来,我们的以往,所有,你都是忘了吧?那好,”湮汐深棕色的眼睛里透着有些彻骨的寒,“我帮你想想,衣服脱了。”

蓝魅知道,只要惹怒了湮汐,这样的被对待,几乎就是必然的,只是,现在洛洛还没醒,自己实在是放不下心,反抗着摇了摇头,“湮汐,湮汐,我错了,等我跟你回了意大利的,好不好?”知道湮汐为什么生气,蓝魅赶紧换了称呼,嘴上讨着饶,执着的盯着已是满脸寒霜的湮汐。

就是对这样满眼乞求的看着自己的万俟罂没有一点儿的抵抗力,湮汐有些闷闷的不说话,其实心里,早就开始泛疼了,像是要掩饰般的,湮汐冷冷的转过身,不看万俟罂那双似有些含泪的湖蓝色的眸子。

毕竟是十三年没有接触过,蓝魅实在不确定,湮汐这样,是不是还在生气,狠了狠心,蓝魅膝行的来到湮汐面前,攀住湮汐的双腿,“汐,你别生气了,我不会再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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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现在和我回去,我就相信你一次。”端木湮汐的声音有些冷,他知道,他自己无法抵挡服帖的万俟罂,他更知道,这样的万俟罂只有在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他最知道的是,他的罂到底在想什么。果然,听到了自己的话,攀着自己双腿的手又一瞬间的僵硬,而这一瞬间的僵硬,足够把自己最后的耐心磨光,转头,狠狠的甩开了万俟罂的手,冷冷的回视着万俟罂不解的眼神,“你生命中,有整整的一半时间都逃离了我的身边,你觉得,这次,我还可能再放走你吗?”就知道万俟罂心中想着些什么,索性直接说破,让他死了心。

“我会和你回去的,”蓝魅点着头,像是害怕湮汐不信一样,蓝魅一遍遍的说着,“我会和你回去的,真的。”

端木湮汐冷笑一声,“只是要等到那个孩子恢复了,是吧?”

蓝魅就知道,自己的任何,都是瞒不住湮汐的,虽然惊讶湮汐竟了解的这样的清楚,但到底还是有心理准备的,于是点点头,“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时间?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时间?十三年,我给你的时间,太多了吧?”湮汐的话很冷,就连语调也因为生气而变得犀利了起来,“不过,那孩子……还真是有价值呢,我是不是该谢谢他?要不是他,我的罂怕是永远选择藏匿下去了吧?永远都会躲避着我了吧?”说道着,湮汐突然停住,而后像是自嘲的笑笑,“我对于你来说,竟不如一个孩子。”

像是有些疲累了,湮汐看着沉默着跪在地上的万俟罂,多少还是心有不忍,慢慢的走过去,伸出右手在他的面前,“起来吧,这里没有毯子,地上凉。”

想不到这样的语气,竟让蓝魅狠狠的一抖,挣扎着离开湮汐的手,口中说着,我不,倔强的,就像是小时候,湮汐看他这样,突然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样的万俟罂,是多久都没有出现了?恐惧的眸子,倔强的性子,他知道,罂是误会他了,这样温柔的自己,是罂没见过的吧?其实……自己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尽量柔和着微笑,湮汐使劲扯起了跪在地上的蓝魅,“别乱想,只是怕你冷。”

湮汐把蓝魅拉到软榻上,自己则飞速的搓着双手,而后,把火热的手心轻轻的敷在罂的膝盖上,酸痛的膝盖被一丝丝的暖流温热着,惹得万俟罂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照顾着自己的湮汐,蓝魅心中是百感交集的,想这样一个世界的黑道里都能够呼风唤雨的龙头,竟能够这样卑微的疼着自己,即使十三年过去了,自己狠着心一直不联系他,再次的见面依然还是这样照顾着自己,怕只要心是肉做的,就会感动的吧,想着,竟有些微红了眼圈,刚想说些什么,却听着湮汐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罂,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把自己藏的太深,那孩子接触到的你,有几分是真实的,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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