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彩——伏祾

作者:伏祾  录入:02-10

听得远处传来急急的脚步,他抬眼看了看,又收回目光继续玩弄花枝。

看得右相心里就是一股气,敢情我们几个在你眼里还比不上一朵花啊。

没想到江落英忽然自言自语道:“有些人,叫人看了心生厌恶,倒不如这朵花一样叫人心情好些。”

右相被噎住了,差点闭过气去,无奈今日有求于人,只得忍下。

几人使了个眼色,纷纷跪倒,齐声道:“求江公子开恩,莫要赶尽杀绝!”

江落英吓了一跳,向旁移了两步,慌张道:“这是做什么?你们要叫我做什么?”

看他此态,几位大臣心下大定,不过是个有貌无脑的小子,被咱们一作戏,便骗过了。

当下纷纷露出心痛疾首的样子:“江公子,您大人有大量,请在皇上面前为国师与刘妃美言几句吧。他二人不能有事,

否则,大蔚危矣。”

江落英皱皱眉,为难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位轻言微,怎能左右皇上的心思。几位大人莫要为难我了。”

礼部尚书是太后的人,他当先说道:“江公子,您不晓得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要您说了,皇上一定会采纳。国师与

刘妃不过一时走错,罪不至死,更遑论那许多的宫女太监,更是无辜的生命啊。难道,他们就该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吗

?只要公子美言几句,下官保证,日后再无人扰公子清修。”

江落英面色沉痛道:“因缘因缘,有缘必有因。这些个人,如今得了这种机缘,也只是当初的因所致,怨不得旁人。我

阻止不了因果报应,更别说与那天道抗衡了。”

一番话,说得礼部尚书一愣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公子,皇上真的这么做了,大蔚危矣!公子真要做那祸乱国运、

残害百姓的罪人吗?”

江落英心生不喜,皱着眉头道:“祸乱国运、残害百姓的罪人又如何?不过虚名罢了。说到底,始乱的根源,还不是你

们这些个伤风败德的凡夫俗子造成的?”

“你……你说什么?”礼部尚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伤风败俗?到底是谁伤风败俗?他左右看了看众人,跳起来指

着他:“江落英,你就眼睁睁看着纨祈的基业毁在你手吗?你就如此祸国殃民?”礼部尚书实在不知要说什么好了,翻

来覆去,不知所措之词。

江落英冷冷一笑:“是有怎样?”

礼部尚书眼睛一翻,一口气没上来,闷着气喊了句:“大蔚亡矣!”倒地不起。却是生生气死了。

来了四个,当下便死了一个。

那几人围着礼部尚书痛心不已,暂且不说。此时,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联姻北疆、平民封赏制,这些,想必都是江

公子的功劳吧。”

江落英一怔,看了眼说话那人,心道,皇上倒地采纳了我的意见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甘甜。

看了眼说话那人,此人年纪轻轻,位及史部侍郎,果真少年得志,胸有墨水。

史部侍郎两袖清风,就事论事,拱拱手:“多谢江公子圆了我长久以来的志向。只是,在我看江公子本体恤民生,忧国

忧民,如此心怜天下,为何不一视同仁,放过国师与刘妃等人?再者,我观江公子眉目清明,定是洞察世事,神思超脱

的高雅之人,何以对此等小事耿耿于怀?”

江落英本有些赏识于他,此时见他故作姿态,扮作神秘莫测、一副道貌岸然、少年得志的模样,再看看几人一派官样的

嘴脸,便是一阵反胃。心生不耐:“几位大人,这本就是皇上的主意,你们便是在我这舌翻莲花,真的说出花来也没有

用。劝你们早早回去,为国师和刘家准备后事吧。”

几人见他满面疲倦之色,又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只得苦笑告辞。

江落英实在失去了观赏的兴致,回殿休息了。

纨祈回来的很晚,一进门便是满面的阴沉,俊脸上满是怒色。他已得知了右相带人找落英求情一事。

见到落英,便开口:“英英,这是朕的失误了。今晚你就搬回逆鳞宫吧。”

早就嚷着搬出去,现下纨祈这么一说,江落英倒有些恋恋不舍之意,心下大惊,忙强自把这不详的念头压下去,心知自

己不能留恋这世上的任何人或物。

强自笑着道:“不过是几只恼人的苍蝇,轰走了便安生了。”

纨祈没看见他的脸色,靠在软榻上,将他抱到自己身上搂着,心不在焉地吻着他的脸颊、耳朵。

江落英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令人尴尬的姿势,又不敢碰他的伤口,小意地躲闪着,向外缩着脖子。怎料纨祈力量越来越大

,只感觉对方的身体都如火一般热,纨祈忍耐不住,打横抱起他,两人躺在床上。

江落英每到此时,脸色都有些不自然,纨祈对自己的索取太强横了,每每欲求不满,累得自己筋疲力尽,状若昏迷。

纨祈将他扒光光,搂在怀里肆意亲吻。江落英被他吻得迷迷糊糊间,两人已将前戏做足,只感觉下身一痛,江落英闷哼

了一声,睁开眼看着纨祈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落英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强撑着笑脸:“你不必忍着,我又不是没被

你虐待过。”

纨祈被他存心气着了,当下一用力,“啊,”落英痛呼了一声,咬着牙,双手把着纨祈的背。

纨祈皱皱漂亮的眉毛,有些不满意地将手指伸进落英口中。落英没有提防,被他侵入,下身又被纨祈恶狠狠蹂躏了一阵

,再也忍不住低低呻吟着:“恩……”,想说话却被他的手指挑弄着,直难受得满面泪水。

落英心知今晚回到逆鳞宫,两人不会这么容易见面了,便强打着精神,让纨祈欺负个够本。后来实在挺不住,被纨祈苦

求着又强要了两次,终于沉沉地昏睡过去。

隐约记得迷蒙中,纨祈轻声问:“朕今儿有些不开心,好多大臣给刘妃和国师求情。朕明明是下了圣旨的。”顿了顿,

贴着落英脸颊,问道:“英英觉得朕该如何?”

落英此时懒得思考,闷沉沉地应道:“杀吧。”

传说中的朱雀,雌雄同体,集慈悲与杀伐于一身,是矛盾的综合体。这是传说。

纨祈吻了他一下,抱着他睡了。

晚上勉强睁开眼,被纨祈强灌了几口粥,食不知味,又迷迷糊糊地被他抱上车驾,车上为了落英躺着舒服,铺上了厚厚

的棉垫和软枕。离开时,纨祈将他放好,低头盯着他,脸上满是邪气,笑道:“朕刚刚翻了牌子,今晚临幸逆鳞宫,英

英,谢恩吧。”

落英面色铁青,冷冷盯着他,也不开口。纨祈心知无趣,亲了亲他额头,下车了。

第十一章:那初尘,不可一世

两人住处虽离得不近,却也不远,尤其是每日皇帝散朝,便急催着銮驾,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逆鳞宫。而且一来便不走

了,每每第二天一大早,早早地又赶回宫上朝,有时醉心于暖玉温香,尤其大冷的冬天,便赖着不起,称病不去朝会,

只叫梅公公将一应奏折全移送到逆鳞宫来。

江落英不是俗人,也不会为了纨祈好,逆着心意央他去上朝,只是懒洋洋缩在纨祈怀里。

两道圣旨,到底执行了。刘妃上吊自尽,全宫殉葬,原本最热闹的所在,现已成为冷宫,再不复往日繁华。国师门下所

有弟子,全部赐死。年节后的初春,镇北大将军携麾下心腹十万大军,倒戈投向北疆。

纨祈与落英两人依旧暖帐春宵,在逆鳞宫自在得意。好像听不见满京城盛传皇帝被一个美得像妖精的男宠迷得失了魂窍

,致天下于不顾。

这日,纨祈来得稍晚了些,来时身后跟着许久未见的柳淑之,依旧一副无赖相。身后还跟着一些官兵。

落英皱皱眉,不明所以。

柳淑之见到他,笑吟吟上前问好。拱拱手:“许久未见,江大公子真是满面春风,更添神韵了。”

江落英讨厌他那副流氓调调,淡淡点点头:“王爷久违了。”

话音刚落,柳淑之没待开口,就被身后一人一把拨拉开,后面露出一人。那人脸色有些苍白,衣衫破烂,一副残兵败将

的模样,却是英俊至极,尤其眉毛微微有些上挑,眼角眉梢尽是高傲之气。此时虽落魄,却不潦倒。

纨祈俊秀深沉,世事洞明;落英美艳绝世,洗尽尘滓;再观那人,却是眼泛神采,一副唯我独尊相。

见了江落英,开口唤道:“哥哥……”

江落英见到他,也是一惊,心下满是许久不见的思念和心疼,瞬间被满腔怒火压制,上前两步一脚踹在他胸口,咬牙道

:“我没你这个不肖的弟弟。”

江初尘向后噔噔退了两步,没站住摔倒在地,也不起身,仰起头,高傲地冷笑:“若非南荒部落临阵倒戈,我也不会惨

败至此。”瞄了一眼柳淑之,眼角眉梢尽是不屑与讽刺。

“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何须找借口。”江落英铁青着脸,训斥。纨祈见状,忙上前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抚着他

的背,给他顺气。

见状,江初尘火气更胜,起身指着纨祈:“纨祈,你再不放开他,我叫你好看!”

纨祈看也没看他,满腔柔丝,尽在落英身上。

落英挣开他,对着江初尘就是一耳光:“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你要叫父亲操心到什么时候你才甘心?”

江初尘也豁出去了,冷笑:“若非为了救你,我又怎能造反?”

“救我?”江落英怒极反笑,“小子,我何时需要你救?我的事,你不用管,也管不着。”

“你……”江初尘点着头,“好,好,好。我不管了,我再也不管了。”一甩衣袖,扬着头走了。

纨祈揽着江落英回屋,这兄弟二人都气得不善。

纨祈知他心有怨气,只静静抱着他,一声不吭。

许久,落英轻声说:“舍弟一向不懂事,让你笑话了。”

纨祈皱眉:“怎么到如今,还跟我这么疏离,你的弟弟,不就是我的弟弟吗?”

江落英笑笑,没说话,不知心里什么滋味。

“淑之不也是顽劣脾气,朕却一直宝贝的很。你也莫生气了,小孩子嘛。”纨祈安慰他,却没想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

落英摇摇头:“倒不是生他的气。只是有些恼怒,居然有人利用他。就凭初尘在极南之地,怎会这么快得到我入宫的消

息,又怎会短时间筹募这么多军饷士兵。”蹙着眉,思索:“你有没有可疑人选?”

纨祈看了看他,缓缓道:“有是有……”

见他吞吞吐吐,落英回过神来,忙道:“我自己处理吧,我总不会让你难做的。”

只怕两人心中,是同样的人选。

纨祈心下舒坦,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纨祈果真如亲弟般宠信江初尘,容他在宫内自由行走。初尘自觉与落英见面尴尬,心气高傲,也不往逆鳞宫走动。纨祈

知晓江落英想念弟弟,强制性地令他居住在逆鳞宫。兄弟二人也没有解不开的心结,自然和好如初。只是,纨祈怕江落

英脸薄尴尬,也不好当着初尘的面亲热,每每欲火焚身,心情便一阵不爽。江落英看着他好笑,也不戳破。

江初尘安静了几日,没几天,便日日不着家地往外跑。江落英心下生疑,不知京城有什么,如此让他着迷。

这天初尘前脚刚走,落英随后便跟了出去。他出去也不需要向宫卫报备。

一路尾随,心下却越是惊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莫非果然如自己所料?

初尘在宫中横行无阻,侍卫见了纷纷向他行礼,他也不回话,仰着头直直奔向。到得后来,离近了,才匿了行迹,直闯

到李妃的宫里。

落英尾随其后,在初尘进入殿内时,便轻身一纵,倒飞着向上飘去,轻轻贴在宫檐下,一手轻轻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

拢目向里观瞧。

就见初尘刚一进去,李妃面色欣喜地奔出来,扑到初尘怀里。落英闭眼长叹,不耐再看,罢,罢,若是你喜欢的人,我

便放过。

兄弟两人,一个误以为没人知道,独乐乐,一个装作不知道,不揭穿,神秘兮兮,倒也其乐融融,兄友弟爱。看得纨祈

啧啧惊奇。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许,所有都会一成不变。如同太阳东升西落。可惜,人道,毕竟不是天道。人,是善变的。

初尘不愿寄人篱下,在宫里呆着也不自在,与落英商量回秀兮,落英的反应也是不冷不热,心下也寒了,便要离宫。

初尘偷偷来会李妃,将心意告诉了她。最后说道:“泠泠,跟我走吧。”

哪知李妃听了就是一颤,挣开他直往后退:“不要!”

初尘呆了:“泠泠,你跟我走不好吗?宫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李妃面容柔弱,低低道:“我是妃子,离不开皇宫的……”

初尘一把拉住她的柔夷:“泠泠,我们私下逃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相守一生,好么?”

李妃不耐地甩开他,索性不再扮那娇羞相,冷笑道:“跟你相守一生?呸!你有什么好,连个小小的柳淑之都斗不过。

呵!”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娇美地捂着嘴笑了,“你还不知道你有多没用吧?你那个狐狸精亲哥哥,为了救你,可是把

自己都献给皇上了……呵呵呵。”李妃一阵娇喘,笑着:“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啊……呵呵。”

其实后面李妃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听到,脑海里只是重复着:“哥哥为了救我,竟然……”越想,脸色越是发青,从

发青变得发紫,最后,简直黑了下来,一张俊脸满是杀气,咬牙切齿道:“狗皇帝,我要杀了你!”

说罢,转身也不理李妃了,一门心思只想杀了纨祈。

李妃看着他冲出宫去,眼里也没了自己,有些不自在,脸色阴沉地撇撇嘴:“哼,狗腿子,这就沉不住气了?本宫还没

有玩够呢。”

第十二章:那来去,洗尽芳华

初尘暗藏利刃于怀,目中无人地直闯入逆鳞宫。刚一走进,就听到殿内传来阵阵令人心痒难耐的呻吟和纨祈坏坏的调笑

,江初尘从没听过落英如此勾魂的声音,只觉怒火攻心,脑门青筋突起,当下隐忍着怒气径直向里走。

梅公公好人难当,硬着头皮迎上来:“江公子,这个……万岁爷现在有点不方便……”

初尘翻了翻白眼:“我不是来找你家主子的,我是来见我哥哥的。”

梅公公苦笑,囫囵道:“江公子,您先回房吧,等两位主子闲下来,奴才再去给您报个信儿。”

初尘挑挑眉毛,仰着头,也不看他:“怎么,你这是在拦我进去?”

梅公公还真不敢拦他进去,皇上的旨意在那摆着呢,江初尘通行无阻。

初尘绕过他,径直进了殿内。蹑手蹑脚地向里屋潜行。绕过屏风,已经清晰地看到不住颤动的华贵皇帐,里面人影晃动

江初尘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骂出声来。抽出匕首,屏息移向皇帐。

到得近前,一把撩开帐帘,反手刺下。

江落英迷蒙间,只感觉身边一股冷气袭来,想也未想,凭着练武人的直觉,忍着下体的疼痛,拉住纨祈滚向墙角。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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